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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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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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她是畏手畏脚的,也只有在针对上姜云璧时,才有几分气魄。
    好像住在崔家,她就该事事谨慎,处处留心,总之以前的薛成娇给人的感觉就是缩着的。
    大概她把自己缩在自己的壳里,形成了一种自我的保护。
    可现在呢?
    薛成娇眼底的光芒,闪烁着,那样的明亮。
    崔瑛一眼看过去,几乎被她眼底那种光亮给刺伤了。
    她正出神的想着,薛成娇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的左手,她没留意薛成娇跟崔旻说了什么,只看着崔旻黑着脸,而薛成娇已经拉着她要往旁边走了。
    是了,最要紧的,是从前薛成娇不会这样自己做主。
    崔旻摆明了不想她跟薛成娇多说半个字的……那意思太明显,薛成娇不会看不出来的……
    可她还是敢这样拉着自己往一旁去说悄悄话。
    崔瑛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474:谢鹿鸣

二人是在一树梨花下站定脚的。
    彼时一阵微风拂面而过,夹杂在风中的几朵落花,散在了薛成娇和崔瑛的肩头。
    薛成娇抬了抬手,把她肩上的花瓣拂去,露出浅笑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崔瑛心头微动,也不知是怎么了,人比花娇这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不由的去想,今年之前,她还是吉祥巷中最肆无忌惮的崔家五姑娘。
    放眼这应天府中,也没有哪个人敢对她不敬着的。
    可是今年之后……崔府再没有五姑娘了,连崔瑛这个名号,都再叫不响了。
    因为他们分了宗单过,更因为她父亲是获罪而死,她成了罪臣之后……
    崔瑛突然就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只是突然想来见你一面。”
    薛成娇心念转过,大抵是知道的。
    崔瑛也许是为了崔溥的事情,想来与她说些什么,可毕竟是崔溥害她在前,崔瑛做不到像崔瑜那样理直气壮,所以此时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阿瑛。”薛成娇哝着声,叫了她一嗓子。
    崔瑛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两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姑娘,对视了须臾,便双双笑了。
    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有的只是会心一笑,过往种种,仿佛都消散在了这温和的风中,可她们彼此心里又明白,过去的终究过不去,放不下的却要学着去放下。
    也许多年后,她们再见面时,还能这样相视一笑,又或是给彼此一个最真心实意的拥抱。
    这大概就是相忘于江湖……
    “我这一次回京城,轻易……”薛成娇本来是想告诉她,今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可是看着崔瑛灵动的一双眼冲着自己眨巴着,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改,“轻易也不会再回来看看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崔瑛眼神倏尔就暗了暗:“没什么打算,过一日,算一日吧。”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吸了吸鼻子,又觉得鼻头有些泛酸:“前阵子祖母和母亲把家里的东西归置了一番,大概其的算了算。我虽然从来都是个不懂事的,今次却多少心里有个数,我姐姐和哥哥终身大事还没落定……家里用钱的地方少不了的,你也知道,我祖母一辈子要强,场面上的功夫从来都要做的很足,以后……”
    薛成娇怎么会不知道呢。
    崔溥活着的时候,如何的孝顺钱氏。
    当年崔家老祖宗偏疼小儿子,四房多得了多少的产业去。
    现如今崔溥死了,四房凭借着那些产业,虽然不至于过不去……如果换了寻常人家,大约一辈子吃喝不愁也是足够了的,可放在他们身上……没有了善于经营的人,钱氏又能支撑几年呢?
    孩子们的婚事上做不得马虎,一应的开支又不小,一年四季要置办的东西、崔易上学要用笔墨纸砚、姑娘们四季要换不一样的衣裳配饰……
    薛成娇摇了一回头,似乎也是感慨万千:“还记得谢鹿鸣吗?”
    崔瑛大概没想到她又突然提起谢鹿鸣来,有些错愕的盯着她:“提他做什么?”
    “谢家不是那种势利的人家,谢鹿鸣如果是真心待你,要我说,这件事不是不能成的……”薛成娇扬了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如是说到。

