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你到底将她怎样了?”雪无痕一脸盛怒,出言质问。
红萼轻飘飘地道:“被我一掌击落断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噗!”雪无痕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紧跟着双眼一闭,失去了知觉。红萼眼里渐生怨毒,盯着他苍白的面容,恨不得一掌将其劈死,一个卑微的人类竟然也敢无视她释放的好意,真实不知死活!
越想越气,她不由抬起手,可是下一刻,她的动作如被冰封般突然止住,停滞在半空。
额上冷汗岑岑而下,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原形,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的尽快回到自己的密室中。
身形一闪,一道红光骤然而逝,她之前站的地方已无人影。
仅一刻钟时间,如今她每日幻化成人形,只能维持一刻钟时间。如果内伤长时间不能恢复,那她势必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自由出现在人前。
“小丫头,再见面,我会让你千百倍地尝受我此时的痛苦!”返回自己的密室,红萼已身不由己地现出了真身。它蜷缩在地,低微的哀鸣声又起,碧绿的眼睛里聚满了恨意。
缥缈峰距离幽魔岭不是很远,在这座峰岭上有一天然冰洞。
阳光照射进洞中时,自洞内会折射出盈盈璀璨之光,那光有七种颜色,很是好看。
冰洞内的空间有三十多个平方,寻常人进入洞中,绝对会被里面散发出的蚀骨寒气冻得说不出一句话。
“师父,这都过去三十多年了,难不成就这样让他一直沉睡下去?”
“是啊,三十多年过去了,这孩子沉睡至今,为师却对他身上的毒依然无能为力。”
“师父,铭亲王府当年遭难,明明存在诸多疑点,您为何没有在今上面前为铭亲王一家讨回公道?”
“那是铭亲王府的劫数。”
“铭亲王骁勇善战,瑾世子虽因幼时那一场病口不能言,却也是了个了不得的天才,而整个铭亲王府的人皆一心向善,怎就会背上谋逆之命,琢磨了三十多年,我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
“都是命数啊!”
“其实要我说瑾这孩子沉睡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南师弟,你又胡说。”
“容师兄,我怎么就胡说了?你看看瑾这小子的样貌,与三十多年前可有二样?”
说话之人是南长老,而在他身旁站着的是莫长老,君长老和容长老三人。
无忧老人则隔着一张寒玉床与他们对面而立。
“咦?你心思倒细腻。”容长老看向寒玉床,看向上面平躺着的年轻男子,看向男子苍白却如画般的容颜,禁不住叹道:“瑾这样貌就是与言师弟站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莫长老和君长老闻他之言,相继颔首,君长老道:“瑾这样貌确实与言师弟有的一比。”
“要是瑾身上的毒哪天得解,他恐怕很难面对当年发生的事。”容长老道。
寒玉床上躺着的男子复姓轩辕,名瑾,是一代名将轩辕铭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由于屡建奇功,加之与先帝曾结义为兄弟,轩辕铭在世时那可真是圣宠不衰,被封为大晋有史以来的唯一一位异姓王。然而,这么一位战功显赫,于国于民有功之臣,却因突如其来的谋逆之名被自己的义兄,也就是先皇下旨灭了满门。
无忧老人是轩辕铭的师父,算出徒儿将有大劫,紧赶慢赶,最终只救下身中剧毒的轩辕铭之子——轩辕瑾。
论医术,无忧老人堪称为神医,但轩辕瑾身上的毒却让他无能为力。
想着已故的徒儿就只有这唯一的血脉,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其子中毒而亡,于是,他施针将轩辕瑾体内的毒固定住,又将其放入这座冰洞中的寒玉床上,让轩辕瑾陷入沉睡,好给他时间找出解毒之法。
奈何一年又一年过去,别说解毒之法了,就是轩辕瑾身上中的是什么毒,他都没有弄清楚。
而这无疑成了他三十多年来的心病。
夕阳西落,夜幕徐徐落下,云轻舞三人在谷中转悠了半日,也没找到能出谷的道,无奈之下,只好返回之前的那座山洞中,等着明日天亮再继续找出口。
小黑瞧她和宫衍不时地在一起腻歪,主动提出到洞外值警。
火堆燃起发出的“滋滋”声在山洞里不时响起,将不大的山洞照得格外明亮。
云轻舞抱膝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地朝拨弄火堆的男人瞄一眼。
“专注的男人就是帅啊!”暗叹一句,她盯着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慢慢的开始发花痴。
宫衍端坐在她对面,用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拨弄着两人中间的火堆,背脊挺得如松般笔直,眉目间透着说不出的柔和。
火光照耀,给他俊美无边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惑人风韵。
“你说你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话一出口,云轻舞的身子蓦地一颤,窘得脸上立时发烫。
同时间,心里的小人儿连自扇耳光:“让你发花痴!让你发花痴,这下出糗了吧!”
