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舞神游。
宫衍轻唤:“舞儿。”
云轻舞依然神游。
“舞儿!”宫衍再唤。
某女继续神游。
天色忽然转暗,清凉的微风在一瞬间也突然加大,看来是要变天了,宫衍如是想着,声音不由提高些许:“舞儿!”云轻舞终于回过神:“啊?”转过头,一看到是他,脸上表情立时怔然,然,转瞬就挂上了恬静的笑容:“你怎在这?沐瑾呢?”
“回青木园了。”宫衍答。
云轻舞明显有些尴尬:“你什么时候到这的?”
“你不知道?”宫衍勾起嘴角,眼神促狭,逗弄道:“说着话呢,你怎突然就走神了?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呃……”
敢情刚和自己说话的一直是他?
云轻舞囧!
大囧!
丫的也忒坏了,竟冒充沐妖孽听她说心里话,还淡定自如地与她聊了不短时间。
真是,真是腹黑啊!
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云轻舞手抚灰鹰,笑道:“这是我的小灰灰,它有给我带来一封信,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信中的好消息,想着你听了后会不会很高兴。”丫的八成已经知道。
宫衍:“什么事?”
“你不知道?”
云轻舞挑眉。
“是这张纸上写的吗?”拿出收在袖中的信纸,他眸光柔和,笑问。
知道了还问,装!
姐儿腹诽了句,傲娇道:“怎不见你高兴?”
“我不仅高兴,而且特别感动。”宫衍抚上她的脸儿,声音轻软柔和:“要变天了呢,回吧!”云轻舞瞥了眼天色,“嗯”了声,道:“我这就回青木园。”宫衍握住她的手儿,眸中神光暖而寵溺:“回轩名居。”不等云轻舞说话,他已伸臂环住她的腰身,提气飘远。
窗外细雨如丝,宫衍留在正屋喂食灰鹰鲜肉,云轻舞此刻坐在书房里,正给风写回信,安排下一步计划。
忽然,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紧跟着听到一声脆响,随之本束在脑后的发,瞬间散了开。
眉头微蹙,她垂眸往地上看,就见束发的白玉簪已断成两截。
弯腰捡起,乌亮柔顺的发如黑瀑倾泻。
“好端端的,怎就……”看着手里的玉簪,她很是不解,且心悸的感觉久久不曾散去,似乎在向她预示什么。
正写的回信一时没心思再写下去,云轻舞终叹息一声,暗忖:“是我多想了么?”可越是这般自问,心神越是不宁。这个玉簪是他送的,很素雅,收到这个礼物时,她相当喜欢,那日还是他亲手用这支玉簪为她束发的。
轻轻地摩挲着断口,她凝目望向窗外,看着朦胧雨幕,良久出神。宫衍进来时,正好瞧到这一幕,却没有出声扰她,无声地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眸光柔和,静静地看着她。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坐了片刻,就起身走到书案旁,取下灯罩,将灯盏点亮,瞬间,稍显昏暗的书房里变得亮堂起来。
自己就在书案旁站着,她没发觉吗?还是说她有什么心事,宫衍暗自琢磨着,不由关切地问:“有心事?”
他的声音无疑拉回了某女的思绪:“你过来了。”看着他,云轻舞脸上浮起一抹柔和的微笑。许是忘记手里还握着断掉的玉簪,说话间她左手拇指腹传来一阵刺痛。
十指连心,她脸上的笑容禁不住一滞。
“很痛?”发觉她神色右边,再循着她的视线望向她的左手,宫衍立时心疼得不得了,拿出绢帕擦拭掉沁出的血珠,随即意念闪过,手里就多了个葫芦形状的精致小瓶,握着她的左拇指,往上面滴了一滴散发着清香的透明液体,他轻柔地在伤口上涂抹均匀,用绢帕包好,道:“心不在焉的,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云轻舞眸光微闪,笑了笑,道:“是啊是啊,我是有事瞒着你,喏,你看,我把你送我的玉簪摔成了两截,想着该怎么对你说,就一时失神,被这断了的玉簪划破了拇指。”指着放到书案上的玉簪,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以免男人多想。
“断了便断了,我改日再送你一支就是。”宫衍对她之言并不完全相信,可他又了解媳妇儿的性子,她不想说,他是问不出来的。
“好,我要一模一样的,你记得要送我哦!”俏皮地眨眨眼,云轻舞脸上的笑容轻灵而柔美,指向一旁的椅子,道:“你坐,我继续给风写回信。”宫衍颔首,坐回椅上。
瞥了眼完全不用包扎,却被自家男人既涂抹伤药,又是包扎得妥妥的左拇指,云轻舞抿了抿唇,眸光微不可见地又移到断了两截的玉簪上,好一会,才执起墨笔继续在信纸上书写。向来冷静自持,此刻愈发心神难安。
宫衍看着她,轻语道:“舞儿,明日我会设法陪你一起。”
抬眼,云轻舞想了想,问:“大师兄他们能允吗?”
