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筱筱初来乍到,压根不可能认识那人,但他还是有些吃味。
果然是前世缘么?筱筱不过就是出去逛了一趟街,竟然就能遇到她前世的未婚夫,京城四大才子之首,江亦臣。
杜晓瑜把半干的头发拢到身后,又把守门的丫鬟打发下去,这才走到傅凉枭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傅凉枭安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询问送伞事件的细节。
杜晓瑜并没做亏心事,自认没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坦然道:“是一位年轻公子送的,不过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只是他看到我淋雨了,就好心把自己的伞让给了我,还说等用完就不必还了,扔了便是。”
杜晓瑜才说完,傅凉枭果然就第一时间把那伞扔了出去。
杜晓瑜实在是忍俊不禁,讨好似的挽着他的胳膊,“不过就是一把伞而已,至于这么大的醋味吗?”
未婚夫都撞见了,换谁谁不醋?傅凉枭深吸一口气,前世要不是他先截胡了她的书信,没准她最后真的会爱上江亦臣,毕竟那是个除了家世稍微次一点,其他地方都挑不出瑕疵来的第一公子。
不过对于傅凉枭来说,就算江亦臣身上没毛病,他也能鸡蛋里挑骨头挑出毛病来。
没办法,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自然是看哪都不顺眼的。
“伞都扔了你还生闷气。”杜晓瑜暗暗翻白眼,她能说其实很喜欢看他吃醋时的样子吗?
那种急得不得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可是比他平时的样子可爱多了呢。
傅凉枭一把拽住杜晓瑜的胳膊往房里带。
杜晓瑜心下一惊,想着这人该不会又想像之前在桃林那样了吧?
但让她更吃惊的是,阿福并没有用吻来惩罚她,而是将她摁坐在镜台前,然后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撩起她还没全干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帮她绞干。
怕扯到头皮弄疼她,他的动作小心翼翼,随处充满了温柔和仔细。
杜晓瑜一直注视着铜镜里的阿福,看着他专心为她绞干头发的模样,唇角不禁往上扬了扬。
“阿福哥哥。”杜晓瑜笑看着铜镜里的人。
傅凉枭动作顿了顿。
“人家说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是不是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她问。
傅凉枭也看向铜镜里,很无耻地觉得全天下就他俩有夫妻相。
难得听到这丫头嘴甜,送伞的事就不跟她计较了,傅凉枭点点头。
杜晓瑜不受控制地红了脸,她并不是想撩拨他,而是因为他不会说话,那些好听的情话,便只能自己说出来给他听了。
傅凉枭挺受用,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在国公府住了几日,眼瞅着团子恢复了精神,也解开心结每天认真上课了,杜晓瑜才提出要走。
宁氏很舍不得她,挽留道:“杜姑娘,你看你难得来一趟,就多待些时日吧,到时候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不了。”杜晓瑜道:“我这次出来,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再说,还得去一趟杜家呢,也不知道还得在那边耽搁几天,这一算算,我药田里夏季的草药又该收成了,这事儿我要是不回去,那些长工会把我的草药养成一堆废草的。”
宁氏听她这么说,只能心下叹气,“那成,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来京城玩,到时候我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好好转一圈。”
“好。”杜晓瑜含笑点头,辞别秦宗元、宁氏和团子之后坐上马车去往杜家。
宁氏送给她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还单独安排一辆马车运送。
到杜家的时候,大太太柳氏和三太太杨氏一同出来迎接。
“杜姑娘这几日在国公府还安好吧?”杨氏好不容易掩饰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问。
“一切安好。”杜晓瑜回道,又问:“杜三爷呢?他在不在家?”
“今天刚好出去了。”杨氏道:“你要是想见他,怕是得等晚上。”
杜晓瑜想到又得在杜家过夜,微微蹙了眉头。
杨氏敏锐的发现了,忙问:“杜姑娘是有急事吗?”
杜晓瑜道:“不瞒两位夫人,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眼看着就要到夏季草药收成的季节,要是赶不回去的话,我怕到时候草药都长废了,没办法给回春堂提供最优质的药材。”
杨氏当即道:“那既然这样,我马上让丫鬟去柜上问问三爷在不在,在的话请他立即回来,你看成不成?”
杜晓瑜想了想,点头道:“有劳三太太了。”
“不必跟我客气。”杨氏慈爱地看着杜晓瑜,又说:“二位里面请吧,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先吃口热乎饭,三爷如果在柜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好。”杜晓瑜跟着两位太太去了厅堂。
很快就有下人端来了饭菜。
杜晓瑜刚好饿了,端起小碗吃了起来。
饭后没多久,杜程松就匆匆赶回来了。
“听闻姑娘要回去了,是吗?”进门后,杜程松看着杜晓瑜问。
“是。”杜晓瑜道:“玩也玩了,该见识的也见识了,是时候回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杜程松虽然很想挽留她,可是他更清楚这丫头有自己的成算,再说,自己就算再怎么留,楚王不发话,筱筱这丫头也是不可能真正回归杜家的。
------题外话------
抱歉,更晚了o(╥﹏╥)o
第150章 、怀孕,双胎
杜程松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这时辰了,姑娘吃了饭住一宿,明天赶早去吧!否则便是现在去了,也不一定能赶上船。”
杜晓瑜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就再留一天。”
杜程松会心笑了笑,忙让下人将他们二人迎进去。
吃过饭以后,杜晓瑜把河车大造丸的配方写给了杜程松。
杜程松依照承诺,取了五千两银票给她。
终于把在阿胶秘方上吃的亏给找补回来了,杜晓瑜心中暗喜,整个人松快了不少,收了银票以后笑看着杜程松,“我记得上次三爷问我关于花园子设计的事,既然今儿得空,那我跟你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吧!”
