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冷冽的语气,阴鸷的眸光,令苏梅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抖,但她此刻清楚知道,眼前这人不会再难为她和孩子,可是……可是看着他毅然转头走向屋门口的背影,她觉得心在抽痛,喉中发出嘶哑而凄婉的声音:“驸马爷……”
和他相处数年,她对他没用什么心,但他的好,她看在眼里,他的体贴,她感受得到,要说没一点动容,那是假的,然,今日之前的她,一颗心全被另一个男子填满,结果……结果是那人抱怨她,甚至想要抛下她和孩子。
而这个即将离去的男人,他要家世有家世,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他真得很好,且对她很好,疼着她,爱着她,终了却被她所伤,以至于此刻,他道出绝情之语,不想再看到她。
难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是她不顾廉耻,受人指使欲毁掉他得到的报应?
是了,肯定是了,像她这样不识好歹的女子,就该被老天惩罚,就该得到报应,否则,只怕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
梁渊有听到她那一声饱含复杂情绪的轻唤,但他没有止步,亦没有回头,决然而去。
“呵呵!这梁驸马还真是个情种!”林盛启用密术,与杜黑道。
听出他语中的讽刺,杜黑暗自哼哼了声,以密术回他:“情种?我看他是瞎眼才对。”放着长公主那么好的女人不要,非得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说是蠢呢,还是蠢呢!
“确实是个瞎眼的。”林盛附和。
长公主那么好,一门心思全在大驸马身上,奈何就是讨不来夫君欢心,更别说在大驸马心里占一席之地,身为皇家公主,命其实也蛮苦的!
约莫过去半刻钟,林盛与杜黑打了个眼色,而后提气飘出小院。
“娘……爹爹不要斐儿了吗?”梁渊离去,梁斐从她娘的肩头上抬起头,眨巴着怯怯的大眼睛,糯声道:“斐儿很乖的,娘,咱们去找爹爹吧,斐儿喜欢爹爹!”
苏梅抱紧儿子,眼里的泪如雨落下,张嘴想哄儿子两句,奈何半晌发不出声,不,不是发不出声,是她不知该如何哄儿子,自今日后,那人不再是她的夫君,不再是她孩子的爹爹……他和他们母子已无关系。
“你……你是谁?”门外突然走进一抹高大健壮的身影,苏敏瞬息间回过神,眼里惊愕自不必言说。
杜黑先是朝地上的尸体瞥了眼,然后看向她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要跟我走就好。”
“我……我不认识你……”苏梅声音发颤,她言下之意是不会和杜黑离开这间屋子,杜黑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道:“不想死最好别做无用的反抗。”说着,他身形一闪,等苏梅再看到他时,发现本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这一刻竟已落入对方手中。
“你把我的孩子怎样了?”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她忍住泪水滴落,强装镇定,质问道。
杜黑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让他暂时睡一觉,但是你若不配合,我会让他一直这么睡下去,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你是什么人……”苏梅握紧袖中的双拳,脸色煞白问。
“到了地方你自会知道,走吧!”大手往梁斐脖颈出做了个比划,苏梅见状,双腿打着颤,不得不点头应道:“好,我更你走。”就在他们离开小院不久,一脸蒙黑巾的黑衣人飘然落于这方小院。
那人闻到从屋里飘出的血腥气,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而后,提气飘向正屋。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满屋狼藉,露在黑巾外的目中立时闪过一抹阴狠。
夜幕已全然落下,街巷中静寂一片,林盛飘出小院,按着和杜黑之前商定的欲出城回军营向主子做禀报,却不成想被人突然堵住前路,待看清对方是谁时,他眸中厉芒闪过,抿唇未语,候眼前之人先启口。
☆、438:一场恶战巧避过(二更)
438:一场恶战巧避过(二更) “你是云候的人?”
梁渊目光幽冷,盯向林盛问。
林盛与他四目相对,没有作答。
“你们几个人?”梁渊又问。林盛表情不变,依旧不语,梁渊心情本就不好,见状,再不二话,直接朝他攻击而来。林盛催动真气迎招,两人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梁渊的脸色极其不好,在军中他不是不知大都督有暗中留意自己,但他相信只要他行的端做得正,不留任何把柄给对方,就不会出任何事。
然,按着眼下的情况看,那位有着“战神”之称,现为国丈的大都督,必是已将他在边城这边的情况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如若……如若他背弃长公主的事儿被其上奏朝廷,那么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不用多想,他都能知道后果。
“梁驸马!”
杜黑一手抱着梁斐,一手掐着苏梅的脖颈,出现在梁渊和林盛的打斗之地。
他是途径这里,目的地是找家距离这里不远的客栈,先将人安置下来,等林盛带回主子的下步计划,熟料,好巧不巧在此碰到梁渊和林盛正在激烈打斗。
梁渊收手,一脸阴霾地盯向他:“你们都知道了!”
