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算主子不出面,他,亦或是主子手上的幕僚们照样能把事办好。
宫澈道:“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争取沐家站在本王身后,势在必行。”
东宫,书房。
“爷,太子。妃真的很了不起!”
临近傍晚时分,静影出宫一趟,带着风交给他的包裹,未在宫外多做逗留,便立刻返回宫中,亲手将手里的包裹呈给自家主子,宫衍接过,打开包裹,看着里面的东西,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明显起了变化。
静影在旁站着,看看端坐在书案后的主子,又看看他家主子面前敞开的包裹,由衷地赞某女一句。
“这还用得着你说?”瞥他一眼,宫衍挑眉:“还有事?”
“爷,拍卖会上竞拍的空间宝物,是太子。妃提供的吧?”静影挠挠后脑勺,憨笑道:“属下和一干弟兄们这两日、没少听那些传言……”他说得吞吞吐吐,宫衍盯着他,嘴角挂着轻浅的笑容,看得他越发说话不利索:“爷,兄弟们……兄弟们就是好奇,对,就是好奇那些空间宝物真那么神乎其神……”
宫衍唇齿微启:“瞧你那点出息,说几句话都说不利索。”说着,他有意转了转自己指上的空间戒指,然后道:“睁大眼看着。”伴随他音落,静影口中立时发出吸气声:“爷……您指上戴的那枚墨玉戒指,就是……就是空间宝物……”书案上摆放的物件,刹那间消失不见,很快,又原样出现在原位,太神奇了!
“废话。”宫衍目露嫌弃,道:“你自个知道就成,若是大嘴巴说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空间宝物有多珍贵,他心里一清二楚,如果被世人知道那些宝物都出自舞儿之手,天下动乱在所难免。
静影扯了扯,保证道:“属下哪怕被弟兄们围住群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吐出口。”
“分下去,与之前一样,一人一粒,好好修炼。”宫衍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个装有丹药的瓷瓶,随手丢出。静影伸手接住,神色间无比激动,颤声道:“爷,您和太子。妃对属下们太好了!”太子。妃好厉害,手里不仅有提升功力的丹药,还有神奇的空间宝物,最最重要的是,太子。妃心地善良,明知自个手里的丹药价值不菲,却毫不吝啬地让主子分发给他们一干属下服用。
说到底,主子和太子。妃是珍视他们的生命。
追随这样的主子,简直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你可以滚了。”重活一世,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人,惨死在他人手上,舞儿知晓他的痛楚,不愿他心有疑惑,竭尽全力,从各方面助他一臂之力,为此,他甚是感动,感动她的付出,感动她无怨无悔的支持,压下心中对媳妇儿的思念,宫衍见静影站在原地未动,皱眉道:“还不滚,是打算让我踹你走吗?”傻小子,多大点事,眼眶就泛红成那样,没出息的家伙!
静影之所以没有离开闪身离开,完全是因为陷入自我思绪中所致,这不,蓦地听到主子要踹自个离开,吓得浑身打个激灵,不等宫衍从书案后走出,人顷刻间没了踪影。
“舞儿,你有想我么?”书房里静寂一片,宫衍起身走出书案,拎着包裹到矮塌上坐下,眸光柔和,口中低喃:“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拿起厚厚的信封,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迹,半晌,他才拆开信封,仔细而专注地阅览起里面的内容。
“傻丫头,能娶你为妻,于我来说何其有幸啊!”约莫过去一刻钟,宫衍看完信,拿起压在银票上面的玉简,叹道:“修真?好,我们一起修真。”目光落在玉简上,他按照媳妇儿在信中的指导,凝神静气,将意识全集中到玉简上。
伴随意识探入玉简,一片虚空在脑中豁然闪过,紧跟着就是一篇奇妙的修真法诀。
宫衍心下震撼。
长生?修炼此法决,可得长生,可得道成仙?
