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她面前自称朕的孩子,看着她这个外祖母时,眼里没有一丝亲情。
孟氏越想越悲痛,越悲痛越是不甘心,她怎就会有现如今的处境?
“事情都已经这样,你还不知错,孟氏,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云老太师此刻无比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利欲熏心,娶这么个心思恶毒,骄纵不知所谓的女人做妻子,他浑浊的目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悔恨:“我就想不明白了,不过是我抬进门的一个妾室,不过就是抬进门前已有身。孕,就让你恨她恨到那种程度。你自己好好想想,抬她进府后,我可有时常到她院里去,可有到她那里留夜过,可有对她的孩子特别对待过?和你自个给我抬举的几个妾室比,你好好想想她的处境有没有她们好?她不争不抢,在云府几年里,始终待在那一方院落中,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离府从军,靠着军功慢慢在军中立足,终被封侯爵,为她挣得诰命,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淡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却还是被你盯上了,被你没来由的嫉恨上。孟氏,你太会装了,要是早知道你表里不一,我说什么也不会娶你。”
“你……你混账……”孟氏被他之言气得直喘气,云老太师似是没听到她的咒骂,又道:“文儿和修儿的性子都是你一味纵容养成的,自私,欲念重,就是今晚府里发生的这祸事,也是因为你平日里纵容那狠心的丫头,不教她学好,专提点她如何算计人导致的后果。后悔么?孟氏,你现在告诉我,你后不后悔?你疼若至宝的孙女儿,对亲人下手毫不留情,你后悔教她那些算计人的伎俩么?”
云鸿瑾双目红肿,声音嘶哑道:“祖父,她说她叫雪媚,是妖族公主。”
“你信吗?傻孩子,你信这世上有妖,信她是什么妖族公主么?”云老太师面沉如水,抑制住满心沉痛,凝向他道:“她必是学了什么邪门功法,且为了提升功力,才六亲不认,用那样残忍的手段灭了我云府好几百口人命。”
姜果真是老的辣,这不,云老太师真相了!
“你不要什么事都怨责我,我怎知那狠心的丫头会做出今晚这等天理不容之事。”
孟氏脸色难看,为自己辩驳。
云老太师却没再理会她,他看着云鸿瑾,满含沉痛的浑浊目光中,染上丝慈爱:“去隔壁厢房睡吧,祖父说的话你都记住,千万别让祖父失望。”
“祖父……”云鸿瑾痛声唤道。
☆、535:打哑谜,不委屈
“去吧,去睡吧!”云老太师摆摆手,而后阖上双眼,似是不想再多言。
云鸿瑾在原地站了会,随之抬袖抹去脸上的泪,朝他和孟氏行礼后,转身出了房门。
“在想什么?”从太师府回来,云轻舞就一直没有说话,她站在窗前,吹着冷风,静静地望着朦胧月色,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宫衍揽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久听不到她出声,不由柔声问。
“我在想啊,人生确实如戏。”云轻舞嘴角勾起抹轻浅的弧度,眸光却清冷淡然:“谁能想到权势富贵皆非一般家族可比的太师府,竟突然间在一场大火中覆灭。”
“说句实话,云轻雪能狠心如此,让我有些吃惊。”宫衍眉头微皱,低沉的嗓音中透着股子冷意:“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师府的嫡小姐,从小到大深受府中长辈,兄长疼爱,却因为忆起曾经的过往,为提高修为,竟不顾念亲情,做出那种事。”
云轻舞转过头看他:“有红萼在身边,加上她的执念,这事她还真能做出来,而且啊,我觉得她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提高修为,恐怕与我也有着一点的关系!”唇角漾出轻浅,却看起来破颇冷的微笑:“她一旦不能得偿所愿,必会像以往一样认为是我挡着她的路,想着法子要除去我。”
宫衍的眸光漆黑深邃,里面像是蕴藏了整个夜空的星光,他抚上她的脸庞,过了许久,翘起嘴角,悠缓道:“只要她敢打你的主意,我必让她死的很难看!”
“她若不找我麻烦,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放过?”
云轻舞挑眉。
宫衍:“明天宫里就会传出淑妃葬身火海的消息。”
云轻舞不解:“这不正随了她的意。”
“宁王有夺位之心,最大的后盾无非是太师府,如今太师府没了,他比任何人都气恼,而云轻雪摆脱了淑妃的身份,为的就是找宁王,以宁王的城府,他能猜不出太师府是被谁灭的?”宫衍道。
“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有什么好看的?你只需乖乖地养胎,旁的不要去想。”
“云太师和老巫婆,你打算如何处理?”
宫衍沉默,须臾后,问:“你是如何想的?”