  ☆、475:终章

♂!
    实际上有些话,薛成娇是没法子告诉崔瑛的。
    陛下当初想给燕褚指婚,至少这一点是不能说给崔瑛知道的。
    但是她心里清楚啊……
    也正因为她心里清楚,才更加笃定,谢鹿鸣和崔瑛之间,绝不是外人所想的毫无可能。
    谢家不愿意入朝,更不愿意做官。
    可是陛下是一门心思的想让他们入朝,给朝廷效力。
    说白了,陛下指望着谢家来做这“三足鼎立”之中的最后那一“足”,即便没了燕褚这门婚事,将来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
    只要谢鹿鸣一日不娶,陛下就还是会在他身上动心思。
    这件事,只要让谢家人得了风声知道了信儿,其实想来想去,崔瑛反倒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来谢鹿鸣本就喜欢她,来日夫妻之间和睦自是不必说的了。
    二来崔瑛算是罪臣之女,谢鹿鸣娶了她,将来就算真的是要入朝为官,还有那一干的御史言官们拦在前面呢。
    他娶了崔瑛,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该当如何取舍,谢家自己心里也应该是有数的。
    想到这一层,薛成娇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你如果愿意,我让表哥替你想办法……”
    “别。”崔瑛却先拦了一声,截了她的话头,“且不说以往如何,更不提我喜不喜欢他……诚然,谢鹿鸣是个不错的人,很不错的人。成娇,如果放在从前,别说是配他,便是要我嫁皇子龙孙,我也觉得我自己是配得上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何必呢?我不连累他,也不给别人看笑话,这件事就算了吧。”
    薛成娇胸口一痛,这哪里像是崔瑛会说的话呢……
    她压在崔瑛肩膀上的手就重了重:“这个你不用操心,左右还有我舅舅在,由他出面保这个媒,再不然我写一封家书,请我外祖父出面保媒。阿瑛,这件事情,你不要倔成不成?”
    然而崔瑛却还是一味的摇头。
    说不感动是假的,即便到了今日,薛成娇还在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她所见薛成娇自入了应天府后,就从不曾与保定高府有过书信往来了。
    薛成娇和高家那位老祖宗亲不亲近,一目了然……老人家疼爱外孙女,说不得会有求必应,可她知道,薛成娇这么久都不与之互通书信,分明是不愿意虚借了她外祖父的名头而已。
    可她为了自己……
    崔瑛反手握上薛成娇的手:“走吧,成娇,就当我今日是来送一送你,天色不早了,快上车启程吧。”
    “你……”
    崔瑛显然是不愿再跟她商量这件事的,搡了她一把,送着她往马车那边而去了。
    ……
    崔瑛走了,在薛成娇他们的马车动起来之前,她就先上了一顶软轿,消失在了薛成娇和崔旻的眼中。
    薛成娇没回自己的马车,她疾走了两步,停在崔旻的马车外:“表哥,我能与你一道坐吗?有话想跟你说。”
    马车内许久没回话,薛成娇等了一会儿,以为崔旻还在气她,就撇着嘴,嘟囔了一句小气鬼,有些讪讪的想要回自己的马车那边去。
    可车上的帘子却在此时掀开了,崔旻露出半个头来,似笑非笑,无奈的看她:“上来吧,今后这条路,也只有你陪我一道走了。”
    是啊,今后的这一条路上,也只有他们彼此陪伴,彼此扶持了。
    薛成娇回过头去,把吉祥巷看在眼中,把那树梨花也看在了眼中。
    这应天府的一事一物,一人一景,与她相关的,都不多了。
    只有眼前这个儒雅的少年郎君,陛下亲自指婚下来的,她的未婚夫婿,才是她今后的整个人生。
    薛成娇收回了目光来,右手微微一抬,朝着崔旻伸了出去。
    崔旻微一怔,旋即放声笑了,递出一只手,握上那只素白的柔胰。
    ……
    马车的轱辘压过路面,声声打在车内二人的心间。
    薛成娇看着崔旻,深呼吸一回,重生真好啊……

  ☆、薛成娇和崔旻篇(一)

♂!
    三年后。
    顺天府清虚街崔府。
    自从三年前崔旻带着薛成娇归来京师,皇帝果真较之从前更加的器重他。
    崔旻无数次想过,也无数次的跟薛成娇讨论过——当年那样的做法,究竟有没有瞒过皇帝陛下呢?
    后来薛成娇宽慰他——不管是不是真的瞒过去了,反正陛下现在不计较,也许陛下心知肚明吧,可他既然装聋作哑权当不知,你就当真的瞒过去好了。
    于是崔旻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于朝政之事更加上心,再加上正如当日皇帝所说的那样。
    有韦策,有高孝礼……
    一年半以前其素告老,陛下在宫外拨了府邸给他养老用,内宫中所有的事情就都交到了刘光同手上,至此,他彻底接管了司礼监,做了掌印太监——最年轻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
    大概半年前,皇帝有心把东厂交还给刘光同,可刘光同自己跪着推辞了。
    其中的深意嘛……大家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可对崔旻来说,在朝堂上便更如虎添翼了一般。
    这位司礼监新任的掌印太监,跟督察员的左佥都御史崔大人,关系匪浅……关系实在匪浅呐。
    便正如眼下这个情形。
    刘光同翘着二郎腿,薛成娇坐在他左手边的官帽椅上,燕桑奉了茶上来,刘光同端着杯子吃了一口,撇撇嘴:“他到底在后面干什么?”
    薛成娇痴痴地笑,摇一摇头:“我不知道。”
    刘光同嚯了一声,立时换了副表情:“小丫头,你说你们才成婚多久?叫我算算啊……”他一边儿说着,竟一边儿真的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五个月,到这个月底你们才完婚五个月。了不得咯,你自己想想,崔旻以前有什么事,瞒着你不?”
    薛成娇笑意不减:“您别挑拨了,一会儿他听见了,又要跟您动手,我这院子里的十几株桃树都是新栽的,可别给我打坏了。”
    刘光同立时捶胸顿足:“你学坏了,你跟着崔旻呀,也学坏了——不是,我怎么是挑拨离间呢?你说他是不是……”
    “刘公很清闲嘛。”刘光同后面那些挑拨的话还没出口呢,崔旻已经背着手信步入了这大堂中来,眼神在瞧见了薛成娇的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司礼监没事要做了?你跑到我府上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我呢出宫办个事儿,正好路过你这儿,就过来看看你嘛……”刘光同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还说呢,你怎么一大早的告了假,一告就告了三天?我在宫里碰见韦策,他说这事儿的时候还神神叨叨的,你们搞什么鬼呢?”
    崔旻脸上有得意之色闪过,眼底的欢喜抑制不住,也不去坐着,径直往薛成娇身侧绕了过去。
    等站定了,捏着她身侧桌案上放的茶杯举了举,冲着刘光同的方向微送了送:“瞧见这一杯是什么了没有?”
    “水啊,这是一杯清水啊,”刘光同嗤的一声嘲讽他,“不是我挑拨你们,从前你什么好东西不是巴心巴肺的碰到小丫头面前的,哦,合着如今成了亲,就只给人家喝清水……”
    他一句话没说完整,自己就顿住了。
    再看看薛成娇脸颊上不知何时浮起的红晕……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光同咳了两声,他闲着没事儿还挑拨人家夫妻关系呢,这才成了亲五个月,好家伙,肚子里都有了小的了。
    “对不住,对不住啊,”刘光同站起身来,打着笑与崔旻拱拱手,“改明儿孩子落了地,我一定送个大礼给你们夫妻俩,这会子真有差事要办,我先走了……不用送,不用送,怀了身子的最要紧。”
    薛成娇盯着刘光同的背影,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的扶了扶额头:“你又打趣刘公。”
    “来,我扶你去院子里逛一逛,”崔旻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弯腰扶着她的胳膊,半扶半抱的扶着她起了身,“上回大夫说了,你呢得多走走,多动动,十月怀胎,有助于来日生产,是好事……”
    薛成娇面上一红,张口就啐他:“你再胡说,今儿夜里睡书房去吧。”

