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她们不受损。只要她应得的他不吝啬给,她自然也不会拦着他该有的享受。
沈逸飞走着走着,就发觉自己走到西院这边来了。
这边也是一样的人声鼎沸,他怕遇到熟人,难免又要痛饮一番,便宜悄悄顺着小道,往荷花池那边走过去。眼下大家都忙着往各个厅院里凑热闹,而且秋日也没有过荷花可赏,因此这会也就那边清净点。
只是没想,这一走过去,竞会看到那个婷婷的身影。
白文萝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远远看到那个身影,也是微怔。还以为这会,没人会往这清冷的地方过来呢。
既然已经碰上了,就这么转身离开的话,似乎更为不妥,沈逸飞只好硬着头皮走近了几步。只是当他走近了,看清后,一时却怔住了,似要忘记如何开口一般。原来一个女子,从清秀到迷人,只需一年半的时间就足矣。不变的是,那双乌亮的眼睛,依旧平静如初,却暗含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
“原来是沈少爷,好久不见了,是来祝贺二姐姐的吧。”白文萝见他愣住,便先开口客气的说道。
“哦,是,我看着这边清净,原是想过来走走……”沈逸飞回过神,一开口,却不知为何自己越说越觉得像是解释一般,傻透了,便宜只好闭了嘴。
白文萝抿嘴一笑,点了点头道:“沈少爷请自便。”然后就转身,打算把地儿留给他。如今两人的年纪都大了,她又是已定了亲,若被人瞧着她在自家园子里同别的男人站在一块,终是不妥。
“三姑娘。”见她转身要离开,沈逸飞不知为何,只觉得好似酒气往脑上一冲,那想要叫住她的话竞就脱离口而出了。
白文萝站住,回身,问道:“沈少爷还有何事?”
“我……”沈逸飞一时结舌,憋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说道:“听说皇上给三姑娘赐了婚,日子定在明年初,真是……恭喜三姑娘了。”
“谢谢。”白文萝装作羞涩地低下头,微微一笑。或许连沈逸飞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瞬,他脸上的神色顿时一黯。带着残荷清香的秋风吹起他纯白丝绸质地,镶着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的衣摆,冷冷的空气倏地就贯穿了他的身体,酒似醒了七分,俊秀的脸上微显出苍白之色。
旁边似乎有丫环将要行近,已经听到有清脆地话语传来。沈逸飞迟疑了一下,以往一直清澈的双眼此时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他深深看了白文萝一会然后微颔了颔首,就转身先行离开了这。
白文萝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走开的背影,微偏了偏头,见有两丫环往这穿过来,便宜走上前去问道:“可有见着轩哥儿这会是在哪?”
“刚瞧轩哥儿正在老太太那边呢。”两丫环见是白文萝,便宜站住笑着说道。
“你们这是要往老太太那边去吗?”白文萝瞧着她们手里拿着的是两套精致的珐琅杯子。
“是,刚刚那边有一个珐琅杯子打碎了,大太太便让我们去领两套,备用着。”
“恩,去吧。”白文萝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哦,那个杯子是谁打碎的,可是轩哥儿。”
“不是,是位客人不小心碰翻了的。”
待那两丫环离开后,白文萝想着老太太那这会人应该不少,她这时过去的话,少不得会被那些贵夫人官太太们拉着问东问西,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先去芸三娘那待一会。
这么打定主意后,就转身要从旁边的假山那传过去,只是当她刚一靠近那假山时,脚步忽然迟疑了一下。然而还不等她往后退,旁边忽然就有个身影闪过,随即腰身被人抱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眨眼间就被强拉到那假山之间的阴暗处,她还未站稳,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眼前的那张脸猛地靠近,压下,重重的比上次还要贪婪地掠夺,在她唇上和口内肆无忌惮地吮吸啃咬着,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贴在她胸侧的手掌越来越热。他很高,她不得不垫起脚,仰着头,却还是觉得累,只好把手从后面环上他的背,借点力,她的这般主动,似让他有所触动,那个吻慢慢温柔了下来,极尽地缠绵,最后才用舌尖轻轻舔着她的唇线,依依不舍地离开。温热的手掌却在她背后轻轻抚摸了起来,似安抚,又似挑逗。
“你……怎么过来了?”她放下后脚跟,手也从他的背上滑到他的后腰上,想要收回来,被他用力地拥了一下,只好在他腰上环住,然后微喘着气问道。
他笑,一手依旧在她后背慢慢抚摸着,一手抬起来,扶住她一边的脸颊,拇指在她娇嫩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偶尔在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上滑几下,然后笑道:“有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为什么不从前面进来。”
“那样不就看不到你了……”他说着,声音就低哑了下去,眼睛一直盯着她丰润的唇。
白文萝一瞧这样,就低下头,把脸侧过一边说道:“我一会还得见人呢。”
