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做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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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不是做官的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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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考官开始点名,在点名前,县令先告知考试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告诉大家考试流程,并说:“等会凡是被点到名字的学子,入中厅大堂接卷,然后高声唱某廪生保,廪生确认后应声唱廪生某保,如做保廪生对考生有疑时,本县令立即查察或扣考,忘诸位莫要行替代之事!”
  众人齐声应:“谨遵教诲。”然后开始正式点名。
  林清听叫到自己的名字,就进入中厅大堂先接了卷,然后立在大堂上,大声说:“李廪生保”
  上面一位坐着的廪生站起来,借着光认真看了看他,说:“某保。”
  旁边一个文书点头,记下记录,林清捧着试卷出来,走到北面的考桌旁,按照自己“准考证”上的编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林清将试卷放到桌子上,试卷和里面的草纸是卷在一起,然后用红绳绑在一起。
  林清先解开红绳,把试卷理平,然后借着微亮的光把试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发现这题他都从书上看过或者做过,顿时放下心来,把试卷用纸镇压好,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只要拿到试卷就可以做题,可现在天还蒙蒙亮,就算旁边亮起了灯,可视线还是大受影响,与其摸黑做,不如等天完全亮后再做,那时审题也更加清楚,不容易出错。
  过了半个时辰,天大亮,林清睁开眼,活动活动手,从考篮子中拿出笔墨和砚台,磨好墨,翻出第一张试卷,开始在草纸上做题。
  县试府试院试的试卷都是不糊名不誊抄的,所以卷面整洁,字迹的好坏占很大的因素,许多考生第一次考,急急的往上写答案,即使答对了,有时也会因为字迹潦草,有涂改而不中。
  林清先把答案都在草纸上,检查无误后才慎重的拿起试卷,全部誊抄在试卷上,等一字不错抄完,林清才松了一口气。经过上一世变态的科举,他终于做到连写十张纸,一字不错的境界。
  誊抄完,林清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就把试卷收拾好,拿起试卷交卷,县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拿着试卷走到了最前边,将试卷双手呈到考官的案牍上,然后侍立一边。
  县试和别的考试不一样,要三天连考三场,可是要想考后边两场,第一场必须过,第一场要是不过,后面两场就没必要也不允许考,所以第一场,都是立刻出成绩。
  县令拿起林清的试卷,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着林清,问了他几个问题,林清回答后。县令点点头,在上面用朱砂画了个圈,然后在后面写了个“上”。
  林清知道这是过了,并且还是上等,放心下来,对县令行礼后退下。
  出了考场,在外面看了看,就看到在旁边茶棚下坐着的林泽,林清快步走上前,对林泽喊道:“哥。”
  “出来了”林泽赶忙起身,招呼林清过来坐,又给林清倒了杯热茶,说:“来,先暖暖身子。”
  林清接过水,一口灌下,只觉一股暖气从胃里涌出,顿时四肢都热了不少。
  林泽看着林清喝了水,本来还想问问林清考的什么样的,可想到林清出来的这么早,只怕八成是不会做,话在舌头里一转,就变成了:“既然考完了,就快点回家吧,爹和娘还有弟媳肯定急坏了。”
  林清放下茶杯,点点头,说:“嗯,快点回去吧,回去我吃些东西,歇一歇,明天还要考第二场,这次县令规定县试考三场。”
  “奥,”林泽随意站起来,刚要迈脚,突然顿住,转头对林清惊讶的说:“什么,明天还要再考,那你过了?”
  林泽本来对这些考试是一窍不通,他甚至不知道县试要考几场,可刚刚他在茶棚等林清的时候,茶棚里都是陪考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也就把县试流程听了个八成懂,也知道只有第一场过了,才能考后面几场。
  “嗯,而且是上等。”林清看着林泽笑着说。
  “上等,就是每场只有前边大约十个才能得上等的那个。”林泽这下更惊讶了。
  林清点点头说:“是啊,而且这次县令还亲自问了我问题,只要以后几场也是上等,就能去角逐前十名和头名。”
  县令亲自查问可不是县试的必要流程。一般只有试题做的极好,可能得前十或者头名的,县令才会亲自查问,因为头名的是案首,可以直接越府试,成为童生,而前十名,在考府试的时候,要在第一排单独考试,叫做“提坐堂号”,以示荣耀,所以为了保证前十名有真才实学,县令一般亲自查问。
  “真的?”林泽惊讶的说,随即大喜,问道:“那也就是说你有可能过县试。”
  “嗯”林清点点头。
  “要是你这次能过县试,再好好学学,过几年考府试和院试,如果能过,咱家岂不是能出个秀才,秀才就能免四丁的劳役,咱家现在就四个男丁,那不是以后都不用每次出钱偷偷找人替劳役,省的上下打点。还怕人告发。”林泽搓搓手,满脸兴奋的说。
  林清扶额,很想晃晃他大哥,咱能别要求这么低好不好!
