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老,我血幻宫六大长老,只存活了他一人。他在血幻宫中德高望重,为了给死去的弟子报仇,擅自做主下单绝门,欲除去云轻狂。”雪无痕见宫澈脸色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也没在意,续道:“绝门的杀手,个个修为不凡,云轻狂就算再厉害,复选之日恐怕也难以安然脱身。”
宫澈嘴角微抿,久久未出声,待他回过神时,发现那原本坐在椅上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影无踪。
“受皇命剿血幻宫,你,你是打定主意和太子站在一个阵营里了吗?”他眼睛眯起,暗忖:“若真如此,我又该拿你如何是好?是杀了,还是放任你帮着太子做事?”宫澈心中矛盾,很难做出选择,就在这时,他耳边飘入一道阴冷而沙哑,难以辨出年岁和性别的嗓音:“宁王,不想大业受阻,最好不要在复选之日多管闲事。”
“你是谁?”宫澈明白对方是在用密术与他传话,泛着冷芒的眸子在屋里扫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却听到那不怎么好听的声音再度飘进耳里:“我是绝门门主,宁王,你最好记住我今晚说的话,否则,我敢断言,你来日必难成大业,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宫澈拳头紧握,整个人完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你可以不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宫澈耳里再未飘入那难听的嗓音,可之前听到的,却搅得他本燥乱的心,愈发难以平复。
复选之日,少年会有危险,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出手相帮,来日大业难成,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也就是说,少年与他天生不对盘。
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们相识时间不长,走得也不是特别近,这天生不对盘,又该从何解释?
比试结束后,宫衍没有和莫长老他们离开,而是站在一不显眼之地,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家亲亲媳妇儿,待上官云烟,月明泽等人与云轻舞一一道别后,宫衍发现唯有沐瑾仍在女人身旁站着,两人有说有笑,让他好不羡慕。于是 ,他启用密术,让沐瑾赶紧滚回青木园休息。
沐瑾那一刻,很是怨念了一把。
见媳妇儿终于落单,他用密术立马传了句:“今晚歇在轩名居可好?”云轻舞脸上一红,鬼使神差地就嗯了声。当两人面对面而立时,宫衍像抱孩子一般,直接将媳妇儿抱起,提气飘向轩名居。
窗外弯月如钩,云轻舞被某太子直接放到桌上,正要开口说话,额上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舞儿,你为我所做的我都会牢记在心里!”宫衍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真好奇你的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语罢,他抱紧她,头搭在媳妇儿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拂在某女脖间,令其不自觉地伸出手,推了推某太子毛茸茸的大脑袋。
“别闹,很痒的。”
宫衍却不听,依旧往她脖间呼气,玩得满心愉悦。云轻舞被他这无赖样弄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脖间,好痒有木有,于是乎,她磨了磨牙,故作生气道:“你再闹,我就回青木园睡了。”宫衍低笑了声,收起了玩心,怔怔地望着她,喃喃道:“小东西……”
“你才是小东西!”知道他这是爱怜的称呼,可她就是想和他顶嘴。
白眼丢出,云轻舞别过头,哼了声。
宫衍捧起她的脸,笑道:“怎无端端的生气了?”肌肤温凉柔嫩,宛如在他掌心恣意绽放的夭红,纷嫩莹润的唇瓣,诱。人情不自禁想要采。撷。
修长的手指轻轻沿着人儿唇线摩挲,他声音温柔缱。绻:“你是我的小东西。”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嗯?”云轻舞对上他含笑的星眸,撇了撇嘴道:“我有名有姓,又不是件玩意儿。”小东西?是在唤狗狗,唤宠物吗?
