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直扑她而来,宫女吓得身体一颤,却依旧动也不敢动,随即便听得冯皇后愤怒的声音传来。
“哼,又是容妃那狐狸精!”冯皇后紧咬着牙,心中的嫉恨沸腾着,这一月,皇上接连好些天都在容妃那贱人的寝宫歇息,现在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容妃正得皇宠,容妃那势头,甚至连她这个皇后也没有放在眼里。
那个容妃,她迟早得除掉!
三日后,皇后寝宫,所有嫔妃都刚向皇后请安,没有来得及离开,尚衣局的管事便送来了一批衣裳,请示皇后的意思。
一件件衣裳被拿了出来,皇后斟酌着赐给了一些嫔妃,只是,当一件衣裳被拿出来之后,几乎所有人嫔妃都面露惊艳。
她们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是,便是她们身上的这些出自宫中最好的绣娘之手的衣裳,都不及眼前这件美得活灵活现,让人禁不住想将那衣裳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尚衣局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绣娘?”有嫔妃立即赞叹道,甚至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那衣裳,这一摸,眼睛更是一亮,“这丝绸也是不同,手感太好了。”
“对呀,还有这色彩,最主要的是这衣裳上所绣的东西,这般精致,臣妾从来未曾见到过呢。”
“管事,这衣裳是谁做的?”冯皇后朗声问道,对这件衣裳,她也是极为喜欢。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衣裳是在外采购的,是出自东临王属地的一个女子之手,仅这一件,听说,东临王对这女子的绣品也是赞不绝口。”管事答道。
“哦?东临王属地吗?”冯皇后敛了敛眉,“这衣裳确实是不错。”
“皇后娘娘,臣妾极为喜欢这件衣裳,皇后娘娘赐给臣妾可好?”容妃开口道,在听闻仅此一件的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不已了,如今,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也只能是她才配得上。
此话一出,各个嫔妃皆是神色各异,赐给她?谁不想要这件衣裳?
关键是,冯皇后这段时间,视容妃为眼中钉,又怎会如了她的意?
果然,冯皇后看了容妃一眼,嘴角一扬,呵呵的道,“容妃方才没听见吗?仅此一件,仅此一件的东西,你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
话落,容妃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得意的看着容妃愤怒的脸。
“你……”容妃咬了咬唇,却碍于冯皇后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她终究是皇后啊!
“妹妹们,你们觉得,这衣裳谁穿最合适?”冯皇后目光扫了一眼众人,随即上前轻抚着那件衣裳,爱不释手。
各个嫔妃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见此情形,立即明白该怎么做了,有人忙附和道,“自然是皇后娘娘才配得上这件衣裳。”
“对啊,对啊,无论是从哪方面看,这衣裳都好似是为皇后娘娘量身定做的呢。”
这个后宫,终归是皇后最大,容妃不过是得了皇宠,可是,她们这些人当中,谁没有被皇上宠爱过,谁又能料得到那份宠爱又能持续多久?
在这宫里,最硬的,终究是权力。
而冯皇后在后宫,就代表着权力。
这些嫔妃自然是要往皇后这里靠了。
冯皇后满意的听着众人的附和,呵呵的笑道,“是吗?既然妹妹们都觉得这衣裳适合本宫,那本宫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只是,这衣裳本宫要了,容妃妹妹怕就要失望了。”
冯皇后说着,脸上的得意更浓。
“没,没关系,皇后娘娘喜欢,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容妃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的不甘,笑笑的道。
“呵呵,那本宫就当仁不让了。”冯皇后嘴角一扬,随即对身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将这件衣裳给本宫拿进去,再过不久,就是盂兰盆节了,正好,这衣裳可以派上用场。”
盂兰盆节?这可是一个大日子,皇后娘娘要在那天穿这件衣裳吗?
众嫔妃眸光微敛,皆是有一个念头,皇后娘娘若是穿上这件衣裳出席盂兰盆节,那怕是要惊艳四座了,她们要穿什么,才能及得上?
虽然她们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妃子,可是,该抢风头的时候,也必须要抓住机会,只有那样,才能让皇上看见她们,不然,就只能在这深宫中当一辈子的怨妇了。
众嫔妃这样想,容妃自然不例外。
盂兰盆节?她又怎甘心让冯皇后在盂兰盆节独领风骚?