  林泽一把拉起林清,说:“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
  林清直接被林泽塞进了马车,一溜烟回到了林家。
  到了林家,林泽拉着林清直奔正院,一进门,林泽就兴奋的说:“爹娘,弟弟第一场过了,还是上等。”
  林父和李氏从里面走出来,就听大儿子一阵吆喝,李氏一听林清过了,顿时一阵欢喜,连忙把林清一把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揽着林清,高兴的说:“老天爷保佑,居然过了,太好了,冷了吧,念珠,快给少爷端碗姜汤来。”然后就开始问林清冷不冷,考的累不累。
  林父比起李氏一听到儿子过了,就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他倒是听到了大儿子刚才在后面还有一句,就问大儿子道:“上等是什么,说考的好吗?”
  林泽终于找到听到自己话中重点的了,连忙走到他爹跟前,兴奋的说:“弟弟这次第一场考了上等,我在茶棚里听人说,一般能有一场考上等的,剩下几场只要没有下等,就一定能过。”
  “你是说清儿有可能过县试?”林父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只要下面两场也能考好,不过弟弟第一场能考这么好,下面两场也起码能混着中等吧!我听别人说三场的难度差不多。”林泽猜测道。
  林父顿时和林泽想到一块去了,说道:“清儿才学了这一个月,就能过第一场,还可能过县试,那要练上几年,岂不是有可能过府试和院试!”
  “对啊,对啊,我都没想到弟弟这么有读书天赋,以前弟弟小时候就读书好,可是弟弟不想学,现在弟弟想学了,您说弟弟能不能中个秀才,咱家要是出个秀才,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林父顿时眼前一亮,他爹是流民,后来又干了私盐贩子,就算他现在盐商,士农工商,商也是在最末位,也谈不上光宗耀祖,可要是他儿子能有个功名,哪怕是秀才,别人一提起来,也会说是,就是那个##秀才家的,这绝对算是光宗耀祖,就算他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了。
  林泽看到他爹动了心,连忙把自己从茶棚了听到的像倒豆子一样,给他爹复述一遍,说到兴奋处,还用手比划两下。
  林父听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一把拉过旁边的林清,拍着林清的肩说:“儿子,好好考,咱家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林清看他爹高兴,正想说:您放心,我一定努力给您考个进士回来。
  结果他爹兴奋的大手一挥,中气十足的说:“儿子,只要你这辈子能考个秀才,九泉之下,爹也有脸见你爷爷了!”
  林清一噎,满头黑线。
  爹,咱的期望值能高点不,你这样,我很有“压力”啊!
  

  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 林清照例起了大早,洗漱完; 吃了早膳; 就在他哥林泽的陪伴下,接着去县衙考第二场。
  相比于昨天的拥挤,今天的人就显得稀疏了许多。
  反正早进去也是在露天里挨冻; 点名得等到黎明,所以林清也不急,先呆在马车里等着最后一个进场。
  林泽掀开一条缝,看看外面进的怎么样了,说:“这第一场; 好像刷下了不少,昨天我看起码得上千人; 今天好像剩了还不到一半。”
  “昨天是县试的第一场; 也是科举的第一场,凡事读过书的,都可以报,所以虽然只是咱县的; 人数也不会少,不过; 昨天那场只是相当于预筛选; 许多连四书都没读全,来不过是下场试试,所以今明两天才算真正的考试。”林清抱着暖炉说。
  “那县试一般会录取多少?”看着进去的还有四百多; 林泽有些紧张的问。
  “五十”林清淡淡的说:“末场考完后,等考官将第二场第三场的考卷改完,就全数拆开弥封,统计成绩,按排名顺序发案,称之‘长案’。
  发案用圆式红纸,取前五十名,从正中第一个写起,依次将五十个名字写成一个圆圈,当然也有写两圈的,内二十名,外三十名,第一名为内圈正中第一个,故第一名也叫‘案首’。”
  “才取五十个?”林泽惊讶的说“这么少?”
  “不少了”林清说“要知道,县试咱一个县就每年取五十,可府试,咱沂州府整府每年才不过百名,而院试,三年两次,每次才录取五十。”
  林泽听了,本来对林清考秀才觉得还有可能的,这一听,顿时感觉困难重重。
  林清好笑的看着他大哥患得患失,明明是他考科举,可他大哥愣是能弄出一种他自己考科举,林清陪考的感觉。
  不过林清看着外面排队已经进的差不多了。也没时间安慰他哥,匆匆说了一句:“哥,不早了,我去了。”
  林泽连忙收拾好心情,鼓励的拍拍他,说:“尽力而为!”