“按照宫学规定,自然是不允许的。”宫衍如实答她一句,稍顿片刻,他眸光坚定,启口道:“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相信师父和师兄们能理解我的心情。”
“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了结些不自量力的渣滓,于我来说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看来心神不宁,必与明日的复选有关。
也是,明日是那些想取她性命之人的最佳出手时机,他们又如何会错过?
“你不用多说,我意已决,明日定要陪在你身边。”
宫衍态度坚决,云轻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好吧,随你。”
一室静寂,宫衍没再说话,看着自家媳妇儿神情专注,执笔开始书写。窗外雨声渐急,风声阵阵,枝头上的花儿被雨水打落,如蝶儿在风雨中翩飞,终落在地上,落在水里,落在廊檐下。天色看起来阴沉了许多,想来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怕是一时停不下来了。给风写完回信,云轻舞放下墨笔,拿起信纸轻吹了吹,见墨迹干涸,这才折叠好塞入竹筒中密封好。“这天气小灰灰怕是不好飞啊!”起身走出书案,她站到窗前,注视着不停歇的雨幕,轻启唇,淡淡地道出一句。
“又不急在这一天。”
宫衍从椅上起身,行至她身旁,伸臂长臂,揽媳妇儿靠在自己怀中,道:“傻丫头,不急的,再说,你要做的事也不是能急出来的。”
云轻舞笑了笑,道:“你说的是,确实急不来。”就在这时,猛地吹来一阵凉风,登时,某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跟着张嘴连打两个喷嚏。“这突然间变天,最容易受凉,别在这站了,回屋吧!”宫衍说着,伸手关上窗,牵起媳妇儿的手就出了书房。
青木园,清平公主来回在屋里走个不停,切时不时往窗外瞅一眼。
身为皇子公子,虽说自踏入宫学那刻,就已正式算作宫学弟子,可明日的复选却依旧要参加,说是进学前必要的历练。
死,她一点都不怕,再者,就算她再不晓事,也知从宫学创建至今,没听说有哪个皇子公主折在其中。
但,她担心那白衣少年会出事。
不,不是担心,是一定会遇到危险。
“对,联手,咱们联手一起对付云轻狂,这样就能幸免死在他手上。”
“云轻狂的身手无人不知,即便咱们联手,能是他的对手么?”
“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想加入没人勉强你,但到时若被人追着取你性命,可别指望我们搭手相救。”
“咱们为何要对付云轻狂?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和咱们过不去,而且,我觉得就他的人品,万一咱们遇到什么事,他还会出手相帮呢!”
☆、194:我会跟在你身边
194:我会跟在你身边 云轻舞笑了笑,道:“你说的是,确实急不来。”就在这时,猛地吹来一阵凉风,登时,某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跟着张嘴连打两个喷嚏。“这突然间变天,最容易受凉,别在这站了,回屋吧!”宫衍说着,伸手关上窗,牵起媳妇儿的手就出了书房。
青木园,清平公主来回在屋里走个不停,切时不时往窗外瞅一眼。
身为皇子公子,虽说自踏入宫学那刻,就已正式算作宫学弟子,可明日的复选却依旧要参加,说是进学前必要的历练。
死,她一点都不怕,再者,就算她再不晓事,也知从宫学创建至今,没听说有哪个皇子公主折在其中。
但,她担心那白衣少年会出事。
不,不是担心,是一定会遇到危险。
“对,联手,咱们联手一起对付云轻狂,这样就能幸免死在他手上。”
“云轻狂的身手无人不知,即便咱们联手,能是他的对手么?”
“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想加入没人勉强你,但到时若被人追着取你性命,可别指望我们搭手相救。”
“咱们为何要对付云轻狂?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和咱们过不去,而且,我觉得就他的人品,万一咱们遇到什么事,他还会出手相帮呢!”
“成为正式的宫学弟子,有多少个名额你不清楚,尤其是前四个名额,你就不想挣一把?还有你,你难道也不想整一把?退一步说,就算你我,咱们都不想去争那前四个名额,但有人想争啊,你们觉得那些人会放过我们吗?明日是实力的较量,更是残忍血拼,不是你退让,你不争便能全身而退,挨到复选结束。”
“云轻狂不会和咱们过不去,他的人品我信得过,你们要联手对付他随你们,我不参与。”
“不参与赶紧滚。”
“来,咱们再商议商议,只要除掉云轻狂,然后以咱们这些人的实力,对付旁的预备弟子,绝对不成问题。”
……
回想到自己落雨前独自在青木园东边的一处花林里散心,无意间听到这些对话,清平公主当时下惊得差点忘掉呼吸,待回过神,她没敢多逗留,急急忙忙便忙返回院里,想着将听到的告诉那白衣少年,熟料,她敲门,少年并不在屋里。
眼看这雨下个不停,他怎还未回来?
“不行,我去找沐公子,他和云公子相熟,要是知道有人联手对付云公子,他绝对不会不管的。”拿定主意,清平公主没再多想,就出了房门。
沐瑾盘膝坐在榻上,刚修炼完一套内功心法,没等闭阖在一起的双眼睁开,耳边就突兀地响起敲门声。
“沐公子,你在吗?”