“老巫婆必须得死,至于云老头,只要他能把铭亲王意图谋反这件事说个明白,留他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云轻舞不想做圣母,而她也不是圣母,她只是就事论事,毕竟轩辕一族的冤案,在她对当年的旧事了解中,云老太师并未耍阴损手段,像梁相一样昧着良心诬陷铭亲王暗中勾。结他国,意图谋逆。
他只是用自己职务之便,从王府中秘密带走一个女人。
当然,为带走这个女人,他对用毒谋害人家夫君,这件事还是蛮阴狠的,但多年后,那本该已死之人却还活着,且知自己有子有女,这就让事情变得有些微妙了。
思量到这,云轻舞抿了抿唇道:“祖父那晚夜潜太师府,如果他想杀云老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他没那么做,与我说是为了给轩辕一族翻案,才没有动手,可我觉得他怕是根本就没想取云老头的命。”
听完她的话,宫衍断言:“他会死。”
云轻舞蹙眉想了会,一时没想明白他话中之意,问:“你怎么知道?”
宫衍:“你会知道的。”
云轻舞翻个白眼:“真讨厌,打什么哑谜。”
“我没有打哑谜,你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宫衍思索片刻,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其实他不用死,毕竟我今晚说的那些话,并无真凭实据,且他们尚没有采取行动。”云轻舞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我知道了,云老头为了让你放心,为了保住云府云鸿瑾的命,好延绵云家的香火,只能选择一死。”
“嗯。”宫衍点头。
云轻舞道:“也是,朝中有他不少门生,若是他还活着,就等同于他的势力还在,确实让人不放心呢!不过,咱们可从没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放在心上。”
宫衍收紧揽着她的臂弯:“觉得我冷血么?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母后的双亲……”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了,老巫婆那种恶毒的老妇,如果继续活在世上,肯定还会为非作歹。云老头的死活你看着办吧,我保证不会有意见。”云轻舞道出自己的看法。
唇角紧抿在一起,宫衍未语,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儿。
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指缝勾住她的玉指,十指相扣,掌心紧贴在一起,云轻舞抬头看着他,只见男人微微俯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露出抹淡淡的笑意:“谢谢你考虑我的感受,但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委屈。”
云轻舞眨巴着眼睛,长睫轻颤:“委屈?干嘛这么说?”
手风扫过,窗户关上,宫衍牵着她的手走到牀边,两人紧挨着坐下,他道:“如若不是顾及我的感受,你恐怕早已灭了太师府。”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云轻舞澄澈的眸子,与他星眸相对,浅声道:“我是有仇报仇,但我不会在没搞清楚事情前,就胡乱针对任何一个人。云老头是只老狐狸,就我掌握的有关太师府
的诸人的资料来看,他其实并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是站队宁王,想扶持宁王上位,他其实是反对的,是云家大爷和老巫婆一心想让云轻雪坐上后位,才不遗余力地想拉你下马,好让宁王坐上那把椅子。可他们也真够蠢的,即便宁王能如愿登上高位,皇后真就能同意他的宝贝儿子册封一个二嫁的女人为后。”
闻言,宫衍低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轻舞皱着鼻子,哼声道:“有毛线可能?那把椅子是你的,只能是你的,我看谁敢打它的主意!”
宫衍慢慢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俊美的脸上表情郑重,仿若身处严肃庄重的朝堂,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我媳妇儿说的对,那把椅子只能是我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云轻舞一怔,片刻后,她轻轻地笑了笑,蓦地环住他的脖颈,给了男人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536:怕,宝宝要回家
在宫衍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松开手,道:“睡觉。”不待音落,人已上牀躺好,暗忖:“丫的太乖顺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能不能别这么寵我!”
望着她侧躺着的后背,宫衍唇角弯起,也渐渐笑了开。
翌日,京中大街小巷,茶楼酒馆,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就昨晚空中出现的“异象”,及偌大的太师府一夜化为灰烬一事,说什么的都有。
“真是邪乎,那么大的一个太师府,说被灭门就被灭门,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你怎么就知道无人幸存?”
“街上听得呗!”
“太师府昨晚被大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要是有人还活着,那废墟里最起码有哭声传出,但事实上那里现在可是死寂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唉!太师府怎样与咱们这些普通人可没什么关系,我倒是对昨晚突然看到的异象好奇得紧,你们谁知道是咋回事,能说说么?”