未等他多想,玉简中的法决,就如涌起的潮水,一股脑地灌入他的脑海。
宫衍很块感觉到,这套法决的霸道和强悍。
只因法决刚跃于他脑海,尚不等他理解贯通,便已渗入他体内的浩然罡气之中,自行运转起来。好霸道的功法,看来,这套功法只适用心志坚定、强横的男子修炼,否则,修炼者根本无法抵挡其威力。
他的舞儿啊,给他的修炼功法都是这般的用心,宫衍双眸闭阖,嘴角微翘起抹好看的弧度。
此刻在体内运行的法决,即便不修炼,只是凭感觉,他都能感知得到其强劲、霸猛,睥睨天下之势。
时间分秒划过,宫衍体会到为何这套功法为何只适用于心志坚定者修炼,原来此功法在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修炼者很难控制住心神。
夜色浓郁,月色清凉。
梁府。
“父亲,您就不能对儿子说说当年之事?”梁楚生坐在椅上,望向躺在榻上须发灰白,眼窝凹陷,瘦骨嶙峋的老者。他的眼神看起来相当复杂:“您老十年前突然致仕,又以假死住进这锦园,并让儿子将这园子设为禁地,究竟为的是什么?”
老者苍老黯哑,历经风霜的声音响起:“你无需多问,为父不会说的。”
“这么多年过去,儿子每次问,你给出的始终是这一句,父亲该不会觉得您一直不说,儿子就琢磨不出点什么吗?”梁楚生说着,眼神愈发变得复杂:“自从云老太师让人告知京城里最近出现了一叫凤瑾的男子,且说那男子的相貌像极已故的轩辕世子,我这心里就不自已地生出一股子不安。父亲,我不明白云老太师为何要传这么个消息到咱们府上,更不明白您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后,要儿子暗里着人留意宁远侯府的动静,但儿子这几日左思右想后,清楚了一件事,您和云老太师似乎很在意那叫凤瑾的男子,由这,不难说明当年有关铭亲王谋逆一案,存在着……”
老者愠怒:“出去!”
“父亲,您每月承受一次蚀骨之苦,与铭亲王府的案子有关,对吧?”梁楚生坐在椅上的身子纹丝未动,他注视着瞪向他的老父,一字一句道:“三十多年来,父亲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不是与铭亲王谋逆一案也有关联?父亲假死住进锦园,月月承受一次蚀骨之苦,不顾夫妻情分,冷落母亲,进而致使母亲郁郁而终,父亲却强撑着身体到现在,莫非是在等那个人出现?”
“滚!”老者颤颤巍巍地从榻上坐起身,手指门口,嘶声道:“滚出去!”
梁楚生站起身,随意地理理袍袖,面无表情道:“父亲若不想咱们梁府出事,还是好好想想儿子今晚说的话,儿子希望明晚这个时候,父亲能把知道的告诉儿子,也好让儿子在大难来之前有所准备。”
☆、243:我什么都知道了
243:我什么都知道了 “滚……”
老者喘气急促,显然是被气得够呛,抬起手的那只手颤抖着,再次嘶声喝道。
“儿子无意若恼父亲,父亲这般生气,又是何必呢?”淡漠的目光从老者身上掠过,梁楚生转身而去。
一室静寂,老者躺回榻上,浑浊的双目里写满怅惘。
那一年,他无意间结识了那人。
那一年,不知为何,已有家有室的他,竟对那人生出异样心思。
那一年,那人似有意,又似无意提出那么一件事,而他,明知不可为,却还是鬼迷心窍地助其事成。
结果,当他道出自己不堪的心思后,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厌恶地看着他,继而不留任何情面,以一种秘药折磨他。
书信一封,那人远去。
自此后,他每月要承受一次蚀骨之苦,时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可能是某个白天,也可能是某个夜晚,那人信中警告,如果他承受不住每月的蚀骨之苦,敢以死寻求解脱,那么整个相府将会为他的选择陪葬。
活着什么都有,他怎可能自个寻死?