“嗯?”宫衍抬起头,目露疑惑,显然没听到她刚才说什么。
云轻舞见状,轻舒口气,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宫衍挑眉:“……”小丫头有古怪。
“真没什么。”云轻舞佯装镇定,再次肯定地道。但她也不知抽哪门子疯,嘴里忽然就溢出了一阵轻笑。
宫衍:“你在笑我?”
“净瞎想,我干嘛笑你?”云轻舞含笑的眸子弯成月牙儿,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她确实是在笑他,至于具体在笑什么,对不起,她不知道。
好吧,她承认自己抽风了辣么一下下。
绝美的容颜在火光掩映下,愈发灼人眼球,看着她眼里,嘴角漾出的笑,宫衍只觉眼前万千光华在闪耀,只觉满心都是幸福。
“想笑就大声笑出来,为夫脸皮厚,不怕被夫人笑。”宫衍眸光柔和,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问我怎就能长得这么好看?”他嘴角微弯,仔细地观察着媳妇儿脸上的表情变化。
云轻舞懵逼:“呃……”丫的不是没听到吗?呜呜……谁能告诉姐儿,这厮为嘛为嘛喜欢装傻?
☆、214:梦,情有千千结
214:梦,情有千千结 “我有问那句话吗?”真够自恋的!
她嘴硬不承认,外赠男人一个白眼仁。
宫衍低笑:“咱们的孩子肯定要比你我还要好看,我很期待呢!”稍顿片刻,他轻咳两声,解答媳妇儿所问:“嬷嬷说我娘长得很美,我应该是像她吧。”云轻舞暗忖:“没羞没臊,孩子还没影儿呢,就什么话都往外说,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父皇现在是帅大叔,由此可见,年轻时一定比你还好看。”她这话一出,宫衍的脸色当即就微微生变,然,那变化刹那间功夫都不到,而她此时正好盯向火堆,所以并没有看在眼里:“我给你说啊,越是和你相处,越是觉得你不是坊间百姓口中盛传的冷面太子。”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在他人面前一脸的冷漠高冷范,却在她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难不成这人有双重人格?云轻舞这么想着,心中禁不住生出好奇来。
“你不觉得?”
宫衍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问。
“……嗯,远远看着你时,你确实够冷,可咱俩一碰面,你就完全颠覆了我对你形象的认知。”音落,云轻舞脑中忽地闪过一道领过,顿觉自己好傻。
是啊,她好傻!
彼此相爱的两人,又岂会在对方面前装酷,摆出个冷脸?
他是因为喜欢她,爱他,才将自个最真实的一面流露在她面前,而这点,他也有说过不是?傻瓜,她就是个傻瓜,还想些乱七八糟的,觉得他有着双重人格。摸摸鼻子,云轻舞嘴角漾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而后抬头看向男人,半眯眼道:“在我眼里,你有点邪气,嗯,还有那么点坏。”尤其是做那种事时,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
啊呸呸!她又放飞思想了,好丢人有木有!
