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生完宝宝后,和我一起处理政事。”
云轻舞错愕地睁大眼:“啊?”
“怎么,你不答应?”宫衍拧眉。
“你这是想让我做则天女帝?”
宫衍憋笑:“我有那么说吗?”
“那倒没有。”云轻舞如是道。
忽然,她留意到他眼底的笑意,脑袋里蓦地闪过道灵光,瞪着眼道:“你是想用几个破字,让我给你做苦力?”
“这话就见外了。”宫衍笑着道:“你想想,夫妻本一体,你总不想看着老公我为大晋的鼎盛繁荣,呕心泣血,未老先衰吧?”
“……”云轻舞眨眨眼睛,暗忖:“狐狸就是狐狸,还呕心泣血,还未老先衰,不就是见不得我逍遥吗?想拉着我陪你一起消耗脑子么!”脸皮够厚,腹黑潜质无底线。
“答应吗?”
小丫头现在揣着宝宝都在宫里留不住,这要是肚子一解放,以期行事作风,保准会将宫外当家,留他和孩子呆在这无趣的宫里,想想心里都憋屈,所以,他得趁机拴住她。
“成,我应你。”
某女就这么被男人给套住鸟!
但生下宝宝后,具体会怎样,一切尚且未知。
夜色寂寂,窗外月如霜,静怡宫中,往日雍容华贵,端庄淑敏的皇后,不对,今时今日该称之为太后才准确,让人打眼一看,不光没了昔日风采,且整个人明显苍老不少,尤其是两鬓处的白发,刺眼得很。
然,她心中的算计,及对憎恶之人的恨意,却一点都没变。
“主子……”玉檀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
太后表情狰狞,一听到她的声音,抓起几上的茶盏就砸到她面前的地上:“主子?我还是你的主子吗?屡次出错,你说你是如何办事的?”之前施蛊失败,宫宴那晚的行动又失败,让她不仅失去长平,还被皇儿痛责,这……这便也罢了,关键是在所有事情对她不利的同时,太子出其不意地直接登上了皇位。
太上皇?
太后?
她如今成了太后,太上皇好好的,却把皇位传给了太子。
好吧,太后便太后,为何要她挪到静怡宫居住?
哈哈!挪到静怡宫?不,不是,她是被遣到静怡宫的,而静怡宫虽不是冷宫,可也与冷宫没什么区别。
常年不住人,位置偏僻,殿门外还有重重御林军把守,就是伺候她的宫人,仅仅只有阿猫阿狗三四只。
太上皇,她的天,她一生的依靠,她的夫君,竟绝情至此。
“长平没了,宁王殿下也不来看我了,行动计划又失败,掐掉个尾巴,你还露出破绽,我看你进宫不是来帮我,纯粹就是来害我的。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说啊!”太后看似歇斯底里,可她的声音却并不大,不过,语气却森冷得很。
她盯着玉檀,目光几乎能吃人:“说话,我让你说话,你是哑巴了不成?”
玉青在玉檀身旁跪着,声音发颤,磕头道:“主子,奴婢和玉檀是一心一意伺候您的,她也不想主子的计划失败,但万事都有个意外,先不说之前的计划,就说宫宴当晚的事儿,东宫的宋庶妃不是被玉檀解决掉了吗?再有就是太上皇,当晚亦中招,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是啊,宋庶妃和她肚里的孽种没了,太上皇也如我所愿陷入昏睡,但太子却在第二日就已成为新皇,跟着太上皇还不是醒转了过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当晚的计划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太后走进玉檀,双目赤红:“按理说你是血幻宫的人,在江湖中混得时间不算短,怎就处理个宫婢都能露出破绽?难道你没想过一旦那宫婢的尸体被人发现,会让人顺藤摸瓜牵摸到丽宛殿,想到我头上吗?”
玉檀跪伏在地,道:“是玉檀办事不利,请主子赐死!”
