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声怒喝,“住手,你别动,我来。”小心的伸手去扶宛仪,容颜已是一迭声的叫起来,“白芷,去烧开水,滚烫的开水端过来,山茶去拿止血药,嬷嬷你去外头请大夫——”
虽然她空有一身医术,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面对着宛仪的这一幕,她也只能求助于这古代的大夫。
旁边不远处,容锦昊看着一地的血也吓了一跳,脸都黑了,“晦气,本侯爷只是过来讲道理的,又不是野蛮人,根本就没想动手的,她怎么就这么的摔了出去?晦气,真是晦气。”他连道两声晦气,最后悻悻的看向容颜,“那个,那个,是她自己跌伤的啊,就是死了也不管我的事。”不对,可千万不能今天死,他明天还要娶美人儿呢。
洞房花烛夜可是小登科啊。
万一被这死女人给冲撞了,更晦气!
容颜狠狠的瞪他一眼,忍下心头想要扑过去揍人的冲动,她咬牙,“爹,请帮女儿找名医术好的大夫来。”
“本侯爷为何要听你的?”容锦昊一瞪眼,看着容颜的眼神充满倨傲,“我刚才说了,本侯没有你这个逆女。至于这个女人,”他抬手一指被容颜轻轻放在一侧美人靠上的宛仪,吃的一声冷笑,“她是自己摔的,要是真的死在了这,也是她命该如此,和本侯爷可没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如果你敢走,我一会儿就进宫去找皇上,太后告御状。”
“我就和太后,皇上说,你喜新厌旧,宠妾灭妻,为了让我娘给新人腾地方,杀人灭口。”
容锦昊气的脸都白了,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容颜,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上前两步,抬手对着容颜就是一巴掌,“我打死你个逆女,忤逆不道,竟然敢顶撞你爹我?我今个儿非得打死你不可!”敢和皇上告他的状?他今个儿非得抽死这死丫头不可!
“姑娘小心。”山茶吓的脸都白了,想也不想的挺身上前。
啪,一巴掌打在山茶的小脸上。
力道之大,五道指印瞬间就浮了起来。
容颜眼看着他一巴掌打过来,看着山茶的左半边脸被他打的肿起来。
不怒反笑,她的双眸一点点的咪起来,“爹,您真真是我的好爹啊。”想也不想的,她抓起身侧的花瓶对着一直躲在容锦昊身侧的媚姨娘就砸了过去,正好砸到她脸上,啊的一声惨叫,媚姨娘捂着脸惨嚎,“侯爷,侯爷,我的脸,啊,我的眼,疼死我了。”
“逆女,你敢——我今个儿非打死你不可。”
容颜撇了下嘴,想也不想的,抬脚对着一侧的容锦昊小腿上踹过去。
咣当一声,人一个后仰。
四仰八叉的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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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好了,明天补字数。多补。
☆、010 野种
“啊,侯爷——”
“天呐,侯爷您怎么了——”
媚姨娘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自己的脸都有点顾不得了。
站在那里两脚在打颤,发软。
小脸儿煞白煞白。
被吓的。
要是侯爷有个什么万一,她以后怎么办?
不不,要是侯爷真的有个万一,她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
老太太能把她给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还好,只是顿了一下,还没等媚姨娘的一声尖叫从嗓子眼里完全酝酿出来,安乐侯容锦昊已经骂骂咧咧,脸色铁青的自地下爬了起来,额头上摔了个包,一片青,看的一侧的媚姨娘却是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事!
想着容锦昊的性子,回头肯定会怨自己。
媚姨娘这会哪里还敢耽搁,上前两步,大半个身子都贴到容锦昊的身上。
要不是怕容锦昊生气,她估计都能整个人扒到他怀里去了。
“呜呜,侯爷,您吓死奴了,奴可不想这一辈子毁了后再眼睁睁看着侯爷您出事,侯爷您可有伤到哪了?”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出去,在容锦昊身上一通乱摸,勾的容锦昊立马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可好在他及时找回自己的理智,伸手拍开媚姨娘,并且瞪了她一眼,暗含警告——这是什么时侯,什么地方?
媚姨娘倒是没多在意,不过还是悄悄后退了两步。
她本来就是个妾,还要用的着什么脸面吗?
那是正妻才有的东西!
再者,能在宛仪这个侯夫人面前表现出和容锦昊的亲呢,亲密。
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不过即然容锦昊让她后退,她自然是要听话的。
只是这一退下来,立马想到刚才的事情,没了担心容锦昊的心思,她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了。
刚才的事情一下子回到她的脑海。
如是,媚姨娘再次啊的一声惨叫,“侯爷,侯爷,奴的脸,呜呜,我的脸——”她能在安乐侯府占有一席之位,能让容锦昊这个满身花花心思的男人心里给她存那么一丝丝的地位,靠的可不就是这张脸?要是这张脸没了……
她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身后,小丫头伸手递来一块帕子,悄悄出声,“姨娘您别担心,只是擦了点皮儿,不碍的。”
“呜呜,那也见血了啊,我的脸可不能毁啊——”
拿帕子拭了下,媚姨娘看着洁白如初的帕子,多少松了口气儿。
没见血!
