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她原以为王爷不会理会这件事的。
事实上,要换了别人,傅凉枭还真不想理会,可杜晓骏是他未来舅兄,舅兄大婚,他就算人不来,也得意思意思。
傅凉枭都意思意思了,其他那几位皇子自然也要跟风送,明面上是给丞相府和杜家面子,事实上,还不就是仰楚王鼻息。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杨氏想想还有些好笑。
“既然是给四哥四嫂的随礼,我就不看了吧!”杜晓瑜看了一眼身后的江亦嘉,又问杨氏,“咱们家的马车还在不在府上,在的话,我让人送江姑娘回去。”
杨氏摇头,“刚送客人去了呢,嘉姐儿要不再等等?”
“天色都这么晚了。”杜晓瑜犹豫了一下,问江亦嘉,“要不,你在我们家歇一晚吧,一会儿我让我娘安排人去江府跑个腿知会一声。”
“行啊!”江亦嘉一脸无所谓,想到了什么,突然冲着杜晓瑜挤眉弄眼,“要不,我晚上跟你挤一张床如何?”
杜晓瑜不太喜欢两个人睡,不过难得江亦嘉肯留一晚,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便点点头,“嗯。”
江亦嘉高兴坏了,一跟着杜晓瑜回到海棠居就迫不及待地去沐浴,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杜晓瑜找了一套熏过香的干净寝衣给她换上。
躺一张床上的时候,江亦嘉问杜晓瑜,“你说,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
“谁?”杜晓瑜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没谁。”江亦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红了红,马上止住话题。
杜晓瑜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伸手戳她脑门,“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人家洞房花烛,你说能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嘛!”江亦嘉撇撇嘴。
杜晓瑜调侃道:“要真觉得好奇,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到时候你自己就能体验一把了。”
江亦嘉被她说得脸热,被子里的脚轻轻踢了一下杜晓瑜的腿,“你还净说我没规没矩,我看你才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杜晓瑜哼了声,慢慢正了脸色,“哎,说真的,你真放下了啊?”
“我说没有,你信吗?”江亦嘉反问。
“可我看你不难过啊!”杜晓瑜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她。
“难过就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江亦嘉道:“我只是面儿上笑,事实上心里在滴血呢!”
“那这事儿,你跟我四嫂说过没?”
“你这是什么话?”江亦嘉气呼呼地瞪她一眼,“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月姐姐是我朋友,我要是告诉她自己心悦她夫君,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唉,真复杂。”杜晓瑜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来,“最怕的就是你们这些好姐妹喜欢上同一个男子。”
“我还好啦!”江亦嘉嘟囔一声,“反正从来没说出口,以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如何还如何。”
要早知道许如月就是杜晓骏心里的那个人,她估计都不会再对杜晓骏动心思的。
杜晓瑜摸摸她的脑袋,“行了,睡觉吧,说不准明天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江亦嘉点点头,“嗯。”
杜晓瑜让静娘灭了灯,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
翌日一早,江亦嘉在杜家吃过早饭就回去了。
今天是新妇敬茶的日子,杜晓瑜作为小姑子,也要去正院里坐一坐。
这会儿正在梳洗。
而新房内。
经过了一夜最亲密的接触,杜晓骏早把许如月当成心头宝了,虽说目前谈不上有多少男女之情吧,不过既然已经娶进门入了洞房,那以后她就是他的人,他疼着宠着,那都是应当的。
昨晚都是初夜,头回开荤,少年的第一次不太顺利。
许如月倒是不介意,奈何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呀,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
尝到了妙处便不知餍足了,接连要水要得外面的陪嫁丫鬟都红了脸。
许如月累得不行,但还是早早就撑着身子起了床,怕耽误了敬茶时辰让让公婆不喜。
“月儿。”
许如月坐在梳妆台前,杜晓骏亲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心跳一滞,咬着唇含糊不清地嗯嗯一声,“夫君。”
“你怎么起那么早?”
“不早了,天都亮了呢!”许如月没敢看他,一直紧绷着身子对着镜台。
“再眯会儿吧!”杜晓骏走过去把她抱回床上,“外面不是天亮,是雪光,你瞧,红烛都还没燃尽,哪里就天亮了?”
他说完,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吮吻了一下。
许如月脑子里轰一声炸开来,整个人像被扔到滚水里煮,烫得不行。
杜晓骏突然抱紧她,下巴搁在她肩头,说:“我昨夜认出你来了。”
第240章 、敬茶,敲打(一更)
闻言,许如月的脊背顷刻僵住。
“你……你说什么?”
