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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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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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因为这地儿太偏僻了,她接触的人太少,等带她去京城见识一番再回来,没准闺女对哑巴阿福的好感就会大大降低。

    这么想来,棒打鸳鸯指日可待。

    “什么时候?”杜晓瑜激动地问。

    她当然想去京城,想去见团子和二哥,想知道他们俩过得怎么样了。

    分别这么久,也不知道团子有没有想他,回了家是胖了还是瘦了。

    “早春这一茬的草药什么时候采收完,咱们就什么时候走。”杜程松回道。

    杜晓瑜算了算时间,采收倒是好说,关键是采收以后的初次加工费时间,“我大概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无碍。”杜程松大方道:“如果姑娘真想去,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把闺女带回去让老太太她们先看看,这是他此次来汾州最重要的任务,其次才是草药。

    其实若是可以,他很想直接表明身份,然后堂堂正正地带着女儿回家,可是老太爷说得对,这么做的后果,非但带不回闺女,还会直接把关系闹僵,以后再想让女儿认祖归宗可就难上加难了。

    杜晓瑜欢喜起来,“谢谢三爷。”

    杜程松笑了笑,“其实我不是有意把阿福给支开的,主要是想着去京城是大事,我怕他知道以后会不同意,跟姑娘闹了不愉快,所以先跟姑娘单独说,问问姑娘的想法。”

    杜程松一提醒,杜晓瑜就欣然道:“既然要去京城,哪能我一个人去,三爷,您不介意到时候我带上阿福吧?”

    杜程松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勉强笑道:“若是他愿意,我自然不会介意。”

    杜晓瑜点点头,“那成,这事儿就先这么着吧,等我把早春采收的这批药材处理完了就跟三爷去京城开开眼界,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京城呢,也不知道那天子脚下是什么样的。”

    杜程松哈哈大笑,“不过就是地方大了点,风土人情和这边不太一样罢了,天子脚下的人还不都一样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有区别的。”杜晓瑜道:“京城多的是王孙贵胄,他们那些人天生就镀了一层金,不用劳碌每天也有锦衣玉食,哪像我们,一天不干活就得饿肚子。”

    杜程松正准备开口说话,杜晓瑜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呢,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活法,我们这些底层老百姓为了一口吃的早出晚归,那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族子女,他们或许不愁吃不愁穿,但日子不一定就过得安生,想必为了名利而互相算计自相残杀的事情屡见不鲜,比起他们来,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追求既简单又容易满足,我还是比较喜欢过这种踏实日子。”

    杜程松看着杜晓瑜这副看淡诸事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呢喃着问:“杜姑娘难道就没想过,或许你原本的出身也挺不错的,或许你的爹娘在找你,又或许,你真正的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不堪,反而和睦又温馨呢?”

    “三爷说笑了。”杜晓瑜否定地摇摇头,“我都失踪十多年了,我爹娘怎么可能还在找我,怕是早就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女儿了,否则他们要是诚心找,又怎么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我呢?”

    杜程松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算了,不说这些闹心的。”杜晓瑜摆摆手,不想再提起这个惹人心烦的话题。

    对于“家”,她自然是憧憬过的,不过她憧憬的不是这里的家,而是穿越前的那个家,很多时候她都好希望自己一觉睡下去再醒来就回到那个世界了,而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可是并没有,她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古色古香的房间,不断提醒着她的穿越成为了永远不可能再改变的事实。

    至于这个世界的家,原主倒是憧憬过,尤其是当初在李家被孟氏欺凌到绝望的时候,原主每天夜里都会哭,都在幻想自己的亲生爹娘突然出现将她带走,哪怕是跟着爹娘去另一个地方吃苦受累,也总好过在李家被打被骂,一顿饱饭吃不上,天冷了,木板床上潮湿的被子连身子都焐不热。

    来到药田的时候,傅凉枭已经戴上遮阳草帽开始干活了,杜晓瑜也从长工们手里要了两顶草帽拿过来,递了一顶给杜程松。

    杜程松二话不说戴在头上准备下田帮着干活。

    杜晓瑜忙阻止道:“三爷还是在外头看着就好,地里的活儿你做不了,要是闲不住,就四处走走,如今到处的树都在发新芽,春意盎然,很有看头的。”

    杜程松看了一眼干活动作娴熟的傅凉枭,挑眉道:“我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啊,除非是杜姑娘不乐意教我。”

    “这……”杜晓瑜为难了,“我倒不是不乐意教您,只不过我觉得像三爷这样的贵人就不该下田。”

    “贵人也是人,每天嘴里吃的身上穿的还不都是田里出来的,怎么就下不得田了?”说完,也不等杜晓瑜再说什么,杜程松卷起裤腿就往田里走。

    杜晓瑜诧异地看着杜程松,想着三爷真是让人摸不准性子,你要说他慈祥温和吧,当初在面馆相遇的时候他张扬直率,发起狠来连自己的大外甥都能见死不救,你要说他没心没肺吧,他又知道药田需要人手,不仅安排了人来,还怕下人们叨扰了她,细心地给了银票,又把每个人的被子床褥都提前准备好不让她操心。