他低笑,俯下脸,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说道:“才两次,似乎就进步了不少,你不喜欢?”她微抬起脸,瞟了他一眼喜欢:“很喜欢。”“这才是我要的女人。”他又紧紧地抱了她一下。
刚刚的那点不快瞬时烟消云散。
“不觉得我这样不守妇道”她再问。
他低下脸看着她,又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红唇,她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他笑了,忽然就坏坏地说道:“在我面前可以随意,只有在我面前,只有我。”
白文萝低下脸,全身似乎都放松了下去,轻轻靠在他身上,前院那依旧有欢声笑语隐约传来,过了一会,她才说道:“今儿人多,丫环这么久没见着我,该找来了。”
他微松了手,扶在她脸上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慢慢滑到领口那。微凉的手指稍稍探了进去,触到里头滑腻的肌肤,眼眸暗了下去,低哑地声音在她挑逗地说道:“还有三个多月,就能撕开这里了。”
被他微凉的手指冰了一下,她皱了皱眉,从他腰上收回手,要拿开,却被他反手握住了。这次没有揉捏,而是抬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印下一个吻,然后才说道:“确实该走了,下次就是在京州见面了。”
上官锦从白府出来后,坐进御查院的马车里,王福海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一见着他就笑呵呵地说道:“大人,咱该走了吧?”“嗯。”上官锦点了点头,那马车就动了起来。
“也不知这次的事,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办得下来。”王福海有些担忧,又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
“东面的柳州,面临西海,眼下虽未形成规模,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那里必会成为大景对外的商贸重地,到时各地来往的人也跟着多起来,你好好把握机会。”上官锦淡淡地说道,此番前去柳州,明面上做的,都是在打掩盖。真正要做的,是要打通柳州跟随古雅那边的消息通道。
第九十章 命运的走向
十一月中旬,老天爷飘下这一年来第一场雪的那日一早,王嬷嬷就领着那两个调教好的美貌丫鬟进了梨香院。白文萝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个花一样颜色的丫鬟。穿着水红色夹袄的叫金萱,容貌艳丽;穿着嫩绿色长褙子的叫银兰,眉眼妩媚。都是刚满十五,正是水嫩鲜艳的年纪,再看那双手,具是白白嫩嫩的,一瞧就知道不是干活的手。“有劳嬷嬷带她们过来,木香,你去给她们安排房间吧。”白文萝看了几眼后,只问了名字,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吩咐道。“是。”木香应了声,就让那两丫鬟随她走。可那两丫鬟却是先看了王嬷嬷一眼,又迟疑地瞧了白文萝一眼,她们本以为姑娘会多说几句的,没想就这样打发了,一时心里有些忐忑。
“如今你们俩僦是姑娘的人了,姑娘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嬷嬷随即就板起脸,厉声喝道。
那两丫环吓了一跳,赶紧就垂头应声,然后又转过白文萝这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王嬷嬷便转过白文萝这边接着说:“虽这两丫环是老太太送过来的,不过姑娘也不必跟她们客气,该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左右都是丫,姑娘就是心性软,也千万别惯坏了她们的性子,真以为自己跟别的丫环不一般了。”
这话,王嬷嬷是特意当着地两丫环,以及这院子里所有下人的面直接说了出来。算是给白文萝面子的同时也有警告那两丫环的意思。白府送到姑娘身边的陪嫁丫环,无论以后如何造化,也是决不能存有要爬到姑娘头上的心思。
“我知道,谢谢嬷嬷提醒,不会让老太太失望的。”白文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朝木香示意了一下,木香便领着金萱和银兰出去了。
送了王嬷嬷出去后,白文萝站在外头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秋去冬来,那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近了。“姑娘,回屋去吧,这雪虽好看,但也别冻着了。”沉香在一旁轻笑着说了一句,白文萝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真的不着急?”
沉香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白文萝的意思。
她眼见就十九了,这府里像她这般大的丫环,基本上都发去配人了。其实她要随白萝到康王府的话,最好是先配了人,然后以仆妇的身份跟着过去是最好的。现在这般,因为年纪摆着那儿,确实有些尴尬。虽姑娘并不防着她,但是到了康王府后,准会有那边的丫环排斥着。
见她沉默下去,白文萝便点了点头道:“随你吧,要是到了那边有看中的人,我再帮你说也是一样?”