  ☆、薛成娇和崔旻篇(二)

♂!
    薛成娇怀孕到五个多月的时候,身子渐渐地开始笨重了,崔旻安排了好些人成天围着她,出个门要围着,换个衣服要围着,就连她在府里走两步也要围着。
    他自己就更夸张一些——
    因为他资源实在好的令人发指,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六品经历司经历,爬到了四品的左佥都御史这个位置上。
    老天爷呵,他今年也不过十**岁而已,可以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就连万云阳当年,也没他势头这么盛的。
    这个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呢,就要趁着现在他还没彻底爬上去的时候,能打压他一把,就打压他一把。
    于是这一日的早朝上,就有人递了一本折子,把崔旻给参了。
    为什么呢?
    他担着都察院的职呢,近来却总是连连告假,哪怕是去了衙门里,也迟到早退频频!
    这两天更过分了,干脆不见个人影,连假都没有告一个。
    这一参可了不得,直接连同韦策在内,一锅端的都给炖进去了。
    崔旻固然是有皇帝想抬举他,可他做出来的业绩政绩,那可全都是韦策报到吏部,再有吏部的堂官报到御前的。
    可现在他这样懈怠,韦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抬举的他?
    但是这件事,要说起来,皇帝也很有意思。
    他没训斥崔旻,也没把崔旻传到大殿上去细问,直接发了话,叫他在家里思过。
    高孝礼和韦策两个人听见这道旨的时候,差点儿没忍住当殿笑出声。
    再去看看上折子的官员,脸上颜色好看极了,黑一片青一片,过了会儿还又红了一片。
    实际上谁不知道,都察院的小崔大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妻奴”哟,人家家的老爷做到他这份儿上的,那在家里都是一言九鼎的,跺跺脚家里人都得抖三抖。
    可他偏不是……自从跟清河县主成婚之后,小崔大人恨不得把这位县主娘娘捧到天上去,后来还有人调侃过崔旻——估计县主骑在你脖子上做点儿什么不雅的事儿,你也笑着接受了哦?
    崔旻一笑置之,不予回答,可他不回答,众人就调侃的更厉害了。
    眼下呢?这位县主娘娘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小崔大人恨不得天天守在家里陪着她,唯恐她出了丁点儿的差错。
    谁闲的没事儿干上折子去参他啊?
    人家小夫妻蜜里调油的,关你什么事儿?偏你这么眼红把人家参了?
    好嘛,这回好了,陛下金口玉言,叫小崔大人在家里思过了——小崔大人心里指不定多高兴的,估计接旨时都要笑的合不上嘴了。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果不其然,皇帝的这道旨意传到崔府去时,崔旻正陪着薛成娇在院子里坐着下棋。
    传旨的太监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传了旨,笑着说了几句,连赏都不敢收,就匆匆离开了。
    崔旻噙着笑把明黄绢帛捧在手心儿里,不错,很不错,这回是谁参的他,等过些天,得好好请他吃顿饭去。
    可是一扭头,就看见薛成娇一手托着腰,面色不善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崔旻哟了一声,疾步上前去:“怎么走这么远到前面来?”
    远?
    从后面宅子到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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