“主子,奴婢求您就绕过玉檀吧,计划失败,咱们都不想的,再说了主子身边能用得人已没几个,若是再没了玉檀……”玉青哭求道。
☆、430:蛰伏,甜蜜的爱(一更)
430:蛰伏,甜蜜的爱(一更) 太后厉声打断:“够了!”
玉青泪流满面:“主子,您好好想想,咱们的计划之所以失败,无非是因一个人所致,这怎能全是玉檀的错?”
“玉青,你别再难为主子了,错在我……错在我太高估自己的能耐,却不成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致使主子的计划失败,才让主子落得今日这境地。”玉檀抬起头,看向她,语声低哑道。
她眸光如死水一般,看不出半点情绪,脸上亦没任何表情,好像对生已无渴求。
玉青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太后自然知道,此刻,她睚呲欲裂,一字一顿,启口吐出一个人名:“云、轻、狂!”没错,两次计划之所以都已失败告终,全是因为云轻狂,此人不除,实难解她心里的怒与恨!
良久,她敛起心绪,眼底森芒闪过,看向玉檀、玉青两人道:“听好了,近期不要有任何举动。”闻言,玉青知道主子这是放过同伴了,登时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与玉檀道:“玉檀,快谢谢主子啊!”
玉檀以为自己听错,半晌都没回过神,直至玉青伸手扯她衣袖,再次道:“主子仁慈,免了你的罪责,还不快谢谢主子!”
身上打了个激灵,她眼里骤然间聚满泪水,随之滑落而下,磕着头颤声谢道:“奴婢……奴婢谢谢主子……”能活着她自然不想死,而两次计划失败,说到底真不是她的错,可在主子面前,没有她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此刻,主子松口,说起来无非是她还有用。
“退下吧!”太后从她和玉青身上后悔目光,返回榻上坐好,神色阴郁,凝向窗外寒凉的月色,定定地发怔。
玉青扶着玉檀起身,而后行礼告退。
“有澈儿在,我还有翻盘的机会,对,只要有澈儿在,我就能重拾昔日的荣光。”眸中阴冷散去,太后眼里染上浓郁的希望,然,转瞬,那希望被悔恨,被自责,被痛苦所取代,她边摇头,眼里涌出的泪边往下掉,暗忖:“长平,是母后不好,母后知道错了,你别再来找母后了好么?”
恍恍惚惚站起身,她在殿里来回走动着。
“是你不听母后的话,是你自己害了自己,长平,母后没有错,母后寵你爱你,母后没有错啊!”口中念念有词,她神色开始变得狰狞:“云轻狂,是你……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出现在宫里,我的长平又如何会鬼迷心窍,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喜欢上你,如果她没有爱上你,就不会做出那些蠢事,就不会将所有的错推到我这个做母后的身上。”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沁出,却仿若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云轻舞,云轻狂,长平的死,还有我落到今天这境地,全是你们害得,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一定会!”她很累,自宫宴那晚到今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不敢闭眼,因为只要她一入睡,就会梦到女儿浑身是血,满目憎恨地喊着恨她,就会梦到女儿手握匕首,在她眼前狠狠地刺向自个的胸口。
血,好多血,每每她都是被西面八方袭来的鲜血从梦中惊醒。
那一刻,她胸口沉闷,像是要立刻窒息而亡一般。
“澈儿,你为何不来看望母后?澈儿,你是不是不要母后了?对不起,对不起,母后不该不听你的劝告,不该忍不住一时气愤,着了云轻狂那野种的道。”
“母后好冷,澈儿,母后好冷啊,你快来瞧瞧母后,快些将母后从这冷宫里带出去。”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皇上,臣妾错了……”
太后的神色不时地发生着变化,看上去很不正常!
