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裂,希望不要再碰上。
便是她的“头号情敌”,太后的侄孙女,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常玥。
要知道当初太后想给乔湛指婚自己的侄孙女,这点心思京中的勋贵们都清楚。且常国公府也狂妄的放出风声,永宁侯板上钉钉的是他们家的东床快婿。
只是很快便被打脸。
乔湛求到皇上面前,皇上万般无奈也只得答应了他娶沈惜。
当然,明眼人很快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只不过庆国公府和太后能不能看出来,便没人知道了。
可天不遂人愿。
她们才在辅国公府门前下了马车,便看到庆国公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前。
简直是冤家路窄。
第54章 寻衅
♂!
当时常玥没少在贵女圈子中炫耀她和乔湛的事。
她当初仅仅是在宫中见过他一面; 惊鸿一瞥,便看上了这位模样俊朗、气质冷峻略显寡淡的乔侯爷。且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军功,又是世袭罔替的永宁侯。
庆国公府因为当年家中出了位皇后才被封了国公爵位; 不比京中世袭罔替的公侯们; 虽然一时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可到底失了底蕴。且如今继位的又非太后亲子; 纵然今上极重孝道,却仍是隔了一层。
是以庆国公府没少同勋贵世家联姻。
然而能直接成为一家主母; 永宁侯夫人的身份,这是头一次; 对常玥是极具诱惑力的。
有太后答应保婚; 庆国公府上下都以为是千妥当万妥当的。先前太后请皇上赐婚; 皇上大多都答应了。可这一次; 还没等皇上开口; 乔湛便在承恩伯府传出“丑闻”,旋即便入宫请皇上成全他和沈惜。
不知君臣间密谈了什么; 等到乔湛离开时,皇上脸色不好看。太后急忙过去质问,却得到皇上的回应说; 他也拿乔湛没办法; 只得成全了乔湛和沈惜。
太后想要再争取时,皇上淡淡的说了句“朕金口玉言; 答应了永宁侯; 岂能又反悔?还望母后谅解。”
好歹太后记得这不是自己亲生儿子; 又是九五至尊,便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把恨意转移到永宁侯府。火力集中在沈惜的身上。
正月里外命妇们入宫拜见太后时,太后便给了沈惜没脸。沈惜从宫中回来后,便又大病了一场,不知是真病还是羞愧,许久没有出门见人。
庆国公府上下不敢记恨深得圣心的永宁侯,只得把恨记在了沈惜身上。
“嫂子,你别理常玥。”乔漪也看到了庆国公府的马车,她握着沈惜的手,轻声道:“今日是辅国公夫人的寿宴,谅她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乔漪说的没错,即便常玥想使坏,除非她能做到□□无缝不留一点痕迹,否则作为主人家的辅国公府,也是要追究的。
沈惜笑着点了点头,给乔漪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许是常玥也看到了永宁侯府的马车,故意多停留了片刻,非要碰上不可。
果然等沈惜下了车时,常玥也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没有即刻就走。常玥见沈惜出现,才想要尖刺两句,却发现眼前的沈惜,和原先那个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沈惜的容貌自是无可挑剔,可她举止畏缩、气质也是没有的,空有一张如花美貌,还越来越不会打扮自己。老气横秋,把那点子美貌都浪费了。
常玥始终想不通,永宁侯怎么娶这样的人为正妻,至多做个妾便罢了。
这样的行事做派,怎么能做永宁侯夫人?掌管整个侯府?怪不得听说永宁侯府的中馈迟迟都没有交到沈惜的手上,永宁侯更是已经冷落了沈惜许久。
是以在某些方面,常玥同柔娘一样,总是心怀期待,等着有朝一日乔湛厌烦,休了沈惜,那时永宁侯夫人的位子,便是自己的了。
可今日一见,沈惜竟完全不同了,原本听说她大病一场,还被送到了承恩伯府,已经是失宠的表现了。谁知又被永宁侯给接了回去,隐约见了些希望的常玥,不由大失所望。
如今见了沈惜,似乎有了答案。
大病一场的沈惜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容颜枯槁、形销骨立。毕竟在外人眼中,乔湛就是看中沈惜的一张如花美貌,才昏了头,坚持娶她为正妻。若是沈惜失了这容貌——常玥很是期待。
反而沈惜如今姿容更胜往日一筹,那张绝色的面庞上容光更胜往日,乌黑浓密的长发梳成牡丹髻,整套的赤金东珠头面,为她更添了几分优雅贵气。
光是容貌也就罢了,常玥死死的盯着沈惜,见她的举止比先时落落大方,气质似乎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端庄中还透出从容,完全不是那个见了人就手足无措的沈惜!
