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 作者:也顾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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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湮宫 作者:也顾偕-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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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妻的坐在大殿最高的处。

  “姑娘你可长了脸了,平日里这白老儿别人可使唤不了,是主公的专门神医,那会儿卿湮主子来这儿水土不服主公都没唤白老儿来医。”原本跟在卿湮身旁的小丫头片儿拉著我的手退到角落里,挤眉弄眼的跟我说。

  啊……

  还有这回事儿,温玉……他有些奇怪啊……

  我瞥一眼殿前坐著的那一对神仙一般的人儿,他专注的望著我,既而又慌乱的撇开眼望东望西不看我。

  真是……

  一定是昨夜的那个读心术……他读了多少……

  大殿前遥遥飘来一阵缥缈的曲乐,玉石般清脆动人。

  “凡界乾王进殿……

  我伸著脑袋张望……近了近了……一席欣长的身影颇风流,绣金龙的紫袍穿得这叫玉树临风,霸气十足,只是他的面庞却熟悉的打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人是……

  诗楠?!!!!!!!

  许是惊吓过度,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之已晚,“诗楠”二字早已破口而出在大殿上空荡啊荡悠悠……

  大殿中死般寂静,我周身的人神情异样的望著我,我倏然住,娘的……怎麽总管不住啊……迟早会被这张破嘴害惨。

  他毫无反应,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雍容雅步,从头到尾都目不转睛的望著大殿上的卿湮,笑得颇开怀,“皇妹,终於见著你了,在这谷里过得还好麽。”

  卿湮眉梢里都带著欣喜,起身急疾走过去,挽著他的手,只差没将身子粘在他怀里,仰著脸笑得乖巧,“皇兄,太好了,我这几日正闲著无聊,陪我多住一会儿。”

  温玉谦谦浅笑著,望著他们兄妹俩,“凡界到仙鸣谷地势颇险恶,乾王想必身子乏得很,就在谷里多住几日。”话说到最後竟是望著我,灼灼如电。

  後背寒气嗖嗖直冒,我硬著头皮顶著。

  一直低著头站在我身边的丫头拽著我的手,往後拉,她瑟瑟发抖,轻声说,“你怎麽回事,冒犯乾王,他的名讳也随意唤。”

  我呆愣住,什麽……他真叫诗楠啊……

  那丫头慌忙捂住我的嘴,气急败坏的瞪了我一眼,摊开我的手轻轻在上面比划著一个“谰”字。

  原来此谰非彼楠。

  我遥遥的望著殿上那个举止雅致,却难掩帝王的那种威仪天生的男人,他是诗谰。

  他与诗楠虽然相像,可是仔细看来,诗楠的眉是秀的,他的剑眉却有种划破苍穹气势,

  眉宇中著逼人的魄气与英气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如此,二人神态,举止,甚至笑颜都那有八、九成相像。

  难怪会认错……

  我真傻,这是前世,怎麽会有诗楠。

  身旁的丫头还在扳著手指,一个劲的说著,“这个乾王可了不得了,凡界疆土几乎被他大一统,卿湮主子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我当然知道……

  只是,乾王是凡人,为何卿湮却是南纳人。

  那丫头瞥我一眼,那神情鄙视到了极点,差点让我一踉跄,她抬头挺胸一脸傲气的说,“我家卿湮主子的母亲,原是南纳族人最美丽最聪慧的人,後来爱上凡间男子与他私奔,在凡间伪成平凡女子并助他成为帝王,可惜後来精力用尽,香消玉殒。”

  恶寒……

  俗到极点的戏,到哪儿都能碰到“天仙配”。

  我翻白眼,南纳族人与凡人私奔确实需要勇气,不说别的,光是这既男既女的身子就够惊世骇俗惹人厌了,亏了卿湮他爹能受得住,不知道娇妻变成美男子他这一世帝王会有何感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来这仙鸣谷也有些时日了,这身边的南纳人从侍人变为丫头……就连卿湮都整出男人的喉结了,可温玉却还是男儿身,颇有些怪……

  “小姐姐,这主公不会变身的麽?”