“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容妃起身,朝着冯皇后行了个礼。
冯皇后倒也没有再多为难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不舒服,就好生休息着吧!吩咐下去,今日容妃娘娘身子不舒服,让敬事房另外安排嫔妃伺候皇上吧。”
“……”容妃身体一怔,却是紧咬着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
说罢,退出了皇后寝宫,等到彻底的离开了冯皇后的宫殿,容妃心中的怒气这才爆发了出来。
“皇后就了不起吗?一把年纪了,怎配得上那件衣裳?”容妃紧咬着牙,狠狠的道。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贴身宫女柔声安抚道。
“怎么能不气?你也看到了,你也听到了,盂兰盆节?她竟然要在盂兰盆节穿那件衣裳,她这不是故意穿给我看的吗?”容妃怒声开口。
那宫女却是扬了扬眉,小心翼翼的道,“娘娘,你莫要忘了,你比皇后年轻貌美,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她能有穿的,娘娘为何不能有?”
容妃身体一怔,也是恍然大悟,“对,她有穿的,我为什么不能有?方才那管事怎么说的?”
“那件衣裳是东临王属地内的一个女子绣的,若是能找出那女子,让她为娘娘你量身定制一件,还怕比不过皇后娘娘吗?”贴身宫女建议到。
“呵!对,不仅要找到那女子,我还要让冯皇后看清楚,我容妃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容妃眸子眯了眯,语气异常的坚定,心中也有了盘算。
两日之后,皇上下旨,让东临王亲自送那位焰姑娘进京,专程为容妃绣衣裳。
这消息在宫里传开来,冯皇后愤怒不已,而青岚听到这消息,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圣旨,不久便会达到荣锦城了吧。
荣锦城,一切都还十分的平静。
这一日,作焰姑娘打扮的安谧坐在马车上,还没到盛世烈焰,却已经看到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安谧微怔,发生了什么事么?
而此时,盛世烈焰外,一个鬼祟的身影看到马车的到来,也是小心翼翼的趁着混乱走进了盛世烈焰。
安谧下了马车,让人推开人群,空出一条道来,安谧正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瑛匆匆的上前来,“姑娘,有贵客到。”
贵客?
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多问,便听得一个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焰姑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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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暧昧不明狡猾柏弈算计得逞
好久不见?安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正是从二楼下来的东临王么?
东临王?他到了荣锦城?看着模样,该是刚到的吧!
“小女子参见东临王。”安谧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今日见东临王,比起之前,倒是觉得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容上多了些柔和,不过不仔细注意,却是看不出来。
东临王黑眸扫过安谧遮盖着面容的白纱,眸光微闪,清了清嗓音,朗声道,“盛世烈焰,焰姑娘接旨!”
不仅仅是安谧,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接旨?接什么旨?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东临王的随从呈上一卷明黄的圣旨,交到东临王的手上,圣旨?当真是圣旨吗?
众人都在吃惊当中,东临王已经展开了圣旨,朗声念叨,“朕听闻盛世烈焰焰姑娘,刺绣技艺精巧,手法独到,所制之衣,深得朕和爱妃们喜欢,特令其即日进京,务必在盂兰盆节之前赶到京城见朕!”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皇上下令要焰姑娘进京面圣?这荣锦城,怕是州府大人都没有此番待遇,可这个焰姑娘,却是做到了,听那圣旨,言辞之间皆是透露着皇上对焰姑娘刺绣的赞美,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人不得不遐想连篇。
这段时间,盛世烈焰以及焰姑娘名下的产业可谓是如日中天,这荣锦城,没有一个不知道焰姑娘的。
现在,皇上召其进京,看来,焰姑娘怕是有打入京城的势头啊!
之前,大家都在猜想,这焰姑娘攀上了渤海王,看来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如今,便是没有渤海王,这焰姑娘也怕有凤凰展翅之势啊!
安谧也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一跳,皇上招她进京?这是怎么回事?
聪明如安谧,快速的思索着,有些东西,很快在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柏弈!一定是柏弈搞的鬼!
“焰姑娘,接旨吧。”东临王将圣旨递给安谧,出声提醒道。
安谧微怔,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事已至此,这圣旨是不得不接了,若是不接,倒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这自然不会笨得去以自己一人之力去违抗皇旨。
“小女子谢主隆恩。”安谧伸手接过圣旨。
东临王看安谧的眼神倒是多了些诡异,意有所指的道,“父皇这道圣旨,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是父皇大费周章吗?东临王知道柏弈的狡猾,又明白柏弈对安谧的心思,这都是他的三哥大费周章啊!
便是这般不惜算计,也要将安谧放在身边吗?东临王眸子眯了眯,荣锦城的事情,他也听了传闻,这安谧,让他也不得不吃惊。
“恭喜焰姑娘啊,焰姑娘受皇上器重,是我荣锦城的福分啊!”
“对啊,对啊,焰姑娘可不要忘了,我们荣锦城的这些个朋友。”
一时之间,恰巧在盛世烈焰的商人,都附和起来,这个时候不拍焰姑娘的马屁,更待何时?