心安了几分,精神松快起来,媚姨娘就的心立马腾出了空间想别的。
比如说,对容颜,宛仪母女的恨意。
眼珠一转,她拿了帕子上前,眼角含泪的挨到容锦昊的跟前,“侯爷,您看看,这都摔青了,奴心疼死了。”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伸手,帮着容锦昊在脸上胡乱擦拭两下,趁势大半个身子都贴到容锦昊怀里,她仰头,露出雪般白的半截粉颈儿,“侯爷您别恼,姑娘是恼了妾才对您这样——若非是为了妾,夫人和姑娘又岂会恼您?”
“侯爷,妾不该和侯爷说那些话的,都是妾的错。”
“夫人和姑娘教训妾,也是为了妾好,侯爷您还是别管这些了吧。”
“侯爷,您刚才也没摔到哪里,姑娘虽然绊了您一下,但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人都是有一种逆反心理,更何况某些男人是真的就是一贱骨头。
媚姨娘越不让说,容锦昊心里越恼容颜两人!
他是侯爷,是这府里的一家之主。
难道护不住自己的女人,想为自己的女人讨个说法都不可以?
等等,媚儿刚才说什么?
眼底怒意一闪,“你说,刚才是她绊的我?”
被他的眼神一瞪,媚姨娘故作惶恐的缩了下身子,“妾,妾只是看到姑娘伸出腿……说不定是姑娘想要朝您走过来,给您见礼呢,侯爷,您可不能这么想姑娘,她可是您嫡亲的女儿,你们可是亲父女,妾,妾真不是想让您生姑娘的气——”
容锦昊的眼咪了咪,一声冷笑,“什么亲女儿,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呢。”
一听这话,被这一连串事情惊呆的宛仪气的全身发抖,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她回过神,抬手,纤纤手指怒指容锦昊,“容锦昊,你到现在还怀疑我,还不信颜儿是你的女儿,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011 试探,容老太太的态度
容颜站在一侧小心的护着宛仪,生怕她有个好坏。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宛仪本来就不甚好的身子估计又被耗去不少的元气神儿。
如果说之前她用五分的力就能调理好。
现在,容颜估计自己得使出七分的力气,还不一定能让宛仪完全康复。
再者来说,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宛仪,也是怕容锦昊再对她出手。
刚才那一巴掌,直接刷新她对容锦昊的感官——
竟然打女人?
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只是,再多的感慨,愤怒也不及宛仪郡主突然而来的这么一句话。
容锦昊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看着一脸铁青,明显是被说中心思,眉梢眼底全是恼羞成怒的容锦昊,容颜眨了眨眼。
她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宛仪,实在是忍不住又眨了下眼。
就宛仪这样的,风一吹就倒,话稍重一些哭了。
晚上睡觉开个窗子得病上好几天。
这样的人,她有什么胆子给容锦昊戴绿帽子?
那一侧,容锦昊铁青着脸,看着宛仪的眼神阴森至极,“好啊,过了这么些年,你终于说了实话,我问你,这个野种是谁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本侯今个儿就休了你!还有,”他一指宛仪身侧的容颜,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恐怖,如同一个张牙舞爪,自地狱爬上来的恶魔,“我要把这个逆女除族!”
他竟然给人养了这么些年的野种!
不知道那背地里的人会怎么笑话他,嘲讽他……
想到这里,容锦昊眼底的戾气渐凝凝聚,面上一抹杀气浮起,他不由自主的抬脚就上前,却被容颜扯了嗓子一声高喊,“你们做死的不成,没看到侯爷刚才摔了?万一有什么不舒服你们担的起吗?还不赶紧扶侯爷回屋,去请御医过来?”顿了下,容颜直接狐假虎威,把容老太太太搬了出来,“你们要是让侯爷出点什么差子,小心我祖母剥了你们的皮!”
她这话成功的提醒了容锦昊身后的两名小厮。
好奇,八卦人人想。
可有些秘密你听了,付出去的得是自己的命!
能被老太太派到容锦昊身侧当贴身小厮,自然是机灵的,两人眼神一闪,互相看了一眼。
果断上前啊。
一人一边扶了容锦昊,“侯爷,御医这会已经来了,您的身子重要,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另一个则轻声劝着,“若是老太太晓得您跌了,肯定会心痛的。”
“是呀侯爷,夫人和小姐一定也很担心您,妾随着您过去,一会再回来给夫人报个信儿,您就放心吧。”媚姨娘这会也反应了过来,上前挤开其中的一名小厮,很是乖巧的扶了容锦昊,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暗含他意——夫人和小姐都在这里呢,您想要怎么着都成呀,也不急在这一时嘛,换句话说,先去看御医,随时回来报仇,出气!
