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不是的,咱们一会验了再说嘛。”
“我们不验。谁知道你这水里有什么东西。”夏老太太紧紧的握着吕菀菀的手不放,她看着容颜的眼神全是警惕,那感觉,好像容颜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要对她或她们夏家的人不利呢,容颜看着失笑,她想,这样的亲戚,她幸好没在这个家里长大呀。
不然的话,自己不知道要长歪到什么样子呢。
不过,要是她真是自己的嫡亲祖母。
真正的容颜没有被丢失。
就在夏府长大。
这样的情景之下,还会有她这个异世灵魂的事吗?
容颜在心里无声的默了下。
随后便在心里把这个有些纠结的念头给抛开——哪里有假如呢?
她在这里垂眸不语,主位上的皇上却是眸光一沉,“夏老夫人的话是怀疑朕的大总管做假,甚至,怀疑朕?”
“不敢,只是,只是——皇上,她们仗着人多,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的啊。”
她眼珠一转,就要再次效仿上次,坐在地下哭。
容颜却是悄悄的弹指,一缕劲风点出去。
夏老太太全身一下子如同钉在了地下。
一动不能动!
她的嗓子拼命的想要出声,想要说话。
可惜,她连动一下嘴巴都做不到。
当然了,她的耳朵,还可以听的。
所以,她就听到容颜呀的一声惊呼,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惊惶,惧意,“天呐,你们看到了没有,夏老太太后头,后头好像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呢,长的可好看了,梳着高鬓,一身的华裙,还有那头上的步摇,竟然是凤呢,好漂亮……咦,只是,她什么要掐着夏老太太的脖子啊,呀,皇上,您快让人去救夏老太太呀。”
“天,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吗?”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啊,她对着我笑呢,可是她说要夏老太太死……”
容颜这一番话,语气惊恐,眼神里充满了惧意,害怕。
便是皇上都被她的话给说的怔了下,可继尔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禁嘴角抽了抽,这丫头!
仪亲王自是要配合的,他瞪大了眼,“哪里有,颜儿,你不是看花了眼吧?”
“没有没有,就在夏老太太身子后头呢,老太太您是不是觉得身子很重,一动不能动,还不能说话?”
夏老太太骇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
全身不能动。
嗓子眼不能发声。
偏耳朵是清晰的,她把容颜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且容颜为了配合自己的效果,还特意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惊恐,害怕。
这样的情形之下,夏老太太不被吓到才怪。
要不是她不能动弹,估计早就吓的晕厥过去了。
皇上默默的一侧看着,直至足有两柱香工夫过后,他轻咳了一声。
不动声色的瞪了眼容颜。
示意她,差不多就得了,可不许把人结真的吓坏了啊。
那可是她嫡亲的祖母!
容颜暗自撇了撇嘴,她才不要认这样的亲人。
不过她也没打算真的把夏老太太如何,指尖一缕劲风弹出去。
夏老太太早就憋在嗓子里的啊的一声尖叫冲破御书房,直冲天际。
还好德怀大总管英明,直接一声断喝,“无事,谁都不许进来。”
不然被夏老太太这一嗓子惊到的禁军肯定要蜂拥而入。
护驾啊。
皇上等人都被夏老太太这一嗓子给吼的,震的耳朵疼。
几人黑了脸,皇上才欲要出声。
夏老太太却是扑通一声,腿软的跌坐到了地下。
这个时侯她才反应了过来,指着容颜,一脸的惊惧,“鬼,鬼啊,鬼——荣慧,娘没害你,你别找娘啊,你死了,娘也很伤心的,你可别来找娘啊,呜呜,你走开,老婆子我不怕你——”她坐在那里死死的瞪着容颜,双眼空洞,双手在空中乱挥,乱舞,“你放心,以后我年年给你烧纸,我一定好好待菀菀,我,我不会愧了你和三郎的孩子的,你放心的走啊……”
“冤有头债有主,呜呜,你可别再来找我啦。”
敢情,她是把容颜当成了早逝的荣慧公主。
仪亲王听着她的话,眸光一沉,想也不想的上前,“就是你害死的荣慧,她现在是来找你报仇了,一命还一命——”
“不是我,不是我,和我没关系,你去找她,我没害你——”
“是谁害的我,你不说出来,我就要你的命,让你整个夏府鸡犬不宁。”
端木睿峰说这话时语气里一片冰冷,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
他半蹲在地下,双手紧紧的卡在夏老太太的脖子上,“说,是谁害了荣慧?”
容颜看着颇有几分疯魔状态的端木睿峰,眼神微微的闪了一下。
敢情,荣慧公主不是因为生孩子愧了身子,没挺过那一关?