安谧面纱下的笑容却是僵硬的,听着一室的热闹奉承,安谧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柏弈问个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
安谧正要开口吩咐人招呼东临王,却听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呵!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那声音,浑厚中带着笑意,似发生了什么好事,便是一听,就能感受得到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可不是愉悦吗?他一听闻老四得了父皇的命令宣旨,这几日,就一直兴奋着,可是,他却是忍着,方才听下人禀报,说是东临王到了荣锦城,他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盛世烈焰。
宣旨?他自然是不会错过,可是,看安谧手中的圣旨,柏弈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不过,说晚倒也不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上安谧迎上来的双眸,呵呵的笑道,“焰姑娘,这手上拿的是什么?”
安谧嘴角禁不住微抽,拿的是什么?她拿的是什么,他堂堂渤海王还不知道吗?
这男人,这等狡猾,她还真是低估了。
不过,安谧只是不满他此刻的得意,对于他算计她的事情,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并不如想想中的那样不悦。
可是,柏弈脸上的笑容,此刻在安谧的眼里,当真是觉得碍眼,碍眼极了!
“皇上下旨,召小女子进京面圣,王爷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安谧扯了扯嘴角,恨不得上前打掉他脸上那得意得让她觉得刺眼的笑。
柏弈故作吃惊的张大了嘴,“父皇召你进京面圣?竟然有这等事,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等事情,怎么不提前知会本王一声?咱们可是兄弟啊!现在,本王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就连东临王看柏弈的眼神,也是一副“你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的表情,老三分明就是算计好了会有这一出啊。
“王爷还请借一步说话。”安谧强压下心中想要当面沉脸的冲动,声音虽然柔和,但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精明如柏弈,自然是听出来了。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嘴角的笑多了些引人遐想的暧昧,朗声道,“焰姑娘要独处,本王自然奉陪。”
独处?她要独处?
安谧担心,自己再不离开,便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对这堂堂渤海王大不敬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故意不去看众人已经变得暧昧不明的神色,朝东临王福了福身,大步走向二楼的房间。
柏弈承受着众人的视线,笑得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随即跟了上去。
二人离开,在场的人更是哗然,交头接耳的声音没有停下来。
“这次焰姑娘奉诏进京,怕不止是赶制衣裳那么简单吧。”
“呵呵,你看渤海王那满脸的笑容就知道了,说不定,这飞上枝头,从今之后,就更加非比寻常了呢。”
“那以后,岂不是不能叫焰姑娘了?”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偌大的大堂内,唯独一人脸色却是极其阴沉,安心莲偷偷的观察了好几天,若是那日子冯锦兰没有说出安谧就是焰姑娘的话,或许,她怎么也不可能将安谧和焰姑娘二人联系到一起,可是,冯锦兰临死前的那个指控,却好似在她的心中不断的放大,看到安谧,她会不自觉的想到焰姑娘,看到焰姑娘她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安谧,便是这种挥之不去的担心,让她越发的觉得这二人之间有关联。
可是,那面纱之下,真的就是安谧的脸吗?
安心莲紧咬着唇,方才听了这个圣旨,她更是害怕了起来,若焰姑娘真的是安谧,那这意味着什么?
不,不行,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安谧究竟是不是焰姑娘!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继续在人群中,偷偷的注视着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房间里,只有安谧和柏弈二人,安谧进了房,便也不再压抑方才心中的郁结,转身看着朝她迎面走来的俊美男人,眉心下意识的紧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安谧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圣旨塞到柏弈的手中,双手交叠在胸前,就如一个训话的大家长。
柏弈眸光微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优雅的微笑,对上安谧的双眸,“怎么这么问我?好像这圣旨是我下的一样,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能下圣旨。”
安谧嘴角抽了抽,“这圣旨不是你下的吗?即便不是你下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敢问王爷,王爷还没回京,皇上怎么对安谧所制的衣裳赞不绝口了呢?”
柏弈抚了抚额,“你是说这个,那衣裳我让人先送了回去,本想着看看父皇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也好准备其他的礼物,可如此看来,父皇颇为喜欢啊,也对,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可是精品中的精品,谁能不喜欢?”
柏弈一边打量着圣旨上的内容,一边开口道。
“哼,王爷在安谧面前,就收起那一套吧?以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安谧紧咬着牙,大步上前。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故意的?故意什么?”
“故意设计让我进京!”安谧立即接口道,却是没有留意到柏弈眸中的颜色似乎暗了些。
柏弈看着安谧,眼神变得尤其专注,安谧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忙收回视线,可是,她刚收回视线,柏弈便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柏弈……你……放开!”安谧挣扎着,可是,她却是低估了柏弈的力道与坚持,若是以往,柏弈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