“梁驸马心里既然明白,何必多问。”杜黑一字一句道:“不想一错再错,梁驸马还是先回军中为好。”梁渊闻他之言,嗤笑:“一错再错?你说说我有做错什么?”他走向杜黑。杜黑道:“不想这女人死在这,大驸马尽管再朝前走一步。”
“她死不死关我何事?”梁渊语声无波无澜道。
苏梅的脸色煞白如纸,听到他之言,绝望地闭上眼睛。
“被戴绿帽,两个孩子都不是梁驸马的种,梁驸马却没有对这妇人下死手,看来,梁驸马还真是个痴情种啊!”杜黑知道自己这话会落在梁渊耳里是何感觉,而他就是想让对方没脸,最好能因此掉头痛快离开。
梁渊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咯吱直作响,脸色难看到极致,怒瞪杜黑道:“你都知道什么?”
没等杜黑开口,林盛的声音这时扬起:“梁驸马觉得我们知道什么?”顿了顿,他走近梁渊:“大都督有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军营,而梁驸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军令离开,大都督不得不对你的行为生出怀疑。”
“对我生出怀疑?怀疑我什么?怀疑我对驻北军不利吗?还是怀疑我有其他的目的?”梁渊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咬着牙道。林盛朝苏梅瞥了眼,这才启口:“梁驸马与这妇人暗中见面,这要作何解释?”主子尚未知道这边的情况,所以暂时还不能和身边这位撕破脸,再者,长公主对大驸马的在乎程度,京中虽没传出什么言语,但从其当年求旨赐婚来看,足以说明这位梁驸马在长公主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基于这种种原因,一切还是等主子知晓详情后做决断好些。
梁渊闻言,带着探究的目光锁在林盛身上。
他不解对方意欲何为?要说他的把柄已在他们手中,但这人说的话却好像将他往旁的道上引,虽不知其具体目的,可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不想和他现在就撕破脸。
接收到梁渊眼里的疑惑,林盛压低声音道:“梁驸马就没有想过,你今日念就请放过那个女人,来日她要是再反咬你一口,将你们之间的事儿捅出来,那时你要如何自处,你的亲人又该如何自处?”
梁渊抿唇不语,林盛又道:“你或许想说那女人不会,可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杀了她的情郎,杀了她孩子的爹爹,让她从此失去依靠,要说她不恨你,我是不信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和我先回营地,当着大都督的面将事情说清楚,兴许大都督能帮您想到应对之法。”
见梁渊依旧不开口,林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言语不免加重份量:“我家侯爷现在可不仅仅是大都督,他还是新皇的岳丈,要是有他帮您在新皇面前说句话,您觉得您和这女人之间的过往还是事吗?”
“你觉得你这话我会信?”
话虽是这么问,但梁渊脸上的神色明显有所松动。
“是啊,梁驸马有理由不信我刚才所言,可就一晚上工夫,等你和我同回营地,见着大都督后看他如何说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者,这妇人还怀着身。孕,任谁也不会没人性到对个孕。妇下手不是?所以,梁驸马尽管放心,只要大都督愿意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句话,明个一早这妇人和她的孩子必定会恢复自由身。”
梁渊听完他之言没再启口。
“走吧!”林盛说着,提气腾空而起,梁渊神色复杂,深望苏梅一眼,运轻功跟上。
“渊……”
苏梅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睁开了眼,却只看到他飘离而去的残影,她嘴角噏动,流着泪轻唤着他的名字。
杜黑松开手,道:“自你接近梁驸马那一刻,你怕是已经知道你和他之间没有未来,何况你还在和梁驸马好的这几年里,与旁的男人暗中有瓜葛,并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这样的你也就梁驸马还能做到放你一马,识趣的就好好随我走,要不然等着你的还不定是什么呢!”
寒冷的夜风呼呼吹个不停,驻北军大营中,云汉卿坐在书案后,眼眶湿润,一遍遍地看着手中的信件。
秦五挑开帐篷上的帘子,从外面进来,见自家主子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眼角却有泪水滚落,不由问:“主子,您没事吧?”他是真没想到皇上会派人给他们驻北军送那么多供给,而且只是一个人到这边来,却随身带着足够驻北军吃上整个冬天的食物。
肉、米、面、干菜,食盐……
有了这些好东西,驻北军中的将士今年能过个好冬了!
云汉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折叠好手中的信纸,这才道:“我高兴啊!皇后娘娘在信中告诉我,皇上不光给咱驻北军送来供给,给另外几处的边防将士都有安排人送供给过去,还有……还有我要做外公了!”
☆、439:心生警惕不上道(三更)
439:心生警惕不上道(三更) 他看着秦五,神色间难掩激动,语声微颤道。
“……”秦五怔住,转瞬睁大眼,确认:“主子,您是说皇后娘娘怀上了皇子殿下?”
“嗯。”云汉卿笑着颔首。
秦五咧嘴就笑:“主子,这太好了!”边搓手,他边在帐篷里来回走,情绪看起来好不激昂。
“秦五,你看着比我还要激动,这不大合适吧!”云汉卿挑眉,眼里难掩促狭。
“……”秦五当即止步,看着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子,您一般不情绪外露,属下这是替您高兴呢!”
