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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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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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晓瑜转头看了一眼,大概猜出这牛的眼睛应该是长时间在雪地里行走被强光折射给弄瞎了,这个倒是能恢复,就是它那满身的伤,十分难办。

    要是换了寻常,杜晓瑜只能告诉他们,眼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牛给杀了剁成小块,一来这样能方便把牛带回去,二来,减轻牛的痛苦,与其让它后面疼死,倒不如给它个痛快,可狗剩说家里的小牛犊子还等着吃奶。

    这让杜晓瑜心里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悲痛之感,倘若老牛死了,母子分离,老牛不能继续喂养小牛犊子,该会留下多大的遗憾,而小牛犊子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母亲,又会如何的悲痛欲绝,哪怕只是牲畜,母子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吧,它们只是无法像人类一样表达出来罢了。

    傅凉枭一直观察着杜晓瑜的神情,借着火光,很清楚地看到她眼圈泛红,眼眶里含着泪。

    这让傅凉枭一瞬间想到前世长子夭折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灯下无声落泪。

    京城里但凡认识傅凉枭的人都知道这活阎王披了一张看似风流荒淫的皮,却长了个阴险狠辣的里子,别说是牲畜,能入他眼的人都没几个。

    可今天他却为了一头牛甘愿留下来陪它主子在这深山里过夜,旁人或许不解,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这头牛,再听着狗剩的描述,让他想到了他的第一个儿子傅承慕,永远闭上眼的前一刻,那孩子的眼神里还含着浓浓的不舍,他说:“父皇,母后,若是儿臣没有染上这病该多好啊,听宫女说,外面的梅花开得很好,可是儿臣起不来也看不到了。”

    承慕是天生的心疾,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哪怕是医术出神入化的筱筱和她爹杜三爷都没能想出法子保住那个孩子的命。

    看着杜晓瑜那单薄清瘦的背影,傅凉枭忍了好久才把过去抱抱她安慰她的冲动给压下去。

    杜晓瑜这时站起身来,一脸决绝,“我打算救一救这头牛,谁能陪我回村取点东西?”

    丁里正深深皱眉,“闺女,这牛伤得太重了,你救不了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杜晓瑜咬咬唇,“起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狗剩一听,感动不已,“杜姑娘,你真的有法子救它?”

    杜晓瑜抱歉地说道:“叔,我不能肯定这牛一定会痊愈,我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帮它处理一下伤口,至于之后,就得看它自个的造化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狗剩声音有些颤抖。

    丁文章正打算开口说自己愿意陪着杜晓瑜回去,对面的傅凉枭已经主动站了起来。

    杜晓瑜点点头,“那就这么着吧,爹和大哥陪着叔在这儿等,我和阿福哥哥回去一趟,不管用多久,我一定会尽力赶回来的,希望这牛能撑住。”

    之后,傅凉枭就跟着杜晓瑜出了山谷踏上回家的路。

    傅凉枭说不了话,一直很安静,倒是杜晓瑜安静不了,一路走一路叹气,“阿福哥哥,你看到那头牛的样子,会不会觉得难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会因为一头牛而产生那么严重的情绪,如果那是头公牛,她或许会很快释怀,可那是母牛,还在哺乳期的母牛,一想到母牛死了与小牛阴阳相隔,她内心就相当地反感排斥,似乎骨子里很害怕面对这样的一幕。

    傅凉枭提着油灯的那只手捏紧了些,他何止难过,承慕的死,一直到他驾崩那天都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心结,那种明明拥有整个天下却对亲生儿子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的无奈和悲痛,比剜了他的心还要让他痛苦。

    杜晓瑜说着说着,想到自己穿越到异世以后再也见不到爸妈,眼泪就落了下来,到最后干脆暂停下大哭了一场。

    傅凉枭没办法开口安慰,只能轻轻抱了抱她,希望能借此给她一点温暖。

第076章 、送年礼(二更)

    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睡了,偶尔有几声狗吠,越发显得村庄宁静。

    丁家老宅的油灯还亮着,胡氏和廉氏两婆媳坐在炕上,谁也没说话,但二人的双眼都是红肿的,显然是哭过了。

    杜晓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轻声喊道:“娘,嫂嫂,让你们久等了,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没事儿。”

    胡氏一蹦从炕上跳下来,拉着杜晓瑜就问:“闺女,这到底咋回事儿,你大哥他们去打猎,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说完,眼睛往杜晓瑜和傅凉枭身后瞟了瞟,没见着丁里正和丁文章,心下越发的着急。

    杜晓瑜喝了口水坐下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出来,这才让胡氏和廉氏大松了一口气。

    胡氏看了傅凉枭一眼,嗔怪道:“你说你们俩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也没个分寸,就算要在山里过夜,也该让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啊,不知道家里人正担心么?”