她也急着去看自己的脸呢。
虽然丫头说了没破相,她也觉得这会没那么疼了。
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总觉得脸上不对劲儿,御医看了才好放心。
被这么几人一劝,特别是提到老太太,容锦昊这个孝子的怒意有所收敛,重重的哼了声,“你们给我等着,本侯回头再和你们算账。”一拂袖,怒而转身,走到门口,他含怒的声音自院子里响起,“给我好好的看着夫人和大小姐,若是哪个不见了,小心本侯要你们的命。”
“是是,侯爷您放心吧。”
媚姨娘眼珠一转,娇笑一声,“昨个儿听夫人说,要出去办事呢——”意在提醒容锦昊,还有大门!
果然,容锦昊的脚步顿下,直接吩咐小厮,“去,和大门上的人说,没我的允许,夫人和容颜不准出去。”
让他在暗中被人笑话了这么些年。
他要让她们母女哭都哭不出来!
后院发生的这些事情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容老太太的耳中。
手腕上的佛珠差点被她给拨断,一连着叹了好几声。
造孽啊。
“倚翠,你去看看夫人和三小姐,再送几碟子三丫头爱吃的点心。”老太太本还想再多说几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力的对着倚翠摆了摆手,“去吧,和大夫人说,别老是哭哭啼啼的,没用!真是个好母亲,就打起精神来帮着自己的女儿好生谋划一番,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是,老太太。”
所以,当倚翠出现在回春院,正在宛仪郡主的榻前,一字不差,连语气都相似无几的转述完容老太太的这一番话后,本就脸色不好的宛仪脸上立马又白了几分,她抖着唇,满眼里尽是黯色的看向倚翠,“这么说来,老太太也信了侯爷的话,她,她也不信颜儿是她的孙女,觉得,觉得颜儿是……所以,老太太不管我们了?”
这话听的倚翠直皱眉,眼底尽是不赞同。
什么叫老太太也信了侯爷,又是什么叫老太太也不管我们了?
老太太若是真的信了侯爷的话,会让她专门跑这一趟,还巴巴的送了老太太赏的吃食,给三小姐做这个脸面?
若是当真不信夫人,老太太何必出这个头?
她老人家只要坐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连这点子姿态都不摆出来。
届时再看,这阂府的人再轻视这母女俩,也得给她们留两分的脸面。
因为这个脸面是老太太给的!
容颜也听的直想抚额,娘啊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倚翠可不是您的丫头!
她是老太太的心腹啊,这话愧您也说的出口!
话都说了出来,拦阻宛仪是来不及了,容颜只能对着倚翠歉意一笑,“倚翠姐姐别多心,我娘她身子不舒服,这会心情又不好,说话没过心,您,别往心里去,好吗?”她的语气真挚,眼神恳切,带着几分稚嫩气息的小脸上一片期待,乌黑葡萄似的大眼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看的倚翠顿时就心软了一下,她笑着看了眼容颜,眨眨眼,“刚才夫人说话了吗?倚翠怎的没听到,夫人说了什么?”
容颜也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脆生生的一笑,“我娘说,谢谢祖母送来的点心,她很喜欢。准备一会就去老太太跟前儿道谢呢。”
“这可不成,老太太可不就是担心夫人的身子,才让奴婢送了吃食,补品过来么,若是再走一遭,吹了风添了病气儿,可如何是好?”倚翠笑着劝了两句,最后起身告辞,“奴婢还要去回话,改日再来给夫人,姑娘请安。”
“我送倚翠姐姐。”
院中,容颜籍着倚翠给她福身的当,悄悄递过去一个荷包,水汪汪的大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颤,如玉般堆出来的小脸上一片盈莹光泽,眉眼含娇带俏,如同一个玉娃娃般,看的倚翠都不忍心转身就走——难怪府里都说三姑娘生的好,这样看来,何止是一个好字?她索性站定了身子,对着容颜弯了眉眼浅浅一笑,“三姑娘可是想问这件事情老太太的看法?奴婢怕是要让您失望呢。”
这事她听说之后魂都吓没了。
哪还顾得去揣测老太太的心思呀,回过神就被派了出来。
不过以着她看,老太太应该是生气有这种流言,但对事情的本身不是不相信的。
这么想着,她才想着对容颜提醒几句,就看到小丫头对着她摇摇头,眉眼娇娇的笑,“谣言止于智者,祖母素来睿智,是咱们府里的定海神针,安乐侯府的顶梁柱,怎么会对这区区一些谣言偏听偏信?颜儿是想问问,祖母对于明个儿新进门的这位新侧妃的态度。”她一脸的好奇,娇憨,“新侧妃长的很漂亮么,祖母她,是不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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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倚翠
走在回去的路上,倚翠还是满脸疑惑,一头的雾水。
她以为三姑娘会问她老太太的心情,或者问她老太太有没有说什么之类的话。
可到头来,三姑娘只是随意问了几句对新侧妃入府之事的态度?
直到走入容老太太的院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周嬷嬷正在门口指挥着小丫头们晒洗衣物,今个儿天好,把屋子里的一些东西翻出来晾晒,她知道倚翠是去奉了老太太的命去了回春院,看到自外头走进来的倚翠有些心不在焉,不禁心里就有几分奇怪——难道是侯夫人或是三姑娘找倚翠麻烦了?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谁让,那边侯爷带着个姨娘去闹场子,还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