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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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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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等来日回京,刘光同把他告到陛下面前去,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就是他和整个襄安侯府了。
    “方才是我失态了。”
    太子隔着小案拍了拍他:“我能理解你的心思,也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生气。可你不要忘了我劝过你的,如今毕竟是父皇的江山,他所有的猜疑,都算不上猜疑,若真的要论,也该是做臣子的行为不检点,给人拿了把柄,又或是犯了天子忌讳。”
    燕翕眉头紧锁:“那你是说,有人参了温知府?”

  ☆、379:带上她

太子叹着气摇头:“我刚才问了刘光同,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这次来江南,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你是说”燕翕的声音悠长起来,“他身上有密旨?”
    “这个说不准,可是你看啊,是父皇让他安排人劫杀了公孙睿华,要知道,这件事给朝臣知道了,不论公孙究竟做了什么,众人也都是要寒心的。”太子说完稍顿了顿,扬眉看燕翕,“所以这个事,就是到死,也不该说与人知晓。”
    燕翕自个儿思忖了会儿。
    太子说的有道理。
    公孙睿华毕竟是老臣了,先帝去世时虽然未曾托他辅政,可他这当朝首辅的位置,也是谁都撼动不了的。
    这样的人,就被这样处置了,而且尸身到如今都还下落不明。
    即便是他有滔天的罪业,也未免太叫人寒心。
    燕翕一向知道陛下是个做事谨慎不留把柄的人,没道理在公孙睿华的事情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
    “是陛下授意的,”燕翕捏紧了拳头,“他会告诉你,是得到了陛下允许的。”
    “不错。”太子眸色镇定,语气也是一派的泰然,“他和其素都一样。我今天才突然想起来,那天其素说,他们身为御前的人,若是守不住秘密,就不配在御前侍奉。你想啊,既然这是秘密,怎么刘光同就守不住了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压根不必守着,因为陛下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们这些人。
    “那你让我和崔先行一步,也是为了这个吗?”
    太子看看他,沉沉的点头:“我总觉得刘光同还有事情瞒着我,也不一定是温知府的事,但是江南江南一定有别的问题。”
    燕翕见他如此慎重,便也严肃了起来。
    以往总挂在脸上的笑,此时已然尽数褪。去:“我如今心里还没想透,你总要给我个什么方向,便是真的要暗地里查,也要给我个下手的地方吧?”
    “知府、总兵、江南道一道的各类官员,文职也好,武官也罢,”太子每说一句话,手指就要在桌案上点一下,等这些念叨完了,想起什么似的,“总之能够让父皇把我派到江南来,这里头若果真有事,就必定不会是小事。诸如县令一类的,便不用去官,能够涉及其中的,一定是一方大吏。”
    “我明白了。”燕翕站起身来,同他拱手一礼,“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即刻动身。”
    太子嗯了一声,随之起身,在他交叠抱拳的手上,握了一把:“我临行之前,父皇亲口允诺,若江南一事我办的不错,待回到京城,便准我入朝听政。我知你与崔一向关系还算不错,必要的时候,他也许能帮一帮你的忙。”
    燕翕一时说不出心头是何种滋味。
    他们一行之中,不要说刘光同与薛成娇,便是底下的禁军首领,也算得上是能与他同行的。
    可是太子只选择了崔。
    燕翕抿唇,被太子握的拳稍稍躲了一把:“我知道了,你放心。”
    太子略眯了眼,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复杂:“子合,我……”
    那抹笑又回到了燕翕的脸上来,丝毫不带疏离,全是体谅与坦然:“你不必说,我不会为这个怪你。你如今也有十六了,却还要到书房去进学,虽然从前你总说自己年纪还小,陛下如此也是为你好,可在我看来,陛下不过是怕……”他说着,吸了吸鼻子,收了声,须臾复开口时,便已经将话题岔了过去,“既然陛下这次松了口,我自然是要好好帮你的。”
    太子只觉得眼窝一热,便会心的笑了。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无上尊贵的。
    他虽不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可也因被太后抱到明元殿亲手抚养,又是正宫皇后所生的长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拿他当未来的储君看待。
    他不是没有兄弟姊妹的,可却没有哪个敢同他亲近,自然,他被太后教养着,也没法子去亲近旁个。
    直到他进学堂,燕翕被太后点了来做他的伴读后。
    燕翕是他姑姑的亲儿子,算起来也是表兄弟,又比他年长一些,虽也处处让着他,却不会叫他觉得生分。
    后来长大了,太子每每回想起这些,大概也想出个结论。
    那个时候的燕翕,实际上是带着不服气,到他的书房去做伴读的。
    分明是襄安侯府的世子,怎么就要给他伴读呢?
    也因不服气,自然就不会对他毕恭毕敬。
    一直到很多年后,他与燕翕,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太后和父皇都并不允许他有什么朋友,深以为这会使得他情绪外露,将自己的一喜一怒袒露于人前,委实算不得好事。
    可对于燕翕,他们总是宽容的,便也不多说什么,更不加阻拦。
    “子合,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燕翕扬了唇:“说这些做什么,我原也不是为了这个,才竭尽全力的帮你。”
    “这我自然知道,”太子大概是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尴尬,便扬了笑,“便是我食言而肥,你也是要拼命的帮我的,可是否?”
    燕翕啐了他一口,二人便哄堂笑做一团。
    待笑闹完了,燕翕才正了神色:“倒是有个事情,得同你说一说。”
    “难得你这样正经的要同我说事,”太子站直了身子,“你且说来叫我听听。”
    “我与崔一道先行,还要带上一个人。”
    太子偏了偏头,眯眼看他:“刘光同是不能带走的,他……”
    “我带上他一个阉人干什么。”燕翕下意识的丢过去一个白眼。
    太子哦了一声:“不是他,那就只有清和县主了。你要带上她?”
    燕翕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我们两个大男人,同行上路难免惹人侧目,带上她还好一些。虽然是微服走访,可带上她呢也有个说头。便只说是家中幺妹身子骨不好,一路南下求医来的,反倒没人会留意。”
    太子沉思了片刻,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事儿你最好还是去问问崔,看他怎么说,那毕竟是他的表妹,而且你也说了,这位县主身体可不大好,你们这一路过去,可更享不上什么福了。”
    燕翕眸色略变了变:“我知道了。”
    说完后,便拱手稍稍一礼,径直退了出去,往崔那顶帐篷而去了。