伴着欢脱的心里活动,云轻舞脸上的温度骤然间提升。宫衍自然有留意到她双颊泛上红晕,只见他眉梢斜挑,含笑问:“我有点邪气,有点坏?”云轻舞尽量平复好心绪,感觉脸上的温度也消散不少,方将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轻嗯一声,熟料,男人轻浅带笑,又夹杂着些许暧昧的嗓音又扬起:“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很邪气,很坏,嗯,还会说你喜欢这样的我呢!”他眼底染上戏谑的笑意,看得云轻舞不争气的再度双颊发烫。
丫的坏起来还真是没边了,说话虽隐晦,个中意思却表达的再明显不过,瞅着男人挂着坏笑的俊脸,她没好气地瞪眼道:“不许那样笑,也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宫衍柔声反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就是个坏人。”云轻舞没看他,小声嘀咕道。
“我是坏人?”宫衍眼睛眯了眯,似乎极为喜欢这反问的语气。他就爱看小丫头的别扭样,这样的她真可爱!
云轻舞脸皮不薄,又岂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深意,于是乎,她勾起嘴角,眸中波光流转,定定地看着他,且用和他一样的语气反问:“殿下不这么认为吗?”宫衍修眉挑出抹好看的弧度,静默片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坏人。”音落,他停顿片刻,头微偏,还朝媳妇儿眨眨眼:“夫人难道不喜欢为夫这个‘坏人’?”在‘坏人’两字上,他咬音极重。
我滴个神,咱脸皮后,可与眼前这厮作比的话,简直没有半点可比性。
某女服了,是打心底服了,因此,她接连丢给某太子两个白眼仁儿,决定晾这厚脸皮的家伙一会。
就在这时,从洞口猛地吹进一阵冷风,云轻舞抱臂不由打了个哆嗦,随之又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了揉还有些微痒的鼻子,她将下巴搭在膝上,垂下眼帘还真不再与男人说话。
逗弄媳妇儿玩是好玩,可太过的话会生出什么后果,他只要稍加一想不难想到,基于这点考虑,他见好就收,站起身,绕过火堆,在亲亲媳妇儿身侧坐下。
“媳妇儿……”伸出长臂,揽人儿靠在自己怀中,他轻柔的嗓音在洞里扬起:“不逗你了,乖,好好睡一觉。”云轻舞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俊美的侧颜,看着他浓黑的修眉,看着他微颤的长睫,看着他如玉柱般的高蜓鼻梁,以及他如樱花般好看而精致的唇。
怎么看都令人心神迷醉,让人自甘沉沦在他无边的魅力中。
“我还真有点困了呢,外面冷,你唤小黑到洞里来吧。”脑袋在他温热的胸前蹭了蹭,她枕在了他的腿上,慢慢地轻阖上了双眸。
有他相伴在此,好暖心!她心里暗叹。
宫衍垂眸,眼里流转着道不尽的柔情,他看着她的睡颜,耳边听着她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无声喃喃:“谢谢你,陪着我!”
