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低笑:“就是,我的舞儿作何要生气,那又不干咱们的事。”
“甜言蜜语。”云轻舞小小声嘀咕。
“不喜欢?”宫衍笑问。
云轻舞脱口便道:“喜欢,可就是太腻人了,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说着,她从他怀中退出:“你快忙吧,我就不再这打扰你了。”
“不许出宫。”宫衍拽住她的胳膊,看着她好不霸道。
“安啦,我回内殿练功,哪儿也不去。”空间除外,云轻舞灵动的眸子眨啊眨:“你就在外殿坐着,我就算想溜出去也不成啊!”
宫衍这才松开她的胳膊,目送她走进内殿。
在云轻舞离开正殿不久,刘能自殿外而入,禀报沈飞扬求见。宫衍心神一阵,放下手上的折子,沉声道:“让沈大人进来吧。”
刘能恭敬应声是,而后退出两步,转身走向殿门口。
“卑职参见皇上。”沈飞扬很快入殿,在殿中央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宫衍眸光深沉,语声轻淡却不失威严:“平身。”
“谢皇上。”沈飞扬起身,提步上前,呈上自己对昨晚发生在御花园中那件事的调查结果:“皇上请过目。”
“嗯。”宫衍点点头。
刘能领沈飞扬进到殿中后就侍立在一旁,此刻见其有折子呈上,忙走过来伸手接过,而后恭敬地呈给自家主子爷。
约莫过去小半刻钟,宫衍将折子放到案牍上,凝向沈飞扬道:“你和沈相是何关系?”他没有就折子上看到的多言,而是随意地问出这么一句。沈飞扬神色恭敬,作答:“沈相是家父。”
宫衍静默了一会,方接道:“沈家是书香世家,族中子弟多以习文为主,尤其是沈相这一脉,好像极不赞同自己的子嗣从武,你既是沈相之子,却违背父命,就没想过沈相的心情?”
“卑职喜武,父亲虽不同意,但卑职报国之心与父兄无二,再者,卑职是靠自己的能力入选御林军,父亲知道后倒也默许了!”
宫衍星眸微闪了下,道:“很好,退下吧!”
“是。”沈飞扬行礼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宫衍拿起之前正在批阅的折子,淡淡地问刘能:“刘能,你觉得这位沈大人如何?”在昨晚见到沈飞扬前,他只知沈相膝下有三个嫡子,两个已在朝为官,另外一个做什么他倒是不知,没想到的是,打眼看到沈飞扬的容貌,他就觉得有几分熟悉感,今日细看之下,发现其与沈相竟有七八分相似,于是便有了刚才的对话。
刘能道:“沈大人年岁不大,不过从其言行举止间,奴才觉得沈大人是个沉稳的。”
“嗯,还有吗?”宫衍垂眸看着手中的折子,没就他之言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接着问了句。
“回皇上,奴才愚笨……”
久听不到后话,宫衍抬眼看了刘能一眼,淡淡道:“紧张什么,朕之所以问你,只不过觉得这位沈大人是个可朔之才。”
刘能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您想器重沈大人?”
“不可以吗?”宫衍手中的朱笔一滞,看向他道:“你在担心朕会让沈家在在朝中坐大?”
“皇上英明,自有决断,奴才不该胡思乱想。”刘能眼观鼻,鼻观心,垂首道。
宫衍唇角浮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怕,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朝中势力有倒下的,同时就要有扶植起来的,这样才能做到权力制衡,免得有些心大的趁机闹腾。
用后宫平衡朝堂势力,他不屑去做,也没那个心去做,更没那个必要去做。
☆、414:为爱情扫除障碍(三更)
414:为爱情扫除障碍(三更) 他会用自己的法子掌控整个朝局。
云轻舞在空间里呆了有多半个时辰,就闪身而出,到正殿问宫衍:“李公公有没有传话过来?”
“有的。”宫衍放下朱笔,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起身道:“走吧,过去看看父皇。”
“批阅完啦?”望案牍上堆叠在一起的奏折上瞄了眼,云轻舞绝美的脸上浮起抹清丽可人的笑容:“要是没料理完,我坐在旁边等你一会。”
宫衍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儿,柔声道:“刚处理完,咱们这就过去。”
“速度不错嘛!”云轻舞笑着打趣。
“批阅前我让刘能将折子做了分类,这样处理起来既省时又省力。”宫衍说着,握紧她的手儿,两人已朝殿门口而行。
文帝是在后半夜醒转的,当时李福高兴得喜极而泣,想着尽快前往华清殿向新皇禀报这个好消息,却被文帝以时辰过晚,别去扰宫衍两夫妻休息给制止了。等到天色微微放亮,见文帝睡得安稳,他交代李然一句,就亲自到华清殿将文帝的情况与宫衍做了回禀。
他本是还想请云轻舞随他同回宣露殿,为文帝医治腿疾,熟料被宫衍从他眼里看出心中的想法,直言某女还未睡醒,李福闻言,到嘴边的话只好咽回喉中,行礼告退。
“父皇,我把这按摩的手法教给李公公,往后就由他给你按摩,一日三次,每次两刻钟,我呢,每隔三天再给你施针一次,这样最多持续半年,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行走。”
来到宣露殿,云轻舞帮文帝号过脉后,道出除过下肢暂时瘫痪,不能动弹外,其身体其他方面都还好,这话令殿中几人都安心不少,接着她又给文帝双腿按摩、施针,并告诉李福如何掌握按摩力道和该注意的事项,毕竟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天天见的待在宫中,且一天往宣露殿跑上三趟为文帝按摩,所以,她有些抱歉地与文帝道。
闻言,文帝神色温和,看着她道:“能不能站起来父皇不在意,不过,让你时常过来给父皇施针,可是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云轻舞微笑着摆摆手,道:“父皇也知道,我就是个安静不下来的,要不然,我每天都过来给您亲手按摩,这样指不定你还能早些站起来呢!”