    傅凉枭垂下脑袋,他当时是被情绪给困住了,一时没想到这茬,再说,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没有油灯照亮,压根就回不了村。

    廉氏忙道:“娘,只要人平安就好了,您就别怪阿福了,天色这么黑,他们说的那地儿距离咱村又远,就算是想回来知会一声,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胡氏没再责怪傅凉枭,暗暗叹息了一声。

    报了平安,杜晓瑜又把自己和阿福回来的意图说了一下就没再耽搁,急急忙忙回到新宅,找了些她常备的止血药粉、棉布以及其他一些应对突发情况的东西。

    没多久,两人再次踏上进山的路。

    这一路上格外的顺利,一只野兽也没遇到,到达山谷的时候,丁文章、丁文志和狗剩还坐在火堆旁,烧火的干柴是他们从山洞里找出来的,本来就没多少,烧了这么久,都快熄灭了。

    见那几人耷拉着眼皮打盹,杜晓瑜也不吵闹,走到老黄牛身边,尽可能地给它止血包扎。

    尽管用医人的手段医治牲畜不对,可这是老黄牛最后的希望了,杜晓瑜也管不了那么多,在它流血的地方撒了药粉,又给它的四只蹄子包扎了一下。

    之后,几人就这么抱着双膝坐在火堆前,由四个男人守夜,杜晓瑜进山洞小睡了一下,但也没睡得太沉,天亮的时候就出来了,问狗剩老黄牛的情况,狗剩道:“我看那伤口倒是不流血了,就是它这腿,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几人于是商议着砍柴来绑一个大拖板,合力将老黄牛给弄上去,再由四个男人在前面拉。

    好在这是大雪天,路面滑,拖起来也不算太费劲,终于把老黄牛给弄回了村里。

    之后的事情,杜晓瑜是帮不上忙了,让狗剩去请能给牲畜医治的大夫来瞧,那老大夫来了也是直摇头,说只能处理一下伤口,至于折了的四只腿,是不可能医得好的。

    再之后,杜晓瑜去看过几回,老牛终日这么躺在圈里,小牛时不时地去喝奶,直到腊月头上小牛断了奶,老牛才在一个风雪夜里彻底咽了气。

    正巧丁家今天宰过年猪,新宅的所有人都在老宅,狗剩亲自送了一大块牛肉过来,又对杜晓瑜说了些感谢的话。

    杜晓瑜接过牛肉放到厨房里,并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而是让已经跟着她学了不少厨艺的廉氏去做。

    廉氏也看出杜晓瑜心情不好,识趣地一句话没说就去做了一锅土豆炖牛肉。

    上桌的时候,杜晓瑜一块都没吃,另外那个桌子上的傅凉枭和丁文志也没吃,倒是丁文章,陪着客人们大快朵颐。

    好在今天客人多,并没有人发现异常。

    这件事也就在无声无息中过去了。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外面越发的天寒地冻了,杜晓瑜前些日子自己烧了梨炭,今天送了些来老宅,全家人围坐在炕前烘手取暖。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喊,“杜姑娘在家吗?”

    杜晓瑜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见到秦宗成站在大门外,惊了一下,“秦老伯?您怎么来了?”

    秦宗成哈口气搓搓手,说道:“这不是马上过年了么,我寻思着给姑娘送一些年礼。”

    说完,让旁边的小厮把年礼从马车上搬下来。

    杜晓瑜忙把人请进去坐。

    秦宗成上回来过丁家,所以除了丁文志,其他人都认识他,全都热情地跟他说话。

    秦宗成就坐在团子旁边,再一次看到这孩子,他内心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因为团子长得跟国公那位老来子实在是太像了,可是上回他托人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国公府内部的事情来。

    国公如何宝贝那个唯一的儿子秦枫眠,秦宗成是再清楚不过的,要真丢了,怕是早就把京城给翻了个底朝天,可京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明小公子没丢,还好好的待在国公府。

    秦宗成眼底的疑虑慢慢淡了下去,接过杜晓瑜递来的姜汤。

    “秦老伯刚从外面来,满身寒气,先喝点姜汤去去寒。”杜晓瑜说道。

    秦宗成笑着道了谢,抬起碗喝了个精光。

    有贵客来,胡氏和廉氏很快去厨房忙活起来,傅凉枭和丁文章则是备了干粮和水打算再次进山,一个月前的那一次进山,什么都没猎到,杜晓瑜的鹿皮靴自然也就泡汤了,丁文章晓得以后,内心很是愧疚,于是约了傅凉枭,打算今日再去,而这一次,他们想去得远一点,大概要去好几天,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

    杜晓瑜没有阻拦,因为她根本阻拦不了,这俩男人都是固执倔强的主儿,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吃过早饭,那两人就出发了。

    秦宗成对杜晓瑜道:“不知姑娘带回来的花生油吃得怎么样了?”

    杜晓瑜如实道:“我分了一些给村民们,他们都说花生油很好吃,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卖到镇上来,我这边的口碑还算不错,老伯呢,推广得怎么样了?”