杜晓骏坐直了身子,修长的手臂不忘将她搂入怀里,声音越发的轻柔,“昨夜入睡前,你卸妆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你对着妆奁盒里的铜鱼发呆,那个时候我还不敢确定,等你睡着以后,我把你的铜鱼和我的拿在一处比较,果然发现了同样的记号,所以,我便认出来是你。”
许如月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月儿,其实你早就发现是我了对不对?”杜晓骏尽量克制住心里的狂喜,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许如月眼神闪了一下,“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杜晓骏微挑了眉,“那你说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坠崖那一次。”许如月硬着头皮道:“我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你腰间挂着一枚铜鱼……”
“所以后来咱们俩被赐婚的时候,你才会那么义无反顾?”
“……嗯。”许如月也说不准这到底算不算骗婚,怕他生气,心里慌成一团。
杜晓骏见她紧张,安抚式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别怕,我只是出于好奇问一句而已,既然能再重逢,说明咱们俩的缘分未尽,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许如月面色稍霁,“你真的不怪我?”
杜晓骏摇头,“不怪。”
许如月笑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当时赐婚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否则我如今……”
杜晓骏直接用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贴着她的薄唇柔声道:“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去设想。”
“嗯。”许如月红着脸点头。
——
夫妻俩穿戴好去正院的时候,杜程松和杨氏早就在里面等着了,杜晓瑜也在。
许如月一见这阵仗,心里便直敲鼓。
进去以后按照规矩给公婆敬茶。
杨氏本身就性子软,注定不会是个严厉的婆婆,所以寻常人家婆婆敲打儿媳,或者给下马威的那些话,杨氏嘴里一句都没有,儿媳给她敬茶的时候,笑呵呵地接过去,然后递了个大红包给许如月,只让小两口往后好好过日子。
敲打儿媳本就是婆婆该做的事儿,杨氏都没发话,杜程松更不好说什么了,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口茶就搁下了。
许如月马上让丫鬟把自己给公婆做的行头拿上来。
杜程松和杨氏一人一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什么里衣中衣,襦衫,外衫,褙子,夹袄,裤子和鞋子等等,一样不差。
做工精细,质地柔软,不用想也知道是上乘料子,关键在于,尺寸都很合适。
见杨氏疑惑,许如月忙道:“是比照着家中爹娘的尺寸做的,我娘说,见过爹娘两次,让我做的尺码小一个号就差不多合身了。”
杨氏满意地点点头,“月姐儿有心了。”
杜晓骏见状,趁机对杜晓瑜道:“小妹,你是不是还没绣行头?”
杜晓瑜一听,黑了脸,“我为什么要绣?”
“你都要嫁人了,不给自己绣点嫁妆啊?”
“不绣!”杜晓瑜果断拒绝,就她那点手艺,可别拿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
再说,她的公婆是帝后,绣过去给谁穿?
因为还要赶着去见老太太,小两口并没在三房正院待多久,随便坐坐就去德荣堂了。
杨氏那关好过,老太太这里可不好糊弄,她以前没见过许如月,更不曾接触过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再加上先入为主的关系,一直念着江亦嘉的好,所以对许如月就自然而然生出了几分排斥。
哪怕许如月奉上她亲手做的抹额和其他的绣品,一言一行都中规中矩,老太太的脸色也不算怎么好,直接越过杨氏把婆婆该说的话给说出来了,“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想必讲究极多,往后到了杜家,就得适应这边的规矩,正所谓夫唱妇随,你是杜家的儿媳,遵的是杜家的家规,不能用丞相府的礼数来压这边的人。”
许如月不傻,一句话就听出了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忙点头,“是,孙媳都记住了。”
老太爷蹙眉看了老太太一眼。
虽然他不插手后宅的事,可自己老妻毕竟是祖母辈的,这么越俎代庖替人家婆婆教训儿媳,还直接给个下马威,合适吗?
老太太被老太爷盯得头皮发麻,心虚了几分,“太爷怎么这样瞧着妾身?”
老太爷移开目光,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老太太已经看懂了那个眼神。
等杜晓骏带着许如月离开的时候,解释道:“太爷有所不知,骏哥儿是个实心眼,当初跟着那么多人出去打猎,别人都没坠崖,偏就他一个人坠下去,还好巧不巧地和许如月一起,等上来就不得不娶了她,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我一直觉得,骏哥儿怕是中了人家圈套了。”
老太爷沉声道:“人都娶过门了,你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再说了,你杜家有什么东西值得丞相府那般算计?”