“傻丫头,如若不是你,父皇怕是也活不到今日,如今父皇只是暂时瘫痪,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言语到这,文帝将目光挪至宫衍身上,道:“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衍儿,父皇相信以你的能力,必能将我大晋治理得更好。”
宫衍抿了抿唇,道:“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
“舞儿很好,要好好待她。”文帝又将目光挪回云轻舞身上,温声道出一句。
“儿臣会的。”宫衍这时亦看向自己的媳妇儿,看得云轻舞一阵脸红,不过,她定力倒还好,微微笑了笑,与文帝道:“父皇,衍对我很好的,不过啊,有件事儿我想要告诉父皇,就是不知父皇会不会赞成衍的做法。”
“你说。”文帝脸上浮起抹慈爱的笑容。
云轻舞咳了两声,脸上表情略显凝重道:“父皇,衍做的事儿想必你知道不少。”
文帝颔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们彼此相爱,绝不容许有第三人插足在我们的感情中,所以,衍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你是担心父皇和朝臣在登基大典后给衍儿施压,让他广纳后宫?”
“我不担心,因为即便您和朝臣施压,衍也不会背弃我们的感情,而我也不会允许有旁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宫衍眸光潋滟,寵溺地看着自家媳妇儿。
“衍儿,你是什么想法?”文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宫衍问。
“舞儿的意思就是儿臣的意思。”宫衍回他一句。
文帝神色微怔,片刻后,他满目怅惘道:“在昏迷期间,父皇有梦到你母后,有梦到我们相处时的过往,你母后温柔贤淑,从来没和我红过脸,我们当时和你们一样,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我却没能给她唯一,虽然她说她不在乎有旁的女人在我身边,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开心的,否则,她不会在生下你后就离开了我。”
靠坐在牀头,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黯哑起来:“现如今看到你们和和美美相守,看到你们为了彼此可以连命都不要,且尽所能地为对方好,父皇很感动。”
阖上双目,过了会,他才又睁开,看着云轻舞道:“你为衍儿做的父皇都知道,父皇很高兴衍儿能娶到你做妻子。为你,衍儿暗中做出那种荒唐事,父皇也能理解……不过,你们得谨慎些,不能让那些事儿被他人知道,要不然不说那是皇家丑闻,就是于国运恐怕也没甚好处。”
他口中的那些事儿,宫衍和云轻舞知道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宫衍的影子与那几个女人之间的事。
宫衍郑重道:“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让那些事儿出现纰漏。”
“其实……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总想着以男装好办事儿,就一直没同意衍在人前表露出真实的自己……”云轻舞咬了咬唇,很是抱歉地对文帝道:“父皇,我爹爹和我,还有我亲祖母,及母亲所遭受的事儿让我们父女很是愤恨,爹爹现在驻守边关,无法将那些事儿查明,那么我就有义务搞清楚一切,否则,我祖母和娘亲只能算是白死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会恨我自己,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爹爹心中的苦,他早早没了母亲,没了妻子,又被人瞒着将唯一的女儿送到远离京城的庄子上自生自灭,其中的苦楚压得他几乎难以喘气……”
☆、415:囧!率真的舞儿(四更)
415:囧!率真的舞儿(四更) “更别说他自个被人下了禁术,被人下了药……这些种种,就是放在脾气再好的人身上,怕是都要找出始作俑者,为家人为自己报仇的。”
文帝道:“父皇理解你们父女的心情,在父皇看来你应该已经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掌握证据,对吧?”
“是啊,我有怀疑的对象,却就是找不出证据。”
云轻舞苦笑。
“我会和你一起找证据。”宫衍握住媳妇儿的手紧了紧。
文帝怅然若失道:“要真确定是她所为,你母后……”
“她是她,母后是母后,儿臣相信母后不会为此怨怼舞儿。”文帝和宫衍口中的她,无疑指的是孟氏。
“是啊,你母后是个明事理的,她若知道的话,最多会伤心一阵子,却不会因此责难舞儿丫头。”文帝沉默半晌,叹了句。
云轻舞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牵着媳妇儿的手在一旁的椅上坐下,宫衍沉声道:“父皇,铭亲王和轩辕一族的案子是冤案。”
“冤案?”文帝微愕,但转瞬他便恢复常态:“我也有怀疑过那个案子,虽说出事那年我还年幼,后来却听说过不少关于铭亲王的事迹。”
“儿臣会在合适的时候翻案。”宫衍道出自己的想法。
文帝神色骤然间变得凝重:“先与我说说你掌握的情况。”宫衍颔首,将如何认识轩辕瑾,以及梁相父子的谈话,一五一十与其叙说一遍。
“梁相竟然诈死?”文帝的脸色冷若如霜,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还有先皇,他未免也太糊涂了!”
