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宫衍是真被惊着了。
他是打心底没料到云轻舞会来这么一出,不带有丝毫顾忌,就撕碎他的长袍,对他上下其手。
而云轻舞脑中已混沌,只觉双手触碰之地,好凉快……
“不可,不可让她这么下去。”宫衍黑眸盯着她,目光幽深如潭,他清楚知道她的年岁,若今日破身,对云轻舞的身体没甚好处:“你还小,不可以。”唇齿轻启,他浅声道出一句,跟着,迅速点了云轻舞的昏睡穴。
“静影。”将人揽在怀中,他冷声唤道。
闻声,静影疾步进屋,恭谨道:“爷,属下在。”当他看到地上的碎布条,看到宫衍仅着白色中裤,揽着吨位十足,已然昏睡过去的云轻舞时,整个人立时不好了。
…本章完结…
☆、016:云汉卿的悔与恨
殿下怎么了?
转眼功夫,咋就变得这般狼狈?
莫非……
可能吗?
静影心下摇头。
云轻舞的年岁,他有打听到,好似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三。但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无法否决心中的猜测。
“快去提几桶冷水。”宫衍看都没看静影,直接下命:“顺便唤云小姐的婢女进来。”
“是。”静影领命,快速而去。
宫衍不光夜里出宫,且坐车离开都城,事情虽然不大,却还是在宫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然,当事人却浑然不在意。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这已经是三日后的深夜,朦胧月色宛若薄纱般覆在整个庄子上空。
“秋儿,我对不起你啊……”云轻舞昏睡着,这几天来,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想来是泡了冷水浴,再度染上风寒所致,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男子嘶哑而满是悔恨的声音在屋里时断时续响起。
“他们心狠,我,我比他们还心狠,明知舞儿是那种情况,还对她不加以精心照顾,只顾着沉侵在失去你的悲伤中,只顾着恨自个没能保护好你,只顾着暗自怨责那些人的冷血无情,却让那些人又一次有了可乘之机,作践我们的女儿!”
桌上燃起的油灯黑乎乎的,勉强给这屋里照出那么一些光亮,云汉卿身着灰色长衫,须发散乱,紧握住云轻舞的手,自顾自地说着:“若不是,若不是被人告知庄子上发生的事,我怕是再也见不到舞儿了……”
云轻舞出事,宫衍觉得有必要让宁远候知道,因此,三日前的午后,他命静影立马给京中传信,让自己的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宁远候带到庄子上。
途中,云汉卿有看到宫衍亲笔写的书信,立时,他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自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女儿,他还有个女儿,从妻子凄然离世,十年来,他没有管过幼女,没有管过他们的孩儿,似乎也忘记有这么个女儿存在。
信纸飘落,云汉卿双手捂住脸,继妻子离世后,平生第二次落下了男儿泪……
那时,女儿不到三岁,他怎就狠心不管她?
怎就放任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孩子,在那座大宅中独自成长?
云汉卿心痛至极,恼恨至极,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其实,他许是忘记了,在其妻离世后的第一个五年里,他还是有精心照顾云轻舞的,加之他昔日积存的威望,以及皇帝对他的眷顾尚在,太师府从上到下,没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云轻舞。
但五年后,他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中愈发不可自拔,皇帝对此很失望,从而导致他的亲人和府中的下人,也就不再将他当回事。
而他,每日呆在自己的院里,除过喝酒就是喝酒,半点都不在意他人的态度转变。
…本章完结…
☆、017:王朝铁血战神
战神,他可是十年前的“铁血战神”,为给身为姨娘的生母争脸面,争诰命,为在几个兄弟中出头,十三岁便不告而别,独自离家上了沙场。
杀外夷,他不顾年岁小,总是冲在最前面,终一路从普通兵士,做到正五品的宁远将军。
那一年,他仅十六岁,是当时军中年龄最小的将军。
时光荏苒,十八岁这年,尚是太子的皇帝受皇命领兵与外夷作战,在生命攸关之际,云汉卿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为太子挡下一箭,就这他都没倒下,拔出羽箭,领着他的兵士,与太子将外夷大军击退,方从马背上昏厥倒下。
先皇念他战功显赫,不仅封了他个“铁血战神”称号,并给其母加了诰命,而他的官职也提升到了正四品忠武将军。
又过去两年,先皇驾崩,太子顺理成章继位,第一件事就是赐给他爵位——宁远候。
没错,是侯爵。
年少的他,身量颀长挺拔,相貌俊美不凡,一时间整个晋王朝的少女,无一不对他惷心萌动。
自古以来,都说嫡庶有别,都说嫡尊庶卑,可在他这,哪个敢说他卑微?哪个敢说他不如太师膝下的两位嫡子?
