《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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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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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这么做是直接戳中了大爷的伤疤,到时候又得把这笔陈年老账翻出来。

    杜晓骥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他的死给大爷带来的打击不言而喻,再翻一次账,大爷指定承受不住这丧子之痛。

    二来,大侄子的真正死因到底和恩国公府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现在就说秦宗元完全不知情,尚且为时过早,还是先等等再说。

    见杜程松沉默,秦宗元道:“杜老弟,我手下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你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我尽量安排人帮你。”

    杜程松摆手,“这案子都过了两年了,就算当时真留下了什么证据,这会儿怕也找不到了,还是不劳烦国公爷了,免得兴师动众的把事情传扬出去不好。”

    秦宗元喟叹,“说来惭愧,我还自诩与杜老弟兄弟一场,竟然连贵府大少爷被人杀害都不知道。”

    “不怪你。”杜程松客套地说道:“原本也是我们杜家封锁了消息。”

    说到这里,杜程松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秦宗元,“说起来,国公爷似乎也对外隐瞒了小公子失踪的消息吧?”

    秦宗元颔首,“是,这两年来我一直让府上的人谨言慎行,一来是想引蛇出洞,二来,实在不想国公府因为枫眠的失踪而遭到多方觊觎。杜老弟知道的,朝中那几位皇子明里暗里各自斗法,都在想着拉拢势力,若是让他们晓得我唯一的儿子不见了,那几位肯定坐不住,要么给我塞个继子,要么给我塞美人,总而言之,消息一旦走漏,我这国公府是别想安宁了。”

    话到这里,秦宗元顿了顿,“说起来,我倒是挺羡慕杜老弟,来去自如,自由自在不受束缚,越到我这个年纪就越向往你们那样的安生日子,一把老骨头喽,经不起那几位年轻皇子的折腾。”

    杜程松勉强笑笑,“我小闺女跟我说过一句话,每个阶层的人有每个阶层的活法,国公身负勋爵,自然少不了被夺嫡的各位皇子拉拢利用,端看你怎么选择站队了,而我们杜家,未必就有国公说的那么逍遥自在,要知道,觊觎免死金牌的也大有人在呢!”

    恩国公闻言,脸色微变,快速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经过才压低声音问:“怎么,有人打你们家的主意了?”

    问到这里,秦宗元忽然又觉得不对,“杜老弟刚刚说,你小闺女?她不是已经……”

    杜程松目前还不想暴露杜晓瑜的身份,改口道:“许是国公听错了,我那小闺女失踪十多年,还没找到呢!”

    秦宗元激动的心顿时平复下来,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你刚才说觊觎你们家的,是谁?”

    杜程松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不提这个。”

    想到楚王十有八九是因为杜家的免死金牌才接近晓瑜的,杜程松便头疼不已,看来他让林嬷嬷她们看在晓瑜身边是没错的。

    楚王和楚王安排的人对晓瑜越好,越能说明有问题。

    那这个女儿,到底要不要现在认?

    认的话,凭着晓瑜对“阿福”的情意,怕是自己把真相说出来她也不一定会相信,可别到时候真让她着了楚王的道苦一辈子啊,本来失踪的这十多年里就已经尝尽了苦头,她的婚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挑个能保证她一生幸福的好人家,至于当王妃,杜家从来没想过。

    不认的话,楚王或许还能因为晓瑜没有利用价值而放弃她。

    可是楚王既然已经动了心思,那就证明只要免死金牌在杜家手里的一日,他都不会善罢甘休,难不成,要杜家一辈子不认晓瑜这个闺女吗?

    杜程松越想越郁闷,眉眼都纠结到了一起。

    ——

    杜晓瑜来到前厅的时候,国公夫人宁氏和团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才见到杜晓瑜进门,团子就忍不住小跑着扑了过来,嘴里“姐姐姐姐”喊个不停。

    杜晓瑜笑着抱住他,又捏捏他的脸,问道:“团子,有没有想姐姐?”

    “想,团子好想姐姐。”团子说着,小眼神都变得幽怨起来,双手亲昵地缠上杜晓瑜的胳膊就不放,“姐姐这次来,是不是以后都不走了?”

    杜晓瑜开玩笑道:“那你问问你娘亲,愿不愿意一直把姐姐留在你们家呀?”

    团子转过头看着宁氏,小脸上写满了祈求。

    宁氏忍俊不禁,“娘亲倒是想留,可你姐姐不稀罕待在咱们家呢!”

    “不嘛!”团子跺脚,“姐姐,团子以后都不要跟你分开,你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杜晓瑜蹲下身,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尖,“姐姐还得回去管理那么多的药田呢,否则药田废了,姐姐便赚不到钱,没有钱,姐姐就不能来京城看团子了。”

    “姐姐,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的钱。”团子说着,蹬蹬蹬跑回房间把自己存钱的小罐子抱来,哗啦啦倒了一堆铜钱在桌子上,指着道:“姐姐留下来,团子可以养你的。”

    傅凉枭看着桌子上那一堆铜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杜晓瑜和宁氏则是直接笑出声。

    杜晓瑜敲敲他的脑袋,“小家伙,你知道养我要多少钱吗?”