宫衍没有作声,他续道:“老太师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抬眼看向宫衍,文帝竭力压制着心底腾起的怒火。
“儿臣和舞儿结合不少事推测,觉得宁远候的母亲极有可能就是轩辕前辈的妻子,而云太师和其应该有些渊源,进而在铭亲王府出事时,用手段将轩辕前辈的妻子占为己有。”
宫衍道出他和云轻舞的推测,文帝听了后,道:“云爱卿出生时,云府传出是早产,前不久,老太师又无缘无故和云爱卿断绝父子关系,并将云爱卿剔除出族谱,再结合你这么一说,云爱卿还真有可能是铭亲王的后人。”说着,他陷入沉思,须臾后,他问云轻舞:“你没把你的推测写信告诉你爹爹吧?”
云轻舞摇头:“事情没明了之前,我不会让爹爹劳心。”
“老太师与你爹爹断绝父子关系,想来他已经知道了。”文帝道。
“爹爹不会在意。”就她和美人爹爹相处的那段时日来看,爹爹对云老头儿可没什么感情可言。
文帝脸上的表情稍显缓和:“秋末春初这个时间段,正是蛮族扰我边关之时,若你爹爹知道自己有可能是铭亲王的后人,就算顾及军规不得回京,心神肯定会有所影响,这于他执行军务很不利。”
“父皇说的是。”云轻舞赞同道。她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才没写信与爹爹提及什么身世之谜。
“搜集证据吧,只要有确凿的证据,想翻案你就翻案,还铭亲王和轩辕一族一个公道,至于先皇,我想他在铭亲王被斩首那刻,就已经后悔了,但他的骄傲却不容许他觉得自己有错,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若泉下有知,应该也是希望给铭亲王正名的。”
文帝音落,云轻舞就谢道:“父皇,舞儿代轩辕前辈谢谢您了!”从宫衍手中抽出手儿,云轻舞朝文帝揖手谢道。文帝看着她俏生生的脸儿,再看看她身上的宫装,然后瞧向她的行礼姿势,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这可没什么好谢的。”
确实没什么好谢的,皇帝因自己的私念做错事,致使忠臣满门被斩首,这样的行为让人愤怒,让人不耻,现如今,他的后人为忠臣正名,那是应该的,是身为当权者的分内之事,哪有苦主为此道谢的道理。
然,面子上的话还是该说的,但这也并非是云轻舞的虚假之言。
毕竟皇权在上,文帝如若不想翻案,且不允宫衍翻案,她除非另寻法子在世人面前、证明铭亲王没有反心,否则,也只能受着皇权之威碾压。
宫衍知道文帝打量自家媳妇儿的时候为何笑着摇头,就是云轻舞自己也是后知后觉,于是乎她尴尬地笑笑,红着脸解释道:“父皇,我……我就是有些不习惯,不过,那些礼仪我可都是知道的。”穿着打扮像个惹人疼爱的小公主,行礼却是江湖儿女作风,看起来真是不伦不类,难怪一个个都笑呢!
文帝语声温和道:“舞儿率真,父皇看着高兴,那些礼仪在父皇面前不要也罢。”
“主子,皇后娘娘各方面都不输于男儿,甚至胜过绝大多数男儿,尤其是皇后娘娘的这份率真,那可不是这世间女子能有的。”李福接着自家主子之言,笑着赞云轻舞一句。
云轻舞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暗忖:“李公公,你老这马屁拍的我脸红啊!”率真?她那是脑袋短路,犯二好不。这也就是太上皇爱屋及乌,才没因为她那不伦不类的行礼方式着恼,要是换成皇后那个女人,还不等怎么惩罚她呢!
三人说完铭亲王一族的冤案,宫衍眼睑微垂思索须臾,而后与文帝道:“父皇,昨晚有位宫婢被人掐断脖颈,丢入了御花园附近的湖中。”文帝闻言,脸上没露出什么惊讶,但目光却瞬间变得幽沉。
先不说皇宫是什么地方,单就权贵之家的后院,三五不时地死个奴才都是司空见惯之事,然,衍儿能这般郑重其事地与他提及一个宫婢的死,想来这其中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有没有查清楚是何人所为?”敛起心绪,文帝问。
☆、416:挑明,舞儿护夫(五更)
416:挑明,舞儿护夫(五更) 宫衍道:“具体是哪个动的手,暂时还没有证据指证,但这个宫婢名叫锦棉,在雯贵太妃身边服侍多年。宫宴前一段时日里,雯贵太妃身边的另一个名叫锦绣的宫婢,有听雯贵太妃提起过,说着叫锦棉的宫婢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那段时间如果父皇中的蛊如果没有祛除,应该会出现舞儿之前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