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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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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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凉枭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水袖坊招牌,说:“就是那里了。”

    杜晓瑜点点头,其实之前有跟水袖坊的姚掌柜打过交道,不过那时只做了一套内衣,是试穿的,后来事情太多,就逐渐把这事儿给忘了。

    前几日收拾屋子的时候,从衣柜最里面翻出了那套内衣来,她才突然心血来潮,想趁着得空出来逛逛。

    两人一路朝前走,杜晓瑜突然闻到了卤煮火烧的味道。

    宫里可没有这玩意儿。

    她咂咂嘴巴,有些窘迫地问傅凉枭,“你有没有觉得饿了?”

    傅凉枭一听就知道她想吃街边的东西,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毕竟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再不干净的都吃过。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磁实,带着一种体恤包容的温柔。

    杜晓瑜心中漾起涟漪,一笑过后指了指旁边的摊子,说:“想吃那个,卤煮火烧。”

    傅凉枭颔首,“走吧!”

    说完就拉着她朝摊子走去,找了空桌坐下,叫了两份。

    杜晓瑜惊讶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嫌弃不干净。”

    傅凉枭回望过来,认真道:“你家夫君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不是圣人。”

    两份卤煮火烧很快上来,在冷风中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杜晓瑜从筷筒里拿了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傅凉枭,正准备开动,就见他看向了别处。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到街对面站着的宁王。

    应该是刚从丞相府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府换衣裳,他身上穿得很素净,容颜清俊,腰间没挂任何华贵的配饰,乍一看上去,就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显然,他也看到了傅凉枭和杜晓瑜,此时正微笑着朝这边望过来,点了点头算作是打招呼。

    “他怎么会在这里?”杜晓瑜夹了一块炸豆腐塞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隐约有些“顺嘴一问”的漫不经心。

    “可能是路过。”傅凉枭收回视线,声音低缓,“快吃吧,一会儿还得去绣坊。”

    杜晓瑜点点头。

    卤煮火烧的原材料是猪下水。

    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基本不会碰这种东西。

    杜晓瑜没想到傅凉枭会陪着她一起吃,而且看他那样子,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这让她不期然地想起了在汾州的那两年。

    刚开始的时候,别说猪下水,每天有没有饭吃都是个问题,所以那时候的努力,就只是为了吃饱饭,不饿着,简单而又容易满足的追求。

    “不好好吃东西,看我做什么?”他夹了一块猪肚喂到她嘴边。

    杜晓瑜张嘴,就着他的手把猪肚吃下,然后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这副浓情蜜意的模样,看得老板一阵羡慕,借着在邻桌收拾碗筷的机会问二人,“两位是新婚吧?”

    傅凉枭唇角微扬,“看着像?”

    老板笑得热络,就多说了一句,“我见过很多,新婚小两口都像你们这么恩爱甜蜜形影不离的。”

    傅凉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眉目温柔,“眼力不错。”

    杜晓瑜轻笑一声,眼尾不经意间扫到已经走到近前的傅凉睿。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宁……呃,你怎么来了?”

    “难得看见七哥七嫂出来,我也来凑个热闹。”傅凉睿说着,一撩衣摆往条凳上坐下,目光在两人的碗里逡巡了一圈,似乎有些微的惊讶,随后勾了勾唇,也让老板给他来一份,顺便掏出碎银把三个人的钱都给结了。

    杜晓瑜提醒道:“这是卤煮火烧,猪下水做的,你吃得惯吗?”

    傅凉睿的确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东西,他也不挑剔,“习惯是习惯出来的,七哥七嫂都能吃,我为何不能?”

    他一面说,一面很自然地伸手从筷筒里拿了一双筷子,搁到碗里挑起一块猪肠。

    他的吃相很优雅,不同于其他桌上的汉子们连喝汤都能发出声音来。

    傅凉睿那种吃相,就好像是在品什么珍馐佳肴。

    杜晓瑜一时忘了回神,耳边听到傅凉枭的声音:“都凉了,还不吃?”

    杜晓瑜有些心虚,偏头冲他笑了笑。

    傅凉睿低垂的眼角微微一颤。

    对于傅凉睿的到来,傅凉枭没有表现出热情,也没有明显的不悦。

    杜晓瑜觉得,婚后三年,他越来越把“深沉内敛”四个诠释到了一定的境界。

    以前的很多情绪,他基本都不会外露了,很多时候,连她这个枕边人都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哪怕自己内里装着三十多岁的芯子,比其他这个百岁老人来,她简直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傅凉睿显然不是单纯来吃东西的,吃了会,抬头看向二人,“你们怎么出来了?”