听着刚才夏老太太这一番的自语。
敢情,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亲妹妹被害,也难怪端木睿峰一身的杀机,她并没有打算上去说什么。
御书房里头的几个人也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主位上,皇上的眼神冰冷至极。
要是夏家真的敢害了荣慧……
他眼中杀机闪过,准备先静观其辩——只要夏老太太不死就好。
那边厢,夏老太太的脖子被掐住,她扼扼的似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发出几声难听的叫唤,眼神涣散之际,她的眼前一下子浮现出容颜的脸庞,在她眼里,这是一个早死掉的人啊,想到刚才的话,难道,三儿媳妇真的天天跟在自己的身后?
夏老太太又惊又吓,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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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定有二更。不然我成大胖子呀。
☆、076 弄巧成拙
容颜是半点都不想让这件事情再拖下去。
她看了眼晕倒在夏大夫人怀里的夏老太太,挑了下眉,“皇上,让我看看她可好?”
旁边,沈博宇也附和,“我家娘子最擅长的就是昏迷之症,保证手到病除。”
“是么,那你就过去看看吧。”
皇上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的情绪,只是点头应下。
容颜拍了拍沈博宇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她走向前,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夏老夫人,摇摇头,“皇上,老太太是深底昏迷,得用银针。不知道皇上敢否让人帮我拿一套银针过来?”
“嗯,德怀,你去办。”
“是,主子。”
旁边,太医院掌院皱眉,“这位小姐,针炙可不是玩笑——”容颜哪里理他啊,在一侧的小宫女端来的银盆里净了手,一侧,沈博宇递来了洁白的帕子,亲自给她擦拭手上的水渍,容颜抬头朝着他笑,“谢谢啊。”
“去吧,别担心。”有事,有他呢。
容颜点点头,接过去而复返的德怀递来的银针,拿在手里对着阳光晃了晃。
咪了下眼,这银针不错呀。
她扭头,眼底带着欣喜的一一去抚摸,磨裟盒内的一套银针。
最后,她挑了根最长的银针。
拿起来。
“啊,你要做什么?”夏大夫人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银针,汗毛都竖了起来。
容颜咪了眼笑,“自然是奉皇上的命令给她治病呀。”
“她,她,婆婆没病,不用你——”
“她晕了啊。”
“不是,那个——”
“什么不是,难道说,她没晕?”容颜眼珠转了两下,一脸的恍然大悟,“夏老太太她,装晕?”
“哎呀呀,这可是欺君之罪,抄家,灭族哦。”
“不是,我婆婆她是真的晕了——”
“那你为何不让我治?皇上都发话了啊。”
夏大夫人被容颜这话给绕的头晕,最后她脱口而出,“我不是不让你治——”
“让我治呀,那麻烦夏大夫人让开。”容颜飞快的拦下她,手里的银针照着夏老太太一个穴位扎了下去,这不是什么要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个穴位一针扎下去,会让人身上的痛楚加倍的放大,如同放大镜一样,一丁点儿的痛会被凭空放大好几倍,容颜看着半歪在夏大夫人怀里的夏老太太,挑了下眉,眼底一抹笑意闪过。
她到是要看看这老太太能撑多久!
一针。两针。三针。
容颜银针扎下去,全都是那种不会要人命,但却绝对是让你感受到痛,疼的那种。
旁边,太医院的掌院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以着他的眼力,第一针第二针或者看不出什么,但第三,第四针。
甚至是第五针下去的时侯。
他怎么可能还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张嘴欲言——
真真是胡闹啊。
这可是银针,是医术。是救死扶伤呀。
怎么可能拿着医术去害人呢?
不过能混到掌院,又岂能是个傻的啊,先是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高座之上的皇上。
没动静。
再看一侧的仪亲王,嗯,面沉如水,肃然,漠然……
心头一动,掌院果断的闭了嘴。
容颜第五针扎下去,第六针眼看着已经拿了起来,因为疼痛,脸色憋的铁青,紫涨等颜色的夏老太太眼皮颤了两下,抽疯似的嗷老公声,从夏大夫人怀里坐了起来,抬眼看到容颜手里明晃晃的银针,吓的她两眼一翻,差一点又晕过去。
之所以没晕过去,她是怕死了容颜的银针继续扎!
容颜看着坐在地下疼的直抽抽的夏老夫人,笑嘻嘻的拍了下手,“皇上,夏老太太被我给救醒了呢。”她特意把救治两字咬的重一些,似笑非笑的对上夏老太太一脸的愤怒,恨意,“老太太好像对我有意见呢,难道说,您刚才真的是装晕,不用治也能醒?”
“谁说我是装晕的,我,我就是晕过去了。”
“皇上您看,她明明都晕了,我把她给救醒了啊……要知道这晕迷的情况可是可大可小的,轻了自己一会就能醒,但要是情况严重,说不得也是能要人命的呢,您刚才可是晕厥,可吓人了呢,要不及时救治,谁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我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呢,哎,医者父母心,我也不图您什么报答,可您这样如同看仇人般的眼神,哎,着实是让小女子我,寒心呐。”
“夏老太太,您这样的态度,您说,日后谁还敢去你们府上看病,问诊?”
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把个才醒过来的夏老太太气的两眼直翻白。
“你,你——你胡说八道。”
她哪里有这样的心思?
