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殿下和宁王的优劣势,随便分析了下,这并不代表他就属意宁王未来坐那把椅子,再说,我现在是殿下的庶妃,在旁人眼里,父亲无疑是站在东宫这边的,又怎会……又怎会做出不理智之事?”
“主子,东宫里都传开了,说太子。妃所患之疾正在好转。”
☆、239:乖,师父看好你
239:乖,师父看好你 绿娥、绿鸳回屋上药,收拾爽利后,便到小厨房端了饭菜返回正屋。
“太子。妃的病快好了?”
听到绿鸳的话,林庶妃先是一怔,转瞬便淡淡地出言确认。
绿鸳点头:“听说一大早就传开了,这会子整个宫里怕是都已知道。”
“这是好事,不过,殿下只怕和之前一样,不允旁人接近太子。妃。”东宫怕是要变得热闹起来了,不对,应该是东宫长期以往的平静,在昨日,对,就在昨日她落胎那一刻,已经被打破,已经开始变得热闹。
雪侧妃……
皇后……
清清冷冷,与世无争的郑侧妃……
还有能力不够,却又不甘认输,想要强出头的姚庶妃。
她们将会搭起一座怎样的戏台?
哦,差点忘了,品性看似木纳,不善言语,实则和她一样颇具心思的宋庶妃,如果未从她昨日落胎的事件中有所警觉,少不得也会在戏台上客串一番。
林庶妃思量着,眸中神光复杂难辨,她觉得自己不该将有殿下撑腰的太子。妃排除在外。
戏台搭建好,唱戏的人多了,戏文才好看不是?
而她,一个失去所有,后半辈子只能守在角落生活的可怜女人,除过安静的看戏,还能做什么?
认命,只是安静的看戏?
不,她做不到!
被人害得落胎,被人害得再无做母亲的机会,被人害得没了期盼,要她如何忍得,如何不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失血过多,伤了身体根本,未来受孕的可能几乎为零。
昏迷中,太医说与太子的话,隐约间她有听在耳里。
那一刻,她想努力睁开眼,想要喊出“殿下,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句话,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如千斤重的眼皮子就是睁不开,嘴里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太子。妃心性单纯,殿下自然是要多加保护的。”绿鸳的声音无疑拉回了林庶妃的思绪,她嘴角漾出抹若有似无的笑:“是啊,太子。妃个性单纯,若是没有殿下爱护,日后恐怕少不了被麻烦缠上身。”
绿娥这时低声道:“主子,奴婢之前听说太子妃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林庶妃被她扶起,背靠软枕坐好,道:“太子。妃如何,不是我们可以非议的,以后不许再谈论太子。妃,听清楚了吗?”
“奴婢听清楚了。”绿娥 、绿鸳恭谨应道。
林庶妃抬起头,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从她们身上缓缓掠过:“昨日的事都别再放心上了,日后我们就关起门过日子,莫随意外出走动。”绿娥、绿鸳点头。
按照常例,巧香和流云在宫衍晨醒离开内殿后,开始进行打扫内殿。
“流云,主子就要回来了,我好高兴。”
“主子真过分,出去玩儿每次都不带上咱们。”
“不过,我一点都不怪主子。”
巧香手里攥着抹布,边擦拭面前近乎和她一般高的青瓷花瓶,边眉眼含笑,絮絮叨叨地说着,可长时间过去,听不到流云搭话,她不由撇嘴:“流云,你最近怎么搞得?总不喜欢搭理我,还有,你以前可从来不发呆。”
说着,她转过头,就见流云望着内殿门口,仿若完全没将她的话听到耳里。
眸光闪了闪,巧香秀眉微蹙,问:“流云,你该不会对殿下动了心思吧?”
“你……你说什么?”
流云身子一震,瞬间回过神,回头盯着她,神色间微不可见地带了丝慌乱。
“被我说中了?”巧香不是个特别心细的,但只要是和她家主子有关的事,或物,她就会身不由己地多留几分心神,看到流云现在的反应,她的眉儿愈发蹙在一起:“最近你总有意无意地偷看殿下,而且当殿下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后,你都迟迟不见回神,流云,你对殿下如此上心,我没说错吧?”
“我……我没有……”流云错开她的视线,提步行至一旁,自顾自地开始擦拭身边的桌椅。
巧香看着她的背影,半晌,道:“我希望是我看错了,也希望是我多想了,可你近来真的特别反常,你知道吗?”流云不语,她接道;“东宫里今个传开主子的恶疾正在好转,你似乎一点都没感到高兴。”
“我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流云转身看她一眼,脸上表情平平淡淡,道:“殿下每日忙政事,我见他脸色不太好,担心他会不会是病了,就不免多看两眼,可我又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便一直没有上前问询,没想到却被你误会成心思不存,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你知道吗?”
“真是我误会你了吗?”巧香歪着头打量着她:“你我相处时日不短,之前你虽也不喜言笑,但和我在一起,偶尔也是开玩笑的,可近一个月来,我时常觉得看不懂你,也不见再和我凑在一起说笑,有时候我会禁不住想,你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她这话一出,流云没于袖中的双手顿时收紧,瞪着她道:“你才被掉包了呢!我不想说笑不行啊,我喜欢一个人发呆不行啊?”