    “来逛街。”杜晓瑜道,哪怕不说,眼角眉梢也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

    傅凉睿淡笑着看了傅凉枭一眼,他了解傅凉枭。

    先不说傅凉枭如今身为太子政务繁忙没空出来,就算有空,他定也是不屑陪人逛街的。

    但他今日还是来了,可见被这位太子妃迷得不轻,换句话说,他愿意纵着她,宠着她,所以才会由着她,陪她做任何他本不喜欢做的事。

    “你呢?”出于客套,杜晓瑜也问了一句。

    “我刚从外祖家回来。”傅凉睿道:“出门前王妃说她在凝翠轩订制了一套首饰,请我帮忙取一下。”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傅凉睿在称呼上很是注重。

    杜晓瑜道:“那你们感情挺好的。”

    否则这种事,让宁王府的下人跑一趟就是了,何至于宁王亲自去取。

    傅凉睿垂下眼睫,缓缓道:“夫妻情分罢了,况且,我顺路,帮她带样东西也不费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杜晓瑜总觉得宁王似乎是在跟她解释他和宁王妃的正确关系。

    杜晓瑜甩甩脑袋,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旁傅凉枭已经吃完了,正拿着帕子擦嘴。

    杜晓瑜胃口小,才吃了一半,但也已经饱了。

    “走吧!”傅凉枭率先站起身,向杜晓瑜伸出手。

    哪怕当着外人,杜晓瑜也不介意他的“腻歪”,乖巧地把自己的手递给他。

    傅凉枭将她拉起来,对傅凉睿道了声淡淡的“告辞”,二人便朝着水袖坊而去。

    傅凉睿静静地看着那对夫妻的背影,嘴角微微扯了扯,在条凳上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

    傅凉枭夫妻来到水袖坊。

    这地方很大,因为口碑好,生意不错,雇佣了不少招待客人的女侍。

    其中一位女侍刚好送走几位客人,回头看到傅凉枭和杜晓瑜,马上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官方式的问:“不知二位是要买成衣还是量身定做,亦或者要点别的什么绣品?我们这儿的款式是整个京城最齐全的,可以随便看看。”

    杜晓瑜看向女侍,“能不能请你们掌柜的出来?”

    女侍本想说掌柜的很忙,又见二人虽然穿着普通,气度却不凡,心下明了,这年头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就越低调,来水袖坊的很多客人,都是乔装打扮过不愿意暴露身份的贵族,于是客气地说了句“二位请”就匆匆去找姚掌柜了。

    约莫一刻钟以后,内堂出来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穿着海棠花色对襟长袄,长袄的款式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

    此人正是水袖坊的姚掌柜。

    杜晓瑜对着她微微一笑,介绍傅凉枭,“这是我夫君。”

    姚掌柜一听,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杜晓瑜忙扶住她,低声道:“我们就是出来游玩的,没想暴露身份,掌柜的不必惊慌。”

    姚掌柜这才稍稍缓了神,道了声“贵客请”,亲自把人领到二楼的包厢里坐,奉了茶以后才问杜晓瑜,是要买成衣还是量身定做,又说若是想量身定做的话,他们不必跑这么远,直接让个下人来说一声,她亲自上门量尺寸都行。

    杜晓瑜摇摇头,“我之前在姚掌柜这儿订做了一套衣裳,不知掌柜的可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了。”姚掌柜忙不迭点头,先不说那个时候杜晓瑜是以王妃身份来的,她不敢忘,就单说太子妃要求的那种款式,她至今都没在别家铺子见着过,十分的新颖别致,想忘记都难。

    干她这一行的,对于新款式格外的敏感,而且她看得出来,太子妃要的那种内衣,虽然比肚兜露,羞耻了点,却很实用,能更好地托住胸部。

    假以时日批量生产到市面上来,一定能备受追捧。

    “我这次来,就是要做那种款式的。”杜晓瑜说:“你给我介绍一下,都有哪些花色。”

    姚掌柜喜笑颜开,“那您这边请。”

    杜晓瑜站起身来,看了坐在桌前喝茶的傅凉枭一眼,说:“你等我会儿。”

    傅凉枭嗯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成衣样品图册翻了翻。

    水袖坊作为京城最大的绣坊,自然是名副其实的,里面每一种布料和线头的花色都分得很细,比如青色,它并非单纯的一种颜色,有竹青、靛青、鸦青、艾青、藏青、雪青、葱青等等,区别挺大。

    一个花色就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颜色搭配方面,姚掌柜是行家,只要杜晓瑜挑了底色布料,她就能快速地分析出来该配什么颜色的线和什么样式的花边。

    花边也有好几本图册供她挑选,因为有专门的描样师傅,说白了,也就是设计师。

    杜晓瑜捧着图册,看着上面不重样的那些花边设计,暗暗惊叹,真不愧是京城最大的绣坊,能坐上“第一”的这把交椅,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从底色布料,到线头,再到花边,以及填充棉和绣制的针法,杜晓瑜越挑越入迷。

    姚掌柜也很乐意为她服务,耐心地介绍着每一项工艺的实用性,致力于为她量身定制最合适的内衣。

    虽然是内衣,但杜晓瑜想着,那个人每天晚上都看得到,所以在挑选上就得精细一些。

    这一精细,便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把所有的材料挑选完,又脱了衣裳量三围尺寸。

    杜晓瑜估摸着时间够久,她回到包厢的时候,推开门见到傅凉枭还坐在里面的垫了软垫的藤椅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桌上的图册。

    他的背后是五扇隔断屏风,屏风上绣着江南的小桥流水图,屏风左侧立着红木灯架,秋香底色绘花鸟的灯罩散发出浅浅的光晕,包厢里一片闲适宁静。

    不同于正襟危坐看折子时的严肃,此时的他从头到脚都是柔和的,姿态说不出的惬意。

    杜晓瑜弯了弯唇,扒在门边,探进脑袋来看着他,“久等了吧?”