站在一侧的太医院掌院这会哪里还不明白,这女子,摆明了就是故意摆夏老太太!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
打着皇上的旗号啊。
好大的胆子!
再一想,呃,人家胆子不大,是奉命啊。
没看到刚才皇上已经点了头吗?
而且,这一切的所为,可都是当着皇上,仪亲王等人的面儿!
没有半点的隐瞒呢。
就是不知道,这胆大的女子会是谁?
不提太医院掌院的小心思,龙椅上,皇上一声轻咳,“好了,夏老太太可要下去休息一下?”
“不用,老妇人很好。”她要是下去,皇上这些人肯定会欺负她的菀菀。
仪亲王点点头,“德怀,皇上和本王作签证,刘御医,为示公正,你在旁边看着吧。”
“是,老臣都听王爷的。”
皇上的眼神看了看容颜,又看看已经越众而出的仪亲王,正欲出声呢。
夏老太太突然两步站了出去,“我来。菀菀是我的孙女儿,一定能和我的血相融的。我先来。”她狠狠的剜了眼容颜,心里恶毒的想着,只要一确定这女子不是她的孙女儿,到时侯仪亲王也好,皇上也好,就是再想护着她也不行!
假冒皇亲呀,这可是死罪!
到时侯,她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去死。
还有仪亲王府……
她也要让他们端木家的人不好过。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侯,她已经站到了两碗清水旁边。
玉制的碗。
站在那里探头看,水清的能照出人影儿。
德怀把手里的短匕递过来,“老太太,您只需划破指尖儿,在这两个碗里各自放一滴血就好。”
“我知道。”她的语气虽然说是尽量控制着,但却也带出两分的怒意。
不过德怀是谁呀,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自是不把她这点子脸色放在眼里的。
他扭头,朝着容颜拱了拱手,出口的话却是看向容颜和吕菀菀两人。
“容小姐,这位,吕小姐,不知道两位,谁先请?”
吕菀菀咬了咬唇,先看了眼凤璟。
不远处,凤璟一袭红衣,眉眼妖娆,正低眸不知在想什么。
似是感觉到吕菀菀的视线,他霍的抬眸。
桃花眼里一抹犀利如同冷电般朝着吕菀菀身上射过去。
身子一颤,她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我……”红唇紧咬,脸庞上写满了惶恐,惊惧。
凤璟吃的一声冷笑,移开了双眼。
容颜抬脚上前,“我来吧。”她也不接德怀递过来的匕首,直接用金针在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
一滴血缓缓的渗出,下落。
轻微的一声啪的轻声,血落入碗中的清水……
她把血滴进去。
也不看旁边一脸冷笑的夏老太太,直接退了回去。
沈博宇一脸的心疼,“疼不疼,快让我看看。”
“没事,就是一个小红点——”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沈博宇已经握了她的手指,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轻轻的含着,还用舌尖儿允吸了下。
容颜心头猛的一颤,回过神,伸手在沈博宇腰间拧了一下。
差一点就丢人了。
这混蛋!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拧了一圈,她瞪了眼沈博宇,要从他怀里挣开。
沈博宇低笑,“乖,不闹你了。”知道她脸皮薄儿,虽然他是真的心疼她,但自然这其中也有故意气凤璟的缘故,不过他这会看着容颜瞪他,自是不敢再撩她,万一把自家娘子惹急了,回头晚上让他去睡书房,面子不说了,有妻子却得独守书房,想想就惨好不好?
“好了,吕小姐,您这边请——”
吕菀菀接过另一柄匕首,犹豫着不敢下手。
倒是旁边一心想着证实容颜是假的,好给仪亲王府颜色看的夏老太太有些迫不及待,站在她的身边一迭声的催着她,“菀菀不怕,不怕呀,你就那么轻轻的滑一下,血就出来了,一点儿都不疼的——真的,我刚才就没觉的疼。”
实在是夏老太太刚才被容颜给折腾的,那有多疼啊。
现在这么一丁点的伤,还没有半个指甲盖儿大小呢。
这点子痛楚,被她给完全忽略!
三人的血都滴到了碗里头。
德怀太监亲自守着,一脸的紧张,这,到底是融还是不融啊。
怎么老打转?
还有,左边的这个是容小姐的吧,还是右边的是?
不对不对,是左边的。
德怀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在皇上,仪亲王,凤璟等人或冷笑,或漠然,或带杀机的眼神下,饶是他素来镇定,也不禁有些心头发毛,紧张的他都有点觉得自己眼神不对劲儿,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好在,旁边还有几个小太监,还有太医院的掌院等人,也不怕真的把两个碗给弄混了。
御书房内的气氛有些死寂,压抑。
德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两只玉碗,还在转,两滴血洇染成两个血团……
转,转,转。
不融?融?
旁边,夏老太太也是一脸的紧张,她握着吕菀菀的手,眼巴巴的看着。
怎么还不融合在一起?
你到是融啊。
皇上虽然没有如同仪亲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