  ☆、380:让你查什么

崔旻等人先行了一步,自然也带上了薛成娇。
    燕翕那日去找他的时候,一开口就摆出来太子爷,崔旻也不好多说别的。
    况且早一日晚一日的,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如今他们到扬州已经三日有余,却仍旧不见太子和刘光同的人影,这便让崔旻有些坐不住了。
    这一趟出来,所谓的钦差本来就是太子,这会儿正主迟迟不到,别说他跟燕翕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便是真的给他们差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来的一路上他也听燕翕说了,太子之所以叫他们先行,目的就是甩下刘光同,先来查看一番。
    要说起来,崔旻是真没怎么上心的。
    一来他是真的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贸然叫他去查,查什么?连条明路都不给,他又能往哪里查?
    二来呢,太子特意的甩开刘光同,这在崔旻看来,始终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自认能走到今天,少不了刘光同的提点和提携。
    人家都说,知遇之恩也该涌泉相报,一辈子不敢忘的。
    所以他就有些觉得对不起刘光同。
    此时因实在坐不住了,便索性推开客房的门,径直往燕翕那里去。
    只是他敲了几回门,都没人应声,仿佛是人不在一般。
    正巧了小二上楼来送东西,一眼看见他站在燕翕的门外,就笑着近前去:“公子怎么在这儿啊?”
    崔旻侧目来看他,稍稍退开两步来,才正了神色:“这房里的公子不在吗?”
    “怎么公子您不知道吗?”那小二略显得有些吃惊,一双不大的眼儿此时却瞪大了,“这位公子去寻你们同路而来的那位姑娘了,我以为公子你们二人是一起的麽。”
    崔旻脸色立时变了变。
    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燕翕这两日越发的爱往成娇跟前凑。
    他也并非是护成娇太紧。
    想燕翕堂堂一个襄安候世子,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姑娘是他没见过的。
    崔旻此时倒还真不会把燕翕的行为牵扯到好感甚至是喜欢上头去,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冷眼看小二,自个儿都没留神,这一开口说出的话里带着的寒气,能将人冻伤了。
    小二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大约一刻钟之前,我上来给客人们房里送吃的,正好碰见这位公子出来,就顺嘴多问了一句来着。”
    那就是燕翕自个儿说要去找成娇的了?
    听到此处,崔旻神色反倒缓和了些许,冲小二点了点头,便返身往薛成娇那头去了。
    薛成娇的房间是最靠里头的,崔旻和燕翕的屋子是并列在外,绕过一段不算太长的走廊,右边拐角的地方有一间单独的房间,这便是薛成娇暂住的地方。
    崔旻推门入内的时候,薛成娇正同燕翕相谈甚欢。
    薛成娇听见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不大不小的开门声,她就扭头往门口看过去了。
    一眼瞧见崔旻现在那里,只是他脸上喜怒不辨,薛成娇吐了下舌头:“表哥怎么过来了?”
    崔旻自个儿拉开一张椅子,正好同他二人围城了个圈儿,声儿平平的,眼底的情绪也没曾变一变:“我去找他,听小二说一刻钟前他来了你这里。”
    薛成娇哦了一声,就没再问。
    反倒是燕翕扬了眉:“你既然找我,那正好,我也有个事儿跟你说。”
    崔旻一眼横过去:“怎么了?”
    燕翕抖了抖肩:“一大早上的太子派了人来,交代了几句话,我打发他回去了。”
    崔旻便立时蹙了眉:“你听完了,就打发他走了?”
    说到后头,他越发有些咬牙。
    也正是因为燕翕这样的做法,他才更笃定,太子叫他们先走一步的这个举动,一定是另有深意的。
    他突然想起来。
    那天燕翕到帐篷里找他时候说的那些话,言谈之中分明是已经先去过太子那里。
    换句话来说,就是太子已经同他交代过了什么,然后他才跑去找了自己,顺道提了提把成娇也带上的事儿。
    燕翕不是个莽撞的人,他与之相交小半年的时间,也知道他更不是个有事儿会背着人的人。
    君子坦荡荡这五个字,燕翕倒是一直都记得很牢。
    眼下太子那里派了人来,他却连见都不让见上一面,那就只能说明,那些话,他不想让自己从一个下人口中听见,只想由他来转述。
    崔旻眼睛眯了起来:“是有什么事儿?我们也在扬州等了三日有余了,太子殿下可说了何时能到?”
    燕翕却兀自摇了头:“太子呢,得了风寒,不适合赶路,所以呢派了人来问一问,咱们若是查出了头绪来,他就撑一撑,赶过来,咱们抓紧时间把差事办了。若是咱们这里还是一筹莫展,他就也不急着来,先养一养身体,正好多给咱们几日时间。”
    崔旻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然不大了解这位太子殿下,可也知道,太子绝不是个这样任性的人。
    如今身上还担着陛下派下来的差事,不要说是感染风寒了,便是再病的重一些,只怕他也不会这样说停就停下来。
    “那刘公呢?”崔旻心头的疑惑更重,那抹怪异也越发的明显,“太子殿下可叫刘公先行了?”
    燕翕仍旧摇头看他:“刘厂公是陛下钦点了随行护卫太子周全的人,太子染病停下来将养身体,他怎么好丢下太子独自先行呢?不要说他不好如此,就算是太子指派了他先赶路与我们回合,估计他也不会走。”
    其实不是不会走,而是不敢走。
    小太子要真出了什么岔子,陛下还不把他给剁碎了。
    可是崔旻此时心底莫名的就涌起一个想法来。
    太子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他问的那些话,显然是在向燕翕求证,当日吩咐他暗地里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查出头绪来。
    不然他若真的是病的不能赶路了,何必多此一问呢?便只派人来告诉一声,说暂且动不了身,不就成了?
    想到这里,崔旻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太子殿下究竟让我们……不,”他话音一转,“让你查什么。”