    傅凉枭抬起头,见到站在门边的小妻面上露出一种类似于羞赧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合拢图册,“选好了?”

    “没呢!”杜晓瑜扯谎,故意问,“还能不能等?”

    傅凉枭看了看墙上的西洋钟,指针停在酉时一刻,下午五点十五分。

    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的情绪来,只是说:“抓紧时间,否则家里那两个小魔王该闹腾了。”

    杜晓瑜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推门进来,然后走到他旁边,学着他之前在摊子上离开前的姿势对他伸出手。

    傅凉枭把手递过去,却没有跟着起身,而是稍微一用力将人带到怀里来,然后俯下头静静凝视着臂弯里的小女人。

    她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瓷白细腻,面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羞色,白里透红。

    握着她腰肢的那只手紧了紧,傅凉枭的喉结上下滑动,情动的气息在二人交错的呼吸间流转开来。

    哪怕心跳加速,杜晓瑜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攥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推了推,出声道:“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不是说还没选好吗?”他凝视着她的双眼。

    那样的专注,让人无所遁形。

    杜晓瑜呼吸紊乱,本来想硬着头皮说句“骗你的”,结果一个“骗”字还没出口,就被他找准机会吻了上来,都不用费力就撬开了她的贝齿。

    ……

    湿热而又绵长的一个吻,温柔中带着点侵略性,是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杜晓瑜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掏空了,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

    傅凉枭摸了摸她的下巴,“要我抱你出去吗?”

    杜晓瑜可没那胆子,嗔他一眼,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率先推开包厢门出去。

    傅凉枭慢条斯理地抬步跟上,对比杜晓瑜的意乱,他则显得沉稳优雅,仿佛刚才在包厢里,他才是被勾引的那一个。

    杜晓瑜没等他,径直下楼,走到缓步台的时候见到姚掌柜上来。

    姚掌柜手里拿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杜晓瑜挑选的布料和细线以及填充棉,刚去一楼吩咐完手底下的人,上来就见到杜晓瑜,含笑问:“夫人要走了吗?”

    杜晓瑜点点头,“时辰不早,该走了。”

    姚掌柜目光落在她红晕未退的面颊上,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十分客气地说:“准备好材料,我们大概明日就动工,夫人若是有哪里不放心的,中途大可差人来监管。”

    知道太子妃不可能常常出宫,姚掌柜说话很会拿捏分寸。

    杜晓瑜颔首,水袖坊的质量她是信得过的。

    眼瞅着傅凉枭跟下来,姚掌柜微微一笑,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

    说是逛街,其实大半时间都是他坐在包厢里等她,杜晓瑜为了弥补,出了水袖坊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东宫,而是吩咐车夫去了之前傅凉睿说的那家凝翠轩。

    凝翠轩是首饰铺,临近年关,生意很火爆。

    这地段处在京城中心,特别繁华,最近办年货的人多,出来添置首饰的夫人太太更是多不胜数,大街上人流如潮,嘈杂喧嚣,连吹来的寒风中都掺着年味。

    杜晓瑜指了指凝翠轩,说:“去年我的收入还不错,为了奖励你又辛苦了一年,咱们去那儿,我准备送你件礼物。”

    傅凉枭问:“你的药田不是给回春堂供货的吗?”

    “是啊!”杜晓瑜道:“原本我打算把药田全部送给回春堂的,算是回报我爹给我的嫁妆,可我爹不同意,说回春堂是家族资产,以后老太爷不在了,没准会发生分歧,闹到分家都有可能,让我一个嫁出来的女儿别掺和,该明算账就明算账,否则到时候跟那两房的人扯不清。”

    “所以你赚的是娘家的钱?”

    杜晓瑜有些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我的批发价比市场价压得低,赚是赚了点,不过没以前那么赚,只是有点过年钱。”

    傅凉枭看了一眼前头装潢奢华的凝翠轩,“确定要去这家?”

    凝翠轩的首饰有多贵,他以前听说过,小丫头手里的那点钱,估计一根簪子就得划拉完。

    杜晓瑜嗯嗯两声,见他眼中有狐疑,她一阵脸热,说:“虽然药田那边没什么进项,但是秦老伯的油坊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早在半个月前,他就把年底分红汇入了钱庄,还让人带了信给我,说汾州的油坊已经扩建了,这几年油坊生意慢慢起来,他手边存了些银钱,打算明年进军京城市场,还请我帮忙选地段。”

    傅凉枭点点头,“看来他在油生意这一块发展得还不错。”

    杜晓瑜莞尔,“所以说啊,我得到的分红也不少,给你买件新年礼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傅凉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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