本想看沈惜笑话的常玥,不由心中一震。
只是这样一来,常玥对沈惜的恨又多了几分,她下了马车后,便径直往永宁侯府女眷这边走了过来。
嘲讽沈惜是不需要理由的。
常玥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才要开口时,只见乔湛下了马,从后面快步走来。
“惜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乔湛对堆起笑脸来的常玥仿佛没看到,他从掌心翻出一个细长的小瓷瓶,交到了沈惜手上。
常玥还从未见过乔湛这样神色温和、近乎于温柔的跟人说话。
只见沈惜面上露出一抹懊恼之色,她从乔湛的掌心拿过小瓷瓶,笑道:“多亏您替我想着。我又忘了,多谢侯爷!”
“见过永宁侯。”常玥见夫妻二人琴瑟和谐,仿佛插不进外人去。气得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强行给自己加戏。“侯爷可真是会疼人啊,巴巴的送了东西过来。”
常玥的行为是有些失礼的,可她管不了这么多。
乔湛终于舍得分出一分注意力给常玥,还没等常玥高兴,只见乔湛神色寡淡疏离,声音也略冷漠。“常大姑娘。”
永宁侯可以冷淡不理人,永宁侯夫人可是要社交的。
沈惜只做看不出常玥的脸色,她笑眯眯的道:“是啊,不过是补身子的药丸罢了,不必非要一日三次不落。侯爷体贴,竟是比我记得还清楚。”
常玥眸中露出一抹愕然来。
若是乔湛对沈惜照拂一二,常玥还觉得正常。沈惜竟然也敢开口回应,公然在她面前——秀恩爱?
乔湛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便离开。
只是常玥发现,乔湛的对着自己时,是面无表情非常冷淡;可看向沈惜时,竟有几分隐约的温柔?
到底还顾及这是在辅国公府外面,人来人往的,常玥狠狠的瞪了沈惜一眼,示意她等着瞧,便立刻走了回去。
太夫人的马车在沈惜和乔漪的前面。
她自是也看到了常玥来者不善的走向沈惜,却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心中未尝没些轻慢之意。
可乔湛却过来了。
太夫人分明感觉到,他往自己这里淡淡的扫了一眼,分明有些不悦。
“惜娘、漪姐儿到祖母这儿来。”太夫人不敢再掉以轻心,忙把沈惜和乔漪叫到了身边。
沈惜心中纳罕,却是牵着乔漪很快的走了过去。
她掌中握着的小小瓷瓶,让她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这里头压根不是什么药丸,而是几粒糖果。
沈惜喝药怕苦,偏生又被多加了两次,蜜饯果脯等物,荣宁堂是不断的。不知乔湛从哪儿听说,吃多了蜜饯会冲淡药性,故此乔湛便管着她,不许她多吃。
不知他从何处找来这么个小瓷瓶,里头放上十来颗糖果,便是她一天喝药能吃的甜食的量。
自从乔湛开始管控她后,果然荣宁堂不见一粒果脯。连乔漪他都嘱咐到了,不许给嫂子吃果脯蜜饯,糖果也不行。丫鬟们更是坚决执行乔侯爷的命令。
是以沈惜每天只得巴巴的盼望着,这一小瓷瓶的糖果。
方才乔湛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过来,在常玥面前表明态度罢了。沈惜本就是永宁侯夫人的身份,无论别人是不是看得起她的出身,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再加上乔湛的重视,明眼人更不敢轻慢沈惜。
还有沈惜不知道的,乔湛是来敲打太夫人,既是做了交换,就该好好去做,否则他也敷衍起来,别说那位侄孙想要进翰林,被选到什么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就别怪他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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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辅国公府门前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太夫人携了沈惜的手往里走,这幅亲密的姿态,沈惜还真有些不适应。