皇帝身边的红人,靠着战功,脚踏实地,一路做到正四品武官,并被今上金口封侯。
如此荣耀之人,却没半点奢靡浮夸之气。
别说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就是世家贵女,也渴望能得此佳婿,好成就一世美满姻缘。
云汉卿从皇帝那得了特旨,可以不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自己做主。
这无形中令太师不悦,令太师府诸位主子皆不悦。
于权贵之家来说,婚姻与利益那可是挂钩的,他这么一整,其结果显而易见。
月秋是云汉卿的妻子,是其在外征战中,认识的一位山野女子,说是出身山野,那也不过是月秋自己所言,而云汉卿也没追问。
此女不仅容颜清丽脱俗,且聪慧过人,更难得的是,有一手好医术。
嫁于云汉卿,她是欢喜的,但自从住进太师府后,她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来得少。
担心影响夫君在外征战,她有苦,有委屈只能忍着。
云汉卿打了胜仗归京之日,她诞下了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云轻舞。
这时的她已经积郁成疾,云汉卿自知亏欠爱妻颇多,于是向皇帝请命留在京中一段时日,可眼看着妻子的病一日日加重,他领兵作战的日期只能一而再延后。
三年,短短不到三年,月秋怀着对他的不舍,对智商有缺陷的女儿的爱怜和不放心,及心里的一个秘密,离开了人世。
自责悔恨之语从云汉卿口中一句一句溢出,他声音嘶哑而哀凄。
云轻舞是昏睡着,但她昨个午后就已经神思清醒,可要睁开眼,却还是不能的。
心中轻叹一声,她暗忖:“亲,你都念叨了一天一夜,不累么?就算你不累,我耳朵也快听出茧子了!我知道你对妻子有愧,对女儿有愧,但说到底,都是一个“情”字做的怪。”许是令她安睡的药物效用过了,慢慢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一银发,大胡子男人坐在自己床边。
☆、018:痴傻女也有感情
018:痴傻女也有感情 男人眼眶湿润,目中尽显沧桑和悔恨。
云汉卿仿若没看到她睁开眼一般,自顾自地还在说:“舞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爹爹对不起你,爹爹对不起你啊!”从巧香那丫头口中,他已知女儿神智清明,虽感到难以置信,但心里却是欢喜的。
对,他甚是欢喜,好想亲眼看到女儿睁开眼眸,里面不再是浑浊呆滞,而是澄澈透亮;好想亲耳听到女儿清晰地唤他一声爹爹,在他怀中娇笑撒娇,非久远以前一看到他要么傻笑,要么怯怯地站在一旁,畏缩着不敢说话。
“走开!”云轻舞惊了,刚那两字是从她嘴里发出的?低哑的声音中,满满都是怨气。
眼睛怎么了?
为什么湿湿的,为什么她感到有眼泪涌出?
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她确定自己只是想与便宜爹爹打招呼,让他知道她醒了,却没料到,一张嘴,会发出“走开”两字,且是满含怨气发出的。
哦,对了!
傻子也是有感情的,她虽痴傻,虽不会说很多话,虽不会明显地怨恨他人,但她有眼睛,有耳朵,她能看到,能听到,会凭着人的本性判断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判断相较于正常人来说,自是极为浅薄,可她终究是知道些好赖的。
加之有她住进这具身体,神智清明,就不难将傻女原本挤压在心底深处,一直说不出的怨,无所顾忌地道了出。
傻女是喜欢爹爹的,是渴望得到爹爹疼爱的,奈何眼前的男人只顾着悼念亡妻,只顾着心痛悔恨,将傻女忽略,让她受尽他人的冷嘲热讽和欺辱。
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而下,云轻舞想控制,想让泪水止住,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好难过,好心伤,她知道这不是她催发出的感情,然而,那心伤,那满心的怨,却好似与她融为一体,如泄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云汉卿乍一听到云轻舞的声音,看到她睁开的澄澈眼眸,胡子拉碴的脸上立时立刻泛起笑容,目中也尽显怜爱之色,但转瞬,他怔住了,因为他有看到云轻舞眼里涌出的泪水,有感触到女儿身上外溢出的怨气……
“走开!”舞儿要他走开,这是舞儿醒转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静,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巧香在云轻舞低哑的声音响起那刻,正要推门进屋,刹那间如被雷劈中。
她清楚知道,侯爷并不是不关心小姐,并不是不喜欢小姐。
侯爷只是身不由己,只是因夫人离世,太过心痛,无法从中走出,导致对小姐关心不够。
担心云汉卿受不住云轻舞那句话,巧香一回过神,就慌忙推开门,进屋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出言为云轻舞解释:“侯爷,您别怪责小姐,小姐,小姐只是心里苦……”泪水大颗大颗掉落,想到单纯的小姐这些年受到的冷嘲热讽,受到的欺辱,她实在无法再说下去。
捂住嘴,她肩膀抖动,哭得泣不成声。
☆、019:血脉亲情无阻隔
019:血脉亲情无阻隔 云汉卿没有言语,半晌都没有言语,巧香只好哽咽着又道:“侯爷,小姐以前虽神智不清,但小姐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能看出好人坏人,能看出谁真正对她好,只不过小姐说不出罢了!好多时候,奴婢都有看到,都有看到小姐呆坐在荷塘边的大石上,望着京城方向呜呜哭泣,奴婢知道小姐是想侯爷了……”
宁远候是什么人?