加上她口中东拉一句西扯一句,要说这人没神经错乱,只怕无人会信。
但,就其之前与玉檀、玉青的对话来分辨,这人的情况恐还不是特别糟糕。
否则,又怎会牢记自己所恨之人是谁,又怎会一心想着要将那人除掉?
就是不知她眼下的状况被云轻舞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有孕在身,云轻舞被宫衍勒令什么都不能做,每日只需乖乖地呆在宫里,要不然医馆开业之日便无限期延后,对此,云轻舞没少在暗里翻白眼。
“喂,不要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不好!”
本打算到宫中那片最大的梅林转会,奈何身后跟着四个尾巴,这让某女深觉很没有自由,这不,她一走出华清殿,就瞪着巧香、流云、流枫,赤焰四个,极其无语道。
流云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从暗转明,伺候在主子身侧的机会,因此,当流淼无比憋屈地和她换差事时,她是既惊讶又兴奋,看得流淼直来气,觉得自个压根就不该多言,要不然,爷也不会把她从主子身边调离,只能默默地在暗中守护。
至于流枫、赤焰出现在云轻舞左右,那完全是某人为防止他家媳妇儿偷溜出宫,专门给安排了这俩修为不错的影卫高手,在他顾及不到时,严密监督他家媳妇儿。
云轻舞知晓他的用意后,直接露出个鄙视的眼神,与此同时还嗤笑一声。
监督她?
哼,要她说是监视更为准确些。
不过,那真对她有用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哒!
“真没劲知道么?四根木头桩子!”见四人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紧抿着嘴儿一声不吭,云轻舞抚额,无语地抽抽嘴角:“要跟你们就跟着吧!”为防止被她说动,男人也真是够狠,让跟着她的四个尾巴不许轻易启口。
这不,只要她发牢骚不让他们跟着,丫的一瞬间统统变成哑巴,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唱独角戏。
“唉!我可怜啊,怎就一不小心变成大熊猫了?”
☆、431:将士家国皆在心(二更)
431:将士家国皆在心(二更) 嘴里嘀咕着,她百无聊赖地走在通往梅林的宫道上,但是,她心里其实蛮幸福,蛮美滋滋的!毕竟男人疼她爱她,在乎她,怕她有个万一,才会让人牢牢地看着她,虽然自由受限制,可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却毋庸置疑。
晃眼过去十日,大晋北部边陲,驻军大营中。
帐篷外寒风凛冽,云汉卿端坐在书案后正处理军务,秦五在旁侍立着,整个帐篷中除过燃起的一堆篝火、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是外面传入的呼呼风声。
“主子,您这样没日没夜的处理军务,身体会吃不消的,这要是被小姐知道,还不定会怎么心疼您呢!”
秦五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搬出云轻舞来迫他家主子暂时放下军务,多顾及下自身的身体。
“咳咳咳……”云汉卿握拳掩唇,猛地一阵咳嗽,方将视线从手中的军务挪离,看着他道:“只是染了点风寒,并无大碍。”顿了顿,他眼里柔色涌现:“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舞儿过得好,想让我大晋不受外族侵犯,可你也知道,那些个蛮族最近看似规矩得很,实则他们怕是正酝酿着下一次的掠夺呢!”
“那主子也没必要住在军营中啊,这边陲本就寒冷,且条件恶劣,主子完全可以呆在城中的府邸处理军务,作何要让自己在这吃苦?”自打离京到这里,主子放着好好的府邸不住,偏要和将士们一起住在营地,就这便也罢了,竟然在吃喝上也和将士们无差别。
是,这北部边陲物资缺乏,可主子是大都督,是这驻北军的最高统帅,哪用得着这般放低身段,和众将士吃那些少盐,一个月难见到几回肉星的吃食。奈何他每次劝说,主子都会来一句,他的那份份例省下来,虽不能对将士们的伙食有什么大的改善,但最起码能让诸位将士一个月多沾几次荤。
结果呢,军中将士们每月的伙食是多少沾了那么一点点荤,可他这驻北军大都督却显而易见地瘦了不少。
“主子,那些个蛮族就是贱骨头,明明在你来到军中后,这两年冬天就没得逞过一回,却还是不死心想要掠夺我边城百姓的粮食,要我说,您就算呆在城中的府邸,咱们也不怕他们犯贱再来突袭。”以他家主子的谋略,完全用不着呆在营地。
“这里住的很好,别再说什么回城中居住的话。”云汉卿淡淡地说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秦五:“梁驸马最近没什么异常吧?”