“那异象肯定是好兆头。”
“是啊,我也觉得是好兆头,和皇上登基,祭天那日出现的异象很像,一个是五彩祥云,一个是色彩璀璨的光芒,这肯定是老天爷告诉咱们百姓,大晋有为好皇帝,会让咱们大家永远过上安稳日子。”
……
宫澈昨个夜里得到太师府出事的消息,有亲自赶了过去,但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海,还有听不到任何一声呼救,他知道太师府算是彻底完了,即便他不顾危险冲入火海,也无法救出一人。至于缘由,无非是出手之人能整出如此大的动静,必是已经得手,否则,偌大的府邸好几百口人,怎就听不到一丝半点慌乱,害怕,惨呼的声音。
待他脸色阴沉,带着一身冷气回王府后,挥退身边所有人,独自坐在书房里,直至窗外现出亮色,都没想出是哪个灭的太师府。
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这无疑令他愤怒,但他同时也清楚知道,太师府的事绝对不会是宫衍所为,有此断定,是他潜意识觉得堂堂一国之君,真要想扫清自己皇权路上的障碍,完全用不着在暗里使那种手段。
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他和太师府有所联系并未曝露,且再怎么说,太师府不光光是他的外家,亦是那一国之君的外家不是。
所以,太师府被灭门,不会与宫衍有半点关系。
可是,昨夜发生的事儿,有件事还是让宫澈尤为嫉恨宫衍。
烟花,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烟花,竟在夜空中恣意绽放,而且绽放出色彩绚丽,表露心迹的“i?you”图案。
足足有一刻钟,那璀璨烟花足足绽放了有一刻钟,而他当时就站在院里,望着那炫目光芒在夜幕上四散开,望着那代表着浓郁爱意,却令他嫉妒、愤恨,双眼深深被刺痛的图案。
宫澈不想相信宫衍已知晓云轻舞的真实身份——蝶舞,但那烟花燃放的方位,真切地告诉他,那足有一刻钟的烟花绽放,是在给一个人看。
嫉妒愤恨吞噬着他的心,以至于他几乎毁了整个书房。
然,心情再如何糟糕,他都必须得在今日启程离京。
于是,为顾全大局,宫澈只得压下不甘,压下一切情绪,带着自己的亲卫打马出了皇城。
白子归作为他的好友,自然有跟随在侧。
无论是太师府被灭,还是那令人惊艳的异象,都不曾让秦鸿这丫的生出好奇心。
咳咳咳……准确些说,不是他不好奇,而是这货昨晚睡得就像个死猪,压根什么就不知道,嗯,还有就是,丫的晨起后,彻底被自己目之所及吓得呆怔在屋门口。
加高的围墙,满院的木桩,以及那扇比昨个要窄了不少的院门,无不透着股子诡异。
“你……你能告诉我……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指指院墙,指指满院高低不齐,有规律分布的木桩子,再指指那明眼人一看,就不能让他走过去的院门,秦鸿眼眼睛大睁,惊讶莫名地看向院中那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白衣少年。
云轻舞注视着他,慢慢的,弯起唇角,语气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道:“别大惊小怪,你看到的可全是帮你治病的道具。”见秦鸿仍呆怔地看着她,她好心的又加以解释:“通俗点说,有它们在,你的病要好起来会事半功倍。”
“直说……你直说吧,你究竟如何给我治病?”昨个刮痧,就已差点要他半条命,今个又整出这么多鬼东西,他……他能后悔留下来么?秦鸿双腿没来由的打颤,直觉告诉他,那加高的院墙,那一根根高低不一的木桩,那变窄的院门,全然针对他自不必说,毕竟少年刚有告诉他,那些都是帮他治病的东东,可是,他却觉得那院墙,那窄窄的院门,正在得意洋洋地笑他:“你丫的想逃走没门!”逃走?看着它们,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喊娘,想说宝宝不想呆在这了,宝宝要回家!
木桩?高低不一,分布有规律,这应该是练功用的……练功?
少年要他练功?没开玩笑吧?
秦鸿额头渐渐沁出冷汗,抓住门框好想退回屋,奈何双腿不光在打颤,且如灌铅一般,挪不动啊挪不动。
“云……云公子……”吞了吞口水,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云轻舞耸耸肩,朝他笑着眨眨眼,语声悠缓:“自今日起,你一切都要听绝的,否则,绝会用我专给你准备的棍子揍你,揍到你听话,揍到你听令为止,嗯,再有就是,这往后啊,你每顿饭只有一道昨晚那种菜式,其他的菜全是真正的素菜,听好了,是真正的素菜,没有一点荤腥哦!而那道别样的菜式,你要想吃到,也得你自个有能耐吃进嘴里,要不然,你就只能饿着了!”
“本世子要回府,本世子现在就要回府。”
秦鸿扯开嗓子吼道。
明明昨晚都好好的,怎睡了一宿就全变样了?
☆、537:傻娃儿再次中招
不给吃肉就算了,有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替代,他倒也能接受,现在呢?来了个大变样,这……这让他如何接受?
“你觉得可能吗?”
云轻舞抱臂,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你是能翻过院墙,还是能走出那道院门?小子,听我的,你最好省点心,否则,吃苦的只能是你自个。”
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身材,秦鸿脸色变啊变,真真想嚎啕大哭。
他不仅真相了,且跳进一个好大好深的坑,想要爬上来,似乎没一点希望。
绝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语带同情道:“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保证听我的,我会让你偶尔吃到肉。”任务太艰巨,没这货配合是不成的。
“本世子要回府。”秦鸿不领情,瞪着他吼道。
绝也不恼,依然木着脸,面无表情道:“你是能翻过墙,还是能走出院门?”
“那你说本世子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秦鸿气呼呼地问。
“等你甩掉身上的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绝实话实说。秦鸿斜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