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笑着点点头,说:“还不错!”
“爹爹你也不多夸儿子两句。”林桓嬉皮笑脸的说。
林清听了,笑着说:“你今年都十六了,和一帮小孩子一起考再考不过,爹会手痒的想揍你的。”
“爹,我是你亲生的么!”林桓听了说道。
“哈哈”林清笑道:“你没听说过爱之深责之切么!”
林桓听了很无语,感觉自己被爹爹严重忽视了,不过看到围过来和他道贺的堂弟们,立刻被治愈了,和他们热火朝天的商讨今天晚上去醉香楼怎么庆贺了。
林清看着屋里热热闹闹的孩子,点点头,虽然没中的孩子有些失落,不过看到其他人有中的,想必这些孩子也不会再对县试畏之如虎。
屋里的孩子正在那叽叽喳喳的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屋里的说话声顿时一顿。
林清正喝着茶,听到声音,淡淡的问:“哪位?”
“在下城南薛家薛蒙,特来恭喜林大人。”外面传来恭敬的声音。
林清听了,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刚才在二楼给他打招呼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好像别人都称呼他为薛秀才,就放下茶杯,说:“薛秀才,请进。”
薛秀才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进来,进来对林清行礼,说:“学生见过大人,听闻大人此次族中弟子多有中着,特来恭贺。”
“薛秀才客气。”林清点点头,示意薛秀才坐下。
薛秀才坐下,就把自己的儿子从身后拉出来,说:“这是犬子,薛云。”
然后对薛云说:“还不快见过林大人。”
薛云这孩子倒是听话懂事,立刻给林清磕了个头。
林清赶忙让林桓把他扶起来,从袖子中掏了个扇坠送他,笑着对薛秀才夸奖道:“令郎倒是乖巧懂事。”
薛云忙说:“林大人谬赞,犬子一向顽劣,让大人见笑了。”
林清知道这是人家谦虚,就笑着说:“不知薛秀才所来何事?”
“在下听闻林大人带族中弟子参加县试,居然一次中了五人,特来道贺。”薛秀才说道。
林清笑着摆摆手,说:“哪里哪里,他们自己去考的,我可没带他们考。”
薛秀才恭维道:“大人谦逊了,现在外面谁不传,林家族中弟子参加县试,县试取五十名,林家不单独占五名,更是揽下案首。这都是林大人教导有方。”
林清听了笑道:“外面瞎传罢了,我不过平日指导他们一下,哪里就算的上教导有方。”
薛秀才摇摇头,说:“令公子最小的这个才八岁,就能榜上有名,可见林大人教导的好。”
林清看着在一旁正吃的满脸黏糊糊的林桦,心里叹了一口气,能把他这个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玩的宝贝儿子教会,他确实挺有才的!
薛秀才和林清恭维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到自己的孩子上,林清这才知道薛秀才为什么登门拜访,因为他儿子这次县试又没中,并且已经考了三次了,薛秀才情急之下,就想上他这来取取经。
林清看着他也为孩子如此着急,同为父亲,就有些于心不忍,就拉过孩子,问了问功课,发现孩子学习方法确实有些小毛病,就指点了几句。
薛秀才听了,茅塞顿开,顿时大喜,忙对林清连连道谢。
林清原来当老师的时候,给家长天天聊学习方法聊习惯了,也没在意,就和薛秀才又客套几句,然后就让林桓把他们父子送出了。
等说完了,林清看时间不早了,就带着一帮孩子又浩浩荡荡回去了。
林清回去后,知道孩子们想乐呵,就给孩子们放了两天假,让他们松快松快,然后叮嘱他们两天后回族学接着上课,毕竟考上的还有后面的考试,而考不上的还得接着考。
林清给学生放了家,自己也清闲了,郯王府这几日也没事,他也不急着去,就在家打算睡两天懒觉。
结果睡懒觉的第一天,王嫣就匆匆抱着一沓拜帖进来了。
林清睁开眼,看着一沓拜帖,有些奇怪的问:“这是有什么好日子么?这么多人请客?”
“二郎你还睡!”王嫣把拜帖递给林清,说:“哪是什么好日子,昨儿发案,咱族中不是中了五人么,林家族学十多年都未出一个,夫君你一教就出了五个,桓儿还是案首,你又是郯王太傅,外面都传二郎你极会教导弟子,而且你指导了薛家的孩子,薛家孩子的父亲对你感激不已,逢人就说你好话,这不,凡是和咱家能搭上边的,都送来帖子,希望带着孩子来拜访一下你。”
林清:……
他到底吃饱了撑的嘴贱个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清看着王嫣手中的一沓帖子; 顿时觉得头大,这些要都是官员的帖子; 他还能用避嫌的借口躲躲; 可这些都是沾亲带故的,要是直接拒了,那以后见面就太尴尬了。
不过不拒也不行; 这一沓帖子少说也得有二三十张。,而且每家孩子还不一定一个,这要每个都见上一面,一个月就下去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也不可能能处理每个孩子的问题; 要他真有这本事,第一世他就不是个普通的高中物理老师; 而是教育专家了。
所以林清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 穿好衣服,对王嫣说:“外面人来找,就说我听完县试的结果,就有事回郯王府了。对了; 等桓儿回来,让他带着几个县试过了的包括杉儿; 去郯王府找我; 再去族学给华夫子传话,让他接着按进度教孩子。”
林清说完,就脚底抹滑跑了。
郯王府
正在处理公务的郯王很惊讶的抬头看着林清; 问道:“先生不是说这几日忙不来了么?”