十年前的铁血战神,今上的救命恩人,领兵作战,就没有过败绩,在晋王朝,甭说寻常人,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和宁远候过不去。
若是因为小姐那一句话,让侯爷心里生出不喜,那于小姐来说,绝非好事。
巧香想的远,因为在她看来,宁远候尚年轻,娶继室,再生儿女,那也不是没可能的,现如今,她家小姐是神智清明,但没有父亲护佑,要如何在那座大宅中,在皇城立足?
云汉卿抬手,一脸沉痛道:“你,你不用多说,我都知道。”他喉结滚动,宛若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发出艰涩的声响。
“走开!走开!”云轻舞却在这时忽然坐起身,伸出双手,拍打着爹爹,张开嘴,声嘶力竭地吼个不停:“走开!走开……”
闻她之言,巧香瘫坐在地,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这是怎么了?即便心有怨气,也不能不为自个以后着想啊,更何况,侯爷也不是有意要那样的。”她心中暗忖,整个人凄惶无措。
云汉卿直接石化,若不是他的胸脯还在起伏,定会被人当做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像。
云轻舞在心里哀嚎不已:“轻舞,我的好轻舞,我知道你有怨,我知道你这么些年过得不好,可是,可是爹爹不是有意的,他不是有意忽略你的,你瞧,他眼里的痛,他眼里的悔恨,他眼里的自责,是多么明显啊!轻舞,我说了,我许你一世精彩,说过让你一生绝艳不凡,我保证做到。至于那些曾欺辱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所以,我求你了,求你别再指责这个可怜的男人,他其实很苦的。”
一头银发定是为情所伤,身形消瘦,脸色苍白,酒气萦绕于身,要是她没猜错的话,男人常年与酒为伴,多半已伤了身体本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她的便宜爹爹还真是个情种。
云汉卿眼中泪水滚落,忍住心底的痛,抱住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站起身:“是爹爹不好,都是爹爹不好,你刚醒过来,不想看到爹爹,爹爹就先出去,但爹爹的舞儿千万莫气坏了身子!”
语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去。
却就在这时,云轻舞扯住他的宽袖,哭喊道:“爹爹!”
“舞儿……你,你唤爹爹了?你唤爹爹了……”缓慢回过神,云汉卿情绪激动,眼里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个不停:“舞儿,爹爹的舞儿,你不怨爹爹了么?”
“为什么不要舞儿?为什么不要舞儿……”
☆、020:真心接纳展笑颜
云轻舞没有松开手,边哭边连问这一句。
“没有,爹爹没有不要舞儿,爹爹怎会不要小舞儿呢?爹爹,爹爹只是……”
只是什么?云汉卿坐回床边,挂着泪的脸上,有的全是沉痛,他清楚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是他不管女儿的理由。
“爹爹错了,爹爹对舞儿有愧,爹爹不配为人夫,为人父啊!”
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女儿面前哭得不可抑制。
“舞儿和巧巧被欺负,舞儿好难过,好难过爹爹没在身边。”
扑倒云汉卿怀中,云轻舞眼泪扑漱漱直流:“舞儿等着爹爹来接舞儿回家,可是舞儿等不到,等了一天又一天,舞儿都等不到爹爹来接舞儿和巧巧。”
云汉卿心里既苦涩,又悲痛,自责道:“舞儿打爹爹,爹爹混账,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你这个小丫头,让你被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日日欺负,爹爹对不起你娘,对不起舞儿,爹爹是个混人啊!”
“舞儿喜欢爹爹,喜欢有爹爹陪伴在身边,舞儿不要和爹爹分开。”
云轻舞是渴望亲情的,前世身为孤儿,她从未体会过什么叫亲情,就算有那人在身边,就算那人十多年如一日对她好,可因为他们的身份,她和他之间还是有那么些疏离的,而最后的最后,那人为自我利益,不惜出卖她,背叛她,将她从高山推入谷底,将她心里的温情击碎得连渣都不剩。
她感觉得到爹爹对她的疼爱,感觉得到对方是发自真心喜欢着这个女儿。
“爹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爹爹,我就是你的舞儿!”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慢慢的,眼里泪水止住,抬起头,看着父亲,扯开嘴角笑道:“爹爹不哭,舞儿不怪爹爹了。”
云汉卿抬起手,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为女儿拭去脸上的泪水,颔首道:“爹爹的舞儿真乖,爹爹不哭,爹爹听舞儿的话。”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眼里的泪却还是没有止住:“巧香说爹爹的舞儿神智清醒了,爹爹起初还有点不信呢,现在看来,爹爹的舞儿是真得好了,爹爹好欢喜,相信你娘亲在天有灵,必也欢喜得很。”
“爹爹,舞儿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舞儿神智清醒,舞儿要报仇,要找那些曾经欺负舞儿的坏人报仇。”
她可没忘王婆子说的那些话,京中那座大宅子里有人想要害她。
尼玛,真以为姐是病猫,任你们搓扁捏圆么?
云汉卿怔了怔,满目慈爱道:“有爹爹在,没人敢再欺负你,至于以前欺负你的人,爹爹会寻机让他们好看。”
不能再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