  “那当然,普通的南纳人在男儿身时是最弱也是最强的,弱是因为调息阶段所以身子比较虚,说他强是因为在此阶段可以施展神术,可若是修到最高境便能以自己意愿一直维持男子形态,不过修到这种程度的人也往往离开仙鸣谷升仙了,普今天下也剩三人。”

  颤抖……

  三人?

  “一是温玉,二是神医白老儿。”

  温玉这般厉害?!!!

  小姐姐,你算术行麽,三人这不还差一个人……

  她斜我一眼,蔑视,那神情分明在说,与你这凡人说了也白搭,她缓缓开口一脸惋惜,“最後一人,便是卿湮的生母,可惜他为情所困情愿化作女子陪著凡人过一生,其结果却好不到哪儿去。”

  晕……

  难怪这一路上这麽多人伪扮成卿湮,我还当她名气多大,原来全托她母亲的福。

  如今修到顶峰的人也就三人。卿湮的生母虽死,却也只留她一个独苗,怕是她的资质悟性也颇高。

  “外界都知道乾王很宝贝这个皇妹,不过似乎凡人那处知道卿湮主子是南纳人却很少,如今这世道混乱,凡界的俗人一个个想长生不老想成仙多了去了,经常想著法子侵犯南纳族人,虽说南纳族人善神术,可却生性淡泊不好战,败落了下风。如今乾王这一举联姻,怕是能将战乱平息了不少。”

  “联姻?凡人与南纳族人……”

  乾王将妹妹推出去联姻?

  既然凡人目前战况处於强势,还有必要委身和亲联姻?这情形颇诡异。

  望著眼前这个愈讲愈兴奋,滔滔不绝的丫头,我只觉得担忧,温玉与卿湮结缘,原以为与她母亲的名望和那这段惊世骇俗的恋情有关麽……

  如今看来,另有玄机。

  先不说这个意气风发的乾王,光是温玉与卿湮之间的关系就著实让人费解,那夜他唤她的那一声贱人……如今还令我浑身不舒服。

  曾以为一世我会是个旁观者,可经历昨日那一夜後,我便清醒了许多,卿湮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令人生疑外更让我发颤。

  我站得很直,遥遥望著殿上那谈笑风生,举止雅致有礼的三人,内心颇凄凉,若眼前这一切都是精心布好的局,谁胜谁负?此时他们心中所想是否也於表面一致,那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里到底掩埋隐藏了什麽。

  丑时

  我躺在塌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入眠。

  纸窗外嘶嘶作响,凉风透窗成一线徐徐吹来,灭了案上那盏寒灯。

  我起身,披了衣袍,开门走了出去。

  寂寥的夜,繁星点点,寒湖天外,隐隐两三烟树被夜幕笼罩著。

  我长叹一口气,蓦然睁大眼睛,近处的树荫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我反射性冲回屋转身的刚想把门阖上,突然一只手便将我嘴鼻捂住。

  不是吧……

  又来了……老天,你放过我吧。

  第五章'上'

  我长叹一口气,蓦然睁大眼睛,近处的树荫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我反射性冲回屋转身的刚想把门阖上,突然一只手便将我嘴鼻捂住。

  不是吧……

  又来了……老天,你放过我吧。

  身子顿时僵住了。

  灯已熄灭,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外却有著洒下来的月光,隐约可见地上两道淡淡的影子,那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环著我并捂住了我的嘴,看影子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的身形。

  人处於危机时刻触感听觉反而格外的敏感……

  我苦涩的笑了,身子绷紧一动不动。

  他呼吸急促,拂在我的颈处的温热,令人禁不住一颤,他凑近了一些,黑暗中他的声音愈发的缠绵悱恻,他说:“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