秦五道:“还是像以往一样,每隔段时日就去城里……”言语到这,他略作迟疑,压低声音道出自己心底的猜测:“主子,属下怀疑梁驸马只怕在城中有女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云汉卿先是一怔,旋即神色微冷,凝向他道:“梁驸马是安平公主的夫婿,是太上皇当年亲自指的婚,其中利害关系梁驸马应该比谁都明白……他若不想给梁府惹上事端,断不会在外面胡来。”
“主子,对于一个有能力,有家世,有抱负的男儿来说,任谁都不愿尚公主。”秦五说着,见自家主子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于是接道:“据属下所知,是安平公主在一次宫宴上看中梁驸马,然后请求皇上给她和梁驸马赐婚的。而萧驸马原本是承世子之位的,却不成想被一道指婚圣旨砸中,就这样与梁府的世子之位失之交臂,许是心里觉得憋屈,大婚后,他便请旨到了这苦寒之地,中间一次都未曾回过京城。”
云汉卿眉头微皱:“就算你所言属实,也不能没有根据地对其妄加猜疑。”
“梁驸马今日又去城里了,属下有安排人暗中跟着。”秦五道。
“你怎能擅作主张?真是胡闹!”云汉卿神色微凛,冷声道:“皇上刚登基,我不希望军中这时出现什么乱子。”
秦五道:“主子放心,但凡和梁驸马相交过深的将领,属下都有着人盯着呢!”
“秦五,我知道你所行之事没错,可……”说着,云汉卿摇摇头,口中之语止住,没再说下去。
梁驸马,也就是梁楚生的嫡长子,名梁渊。
对于这个人,云汉卿离京到这里前,说不上有多了解,但自打在军中见到面,第一眼就觉得小伙子是个领军作战的人才,然,在他从秦五口中得知梁渊曾经是宁王的伴读,心中刚升起惜才,将其作为军中后起之秀培养的念头,瞬息间生出动摇。
不是他心胸狭窄,认为对方是宁王的伴读便不予以培养,重用,实在是他不敢冒那个险。
毕竟任谁都知道,诸位皇子中能与太子一较高低,争夺储君之位的非宁王莫属。明面上宁王是无欲无求,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让人不能小觑,结果前段时间,他就听到有关从京中传过来的一些消息。
溃堤,疫病,谣言……无不是针对太子,要说这与宁王无关,他是不信的。
好在皇上够信任太子,再有他的小舞儿在太子身旁陪伴,很好地控制住了疫病,才没让大晋遭受疫病之祸,而且今时今日,太子已顺顺利利地坐上了那把椅子。
为此,他心里是高兴,却也存有一丝忧患。
只因宁王必不会就此放弃,而这个潜在的威胁,虽不能动摇新皇的地位,但只要其来日有所动作,给大晋百姓无疑会带来灾难。
江山要稳固,前提是百姓要安乐,而百姓安乐,则要杜绝战争。
因为战争一旦爆发,百姓首当其冲遭殃,如此一来,江山焉能安否?
云汉卿眼睑微敛,表情肃穆,秦五见状,嘴角动了动,道:“主子……”但云汉卿抬手,制止他再多言,道:“既然已经派人暗中跟着,那就等结果吧!”
☆、432:早布下的美人局(三更)
432:早布下的美人局(三更) 等结果?如果梁驸马在城中真有女人,自己接下来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