然,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过去,他没少在朝堂上,没少在家人面前露出丑态。
只因那种痛实在难以忍受,只因那种痛到来时,无任何征兆,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长此以往,他无法再隐忍下去,终向皇帝呈上折子,提前致仕。
紧跟着,一场周密的假死事件,在他暗中筹备中如期发生。
他想看看,那人是否真绝情到对他的家人下手,他更想见那人一面,问出当年没有问出口之语。
“咱们之间的交情,难道因我对你生出的那种心思,真一律抹杀了吗?”梁相,嗯,也就是躺在榻上的老者,嘴里喃喃自语。
呵呵!他谋划假死,住进锦园,那人并未出现。
高兴么?就那人的能耐而言,他的死是真是假,不难知道,然而,他谋划的一切,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是顾念旧情,所以那人才放他一马,没有对他的家人下手?
他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道:“人家压根已经忘记你,没将你当回事。”不,他不信,不信那人会忘记他们之间的交情,不信那人忘记他这个昔日之友,所以,他承受着蚀骨之苦,生活在这锦园里,等待着那人有日出现。
“我还能等到么?三十多年过去,你已消失三十多年,我还能等到你么?”梁相阖上眼,心里苦涩难耐:“为助你成事,我昧着良心陷害忠良,好几百条人命,就因为我的一道折子,就因为我在先帝面前说的几句话,全没了。现如今,有可能是那个家族的后人突然出现在京城,你说我的报应是不是来了?”
梁楚生步出锦园,径直回到嫡妻屋里安寝。
“侯爷脸色看着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姜氏边帮自家老爷宽衣,边言语关切地问道。
说起来,梁家是书香世家,族中子弟出仕,基本都是文臣,熟料,梁相唯一的嫡子,也就是梁楚生却从小偏爱习武,因此,不顾梁相反对,年少时毅然从军,终凭借本事,在数年前得以封侯。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该问的别问。”
梁楚生与嫡妻的感情只能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他真心喜欢的自己后院里的倩姨娘杨氏,而这杨氏除过没有正妻名分,在府里的地位与姜氏几乎不相上下,连带着她生出的庶子庶女所受的教养,也与姜氏所生的嫡出子女无二。
“是妾多言了。”
姜氏明白自个不得梁楚生的心,于是,心中再有怨念,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下。
梁楚生上牀没有直接躺下,而是盯着姜氏,木着脸道:“老大尚公主已有三年,新婚一个月便主动向皇上提出驻守边关,这一去就没再回来过,他可有告诉你缘由?”
“妾一妇道人家,侯爷觉得渊儿会与我说那种事吗?”
放着嫡子不喜,偏要喜欢庶子,这样的男人,她当初怎就认准要嫁给他?
“你……”梁楚生被姜氏用他自己的话呛了句,冷哼一声,道:“老大尚公主,是皇上的旨意,你倒好,却认为是我不想他做世子,施手段为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能有如此想法?难道在你看来,我一个手有残疾,多年不领兵,只挂着个闲职的侯爷,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封侯前的一战中,梁楚生许是太拼,不幸被敌军将领挥剑伤了右手经脉,从而右手残疾,很难再举起兵器,不得不从军中退出,在兵部任了个闲职,对此,他情绪一度很是低沉。
“妾不曾那么想过。”姜氏在牀前站着,迎上梁楚生的目光,语气轻浅道。
“有没有那样想过,你自个心里清楚。”梁楚生冷凝向她,将话题挪至姜氏所出的嫡次子身上:“老三眼今年已有十七,整日里除过吃喝玩乐,一件正经事都没做过,就这还不算,时不时地还传出当街调戏民女的戏码,我今日就将话给你摆在明路,要是他继续这么不争气,我会向皇上请旨扒了他的世子身份。”
姜氏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因他这话,立时起了变化,只听她尖声道:“渊儿尚了公主,无缘成为世子,远儿这才被侯爷请旨封为世子多久,侯爷就巴不得他立马犯错,立马从世子之位上跌下来,妾就不理解了,侯爷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嫡子,多讨厌妾身给您生的孩子,要这般无情地对待他们,要他们给杨倩那个贱。人生下的贱。种让路?”