说到这里,老太爷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当初出事的时候,杜家的免死金牌好像还没交出去。
老太太心头冷哼,正是因为娶过门了才要好好敲打敲打,杨氏那个没主见的肯定不会对许如月说重话。
这许如月要真是个会耍心眼儿的,等以后五丫头嫁出去了,她非得作天作地把三房给作得乌烟瘴气。
老太太纵然再强势,在老太爷跟前也得矮上半截,因为一直奉行三从四德,在她看来,女人要是强压过了夫君,那便是大逆不道。
她担心的是许如月会仗着娘家的权势随意拿捏三房,拿捏杜晓骏。
所以杨氏不行,她便亲自出面,势必要在新婚之初压一压许如月,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
出了德荣堂,许如月一直跟在杜晓骏身后,走路的姿态与她在丞相府时一般无二,缓慢优雅,始终没敢靠杜晓骏太近。
杜晓骏见她走得慢,索性放缓了步子,等她上前来,自然而然地伸手牵住她。
许如月下意识地就把手给抽了回来。
杜晓骏微微蹙眉,“月儿,怎么了?”
“没,没怎么。”许如月勉强笑道:“就是想着这儿人来人往的,咱们还是规矩些比较好。”
杜晓骏想到刚才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解释道:“我奶奶是大院里的掌家人,她对儿媳和孙媳都挺严厉的,上面几个嫂嫂进门的时候,也被这么敲打过,那些话,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你别往心上去。”
许如月低下头,强忍住泪意。
杜晓骏看得心疼,上前抱住她,“傻姑娘,你以后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祖母过日子,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况且,我娘才是你婆婆,我娘喜欢你就行了呀!”
话虽是这么说,许如月还是很难过,她常年被关在府上,交际能力比较弱,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算不上太委屈,可被杜晓骏这么一抱,所有的不委屈都变成委屈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杜晓骏拿出帕子给她拭泪,安抚道:“乖,别哭了,你瞧,都成花脸猫了。”
许如月被他逗得忍不住破涕为笑。
“不许哭了啊!”杜晓骏警告道:“再哭的话,我可要笑话你了。”
许如月无力地嗔他一眼。
杜晓骏再一次握住她被风吹冷的手。
许如月还是有些挣扎。
杜晓骏道:“祖母不都说了吗?来了杜家,就得守着杜家的规矩,在我这儿,牵媳妇儿的手是不犯法的,这是我的规矩。”
许如月说不过他,被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看着,脸红的快要滴血,只顾着看脚下的路,哪敢抬头看周围人的反应。
——
杜晓骏新婚,杜晓瑜虽然说了放他几天假,这几日不必去海棠居学医了,可他还是闲不住,晚上等杜晓瑜回来就拉上许如月一道过去。
一来,是不想浪费学习的时间,二来,是想让许如月和杜晓瑜多接触一下。
老太太不喜欢月儿不要紧,他娘和妹妹喜欢就行了。
杜晓瑜对杜晓骏急于在媳妇儿面前表现的行为直翻白眼,不过也没真把他给撵走,花了一炷香的工夫教。
杜晓骏坐得端正,那姿态,比以往不知认真了多少倍。
许如月不懂医,只能坐在一旁看着认真学习的夫君,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
杜晓骏知道媳妇儿在看自己,把表现欲就越发的强了,好在并不是做做样子,投入的也快,心思很快就放到医书上。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杜晓瑜自己的了。
她本来想让人去请女先生的,突然想到许如月在,那还请什么先生啊,直接让大美人传授一些独到的经验,肯定能事半功倍。
杜晓瑜打好算盘就直接跟许如月说了,“四嫂得不得空?”
许如月嗯嗯点头,“得空的。”
“那你教我书画如何?”杜晓瑜目光灼灼,满眼期待。
许如月笑道:“没问题呀!”
她正愁找不到办法跟婆婆和小姑更近一步相处呢!
杜晓瑜高兴坏了,拉着许如月来到她的小书房。
许如月果然把自己这么多年学琴棋书画的经验一点不藏地全告诉了她。
杜晓瑜找个小本子记下来,照着她说的办法去学,果然事半功倍。
女先生授课比较僵硬,很多东西杜晓瑜一时半会儿又摸索不通,甚至是找不到门路去摸索,如今直接摘取人家的经验,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很多不懂的,不通的,一下子就豁然开朗畅通无阻了。
许如月见她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
杜晓瑜完成一幅画的时候,坐下来喝茶,想起了之前水苏跟自己说的事,斟酌着开口道:“我听人说,今儿个早上四嫂去德荣堂出来的时候哭过。”
许如月心下一慌,忙摇头,“没有,想必是下人们乱说的。”
杜晓瑜看着她。
许如月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去。
“是不是祖母敲打你了?”
许如月抿唇,没点头也没摇头,虽然很想摇头否认,可她总觉得,自己的任何谎言在小姑面前都是瞒不住的。
杜晓瑜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老太太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而且特别护犊子,虽然坠崖那件事大家都清楚是许如月比较吃亏,毕竟女儿家的名节大过天。
可到了老太太这里,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认为是许如月不知检点先勾引了杜晓骏才会闹出这种事来的。
而且据杜晓瑜观察,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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