  耳边嗡嗡作响,我成痴呆状。

  原以为,来的会是刺客或登徒子,没想到却是个认亲的。

  本来以为,没有什麽比一个陌生男子深更半夜闯进屋来,以这般挟持的方式唤一个弱质女子作妹妹来得恐慌……

  可是我错了。

  他缓缓松开我,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继而将我扳过来,面对他。

  我腿发软,险些被衣摆绊倒。

  月光明澄澄的照在他脸上,那样的眉目,那样的神情,秀美的侧面浮著王者的霸气,优雅的举止,他居然是……

  诗楠?!!!!!!!!

  他诧异,挑眉,继而却笑了面庞温柔极了,“你从未这般唤过我,每次皇兄皇兄的……如今果真如世魅所说,失忆了。”

  我说了啥……

  怒,望著他的脸不知不觉把诗楠的名字吐出来了。

  诗楠、诗斓。

  多亏他们二人的念起来也差不太多……若是露陷了,寒,我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等等,他刚说我是他妹。

  乾王诗斓是我皇兄?!!!!!!!!

  我心里某倏然一惊,脑海里某一处令我困惑的事,如今已真相大白。

  原来,这个身体……

  这个身体当真是卿湮。

  可是温玉分明替我把过脉,他说,你不是南纳人所以你不会是卿湮。

  那一夜,淡淡的皎洁的月辉笼罩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影寂寞如风,触人感伤。

  如今,乾王却夜袭前来相认,他唤我作,妹妹。

  如此瞧来,这一世并没因我的搅入而改变历史,这身子的主人仍旧是卿湮。

  可是为何这身子却不是南纳人……

  是温玉有意骗我,还是这其中另有蹊跷。

  我有些恍惚,那些交错、杂乱无章理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的闪动,一时间让人理不清思绪。

  “湮儿。”诗斓一声唤,让我蓦然一惊,他不留痕迹的凑过来,手环上我的腰,颇暧昧。

  “为何当初一声不吭就出宫,还潜到仙鸣谷,这儿的人心险恶又不太平,莫非世魅去哪儿你便要跟去哪。”他俯下身来,气息热热的吹在我的耳边,“还是说,你在逃我。”

  他的视线灼灼的,那种仿佛能穿透我心的炙热,让我惶慌得很,不由得往後退了几步。

  我想笑一笑,眼皮却突突跳得厉害,咽了一口水,“我……我全不记得了。”

  他沈著脸,望著我若有所思,最终如释重负般,眉目舒展,英俊的面庞满是笑意,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缓缓划过我的眉眼,声音很低,“忘了它……也好。”

  我疑惑的抬头,他表情如此的忧伤,让人很难不去猜测他与前世的卿湮发生了什麽。

  我哑然,埋下头。

  其实,忘不忘是一回事,可我压根就没经历过,诗斓与他妹妹如此亲密,看来两人关系是十分好的,若是知道我是个“假冒”的……怕是……

  “诗斓,我……”

  “别说话,湮儿。”他身子贴著我的後背,胸前起伏,呼吸沈稳,“随我回乾国吧……”

  风徐徐的吹过,他的身子温热极了,他的手搂著我愈发用力了,我全身僵住了。

  这是什麽状况……

  我很清楚的知道,在他的怀抱下,那藏在他衣袍里从後面抵著我的炙热是什麽……他他他他……他对他亲妹妹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光石火的那一霎那,很多东西浮现在脑海里。

  “……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许久以前,我曾在乾国密室里,过这麽一句诗,画卷上是卿湮巧笑嫣然的容颜,而那苍老挺拔的笔锋中却透露著无端的苦闷与爱恋。

  当时我还笑著说,乾王留下这麽暧昧的词句给亲妹妹,一定是乱伦了。

  没想到……

  不仅被我猜对了,如今还巧了……来演绎了一场现场版……

  推开吧。

  怒……推不动,要不来个宁死不屈,挂个贞节牌坊,一哭二闹三上吊?