    真是个矛盾的人。

    失笑着摇摇头,杜晓瑜也戴上遮阳帽下了地。

    杜程松故意往傅凉枭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讽刺地说道:“哎呀,想不到啊,一向目中无人的楚王殿下竟然肯纡尊降贵亲自下田干农活,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傅凉枭一向人狠话不多,开口必定掐住对方要害,轻声威胁道:“三爷兴师动众让那么多下人来守着也就算了,现如今连本尊都亲自来了,本王那未婚妻头脑聪慧,本王要是稍稍从中一点拨,有些秘密,没准她很快就能想明白,到时候,三爷觉得她是会乖乖管你叫声爹还是直接把你轰出大门呢?”

    杜程松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讥讽,“王爷也别乌鸦笑猪黑,咱们俩放一块儿,那是半斤的八两。没错,我是瞒了晓瑜,但我是她亲爹,一步步来只是为了顺利接她回家,不像王爷您,直接把淫邪的心思都给挂到脸上来了。

    听说王爷府上有四名侍妾活得最长久,还给赐了名叫什么朝儿,秦儿,暮儿,楚儿,怎么着,你还想把我闺女拐带回去变成她们中的一个啊?”

    傅凉枭突然低笑一声,“难怪我说岳父大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原来是早就在考验小婿了,这都让人打听到楚王府去了,没错,小婿以前是有些不着四六,不过既然岳父大人都亲自开了尊口,那么往后,小婿收敛些就是了。”

    “可别!”杜程松忙拒绝道:“当王爷的岳父,草民怕折寿。”

    就楚王这种混球,谁当了他岳父,早晚有一天得被他活活给气死。

    傅凉枭浅浅勾了勾唇,不再说话。

    “三爷,怎么了?”杜晓瑜察觉到这边有异样,马上过来问。

    杜程松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是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正在请教阿福呢,只不过他不会说话,打的哑语我又看不懂。”

    杜晓瑜了然,“这样啊,您有哪里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就好了,阿福哥哥天生不会说话,您就别为难他了。”

    杜程松心里冷哼,这衣冠禽兽要是真不会说话就好了,可惜这厮损起人来那嘴巴就跟毒刀子似的,让人直想撕烂他的嘴。

    看向杜晓瑜,杜程松笑道:“好,一会儿再有不懂的,我来请教姑娘就是了。”

    杜程松说完,转个身去了别处,不愿意与傅凉枭待在一起。

    傅凉枭却主动凑近他,“岳父大人看见没,就算在完全不知你我二人身份的情况下,筱筱她护的人也是本王。”

    杜程松听到傅凉枭叫的是杜晓瑜的乳名,脸色有些发黑,“‘筱筱’这乳名,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傅凉枭剑眉微挑,但笑不语。

    杜程松脸色绷得更紧,“合着楚王早就对我那宝贝闺女图谋不轨了是吧?”

    傅凉枭淡笑:“本王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岳父大人您还不是她亲爹呢!”

    杜程松被气得炸毛,不管不顾地扬起了手里的镰刀。

    “三爷,这会儿太阳有些烈,您要不去那边树下歇一歇吧!”杜晓瑜再一次走过来,见到杜程松手里的镰刀对准了阿福,惊得脸色变了变。

    杜程松急急忙忙收回镰刀,温柔地笑道:“不用,想我年轻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人,不至于连点太阳都受不住。”

    杜晓瑜道:“我是担心您……”

    “真没事儿。”杜程松抬袖擦了擦汗,放眼看了一下,“眼瞅着这块地里的就快收完了,咱们抓点儿紧,让大伙儿都早些回去歇息。”

    难得看到这样一个不计较身份肯纡尊降贵的贵人,杜晓瑜心里有些感动,笑着道:“那好,咱们加快点速度,收完这块地就回家吃饭了。”

    之后,几人都不再说话,正式忙活起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下人们已经烧好热水做好了饭,一个个洗手洗脸换衣服之后去了堂屋吃饭。

    下田采收早春药材是杜晓瑜带着林嬷嬷、戚嬷嬷和四个丫鬟在做,采收回来以后,要蒸的,要煮的也都是她们自己来,只需要晾晒的那一部分就简单得多,直接交给丁文章和廉氏,这两夫妻十分的尽职尽责,寸步不离地看在那些草药旁边,太阳一挪动,他们就跟着挪动草药,保证全天的阳光都晒在草药上。

    如此一来,大家都累了一天,这顿晚饭便吃得很安静,基本没人说话,光顾着填饱肚子了。

    段大师早就被安排去了客房,没上桌,他的饭菜较为简单,却也讲究,是静娘亲自做了给送过去的。

    吃完饭,丁文章夫妻先回了房。

    杜程松坐在靠背椅上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惊奇地问:“上次见到的小团子呢,又去学堂念书了吗?”