静寂的山洞里,除过偶尔响起“滋滋”的火花声,就是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估摸着云轻舞已陷入沉睡,宫衍看向洞口唤小黑进来歇息,却被其出言婉拒,对此,他只能轻叹口气。他清楚对方对自家媳妇儿有好感,但媳妇儿是他的,即便他们已经是朋友,他也不能将自己深爱的女子,不能将自己的妻让给对方。
“睡吧,我的妻,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轻抚着她的睡颜,他俯首到她耳畔,轻轻地道出一句,而这一句如加深睡眠的咒语,令云轻舞睡得愈发睡得香甜,然,不知何时,云轻舞的眉儿蹙在了一起,好似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喜烛摇曳,重重轻纱荡漾,少女头戴精致的流苏凤冠,身穿火红嫁衣,端坐在宽大舒适的喜床边,她双手互握,置于膝上,嘴角漾出一抹极其甜美幸福的笑容,可从她握在一起的双手上,还是不难看出她此刻有那么些紧张。
过了今晚,她就会真正成为他的妻子,单单坐在这想那么一下,心跳就失去了常率,原来,她竟已爱他深入骨髓。
少女想到这,眉儿禁不住微蹙。
“阡陌,我爱你深入骨髓,甚至可以为你舍弃生命,你呢?你是否又同样深爱着我?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要嫁给你,你又是否能明白我的心?”她暗忖,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收紧,再收紧:“我信你说的每句话,所以,阡陌……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火红的嫁衣,穿在少女身上明艳而动人,就如烈日下灼眼的蔷薇,绚烂夺目。少女五官精致绝伦,一头乌黑入丝绸般的秀发柔顺地散落在脑后,齐眉的刘海下有一双水润莹亮,宛若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睫毛长而卷翘,在额前流苏晃动下微颤。
她很美,美得出尘,美得飘逸,此刻就那么静坐在喜床边,也让人不有自己地感到呼吸一滞,片刻都挪不开眼。
“公主,锦瑟伺候您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耳边飘来的声音,少女低垂的眼睑抬起,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紫衣女子,她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浅笑:“我不饿。”紫衣女子名锦瑟,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是一小花仙。打小相处,她们两人的关系好的与亲姐妹无二。
“你以为阡陌哥哥是喜欢你才娶你的吗?”浓郁的芬芳在鼻尖萦绕,声音飘渺不定,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轻谩:“他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娶你,只不过是他要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我才是阡陌哥哥喜欢的女子,更是他想要真心迎娶的新娘。”随着音落,一身量纤细,身着粉色衣裙的娇俏女子霍然出现在喜气浓郁的内殿中央。
“媚儿公主,今天是我家公主和阡王子的大喜日子,请你别在乱说。”
锦瑟身形一闪,很快挡在了少女身前,以免这不速之客对自家公主不利。
“两个傻子,让我告诉你们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吧。”这说话的少女是妖族的雪媚公主,她鄙夷地瞥了锦瑟一眼,道:“蝶舞,想听我说接下来的话,就让你面前的小花仙站一边去。”
“雪媚,你想说什么随你,我听着便是。”
蝶舞,嗯,也就是头戴流苏凤冠,身穿火红嫁衣的少女,只见她起身从锦瑟身后走出,淡淡地盯向眼前一脸不善的少女:“我很早就知道你也喜欢阡陌,可是你该知道,阡陌喜欢的人是我,现如今我们已大婚,你不祝福便也罢了,反倒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她不得不承认,这从小被她视为好友的妖族公主,其姿颜与她相比,丝毫不逊色。
“没错,我和你一样也喜欢阡陌哥哥,可你后面说的话一点都不对。”雪媚说着,脸上浮起讽刺的笑容:“此刻,你的夫君,我的阡陌哥哥已率魔族大军攻向了你神族,蝶舞,过了今晚,你神族将会消失在六界之中,而魔族和我妖族无疑成为这六界的新主宰,届时,阡陌哥哥会用比今天还要盛大的婚典迎娶我做新娘,蝶舞,那时的你就是个灭了族的可怜虫,每天不仅要看着我和阡陌哥哥如何恩爱,还要承受我的欺压,你觉得你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媚儿公主,你……你别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就能伤害到我家公主。”锦瑟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声音明显在发颤,脸色也微微显出苍白之色。蝶舞在她身旁站着,眼角余光自然有扫到她的神色变化,顿时,她心中燥乱不安起来,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凝向雪媚,语气依旧轻淡,道:“如果说完了,还请离开。”
雪媚与她四目相对,挑了挑眉,道:“你不信?”
“我凭什么要信?”蝶舞反问。
“蝶舞,我虽然很讨厌你,但作为朋友,我不想你在感情上输得太难看,所以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