  屋外,夜风拂过,呜鸣低咽……风声与细碎乱飞的枯枝缠绵不休,一声一声透过窗传了进来,颇有些怪异。

  诗斓不由的松开了我,但仍眷恋地握著我的手,他沈著嗓子说,“鬼祟的立在那儿作什麽,进来。”

  一盏灯,燃了。

  门吱的一声响了。

  欣长的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下,忽暗忽明,诡异得很。

  一声轻笑,是个男子。

  他踱著步子迈了进来,修长白皙的手执著那盏孤灯,黑蟒罂粟花纹袍在暗淡的灯光下愈发夺目,那个人单跪在地,如瀑的墨发散落了一身,他徐徐抬头,望著我一笑,魅惑极了,他说,“世魅拜见乾王与卿主子。”

  那样的眉目,那样的风情。

  单是一个笑便让人炫目神迷,醉惑人心,那是嗜入骨子里的魅态。

  他是假卿湮,诗斓口中的世魅。

  我攥紧衣袖,指甲掐入手心,任由疼痛侵蚀我的震惊。

  昏黄的灯晕照著他的面庞,他单膝跪在地上,乖巧极了,身上绣著的罂粟花瓣绽放得肆无忌惮,黑袍长长的垂落在地上,像是要与这漫长的黑夜融成一色。

  我身形踉跄,几乎站不稳。

  我怎麽没有想到会是他……

  虽说是前世,可是纠结了太多下一世的孽缘。

  如今的他,黑瞳,黑发……若不是他换了那一席男袍,我还真被蒙在鼓里了,世魅世魅……

  他就是那一世,灭後湮宫,虏我的暗刹舐主子魅舐。

  第五章'中、下'

  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世魅的脸庞,竟有著惊世的妖媚,他望著我笑,那斜飞入鬓的眉中糅合著令人销魂的魅与妖娆。

  许多片断在我眼前交错……浮光掠影……

  仿若那一世的情景再现,那时魅舐也是笑的放荡,那时石室冰凉,他穿著这身单薄的黑蟒罂粟红纹袍缓缓向我走来,他说,卿儿……我们是如此的合适,你该是我的,永世陪我入眠。

  如今,他。

  世魅,单膝跪在地上,服服帖帖。

  他只是仰头望我笑得没心没肺,那麽灿烂如风。

  我差点窒息,稳住身形,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子望进他的眼,我嗓子沙哑:“你到底是谁,魅舐还是世魅……”

  世魅仍跪著,抬头,眼神疑惑和一丝不解。

  诗斓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向後微微使力,我本来就不大能站稳,往後踉跄便栽倒在他的怀里,他轻拍著我的脸,“你这坏东西,失忆和没失忆前一样,从小到大你倒是挺注意他的。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嗯?你说,你眼往哪儿看……我说的就是你。”

  我,我这不要弄清状况啊,

  穿在这儿,初来乍到的……遇到一两张熟脸,总要弄个明白。

  这魅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一南纳人,活个千百年的也不成问题,若魅舐真是以後的世魅,那我得和他建立革命阶级友谊,免得以後被他关在石室里暗无天日,还得吃鸟血。

  当然,这些心里话想想就行,不能说给诗斓听。

  我斜乜一眼沈著脸的诗斓,丝毫不理会他。摸著下巴,继续对著世魅无限幻想中……

  谁知道诗斓平生第一次被我冷淡了,这会儿也狠下杀手,撩著袖子,神情自若威仪天生的拧起了我的小胳膊。

  “痛……痛痛痛痛。”

  “卿主子她失忆了,什麽都不知道,问臣一些问题也在所难免,皇上请勿责罚她。”

  “诗斓……斓斓斓斓……”我可怜兮兮的望著他,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瞅一眼那罪魁祸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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