  ☆、381:刘公有问题

燕翕先是怔了下,可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崔旻会问出来,也早在他料想之中的。
    只是看样子,为了这件事,崔旻心中是不怎么痛快了。
    这不痛快三个字浮现在燕翕脑海中时,他竟下意识的还看了薛成娇一眼。
    等收回了目光后,唇边便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崔旻此时所表现出的焦躁和烦闷不悦,竟也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太子避着他的事儿。
    不过左右燕翕也没打算瞒到底。
    再说了,太子如何不知道崔旻是聪明人?
    今儿一大早既派了人来告诉这样的话,他也该想到,崔旻会追问,越是不坦言,崔旻心里的疑惑就只会越重。
    于是燕翕手肘撑在桌案上,拿手掌托着脑袋,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看崔旻:“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叫我查什么。”
    实际上这就是实话。
    毕竟当日连太子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虽然叫他们二人先行一步来细查,可是查什么呢?
    江南的官吏何其多,类如知府总兵一类的一方大吏,虽多处扬州,可总有那么几个是在旁处的。
    他们总不可能走完了这一处走下一处。
    如此叫刘光同看在眼里,待来日回京,还指不定如何在陛下面前说呢。
    所以燕翕这样说,还真不是在同崔旻开玩笑。
    但崔旻显然不信,眉头立时紧锁:“你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
    燕翕忙嗳了一声:“哪个是同你开玩笑的?”
    薛成娇看看崔旻面色不佳,再看看燕翕那副嬉笑的模样,便柔声开了口:“世子如今这个做派,叫人瞧起来,正经的是个开玩笑的样子。”
    燕翕咳了两声:“县主方才同我谈天谈的那样开心,也算是翕博得美人一笑,怎地见了你表哥,就立时维护起他来。看来我在美人面前诸般讨好,也全都是枉然呐。”
    诚然,燕翕不是个纨绔风。流世家子。
    可奈何他身边这样的纨绔比比皆是。
    因而学起这幅做派和说话的调调时,竟也是信手拈来的。
    崔旻此时正是肝火大动,一向端着的人,这会儿竟也有些绷不住了。
    只见他动了身形,似乎就要去抓燕翕。
    燕翕当然看出了他的用意来,嘴里唷的嘟囔着,闪躲着就避开了:“陛下可是点了你与刘厂公同行来护卫太子和我的,如今没有奸人来害我,你反倒先要与我动手了?你这是违旨,回京去是要被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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