“啪!”
爱妾被辱,梁楚生一个没忍住,起身下牀,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本侯算是看出来了,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本侯这个丈夫。”他爱惜的女人是贱。人,他喜欢的儿子是贱。种?这女人真以为他不敢动手么?
“侯爷想要寵妾灭妻,尽管找妾身娘仨的不是。”
姜氏没于袖中的手攥紧,强忍住心口生出的钝痛,强忍住在男人面前落泪,一字一句道。
“主母不慈,恶待妾室庶子,你觉得这样的名气传出去,于你有怎样的好处?至于本侯寵妾灭妻,只要你说出去有人信,大可以现在就往府外放话。”杨氏是他的表妹,因家道中落,被母亲接到梁府生活,性情温婉淑静,与他有着竹马情分,本以为此生会娶其为妻,奈何父亲一意孤行,硬是让他娶了朝中同僚姜大人之女为妻。想着世家嫡女应该是个大度的,却不料,姜氏善妒,占了他的正妻名分不算,还一味地打压后院里的妾室,尤其是对杨氏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看着杨氏受委屈,他心里很不好受,给不了嫡妻名分,让人做了妾室,他竟然还让其受委屈,心里越是想,越觉得自己愧对于对方,于是,他本着尊重嫡妻,在和姜氏相敬如宾的前提下,对杨氏和她所生的子女多疼寵了些,就因为这,便认为他寵妾灭妻,是不是牵强了些?
梁楚生定定地凝视姜氏半晌,心下冷笑一声,拿起外袍三两下穿好,黑着脸甩袖大步离去。
“不是寵妾灭妻么?嫡庶不分,让一个妾室在府里的地位、与我这个嫡妻几乎无二,这都没有错么?”姜氏抚着脸,泪水滴滴滚落,嘴角笑容凄凉而嘲讽。她不慈?她恶待妾室?没错,她对庶出子女是不怎么样,是没怎么给后院里的妾室好脸子,但这与不慈,与恶待能挂上钩吗?
笑话,真是笑话,他所言真属实的话,杨氏和她生的贱。种又如何能在府里作威作福?
月色朦胧,脉脉流转,姜氏坐到床边,神色慢慢变得坚定:“我不会让你们的贱。种夺了我儿的世子之位,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时光匆匆,晃眼过去半个来月。
宫衍除过每日处理政事,就是修炼功法,嗯,还有入睡前想自家媳妇儿。
“乖乖地将我的信带到,要不然我把你炖汤喝。”抬手顺了顺小灰的羽毛,某太子又仔细检查了下绑在小灰腿上的竹筒,确认不会脱落,这才放小灰飞出窗口。有云轻舞的交代,风不光给某太子送了五只训练有素的雄鹰,并且把小灰也给了某太子,宫衍自是欣然收下,还专门让小灰充当他和媳妇儿之间的信使。
微凉的风儿拂面而过,宫衍负手而立,望着小灰飞离的方向,嘴角微弯起抹好看的弧度,喃喃道:“再过不久,我就能看到你了,真好!”
“殿下,皇上身边的李大总管有事求见。”
刘能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静默片刻,宫衍道:“请李大总管进来。”转过身,他神色轻淡,注视着门口。
“李福参加殿下。”书房门从外被推开,李福躬身而入,朝其恭敬行礼。
宫衍低“嗯”一声,道:“不知李大总管找孤所谓何事?”他眉头微蹙,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好从中看出些什么。李福是人精,自是感知得到眼前的储君正在定定地盯着自个,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