通过声音,辨出敲门之人是清平公主,沐瑾修眉微皱,迟疑片刻,方下榻走向门口。
拉开门,见门外站着的女子果真是清平公主,他心有不解,但妖冶的脸上却未透出丝毫不妥。
揖手一礼,他礼貌地问:“不知清平公主找沐某有何事?”
“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清平公主看了他一眼,咬唇道:“云公子明日怕是会有危险,你,你是他的朋友,还望多留点心。”
闻她之言,沐瑾思量片刻,若有所思地问:“公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清平公主低“嗯”一声,将她无意间听到的那些话,尽数道出。
“沐某替轻狂谢谢公主了!”联手?一个个不自量力,想联手取对付小魔女,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沐瑾心中嗤笑。
清平公主摇摇头,道:“你不用代云公子谢我。”顿了顿,她续道:“不说在宫里云公子就有帮过我和灏弟,就是在这宫学,若不是有云公子及时出手,我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沐瑾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还是再次感谢了句。
见他又谢自己,清平公主嘴角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言语。
翌日黎明时分,雨方停下。
东、南、西、北四院的弟子,以及所有的预备弟子,各自为营,静静地站在广场上。
“一定要小心。”
预备弟子这边队伍的最后面,云轻舞和沐瑾,月明泽两人站在一起,忽地,耳边响起某妖孽低微的声音,云轻舞先是一怔,转瞬微微一笑,道:“你也要小心点。”她是看着沐瑾说的,眼波里的关心无丝毫虚假:“月世子,你也小心点。”沐瑾在他左侧站着,月明泽如芝兰玉树,站在她右侧,想着大家也算是相识一场,她不由也提醒了下月明泽。
月明泽听了她的话,无疑是感动的。
令云轻舞没想到的是,这话不多,看似对人淡漠疏离的男子,竟脱口道:“我会跟在你身边。”她微愕,月明泽却表情严肃,又道:“我不会让让人伤到你。”论修为,他是没她高深,但是他想保护这个少年。
少年?
真的是少年么?
熟悉的气韵,熟悉的说话语气,让他很难不想到那抹身影,想到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我也会跟在你身边。”沐瑾道。
云轻舞尚未从月明泽的话中回过神,沐瑾嘴角动了动,神色凝重,亦道。
“跟着我?你们跟着我作甚?难道你们不猎兽?不想成为宫学弟子,不想去抢前面那几个名额?”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吗?不好好参加复选,作何要随在她左右?是因为那潜在的危险吗?若真如此,大可没必要。
沐瑾压低声音道:“复选会有人对你不利,而且人数怕是不少。”
“我知道。”云轻舞嘴角勾起,冷笑:“都是些小鱼小虾,我若是怕了他们,那简直就是笑话。”云轻舞不以为意道。
“这些预备弟子中不有少人暗中达成共识,决定在复选时联手除掉你。”沐瑾语气轻而缓,宛若山涧的消息,听在人耳里,好不舒服,然,他的眼底却蕴藏着极致杀气:“不算他们,应该还有不少隐在暗中要对付你。”
云轻舞眸光一凛,冷笑:“想除掉我?呵呵!他们以为他们想,就能送我去阎罗殿报到吗?”
震耳的钟声连响三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队伍最前方,只见四大长老须发飘起,衣袍荡漾,双目炯炯地打量着一众弟子。
“一千多人来参加考核,通过初选的却不到四百人,而宫学最终只收四十人,这比例听着都让人心肝肺痛,以我的修为,要想成为那四十人中的一员,绝对没有可能。”一名预备弟子在莫长老与四院弟子训话时,小小声地与身旁的同伴道。
“我怕是也过不了复选。”
“既知过不了,咱们到时还是尽可能地保命就好。”
“保命?可这条命不好保啊!”
“深山古林里呆三天,还有那什么幽魔岭,想想都让人遍体生寒,挺过去实在不易。”
“再不易,也得挺过去,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剑下亡魂,更不想成为野兽的猎物。”
两人小声交流会各自的想法,很快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决定。
活着,他们要活着,三天后活着走出古林,至于能不能成为那四十个弟子中的一员,他们一点都不重要。
莫长老是四大长老之首,训诫完四院弟子,他的目光落在了蔺祁身上:“祁儿,你现在带着之前选好的各院弟子,立刻去阵眼守着。”
“是。”
蔺祁揖手领命,跟着右手一挥,看向宫学弟子最前面的一排八人道:“出发。”
随着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响起,那八人,那八个身穿纯白统一服饰,背上背着古剑的宫学弟子,瞬息间便与蔺祁没了踪影。
余下的各院弟子在莫长老一声令下,整齐有序地分成四列,回四院修炼而去。
“两刻钟后,你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想必心里都有底,如果有怕的,最好现在就退出,否则,就用你的实力说话。”莫长老一脸严肃盯着眼前的一众预备弟子:“名额只有四十个,三天时间一到,活着走出古林的前四十人,自然而然就是这届考核通过的宫学弟子。”
“听明白了吗?”莫长老浑厚的嗓音忽地拔高不少。
“明白了。”一众预备弟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