“那你告诉我,主子回来你为何不见高兴?”
巧香直直地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难道高兴就一定要像你一样傻笑个不停?”流云将手上的抹布丢到桌上,双手抱臂,眉儿上挑,道:“怎不说话了?是被我问住了,还是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我笑起来真的很傻?”巧香眨巴着亮晶晶的杏眼,抬手轻拍拍自己的脸颊:“主子曾经说过,说我笑起来很可爱呢!”
流云翻个白眼:“那是主子再逗你玩儿,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流云……”巧香走近她,唤了声。
“干嘛?”流云故作凶巴巴地凝向她。巧香没在意她的态度,笑了笑,道:“你这样子才是我熟悉的流云。”
“懒得理你。”
瞥她一眼,流云转身抓起抹布,继续擦拭桌椅。
没听到巧香再说什么,她心里不由松口气。
林庶妃落胎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因为此事件,让朝中大臣认清了一个问题关键,那就是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太子,亦或是宁王,两人膝下皆无子嗣。朝臣们属于不同派系,清楚最终能坐在庙堂上那把高椅的,无非是二人中的一人。
可这一直没有子嗣,只怕正在闭关修炼的皇上,是不会放心过早传位于继任人选。
哪怕承接大统的是太子,皇上在真正做决定前,依然会三思。
基于此,暗中支持太子、宁王两人的朝臣,无不心生急切,于是乎,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将自身的想法传到到宫衍、宫澈耳里。
子嗣?为继承大统,膝下早有子嗣,且子嗣越多越好,这一点宫衍从来就没想过。
而宁王在昨日之前,同样未将膝下有无子嗣放在心上,但支持他的那些朝中大臣,及宁王府内养着的幕僚,却以各种方式向他谏言,要他闲暇时,尽可能地多光顾光顾后院。
月光如水,清清凉凉,宁王府前院书房,宫澈靠坐在椅上,神色晦暗不明,凝向何源、邬康,语气冷漠道:“必须要那样?”
何源与邬康对视一眼,齐点头,邬康道:“王爷,按着年岁,你早该有子嗣了。”
“太子比本王年长,不是同样没有。”宫澈面无表情道。
“王爷,太子后院里的林庶妃若是不落胎,数月后,太子膝下就会有两个儿女,”邬康言语到这,忽然摇了摇头:“不对,如果那位林庶妃不出事,数月后便会有三个孩子喊太子一声爹。”
宫澈不解:“那什么林庶妃不是落的双胎么,怎又成了三个?”
“太子后院里的宋庶妃半月前也传出有喜了。”何源捋着短须,解释道:“皇后娘娘之前有着宫人传话到王府,说东宫那边相继有两位庶妃被诊出有喜,只不过那时尚不知林庶妃怀的是双胎罢了。”
“本王怎没一点印象?”宫澈皱了皱眉,低喃道。
邬康眼波动了动,道:“王爷每天事物繁多,忘记了也在所难免。”稍顿片刻,他认真而郑重地看向宫澈:“刘御史因庶子之过,虽被贬外放,但王妃却品性俱佳,王爷若是不想过早有庶出子女,不妨多去王妃院里歇息,如此一来,王妃有喜指日可待。”
“王爷,您就别再犹豫了,说起来,太子。妃一直有疾在身,太子想要有嫡子,恐怕不是易事,要是王爷先有了嫡子,皇上势必龙颜大悦,到那时,太子一旦出现差错,王爷想想,皇上心里的天平会不会发生动摇?”何源接住邬康的话,再接再厉加以劝说。
宫澈敛目,似是有仔细听他们之言,又似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爷。”久不见他启口,何源禁不住提高声音唤道。邬康朝书案后的主子看了一眼,然后转向何源,对其递个眼神,何源会意,抿嘴不再言语。
静寂的书房里,这一刻没有半点声音。
“母后,是您暗中着人做的么?是您顾虑到我尚未有子嗣,所以瞒着我,让太子的女人落了胎?亦或是,您和雪表妹联手而为?”宫澈思绪复杂,脸上却不动声色,良久,他收敛心神,抬眸看向何源、邬康,声音轻浅道:“王妃体虚,不适合受孕。”
“啊?这……”
闻他之言,何源和邬康眼神疑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爷,王妃是体弱,但应该还不至于像您说的那样吧!”
思索片刻,何源终道出一句。
宫澈眼里看不出情绪,脸色却微微冷凝:“就王妃那个身体,即便能怀上,也未必能坚持到孩子平安诞下。”说着,他眸光微闪了下,续道:“不过,有关本王的子嗣问题,你们无需过多担心。”
“王爷这是打算和太子一样,先生下庶出子女?”
虽是问,但邬康心里已有答案。
“嫡出庶出,都是本王的孩子,有总比没有的好。”发自心底来说,他若真得有子嗣,那么他倒宁愿这个孩子有那个人为他诞下,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宫澈心下苦笑,那一抹白衣是翩翩少年郎,又怎能像女人般孕育子嗣?