    团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转头看着宁氏。

    宁氏上前来,慈爱又宠溺地对他道:“傻儿子,这些铜板还不够出去吃顿饭的呢,你怎么养姐姐?”

    团子委屈极了,绞着手指不肯说话。

    杜晓瑜道:“没关系的,姐姐相信团子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等你以后本事了,能自己挣到钱了,就能养姐姐了。”

    团子双眼亮了亮,随后又黯然下去,小声说,“等我能挣到钱的时候,姐姐还会记得团子吗?”

    “记得,一辈子都记得。”杜晓瑜诚恳地说道:“哪怕团子长大以后忘了姐姐,姐姐也会一直记得小时候常常跟着我上山放羊拣柴烤松子吃的那个小团子。”

    杜晓瑜才说到这里,团子双眼就已经模糊了,再一次扑到杜晓瑜怀里低声抽泣。

    杜晓瑜心中也难受,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团子,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宁氏在一旁看得心疼。

    过了好久,团子才抹了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杜晓瑜,低声问:“姐姐,铁蛋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杜晓瑜遗憾道:“我原本是准备去叫铁蛋的,可是他要旬考了,来一趟京城费时间,我怕耽误了他的学业,就让他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你。”

    说完,杜晓瑜把铁蛋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团子打开看了看,铁蛋在信上说明了自己来不了的原因,深表歉意之后又问候团子过得好不好,之后才拉开话题说到学堂里的趣事,比如谁谁今天上课打盹啦,他没有,又比如,谁谁调皮趁着夫子打盹揪了夫子的胡子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团子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笑完之后,哽咽了。

    铁蛋的字比以前团子还在乡下的时候端正了不少,认得的字也多了很多,所以才能写出这么一封长信。

    可见铁蛋把他临走前的那些话都放在了心上,没有他陪着读书的日子,铁蛋越发用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上课不会再打盹,更不会再耍小心思逗弄夫子。

    杜晓瑜看着团子泪花闪烁的反应,忙说道:“从这封信里面,团子有没有觉得铁蛋进步了很多?”

    “嗯。”团子难受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杜晓瑜笑道:“铁蛋的努力,只为了有一天能凭本事来京城见团子,那咱们的团子以后是不是也要更努力才对得起铁蛋的这份苦心呢?”

    团子愣怔了片刻,随即郑重点头,“姐姐,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会比以前更用功的。”虽然他不用参加科举考试,可是铁蛋要是知道他进步了,一定会很高兴,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再见到铁蛋的时候,认得的字会背的书比铁蛋还少。

    杜晓瑜这才满意地颔首,“我就知道,团子最乖也最聪明了。”

    宁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道:“这孩子刚回来的时候,谁说的话他都不听,每天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就连门都不愿意给我这个亲娘开,更别说读书了,没想到杜姑娘的一封信,竟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杜晓瑜淡笑道:“其实团子不是叛逆的孩子,他应该只是初来乍到京城,不熟悉你和国公爷,不熟悉这里的一切,所以不愿意接纳你们,这种时候,强迫他是没用的,唯有找个合适的办法开导他,只要他打通了心结就好了。”

    宁氏看了看乖巧依偎在杜晓瑜怀里的儿子,无奈笑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多亏姑娘及时来我们府上呢,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骂是舍不得骂的,打就更不可能了,可是他不全听我的,我也是没辙。”

    杜晓瑜听罢,对着团子道:“小家伙,以后不可以再任性了知道吗?你听到没,你娘亲为你都操碎了心,虽然你们刚刚相认,可你是你娘亲的亲生儿子,孝经上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难道在私塾的时候齐夫子没教过你?”

    团子站直了身子,有些羞窘地低下脑袋,“教了。”

    杜晓瑜嗔道:“教了你还不好好学,你娘亲虽然没在你身边两年,可她牵挂你的心一天都没变过,你要学着适应,学着接纳,不能让你娘亲失望,知道吗?否则姐姐也会对你失望的。”

    团子认错态度良好,“好的姐姐,以后团子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说完,转过身看向宁氏,小脸上写着认真,“娘亲,团子向您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吃饭睡觉,好好听话,再也不会辜负娘亲的一番苦心了。”

    宁氏听得潸然泪下,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激动地说道:“乖孩子,只要你肯接纳娘亲,娘亲哪里舍得怪你一星半点的,娘亲就盼着你这句话呢!”

    团子抿着小嘴巴,任由宁氏将自己紧紧抱住。

    嗯,从今往后,他会听姐姐的话,也会听娘亲的话,做个乖宝宝。

    看着母子二人终于敞开心扉的欢喜模样,杜晓瑜微微松了一口气,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到杜程松跟在秦宗元身后朝着这边走来。

    杜晓瑜想着之前自己请杜三爷进府,他怎么都不肯下马车,这会儿国公爷亲自去请,他倒是直接进来了,应该是想着先前秦家的主人都没开口所以不好意思进来吧?