甚至太夫人一面走,还一面指点她今日来人的身份,性子如何,同辅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沈惜忙都用心记了下来。即便太夫人说得三言两语不甚详细,对她应付今日来说,也是足够了。
辅国公府亦是开国时便封的国公,世袭罔替的公侯,真正的勋贵世家。沈惜一面随着太夫人走,一面留心观察着辅国公府,似是比永宁侯府还要更朗阔些。
太夫人一行到了垂花门时,便有辅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迎了出来。
彼此见面寒暄了两句,世子夫人的目光在沈惜身上打了个转儿,到底没把那点子诧异表现出来。
“湛哥儿媳妇愈发的光彩照人。”辅国公府同永宁侯府交情不错,世子夫人的嫡长子更是同乔湛关系好,她抬举沈惜,主要是给乔湛面子,且沈惜确实大有不同。
沈惜落落大方的任她看着,面上还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不是我自夸,我这孙媳品性模样都是没得挑剔。”太夫人慈爱的拉着沈惜的手,仿佛嫡亲的祖孙两个。
乔三夫人跟在后头,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世子夫人是个周全人,夸完了沈惜,又把侯府的几位姑娘们都夸了一遍。“都是明珠朝露、花骨朵一般的人,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夸才好。”
乔四夫人倒还罢了,乔三夫人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今日客人多,太夫人一行才要去正院给辅国公夫人祝寿,只见刘氏也带着慧娘来了。
刘氏似乎比前些日子憔悴了些,只是用脂粉掩饰过,不大显。有人问起柔娘时,她只说容娘病了,柔娘留在家中照顾妹妹。
真真是好借口,沈惜才不信柔娘是这样的人。
第55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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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对沈惜倒是看不出半分怨恨来; 反而笑吟吟的拉着沈惜的手,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
说到底承恩伯府算是和永宁侯府做了亲家,无论她暗地里怎样把沈惜恨得咬牙切齿; 大面上都要过得去。明明沈惜在承恩伯府几乎快病死; 被乔湛接回了侯府后; 每次见到她; 只觉得她一次比一次气色更好,愈发的光彩照人; 怪不得乔湛肯那样宠着她……
柔娘被禁足在院子中,镇日里发脾气、砸东西都是常事; 完全不见了先前那个温婉娴静的世家贵女模样。
张通命人看着柔娘; 柔娘不得出来; 无奈她只得带着慧娘来赴宴; 对外只解释说柔娘要照顾庶妹; 为她营造一个好名声。
“惜表姐,这次是我娘和我姐姐的错。”慧娘一直在留意着沈惜; 终于寻到了机会,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爹已经把我姐姐禁足; 以示惩罚。”
沈惜笑了笑; 没有说话。
正值说亲的年纪,却被关在家中不得出来交际; 这确实是很重的惩罚了。怪不得刘氏要这样说; 那么下一次呢?柔娘总不出现; 别人也会觉得奇怪吧。
可她不会说原谅的,她没资格,也不会委曲求全的替原主答应。
当初这母女二人,可是存了要害死她的心思——若不是白姨娘母女提醒,或许连才穿来的她,都要丧命,即便轻些也要身子大受损伤。
慧娘见沈惜不肯说话,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只是今日是辅国公夫人的寿宴,回廊上人来人往的,她不好总拉着沈惜,只能说完后很快便分开了。
乔漪有些好奇慧娘同嫂子说了什么,嫂子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分明有些悲伤难过的神色。