    杜晓瑜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回家去了。”

    “回家?”杜程松惊讶,“这里不就是他家?”

    “这里只是他暂时的家。”杜晓瑜扫了一眼堂屋内,仿佛又看到了团子在这里蹦蹦跳跳的身影,双眼不由自主的模糊起来,“团子的亲生爹娘找到他了,所以将他带了回去。”

    傅凉枭在一旁听着,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他其实有些紧张杜程松会再继续往下问,因为一旦筱筱说出那个孩子是恩国公的亲生儿子,杜程松的反应一定会很大。

    杜家和秦家的仇,可是到现在都还没解开呢!

    好在,杜程松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若是杜姑娘的亲生爹娘也找来,你会跟着他们走吗?”

    杜晓瑜不明白为什么又扯到了自己头上,勉强笑了笑,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杜程松抿唇道:“我只是做个假设。”

    杜晓瑜恍惚道:“假设真有那么一天,我……我也不知道。”

    杜程松心下紧了紧,“这么说,杜姑娘是在怪罪你的亲生爹娘没有及时找到你吗?”

    “谈不上怪罪。”杜晓瑜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这十多年我一个人都熬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一个人也是能过下去的,至于亲生爹娘,我跟他们分开了这么久,除了那层撇不去的骨血,其他的感情早就淡薄如水了,我就算回去了,大概也是没办法跟他们真正融为一家人的,那样的相处太尴尬了,还不如不回去。”

    杜程松的心窝子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所以,哪怕姑娘的亲生爹娘找来,你也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对吧?”

    杜晓瑜抿嘴轻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姑娘,喝杯蜂蜜水吧!”

    这时,静娘端着茶盘走进来,恭敬地递了一杯参茶给杜程松,给傅凉枭的也是参茶,给杜晓瑜的则是蜂蜜水。

    杜晓瑜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想起白天杜三爷说的话,忽然看向傅凉枭,说道:“阿福哥哥,三爷之前跟我说,等咱们早春的药材都处理好了,就带我去京城玩几天,你想不想去?”

    傅凉枭深深看了杜程松一眼,不用想,他这老岳父大概是等不及跟闺女相认,想先带回去给老太太老太爷他们过过目了,只不过有了刚才这番交谈,杜程松知道了女儿并不太乐意跟亲生爹娘相认,不知道他此时作何感想。

    杜程松的确是被杜晓瑜那番话给扎到了心,他原本想着只要多跟闺女相处,等彼此熟悉了以后再把一切坦白,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跟亲生爹娘之间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情,没有亲生爹娘,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堂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杜晓瑜还在等着傅凉枭回话,见他没反应,又催促道:“阿福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傅凉枭回过神来,想了一下才表示: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当然要去啦!”杜晓瑜脸上浮现一抹憧憬的笑意,“我要去见团子和二哥,回家这么久,那小家伙怕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了,还有二哥,去了国子监这么长时间只来过两封信,而且信上一点都没提到他在国子监过得怎么样,我有些担心。”

    杜程松道:“这个姑娘大可不必担心,你那位二哥他很好。”

    杜晓瑜双眼微亮,“三爷去看过我二哥?”

    “嗯。”杜程松点点头,“年前去看过一次,年后旬考又去看过一次,一切都挺好的。”

    “那他在国子监有没有受人欺负?”杜晓瑜紧张地问。

    “这个……”杜程松道:“姑娘要我照实了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州府举荐保送去国子监的学子,刚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跟里面的监生合不来,不过你放心,国子监治学严厉,时间一长就好了。”

    杜三爷都这样说了,杜晓瑜哪里还放心得下,越发坚定了要去京城走一趟的决心。

    虽然她不可能闯入国子监把欺负过二哥的人都报复一遍,但她觉得二哥要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见到亲人,一定会十分欣慰,所以就算杜三爷不带她去,她自己也要想法子上京城。

    杜程松因为有心事便没久坐,很快出了堂屋,把林嬷嬷叫了过去。

    “奴婢给三爷请安。”

    林嬷嬷进门过后,恭敬地给杜程松行了个礼。

    杜程松撑着脑袋,沉声问林嬷嬷,“这段日子让你照顾小姐,照顾得怎么样了?”

    林嬷嬷如实道:“因着奴婢们是杜家下人的关系,小姐始终不肯亲近奴婢们,不管奴婢们再怎么尽心尽力,小姐有什么要紧事都只会交给静娘和水苏去做。”

    杜程松叹了一口气,又问:“那静娘呢?她可有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来?”

    林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奴婢这么瞧着,静娘待小姐是极好的,伺候得也细致妥帖,从来没做过悖主的事。”

    见杜程松沉默不语,林嬷嬷好奇地说道:“三爷,您别怪奴婢多句嘴,其实奴婢到了现在都不明白,您为何要我们防备着静娘?她好像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至少奴婢跟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没看出来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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