“忙完了,就回来看看。”林清自己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
郯王点点头,接着一边处理公务一边说:“听说昨儿发案林家子弟考的不错,桓师弟更是揽了案首,还没恭喜先生。”
“考的还行,”林清笑着说:“不过等桓儿来了,你可别夸他,他那性子,你一夸他他就想上天。”
郯王听了,笑着说:“桓师弟只不过性子活泼了些。不过这次林家县试考的这么好,想必外面那些说闲话的都会闭嘴了。”
“说闲话的倒是闭嘴了,可麻烦了来了。”林清叹了一口气说。
“麻烦?”郯王抬起头。
林清说道:“林家族学十年都不曾有人中过县试,还曾气跑好几个夫子,如今一次中了五个,结果外面都传我教导有方,而且昨天我还一时嘴没把门,指点了一下府城薛家的薛秀才如何教导儿子,结果,今儿就有下帖子想和我探讨如何教导孩子的,唉~”
郯王听了笑道:“我说先生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是跑来避灾啊!”
“可不是,谁让你这里一般人不敢登门。”林清笑着大方承认。
“不过说先生教导有方,也算这些人有眼光。”郯王说道。
“哪里是什么教导有方,”林清摇摇头,说:“这些人光看着我只教了大半年,林家一次就考了五个,觉得我教的厉害。其实他们就不曾想想,这五个中,其中有三个是我儿子,都是我从小手把手启蒙的,我为了教他们费了多少心思。这些人要费我一半的心思,孩子只要不笨,肯定也早过县试了。至于族中两个,一个年纪本来就比较大,另一个原先基础不错,我才能帮他们使使劲过了。要是本来不行,就算我再怎么教都没用。”
郯王天天和林清在一起,倒是知道林清对孩子教育的认真程度,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人本来就是这样,偏爱走捷径,岂不知道天道酬勤,有些事,真没什么捷径。”
“就是这个道理,”林清说道:“所以如果只是点小问题,像薛秀才家孩子那样,我还能指点一下,可要本身就是父母不上心,平时孩子自己再不上进,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也没办法,倒是万一没帮助,说不定还会被埋怨,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只能躲到你这。”
郯王笑着说:“既然先生躲到我这,我正好这里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先生来帮我参详一下。”
“何事?”林清从榻上起身,走到郯王旁边坐下,问道。
郯王将一份文书递给林清,说:“先生看看这份文书,这是沂洲府知府昨天早晨送来的,上面说从去年冬沂洲府就不曾降过一点雪,前几日惊蛰过后,却还是不见春雨,只怕今年沂洲府会有春旱,百姓的收成只怕会受影响。”
林清拿过来,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说:“沂洲府百姓主要口粮就是冬麦,一旦春天受旱,轻则麦子减产,重则颗粒无收。”
郯王点点头,说:“看来咱得通知封地上的百姓提前抗旱。”
林清摇摇头,说:“百姓种地多年,看到现在还不下雨,早就已经开始抗旱了,所以这个倒不用提醒,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是,今年春天到现在还不曾下雨,地里的沟河只怕水也不多了,大家抗旱,都是用桶从沟河里挑水浇地,平时还好,如今一窝蜂的挑水,只怕沟河的水很快就会被挑干净,到时如果再不下雨,那才麻烦呢!”
郯王点点头,这个事情确实更严重。
“更有甚者,如果旱的久了,为了能吃上一口饭,还会出现争水的情况,每到旱年,村与村之间,族与族之间争水的斗争就会屡禁不止。”林清补充道。
郯王想了一下,问道:“那以前沂洲府大旱是怎么解决的?”