再者,到目前为止,少年与他之间的关系仍然淡如水。
邬康沉默片刻,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等着府里有喜讯传出。”宫澈轻颔首,没再多言。何源从椅上站起,邬康跟着起身,两人行礼告退。
“王妃的身体看着还好了,王爷怎会有那样的断言?”走在回秋名苑的道上,邬康朝身旁默不作声,只顾着朝前而行的何源一眼,不解道:“还是说王爷对王妃没有感情,不想自己的嫡子出自王妃腹中?”秋名苑位居宁王府东边一幽静之地,其中有好几个小院落,作为幕僚,何源和邬康被宫澈安排住在那里。
顿住脚步,何源怪异地瞅邬康片刻,道:“有些话自己知道就行。”不待音落,他已继续提步前行。
王妃得不得王爷的眼,这府里恐怕没几人不知道,至于问出刚才的蠢话吗?
“行至,你?”
邬康脸上一热,只觉自己很没面子。在他看来,王爷即便再不喜王妃,可事关嫡出子嗣,事关夺储,将就一下都不成么?
“东临,你就别纠结了,咱们是王爷门下的幕僚,不是什么事都能插手的。”尤其是王爷后院里的事。
何源摇摇头,轻叹口气。
邬康默不作声,直至行至自己住的院落门口,与其道:“去我院里坐坐。”
“时辰不早了。”何源婉拒。邬康直接上手,拽住他的胳膊,就将人往自个院里拉:“喝杯茶的时间你总该有吧。”何源拿开他的手,瞪着眼,嘀咕道:“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个老古板,拉你一把又不会让你少块肉,再说了,这会子夜深人静,哪个没事站在一旁看着你我二人?”
“有事说事,茶就不喝了。”
推开书房门,邬康招呼何源就坐,还没等招呼小厮沏茶,何源直接给他来了一句。
“去书房外守着。”挥退小厮,邬康掀袍坐到何源对面的椅上,道:“太子的庶妃突然落胎,不用多想,应该与皇后娘娘脱不开干系,可如此一来,也就让太子对王爷心生警惕,依我看,怕是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和王爷撕破脸。”
何源挑眉:“你就肯定事情与皇后娘娘有关?”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邬康眯眼看看着他。何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太子后院里的女人虽然不多,可加在一起也有一个巴掌多了,你敢肯定不是那些女人勾心斗角,才导致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邬康怏怏道:“我是肯定不了,可太子要将那件事与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一点都不难。”
“东临,太子行事谨慎,不用我多说,你心里应该有底的。”何源叹道。
“我……”邬康揉了揉额头,一脸凝重道:“王爷的谋略不弱于太子,暗里还有咱们帮忙出谋划策,可近两年多的时间里,王爷在朝堂内外的声望,与太子真的没法比,远的不说,就拿这数月里出现在数面上的廉价纸张,还有通过活字印刷降低成本的书籍,以及在大晋各州府如春笋般建起的免费学院,图书馆,这一项项于国于民有利的举措,无不有着太子的影子。”
“为消减太子的声望,咱们暗里做的手脚,被人家不急不忙,一一应对自如,现在回头想想,简直臊得慌。”
何源面沉如水:“所以我说东宫的实力很强,咱们每走一步,必须谨而慎之,再谨而慎之,否则,只能被人当笑话看。”
“你说的在理,可是王爷让咱们想出对策,将各大世家拧成一股绳,然后给东宫一个致命的打击,为何迟迟不见王爷再提及此事?”
“对策咱们已经提供给王爷,至于要如何操作,就是王爷的事了,你我静等便好。”
山风猎猎,距离玄武宫学约有十多里地的一座山岭上,一男一女踩着满地银辉,往不远处的古木林中而行。
女子行走间宛若闲庭信步,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则左右四顾,神色间明显带了丝紧张。
“师父,今晚的月色不错,要不……要不徒儿陪您在这赏赏月,说几个笑话给您听听,随后咱们返回宫学可好?”聂文的小心肝没出息地扑通通直跳,这才刚拜师没两天,师父就把他提拎出宫学,说要检验他的战斗力,对此,他没什么想法,但是,师父啊,您老要检验徒儿的战斗力,用不着让头儿大半夜的进古木林中猎兽吧?
自个有几斤几两中,聂文心里一清二楚,且他坚信他家师父同样清楚得很,因此,他对师父此刻的行为很难想明白。
攥紧手里的剑,他行于云轻舞身后两步开外,看着她一直往那处古木林中走,连头都不回,不免心里愈发发毛,愈发想不明白。师父难不成要他送死?不可能,师父最善良了,不会做出那么那么残忍的事,可是,越不可能的事,越是师父有可能做的,只因短暂相处期间,他知道师父一个秘密,嗯,他还亲身体会过,那就是恶趣味。
没错,师父的恶趣味就是捉弄人,最为关键的是,她捉弄人的时候,脸上表情再正经不过,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咱们这不就在赏月么?你要讲什么笑话,尽管讲就是,为师听着呢!”云轻舞回头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