两家人一同到了辅国公夫人的正院,猜到了廊庑下,便听到了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辅国公夫人见她们进来,亲自上迎了太夫人,笑容满面的道:“劳您亲自过来。”
沈惜等人跟在太夫人身后,跟着祝寿。
辅国公夫人受礼的正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两位穿宫装的中年贵妇,想来就是那两位亲王妃了。凡事在这屋子里有位置能坐下的,起码也得是国公夫人、侯夫人级别。
不过沈惜年轻,又有太夫人在,这位子自然是太夫人的,乔三夫人和乔四夫人都只能站着。
沈惜自以为很是低调,殊不知今日的她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改头换面的变化了。她的容貌自是无可挑剔的美,再加上落落大方的举止、从容不迫的气度,愈发有了侯夫人的气质。
来参加辅国公夫人寿宴的人,同去年的来客无甚差别,她们还记得一年前缩手缩脚、说话声如蚊呐的永宁侯夫人,被人捉弄得团团转的模样。
“有些日子不见,你这孙媳妇倒是出落得愈发好了。”辅国公夫人笑道:“人比花娇,阿湛也是好福气。”
辅国公府同永宁侯府是通家之好,辅国公夫人算是看着乔湛长大的,故此对沈惜也有几分善意。
太夫人也笑道:“正是,不是我自夸,我这孙媳模样性格都是好的,温婉孝顺,我比疼孙子还疼她呢!”
沈惜听了太夫人的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难道太夫人的良心不会痛吗?
周围人都配合的夸赞起来,沈惜落落大方的任人打量,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会因为别人多看了她显得不快,也不会因为谁夸了她就沾沾自喜就轻狂起来。
连辅国公夫人都暗暗点头,沈惜竟是转了性子,这是再好不过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沈惜身上,太夫人面上带笑,始终是与有荣焉的模样。乔三夫人心里可就不那么好受了,如今沈惜的变化,可能别人觉得好,对她来说,却不啻于是灾难——
很快乔三夫人便不用苦恼,有人取代沈惜成了焦点。
卫国公府的人来了。
听到丫鬟的通报声,辅国公夫人眼底的笑意即刻便深了一层。
“辅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嫁给了卫国公世子,两家关系是极好的。”沈惜想起太夫人提点过她的话,看来果真没错。
还未等卫国公府的一行人进来,辅国公夫人便早早的起身迎接。
只见一位中年贵妇带着两个年轻媳妇,身后跟着三位姑娘进来。沈惜尚且不能一一对上谁是谁,那位中年贵妇向来就是卫国公夫人,还有位牵着孩子的年轻媳妇,向来就是卫国公世子夫人,辅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这位世子夫人进门三年才生下一子,素爱如珍。沈惜略略低头望去,那个虎头虎脑,生得雪玉可爱的小男孩儿,想来就是世子嫡子了。
只听他奶声奶气的给辅国公夫人祝寿道:“祝您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辅国公夫人连声笑着说好,“我们元哥儿真聪明!”说着便把他抱在了怀中。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元哥儿是卫国公府、辅国公府两家的宝贝疙瘩,且元哥儿本就生得可爱,更是连声夸赞起来。
沈惜因为方才同辅国公夫人说话,站得离辅国公夫人不远,只见元哥儿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目光落到沈惜身上,便好奇的看了起来。
小孩子心思单纯,喜欢漂亮的人和事物。沈惜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比他见过的人都还要漂亮。
沈惜本就曾在孤儿院生活过许多年,帮着院长照顾小孩子是常事,她本身也喜欢小孩,对他们很有耐心。是以当注意到元哥儿的目光时,沈惜对他微微一笑。
元哥儿便有些害羞的躲到辅国公夫人怀中,眼神却还是粘在沈惜身上。
“我们元哥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