杜程松坐下来,竖直耳朵满目期待。
杜晓瑜道:“其实吧,对于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终于得以归家的姑娘来说,她最渴望的是亲情,是爹娘的关心与疼爱,三爷准备盖的花园子,只是物质上的弥补,我要是那位姑娘,不管三爷盖什么,怎么盖,只要包含了对我的疼宠,那么别说占地十来亩,便只是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茅屋,我都会格外的珍惜重视。”
杜程松怔怔看着她。
杜晓瑜问:“怎么了吗?”
杜程松回过神来,摇头,“我觉得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她流落在外受苦多年,作为亲生爹娘,我们该给的父爱和母爱,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给她,花园子的话,我打算就按照我原来的设计去建,等她回来亲自取名。”
杜晓瑜勉强笑了笑,笑容里掺杂着些许的苦涩。
她是为了原主而悲哀。
团子失踪两年,被他爹娘找到一家团聚,爹娘当他眼珠子似的疼。
而杜家的这位五小姐,人都还没回来,她爹就各种想尽办法讨好,什么都要给顶尖的。
可是原主呢?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想见爹娘一面,想跟着爹娘回家不要再被打被凌虐,然而直到死的那天,她所有的愿望都没实现。
没有爹娘,没有想象中的救赎,她在最暗无天日的时候带着浓浓的绝望咽下最后一口气。
之前杜程松问过她,假如有一天她的亲生爹娘找到她了,她会不会跟着他们回去。
杜晓瑜当时的回答是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因为她在犹豫。
因为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如果按照她的主观意愿,自然是想一辈子留在乡下过着最平凡最普通的日子,毕竟她有着一技傍身,虽不至于大富大贵,日子却能越过越红火,这就够了。
可是原身不同,原身想回家,想了十一年,第十一年的时候,她还是没能见到在脑子里幻想了很久的爹娘,没能等到爹娘带她回家。
杜晓瑜想帮原主完成她的心愿,却又怕自己融入不了原主的那个家,所以犹豫,所以告诉杜程松说她不知道。
来了一趟京城,见到了这些有钱人家因为家中儿女不慎流落在外而各种愧疚想着弥补的情形,杜晓瑜竟然憧憬起原主的亲生爹娘来。
她想,如果原主的爹娘也在找她,也会像杜三爷夫妻和恩国公夫妻那样紧张自己的孩子,那么等找到她的那一天,她就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回家,替原主尽孝。
在杜家住了一宿,杜晓瑜和傅凉枭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启程了,临行前,杜家送的礼物也不少,再加上之前国公府送的,满当当一大马车。
杜程松亲自送他们去渡口,帮着把货都搬上去才挥手与站在甲板上的二人道别。
杜晓瑜扫视了一圈渡口周围的繁华盛景,感慨道:“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了。”
傅凉枭的目光闪了闪,没什么表示。
从京城到府城,再从府城到白头村,又是将近十天的时间,这一趟去京城便前后花了一个多月。
再回来的时候,田地里的庄稼都已经长得绿油油的了,春寒也彻底退了,迎来初夏暖风。
因为才到府城的时候就提前请人带了信回来,全家都知道杜晓瑜今天回来,廉氏和静娘去厨房忙活了一桌好饭好菜。
丁里正两口子也过来了,特地买了鞭炮等着,在杜晓瑜进门之前拴在树枝上噼里啪啦放了一通,惹得乡邻们以为是哪家办喜事,纷纷出来看,等一问才知道是杜晓瑜从京城回来了,丁里正为了给她洗尘所以才特地放的鞭炮。
虽然没看到预料中的“喜事”,不过听说杜晓瑜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乡邻们还是羡慕得不行,有胆子大一点的直接上前来问杜晓瑜那京城啥样的,杜晓瑜就笑着说也没啥稀奇的,就是地方大,有钱人多。
这简单粗暴的回答,直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刚才提问的那人挠着脑袋道:“有钱人多还不稀奇哪,啥时候咱也能当一回有钱人就好了。”
杜晓瑜认出此人是自己的长工,笑着道:“想赚钱还不简单,少说话,多干活,如今药材生意慢慢上道了,只要大伙儿加把劲,假以时日,咱都能变成有钱人出去扬眉吐气。”
又说:“这次卖给回春堂的药材利润不错,等我休息一段时日就按照每家每户平时的表现给你们发额外的赏钱。”
长工们一听,全都振奋起来。
没卖地的那些乡邻一个个眼巴巴望着,问杜晓瑜还收不收土地,他们家哪里哪里还有几亩忙活不过来,考虑卖给她种药。
杜晓瑜统一回答,“药田我肯定还会再收购的,但目前还没这打算,大家伙儿要是想卖地的,都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最好是能把所有的地都卖了,然后全家人帮我干活拿工钱,否则你们只是想随便卖几亩地的话,我还得另外请人去负责,你们只能赚到那几亩地的钱,我请人也请得麻烦。
把土地全部卖给我的那些人家这一年来过成啥样,想必所有人都是看在眼睛里的,这几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以前连棒子面都要用土豆红薯拌着吃才能保证全家不饿的他们,现如今哪家不是天天白米饭顿顿有荤腥。
帮我做事,我不敢保证每一年的草药都能有好收成,毕竟种田是靠天吃饭,要哪年来个干旱洪涝的,咱们一年的辛苦就白搭,但我杜晓瑜敢拍着胸脯说,哪怕我连饭都吃不上了,也绝对不会亏欠你们一个铜板的工钱,顶多是哪年收成不好,年节给你们的礼物少一些罢了,但你们该得的,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这么大个家在这儿,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要真欠了你们钱,你们合起伙来,我一个小姑娘也招架不住不是?”