“这个就要说起沂洲府的两条河沂河和沭河,这两条河都是东流入海的,水量也大,沂洲府虽然过几年旱一次,这两条河却从没有完全干过,所以一旦遇到旱情,沂洲府的官员就会征劳役疏通渠道,引沂河和沭河的水缓解旱情。所以沂洲府虽然经常遇旱灾,却不曾发生民乱。这份文书是沂洲府的知府送来的,想必是提醒殿下,尽快派人修理渠道,用来备旱。沂水和沭水也是经过郯城。”林清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当这沂洲府知府是让我提醒治下百姓抗旱呢,要不是先生说,差点误了大事。”郯王说道。
林清笑道:“殿下从小长在宫里,又不曾亲自种过地,哪里知道这些道理,我要不是手里有田产,每年要收租子,大概也不知道这些事。”
“不过这沂洲府知府送来的文书也太隐晦了,通篇都是旱情,却一点没提让修理渠道的事。”郯王有些不满。
林清听了,说:“这沂洲府的知府是个老油条,他是怕如果提醒殿下修理渠道,殿下却不愿意,岂不是打了殿下的脸。毕竟大多数藩王,到封地上只是吃喝玩乐,从来不理正事,像殿下这种亲力亲为的,才是少数。”
“岂能因为怕得罪人,就置百姓安慰于不顾。”郯王气的说,不过也知道这是官场常情,所以气了气,还是接着和林清商量事情:“那我等会就下令让治下的百姓开始疏通渠道,不过现在百姓也忙着抗旱,如果抽调太多,只怕也不好,不如我再抽些护卫,让去帮忙。”
林清点点头,说:“这个甚好,如此以来,百姓可轻松不少。郯城素来安稳,殿下的护卫平时也没太多的事,倒正好人尽其用。”
于是郯王和林清商量了一下,就立刻下了手令,从自己护卫中抽了一千,又征了封地上的一些百姓,让郯王府的属官带着下去修整渠道。
林清看着事情处理完了,就和郯王又聊了一会沂洲府的地志,然后才离开。
过了两日,林桓果然带着两个弟弟和林杉林柱林椿来找林清,林清就带着他们在自己的住处读书,以便应付下面的府试。
“桓儿,这次府试,你打算参加么?”林清问道。
林桓说:“虽然县试的案首可以不用参加府试,爹当年也没参加,不过儿子仍然想去试试。”
“你是看中了那个小三元吧?”林清笑着说。
林桓点点头,说:“反正今年的院试是在五月末,府试是四月,又不撞在一起,如果不考,就太可惜了。”
“虽然不在一个月,不过院试是徐州、沂洲府,兖州府三府合考,今年的院试轮到兖州府了,可不是在沂洲府考,你考完府试,就得立刻往兖州府赶,这样会很辛苦,而且中间你都没有时间再复习功课,只怕会影响院试的发挥。”林清劝道。
“爹爹不必担心,儿子早就把功课复习了好几遍了,策论也没问题,肯定不会影响院试的。”林桓自信的说。
林清见林桓主意已定,也不好强拗了孩子的意愿,就说道:“既然你愿意,就去考吧!”
“谢谢爹!”林桓开心的说。
林清对林桓摆摆手,说:“回书房读书吧!”
林桓给林清行了一礼,就回书房读书去了。
林清看着林桓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这孩子还是因为县试考的太好,有些自信过度了,岂不知骄兵易败,这院试可比县试难不是一个点,却如此掉以轻心,只怕这次院试要吃亏。不过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子,林清叹了一口气,算了,让他去试试好了,要不只怕他心中会留有遗憾。哪怕他这次真出了差了,想必也能吃一堑长一智,未必是坏事。
想到这,林清索性也不管,直接去内室休息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一更)
郯王府 正殿
林清匆匆赶来; 见到郯王,问道:“听闻天使来了。”
郯王点点头; 将香案上的圣旨递给林清; 说:“是父皇亲自的下的圣旨,让我回去,说让我在他千秋节前完婚。”
林清打开圣旨; 看了一遍,奇怪的说:“当初礼部虽然将殿下的婚事定在今年,可不是秋里么,怎么现在突然改成春天了,而且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郯王也很疑惑说:“我也正纳闷了; 当初礼部告诉我的日子确实是八月初五,说这个日子最吉利。可谁知如今突然改成四月初八了。”
杨云刚送走天使回来; 也说道:“是啊; 这个老奴也记得,怎么突然就改了,如今已经三月了,可怎么准备的及。”
林清这几日天天忙着辅导几个孩子的功课; 倒也没大关注外面的事,就问郯王; 说:“殿下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郯王摇摇头; 说:“我自从就藩后,对京城的事洞悉就大不如前了,倒真没听到什么风声。”
林清知道郯王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势力; 如今听不到风声也正常,就说:“不管怎样,既然圣旨已下,那殿下就应该尽快启程,毕竟今儿已经三月初五了,离圣旨上大婚的日子也就一个月。”
“可郯王府这边还没收拾好。”杨云面带难色。
林清说道:“反正是在京城大婚,既然礼部重挑了日子,那肯定就得在大婚之前准备好东西,等殿下大婚后,带新王妃回来,正好让新王妃按自己喜欢的收拾吧!”
杨云知道也只能这么样了,就对郯王说:“那老奴先去收拾殿下进京的东西。”
郯王点点头,说:“你去吧!”
林清看到杨云去收拾了,想着郯王大婚这么重要的事,他也肯定得跟着,就和郯王说了一声,也先下去收拾了。
等回到住处,林清叫来林桓,说:“过两日我要随殿下进京,明天你带他们回去,回去之后好好复习功课,不可懈怠。”
“爹要进京?”林桓惊讶的问。
“嗯,圣上下了圣旨,让殿下四月初八大婚,所以为父得和殿下快点赶到京城。”林清说道。
“殿下不是秋天才大婚么?”林桓诧异的说。
林清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改了日子,想必有什么缘故吧!”
林桓知道这皇家的事不是他该问的,就说道:“本来还想着爹爹能陪着我们考府试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