    秦宗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杜晓瑜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必定很顺利。

    秦宗成摸了摸刚蓄起来的胡须,笑着说道:“第一批花生油产量少,我送了府城的一些亲戚好友,听他们说来都挺喜欢,就又生产了一批,这次直接让人送去京城,本来也是送往我认识的几个好友府上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碰巧让宫里掌勺的一位大厨尝到了花生油的味道,之后经过层层的禀报和申请,宫中御膳房那边终于让人送来了单子,姑娘,咱们这回可真的是要发大财了。”

    杜晓瑜惊得缓不过神来,这花生油竟然直接就进了宫?

第077章 、防伪标志(三更)

    能把花生油轻易弄到京城,就说明秦宗成在京城是有些人脉的,这一点杜晓瑜一直都知道,但她从来没想过他的人脉会这样广,竟然轻而易举就把花生油给送入了皇宫。

    瞧见杜晓瑜脸上的惊疑,秦宗成目光微闪,解释道:“只是碰巧被宫里的人发现了花生油,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杜晓瑜点点头,信了他的话,没再多想什么。

    秦宗成突然到访,中饭是胡氏和廉氏匆匆忙忙做出来的,没准备什么好菜色,胡氏觉得过意不去,就留了秦宗成在这儿待上一天,准备杀一只鸡招待晚饭。

    杜晓瑜与秦宗成说了会话就出去帮忙拔鸡毛了。

    丁文章和阿福出去打猎,丁文志在自己房里温书,丁里正被村里人请去杀猪,堂屋里便只剩下秦宗成、团子和睡在炕上的小安生。

    团子就坐在小安生旁边,时不时地看着点,以防小家伙翻滚下来。

    之前一直没机会,这会儿秦宗成终于能单独和团子说话了,内心有些忐忑,也没敢问得直白,而是委婉地说道:“小团子,你今年几岁了?”

    团子想了想,说:“过了年三岁。”

    秦宗成微笑,“那你能数得清自己在家里排第几吗?”

    团子顿时陷入迷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都不对,最后沮丧地摇摇头,“不知道。”

    秦宗成微微眯眼。

    如果这孩子真是杜晓瑜的亲弟弟,那他为何连自己排第几都不知道?

    秦宗成不动声色,去丁文志房间了借了纸笔过来,说要教团子写字。

    团子只知道姐姐说过了年会送他去学堂念书,但是他自己从来没碰过纸笔,更不会写字。

    秦宗成温和地说道:“等你以后去了学堂,教书先生第一时间会教你们学写自己的名字,那我今天就提前教你,等你以后去念书就不用再学一遍了,好不好?”

    团子双眼亮晶晶的,满脸喜色,小脑袋点个不停,“好!”

    秦宗成研了墨,问团子,“你叫什么名字?”

    团子想也不想,“我叫团子。”

    秦宗成摇摇头,“不对,这是你的乳名,很多孩子都有乳名,但是去了学堂就不能把乳名写在自己的书本上了,要写大名知道吗,所以咱们今天要学写的,就是大名,除了乳名,你一定还有个大名,你说出来,老伯伯教你写好不好?”

    团子一听,脑袋慢慢垂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全名叫什么,但是记忆中好像有人叫过他“眠眠”。

    “怎么了?”秦宗成见他却情绪不对劲,小声问。

    团子摇摇头,站起身来直接跑出去问杜晓瑜,“姐姐姐姐,老伯伯说要教我写名字,问我大名,可是团子不知道自己大名是什么。”

    杜晓瑜听完,把刚拔了毛的鸡放入盆子里,洗了手站起身来走进堂屋。

    秦宗成已经把纸笔给收起来了,他很清楚杜晓瑜是个十分精明的丫头,所以不敢让自己的举动引起她的怀疑,否则自己以后的生意怕是得泡汤。

    “秦老伯。”杜晓瑜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秦宗成,“你问我弟弟的大名是想做什么?”

    原主遇到团子的时候,这小家伙细皮嫩肉的,长得又精致,身上的衣服虽然划破了不少,可那布料却是不凡。

    因此从原主的记忆中,杜晓瑜能肯定团子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富贵人家的后宅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阴私,说不准团子就是那些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好在他幸运遇到了原主,这才得以躲过一劫活到现在。

    杜晓瑜从来没想过要去打探团子的身份将他送回去,她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把这孩子抚养长大,又怕团子会想要父母的宠爱,这才会毅然决然地认了丁里正夫妻为爹娘,就是想给团子一个完整的家。

    也因此,她很忌讳有人来打听团子的身份。

    这个秦宗成的背后一定不简单,可事已至此,自己与他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再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往后最好是一直保持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否则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秦宗成心里一惊,没想到杜晓瑜这么快就起了疑心,但到底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遇事冷静的本事炉火纯青,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觉着这孩子或许是棵好苗子,将来若是有机会,杜姑娘可以送他去学堂念书,没准儿将来成了大器出人头地,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杜晓瑜狐疑地盯着他,见他脸色正常不像是扯谎,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道:“那是自然,等过了年我就把他送去学堂念书。”

    秦宗成见她打消了疑虑,暗暗给自己捏了把冷汗。

    杜晓瑜出去接着捣鼓那只鸡,等把鸡给炖上,这才回到堂屋。

    “秦老伯说咱们的花生油进宫了,那么有皇宫这么大的后台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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