“谢姑娘。”沉香哽了好久,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不过,”白文萝正往回走,忽然又停了下来,想了想,然后转过头看着她笑着说道:“你要是想同金萱和银兰有一样的心思,也……”
“姑娘……”沉香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白,急性子立马上来了,也不管不顾地就打断了白文萝的话,然后满脸正色的保证道:“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那样的心思,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可以现在就把我随便指给那个小子,然后再带过去……”“急什么,我不过是说你若有那样的心思,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主要是得看对方那边的意思,我不会拦着,只要,她们能争得过。”白文萝笑了笑,然后就进屋去了,留下沉香站在雪中,回想着白文萝刚刚的话,一时有些懵住。
时间似那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一般,簌簌地从眼前,从指间悄悄滑过,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京州的康王府那边正式送来了聘礼。聘金厚足,余下的海味,三牲、酒、生果、帖盒等等总共三十样东西,具是都是包得稳稳妥妥还封上大红的喜纸,叫了八个人派了两辆大车,挂上红绸,专程从京州一路送到西凉来。那一路上赢了无数风光,老太太红光满面,喜不自胜,白孟儒也特意赶回来一趟。周氏准备了几桌酒席,众人又是热闹了一番,只有秦月禅,看着那一抬抬红彤彤的聘礼被般进来,心里苦水简直是冒了泡。
没有人清楚她这段时间来,一直受着怎样的煎熬。原白文萝被赐婚的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想阻止,却丝毫机会都找不到。自从白文萝定了亲后,基本就不往她这边来了,有时她坐不住了,过去看一眼,白文萝接待她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带着明显地客气与疏离。她硬着头皮试探了几番,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摸不着,那心里简直是急得火烧火燎的!偏这事不觉没办成的时候,又知道了白玉堂自过了年,也就是白文萝出嫁后,就要到徐州当差去了,而且那意思似乎还是要她随着一块去。照白玉堂那脾气,她若是离开白府,没了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她根本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可是,不愿跟着过去的话,她又不敢同他说出口。后来拐着弯,试着跟老太太提了一下,却马上被怒斥了一顿,说她贪图享乐,不愿与丈夫同甘共苦,接着又劝了一通,说是白玉堂以后若是地位起来了,风光的还不是她。再又说了,如今她嫁过来眼见就快四年了,却只得了一个丫头,这两年来肚子一直没见动静,这让她跟着过去,实际上是为了她好,别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如此种种,她跟着去徐州的事就定死了!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掉入了绝望的深渊,谁来救救她!如果如果曲元在身边的话,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这聘礼送过来后,伯爵府就该准备着把嫁妆送过去了。
十二月中旬,挑了个好天气,伯爵府便把已经准备齐全的嫁妆整理妥当。雕刻着华丽花纹的花梨木的箱柜,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四大箱四季的衣服,十二床大红锦绸面的被褥,六套首饰,金银珍珠翡翠红蓝宝石分别各一套,还有各种铜锡器皿,香茗喜烛等,以及白文萝亲手作的绣品,都特备在奁仪录上,一一开列,合成一册厚帙。那奁仪录用大红的锦绸装裱好事,专门装在一个盒子里,摆放在彩亭上,让送嫁妆的人扛着,走在队列最前面。于是,那一日,伯爵府送嫁妆的队伍,几乎引来了大半个西凉的老百姓前天驻足观看。爆竹的红色碎屑几乎是铺了一路,随着一路追着观看的人群,一直到出了西凉城。
“这伯爵府真是喜事连连啊,前不久才刚嫁了两位姑娘,如今又一位要出嫁了,听说这位还只是个庶出的姑娘,可看着这排场却比前两位嫡出的姑娘还要大呢。”一位已经梳了妇人头,容貌甜美,说话时那双眼睛很自然地就弯成了半月形,嘴角边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的年轻妇人,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感叹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庶出的?”赵武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萧蜜兮的话,一边仰着头找他大哥的身影。他是昨天刚回的家,今天就被他大哥拉出来帮忙给他爹娘买米面糖料等东西,偏萧蜜兮也跟着出来凑热闹,只是没想才走到这,就碰上伯爵府送嫁妆队伍,于是周围顿时就涌过来一大堆看热闹的人,赵文怕萧蜜兮被人撞到了,便让他们在这儿先站着,他去买了东西后再过来。“小武你才离家多长时间,怎么就什么都给忘了,我爹和你哥不都是盛兴的金银工匠,那伯爵府可是盛兴的常客咧。这次他们家嫁了三位姑娘,那里头的首饰嫁妆,可是有一大半是我爹和你大哥打的哦!”萧蜜兮笑眯眯的说道,眉眼弯弯,两个小梨涡时隐时现的。
“哦。”赵武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句。
萧密兮有些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只是看到他那长胡茬的下巴,还有已经长得比赵文还要高壮的身板,想着他这几年在外漂泊,不由得就叹了口气,转了话题说道:“小武,你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吧,爹和娘年纪也都大了,前两日还打算着要给你寻门好亲事呢,还记得我家后面那个姓马的人家吗,她家的闺女今年也有十四了,还没定亲,已经有媒婆上了好几趟门,要不……”
“嫂子,你这样很快会变得跟我娘一样的那,小心我哥嫌弃你!”赵武咧嘴一笑,嘿嘿嘿地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花了这么长时间,连淮州都跑遍了,也没打听到萝妹妹的消息,而且现在算着萝妹妹也快十六了,就算你找着了,又能怎样,没准早就已经嫁人了。”萧蜜兮白了他一眼,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说什么呢,怎么还站在这块,那队伍都过去了,趁着人少,咱赶紧买面粉去。”正在这时,赵文抱着个大袋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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