最后这句玩笑话,再一次让众人笑出了声,长工们越发坚定了要跟着这个东家做事的决心,没卖地的那些乡邻则是蠢蠢欲动,天天白米饭顿顿能吃肉,谁不想过那样的舒坦日子,可是人家小姑娘说了,今年不收田,这让人愁的呀!
“小鱼儿,那你还招不招工人?”没卖地的那几个人中,有人等不及想要早些顿顿吃上肉,迫切地问。
杜晓瑜道:“苗圃那边,苗大爷已经撒了种,可能等出苗的时候会招一两个人去照管。”
“那你看我成吗?”那人兴奋地再问。
杜晓瑜尴尬道:“招工虽然是我招,但具体要用谁,得由苗大爷说了算,大家伙儿都先散了吧,等需要人的时候,我会让苗大爷亲自来看的。”
得了这么个答复,乡邻们虽然有些失望,可是私心里都在想着怎么争取到那两个名额,于是有精一点的,直接躲开众人悄悄去了苗圃先套近乎,顺便也跟着学学,没准儿到时候选中的就是自己了。
杜晓瑜目送着乡邻们走远,失笑着摇摇头。
廉氏看向外头停放着的后面那辆马车,疑惑地问:“怎么还有人来咱们家吗?”
杜晓瑜道:“没有,这两辆马车都是我们到了府城租的,一辆坐人,一辆拉货。”
廉氏目瞪口呆,“还得专程租辆马车拉货,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不是我买的。”杜晓瑜解释,“那都是国公府和杜家送的礼物。——橘白,你们几个快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当初去府城的时候是由橘白给杜晓瑜赶马车的,等到了府城换了乘船,杜晓瑜就让橘白折返了,毕竟有杜三爷和阿福在,杜晓瑜想着也没那必要带太多人,免得过分惹眼招来是非。
橘白几个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搬到了堂屋里。
杜晓瑜走上前,付了两辆马车的车钱,另外给了一些辛苦费,又把车夫请到家里喝了一碗茶才送走他们。
虽说廉氏和胡氏都不是什么贪财的人,可是看着堂屋里那一堆堆的礼物,还是忍不住好奇,这国公府和杜家到底给杜晓瑜送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么多?
杜晓瑜见她们疑惑,索性让静娘和水苏把包装一一打开来。
这两家人送的礼物都比较讲究,不是单单送给杜晓瑜的,因为考虑到她在这里还有亲人,所以除了姑娘家用的首饰香膏之外,还有打猎用的全新弓箭,以及男子的随身物品,像束衣的带钩,折扇,扇坠之类的物件。
杜晓瑜把那些布料、首饰和胭脂水粉挑出来,其他的让丁文章和阿福他们去分。
吃了饭以后,杜晓瑜又把廉氏和胡氏请到自己房里,准备把这些东西分给她们用。
胡氏忙道:“什么胭脂水粉的,我可用不来,再说了,这是人家送给你的礼物,你自个留着就是了,现在用不完就慢慢用,这么着急送人做什么?”
杜晓瑜撇嘴,“我一人哪用得了这么多,尤其是这些胭脂水粉,摆放的时间太长的话会失去效用的,不过娘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分给大嫂了,一会儿再给小丫鬟们一人分一点。娘,你快过来试试这个银镯子。”
胡氏站着不动。
杜晓瑜只好站起来将她拉过去摁坐在靠背椅上,“都是一家人还老是跟我这么拘束,每次都弄得我跟个外人似的。”
胡氏白她一眼,“我这是给你省钱。”
“反正这些礼物又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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