    想到这里,杜晓瑜走上前,含笑看着杜程松,“三爷。”

    杜程松看了看杜晓瑜,又看了看杜晓瑜身后不远处的傅凉枭,神色有些复杂。

    “三爷?”杜晓瑜见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面上露出疑惑。

    秦宗元心知杜程松八成还在想着杜晓骥的事,便出声道:“杜姑娘,你们先坐一会,我已经让厨房备饭了。”

    杜晓瑜道了声谢,往一旁坐下。

    宁氏也回到了座位上,团子坐在宁氏旁边,母子俩轻声说着什么。

    秦宗元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来。

    天知道他盼阖家团圆享天伦之乐这一天盼了多久,只是儿子回来以后,与亲爹亲娘都不亲近,秦宗元看着团子那个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他们夫妻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这下好了,不用问,秦宗元都知道团子已经被杜晓瑜“教育”了一番,不仅不会再排斥宁氏,还学会了主动跟他娘亲说话。

    一想到这里,秦宗元不得不再一次向杜晓瑜投去感激的眼神。

    杜晓瑜了然,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其实感谢什么的,用不着,她早就把团子当成了自己亲弟弟,教育他是她分内之事。

    而杜程松看着杜晓瑜和秦宗元都比跟自己这个亲爹亲近的样子,心痛得厉害。

    从国公府大门到厅堂这一路上他想了好多,为了不让闺女以后因为免死金牌而嫁到楚王府遭罪,他暂时不能跟她相认。

    不能相认,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在友人跟前比在自己跟前欢欣自在。

    想到这里,杜程松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猛灌下去。

    秦宗元以为他还在想着杜晓骥的死,心中难受,便没有多说什么。

    宁氏却是笑道:“杜三爷,那是上好的雨花茶,您这般牛饮可品不出味道来。”

    杜程松快速收敛了心思,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品茶,让国公夫人见笑了。”

    宁氏道:“我倒觉得,三爷是心事过重,所以错把茶汤当酒饮。”

    宁氏话音一落,杜晓瑜和傅凉枭便齐齐看向杜程松。

    杜程松面色镇定:“没有的事。”

    杜晓瑜觉得奇怪,她进来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这才一会的工夫就变得心情沉郁了,难道她进国公府的这段时间里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傅凉枭眸光微动,他也觉得杜程松是在为杜晓骥的死而伤感,不过杜程松既然肯进国公府大门,说明他对恩国公的怀疑至少减了一半。

    至于这剩下的另一半,必须得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秦宗元无辜,才能让杜秦两家重修于好。

    证据傅凉枭有,不过他不乐意做个躲在背后的匿名善人,本来插手这两家的事就只是为了筱筱,可是筱筱至今还不知道她是杜家的女儿,他也暂时不能暴露身份,那么如今就算出面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毕竟秦宗元虽然无辜,杀人的却是他的亲生女儿,女之错,父之过,杜家未必不会把罪过推到秦宗元身上来。

    要想让杜秦两家彻底消除隔阂,傅凉枭就必须以亲王身份出面,处置了秦枫媛和蒋灿以平息杜家怒火,否则这便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局,横亘在杜秦两家中间,世代为仇。

    傅凉枭做事向来喜欢计划周全,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尤其是在迎娶筱筱这件事上,他决不允许中间有任何的阻碍,哪怕是因为杜秦两家的恩怨影响了筱筱的心情都不行。

    他要她在穿上凤冠霞帔的那天心里眼里都是他,不允许她都要嫁给他了还为别的事烦忧。

    那么就只有他出手帮她承担并摆平一切。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日后让她知道,娶她之前,他能丢掉亲王身份和架子,化身最平凡的哑巴猎户陪她度过她想过的平淡温馨日子,娶她过门之后,他能给她不敢奢望的帝王家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还能把她宠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无价之宝。

    一想到这些,傅凉枭的心绪便有些躁动起来,想想他陪在她身边这么久,最亲密的一次竟然是她病了,他趁夜去她房里抱着她睡了一夜防止她踢被子夜里着凉,而明面上的亲密举动,只到拥抱,还是不带任何暧昧的那种,是为了让她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能哭诉的地方。

    ……前世他都没这么忍过。

    也罢,等以后娶过门,狠狠从她身上找补回来就是了。

    否则不证明一下,这没心没肺的丫头都不知道他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被某人觊觎了两世而不自知的杜晓瑜此时正悠闲地喝着茶。

    饭厅那边还没来传饭,秦宗元便跟几人随意地找话题聊天。

    不多会,国公府的管家进来禀报,“国公爷,国公夫人,烨公子在外头求见。”

    闻言,宁氏眼眸顿时一片黑沉,秦宗元倒是笑得温和:“是烨儿啊,快请进来,正好今儿有席面,让他一同陪着坐坐。”

    秦枫烨是目前秦宗元最满意的族中子弟,因为没能过继的那件事,秦宗元对他存了几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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