云汉卿故作严肃:“替我高兴个什么劲?皇后娘娘怀上小皇子,咱们该为皇上,为我大晋江山社稷长存感到高兴。”秦五连连点头:“主子说的是。”心里却还是高兴得很,替他家主子高兴,替他家小姐高兴。
握拳掩唇干咳两声,云汉卿道:“皇上登基那日祭天时,天坛上空有出现祥瑞,皇后娘娘信中说当时的景象尤为壮观!”
秦五喜道:“天降祥瑞,这是好兆头。”
“确实是好兆头,我啊,就希望我大晋在皇上治理下,长治久安,百姓永远安居乐业。”云汉卿说着,目中染上些许惆怅,叹道:“有些事我是真不希望发生!”秦五闻言,不用多想,也知自家主子这话是何意,知道自家主子有何顾虑。
但那种事谁有能说得准呢?
宁王若能放下夺位之心,于大晋自然是好事,然,一个人能韬光养晦,隐忍多年,又岂会轻易放弃自我抱负?
不过,只要他敢打起反旗,凭着皇上的能耐,必将其连根拔起!
秦五坚信新皇有这个能力,更坚信他家主子会竭尽所能,助新皇稳固江山。
“杜黑和林盛还没回来?”云轻舞在信中提到不少事儿,但就是没提有关自家老爹身世之谜,消化完信中的内容,心中腾起的激动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云汉卿眉头微蹙,凝向秦五问了句。对于他的话题转变,秦五没有多想,直接作答:“没有。”
就在他音落的瞬间,帐篷门外传来林盛的禀报声。
“进来。”云汉卿抬眼望去,便看到梁渊、林盛一前一后走进来。
秦五朝梁渊见礼后,便递给林盛一个眼色,而后,两人朝云汉卿行礼告退。
“我的事大都督想必都已知道。”梁渊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云汉卿神色淡然,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梁渊摇头:“大都督还是直说吧!”云汉卿启口:“在此之前,我只是有所猜疑。”
“现在你已知道,那么梁某能知道云候决定要如何做吗?”
梁渊对云汉卿的称呼变化,意在告诉对方,此时他们只是私聊,非公职对话。
“梁驸马想本侯如何做?”云汉卿神色未变,不过,眉梢却微微上挑:“我不是个喜欢管他人闲事的人,所以在你进入帐篷前,我尚未决定具体要如何做,要不,梁驸马给我个建议。”他嘴角弯起抹轻浅的弧度,眸光静静地锁在梁渊带了些恼色的脸上。
沉默半晌,梁渊道:“和长公主的婚事并非我的意愿。”
“可你接旨了。”云汉卿淡淡道:“既已接旨,且和长公主已缔结姻缘,你就该时刻牢记你是大驸马,牢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梁渊哑舌。
“不经长公主同意,梁驸马在外养外室,这就是欺君,而欺君的罪名想来本侯不说,梁驸马心里一清二楚。”云汉卿屈指轻叩书案,语气轻浅,缓慢道:“梁驸马曾是宁王殿下的伴读,对吧?”这事他知道,此时相问,不过是让对方醒醒神,想好拿什么来堵他的嘴。
梁渊先是一怔,不明白云汉卿为何突然转移话题,可须臾后,他脸色骤然间变冷,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梁某不明白云候这话是何意。”云汉卿轻笑,挑眉:“梁驸马真不知本侯所言何意吗?”
感觉到自己散发出的气势在对方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梁渊心里升起股无力感。
对方是谁啊?
大晋战神,军中大都督,太上皇封的宁远候,新皇的岳丈,无论从身份上,权势上,及人无形的气场上,皆足以将他全然碾压,这样的一个人,他哪来的自信和其平等对话?
敛起心绪,他垂眸,眼底划过抹黯然,道:“没错,我是做过宁王殿下的伴读。”
云汉卿眸光几不可见地闪烁了下,道:“新皇登基祭天,天坛上空出现祥瑞,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未等梁渊做声,他续道:“江山社稷要稳固长存,百姓要安居乐业永享太平,这需要一个全心为民的好皇帝来实现。”
“云候对梁某说这些究竟是何意?”梁渊心里明白着呢,却就是不想听云汉卿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而云汉卿似是没听到他之言似的,续道:“咱们虽身处我大晋最北之地,距离京城遥远,可之前传出吕宋村一带出现溃堤,疫病等事儿,想必梁驸马应该有听说吧,还有那段时间京中流传不少谣言,梁驸马同样也有听说过吧?”
梁渊抿唇,没有做声,云汉卿的神色这时变得凝重:“溃堤是人为造成的,出现疫病亦与某些人脱不开干系。知道么?有人将溃烂的动物尸体丢在吕宋村附近的水源处,从而导致住那一带的百姓因食用不干净的水,染上足以致死的疾病,而这疾病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大面积传播开,梁驸马可以想象一下疫病没有得到合理控制,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吕宋村那边的事儿,云轻舞有在信中提到。
“溃堤和疫病是人为,云候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梁渊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