  林清点点头,提着篮子进了衙门。
  经过例行的搜身后,林清进入衙门后的空地。
  由于进场晚,所以没过多久就到了黎明,很快,纸糊的牌灯重新亮起来,县令又出现在西间大厅。
  这次县令倒没有啰嗦的说一堆,而是简洁的说:“诸位学子都是经过初试的,本县令也不再过多强调,本次考试和上次一样,天明开考,太阳落山结束,可提前交卷。”
  县令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此次考试不再按照号牌做,而是按本官念名的顺序,前十者,赐提‘提坐堂号’,入座本令大堂,后面者,按顺序,从东往西依次入座。听明白了吗?”按第一场的排名坐,这样可以把水平差不多的排在一起,减少作弊的可能。
  “是”众学子应声道。
  县令拿出一份名单,读道:“沂州府府城,林清。”
  林清听的一愣,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到。”
  然后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连忙提着考篮,走上大厅。
  林清进了大厅,接了试卷,走到县令下首,先行了一礼,起身说:“学生林清到。”
  县令看了看林清,点了下头,说:“入座。”
  林清拱手道:“是”,然后走到县令对面的第一个桌子,放下试卷,坐下。
  坐下后,林清拿过试卷,一边打开试卷,一边偷偷的用眼睛瞄了瞄四周,看着考官的座位正在他前边,嘴角抽了抽,幸亏他以前当过无数次监考考试,甚至高考都监过多次,对监考已经麻木了,要是换个学子来,还不紧张死。
  不过在第一桌也有第一桌的好处,那就是暖和,要知道考棚可没有火盆,林清昨天裹着狐裘,还是冻的难受,毕竟写字的时候手必须漏外面。
  可是在大厅里,大厅可是有火盆的,毕竟不能让县令大人冻着,所以县令大人旁边放着两个大火盆。林清一坐过来,顿时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林清感觉有点热,就把外面狐裘披风脱下,搭在椅子背上,然后才解开红绳,抚平试题,开始看题。
  林清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题,发现这题确实比昨天难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偏题,林清抬头,看着大厅里灯火通明,也就不用等天大亮了,就拿起草纸开始做题。
  县令点完名,发完卷后,就回到座位,打算喝点茶,润润嗓子,刚才一次点了四百个考生的名,早已口干舌燥。结果一低头,就看到林清已经把试卷做到第三页了,不由一愣,本来要端茶的手一顿。
  县令也不端茶了,直接站起来,走到林清身边,看到倒扣在桌子上几张写完的草纸,顺手拿起来,看了起来。
  看完后,县令暗暗点点头,又把林清的草纸放回原处,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回到座位,开始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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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二
  林父一大早就起来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没睡,一起床,林父就喊林管家:“去看发案的人回来了吗?”
  林管家瞅了瞅天色,说:“老爷,辰时才发案,现在离辰时还有一会。”
  林父搓搓手,说:“今儿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林管家心道:您自从知道小少爷提坐堂号考了两场后,还坐在县令老爷下首,就天天扒着手等着发案,怎么可能不觉得时间慢。
  不过这话不能说,林管家还是劝道:“小少爷县试两场都提坐堂号,想来考中县试是没问题的,老爷您不用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林父一边搓手一边在正房急的转圈,说:“这成绩不出来,我心中不踏实。”
  林父转了两圈,就拉着林管家絮叨:“东子啊,你跟着我也二十多年了,你也知道我这辈子啊,也算出人头地了,可唯独有一点,我一直耿耿于怀,那就是士农工商,咱商排在最后面,咱老林家,祖上虽然没得吃没得喝,可那也是良民,是农,到我这辈,虽然我算有钱了,可怎么,都绕不过一个商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愧对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如今,清儿眼瞅着能往士里迈腿了,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急啊,我这天天睡不好觉啊,一闭眼就梦到清儿考中了,再一闭眼,又梦到清儿没考中,你说我这心里,每天七上八下的,唉,你说,这后两场怎么就不能像第一场那样,一考完就出结果?”
  林管家很想翻翻白眼,这他怎么知道?
  林父又说:“东子啊,你说清儿这次能不能中啊?”
  又来了,林管家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家老爷第八十二次问了。
  这他哪知道啊!
  不过林管家还是耐心的说:“小少爷说应该没问题。”
  林父又要接着絮叨,就看到林泽林清从外面走进来。
  林父连忙问:“怎么样,中了吗?”
  林清一头雾水的说:“爹爹,不是你派人去看发案了吗?我才刚从西跨院来啊!”
  林父失望的转过头,又看向大儿子。
  林泽忙说:“我叫我身边识字的小厮去看了,还没回来。”
  “唉”林父叹了一口气,接着去和林管家絮叨了。
  林泽看着林清,说:“你也够沉的住气的,我都派人去看了,你居然也不急,连个人都不派,我今早出去,看到很多考试的学习,天不亮就跑去等发案了。”
  “急什么,反正最后肯定知道。”林清随意说:“你和爹爹都派人了,我还派人干什么,再说,我不是过来了吗,等会林管家儿子回来了,不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县试。”林泽看着他爹急的跳墙和他弟悠闲的在旁边坐着喝茶,叹气道。
  过了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身心,林父蹭的一下跳起来,急问道:“是不是报喜的来了!”
  林清放下茶杯,疑惑的说:“县试不报喜啊,院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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