“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小东西!”低沉磁性的嗓音,专注柔情的双目,甚是惑人心神。云轻舞的心儿一阵狂跳,伸手将人推开,跳下桌子道:“我去洗澡。”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宫衍眸中含笑,低醇的嗓音扬起:“一起。”
隔壁屋里有一方不大的温泉池,泡澡极为舒服。
“不许过来。”
云轻舞头也没回,丢出一句。
……
“宫衍,你别闹了,我了好累,想睡觉!”死皮赖脸和她一起泡浴,没少做坏事,这会子躺倒床上,还不规矩,这人是要作死么?云轻舞尽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可男人就是不随她的意,长臂稍微用力,她就又会被带回他怀里。
宫衍轻语:“你睡,我轻。点。”
“不可以。”
☆、192:你看起来很高兴
192:你看起来很高兴 云轻舞瞪他一眼,伸手欲将人推开。
攥住她的手儿贴在自己心口,宫衍柔声道:“这儿被你一撩。拨,乱得一塌糊涂,你不能不安抚。”
“可我真的累了呢!”男人心跳有些急,云轻舞感知得到,问题是她这会儿实在是困得不要不要的,再者,两人沐浴时,她都已经尽可能地顺着他了,丫的倒好,仍不知足,哼,再闹的话,就罚吃一个月素。
宫衍深邃的眸中情意流转,似乎都要将某女融化:“真累了?”他启唇,柔声问,却不待云轻舞作答,已凑上前吻在了她的唇上,霸道而强。势,却又夹带着深深的怜惜。
“呃……”丫的干嘛干嘛呢?明明在问她话,怎下一刻就耍起无赖了?
云轻舞脑袋嗡了下,只觉被男人箍在怀中,半点都动弹不得。
心中有他,又如何能做到对他的爱恋和痴。缠无动于衷?
好一会过去,宫衍终于移开脸,两人都不由连喘好几口气,平复呼吸。
“你今晚似乎激动过头了。”
气息顺畅,云轻舞抚上男人的脸庞,声音轻柔而绵软。
宫衍静静地看着她,眸中神光炙热而痴。缠,并未言语。
眼前的人儿是他的妻,是他要相守一生的女人,白。皙的脸红似三月里的桃蕊,娇羞红润,甚是惹人怜爱。
纷嫩的唇,被他吻得微肿,此刻,她水润的眸里写满柔情,芊芊玉指轻抚他的脸,无不流露出对他满心的爱恋:“舞儿……”他轻唤她,修长结实的身体压。下,眼神缠。绵悱恻,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
他虽没对她之言作答,可他的行动,以及神色间的变化,足以证实他此刻的心情。
宫衍觉得自己的心深陷,为一个叫云轻舞的小丫头深陷,而他,甘愿为她深陷,甘愿无法自拔。
……
一室静寂,宫衍再次得到满。足后,为两人清。理干净,而后搂着云轻舞,轻吻着她的秀发,慢慢进入了睡眠。耳边响起他均匀的呼吸,云轻舞长睫微颤,睁开了双眸,抬起头,瞅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睡颜,小声娇嗔道:“真能折腾!”
被再度折腾了一回,她反倒没了睡意,可又担心某人没节制,于是就装睡,由着他轻手轻脚帮自个清。洗。
此刻,他终于睡了,安静的睡颜甚是柔和。
拿开搭在腰上的大手,她起身倒了杯水喝下,提步走到窗前。
院中碧树结满薄露,虫儿低鸣,流萤飞舞,月色轻柔如纱在风中荡漾,朦朦胧胧,如梦似幻,衬得这静寂的夜愈发静谧宁和。云轻舞倚窗而立,任清凉的夏风在耳边徜徉,细腻温润的琼花将她笼罩,俊秀的眉眼别样柔媚。
欣赏着迷人的夜色,看着院中银霜般的冰魄光芒,她神色轻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却不然。
他……
他很喜欢她,从一次次的激。情中,她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喜欢,感受到他的爱,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在他眼里,心里,他喜欢她,爱她绝对胜过了他的生命。
回想起来,初识到现在,他都在用心对她好……
过往点滴跃入脑中,云轻舞不可否认,只要画面中有他出现,她的心都会为之悸动。
爱上了,她想,她是真的爱上了,爱上了一个叫宫衍的男子,爱上了一个大傻瓜。
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一个大傻瓜。
既然爱上,她自然而然地愈发要帮他。
储君之位,大晋,来日九五之尊,黎民百姓,这些与他有关的,他在乎的,关心的,她亦会放在心上。他护她,不让她有任何危险,她也会遵从自己的心,护着他,不让他身陷险境。当然,她更要保护好自己,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才不会因她出现意外。
关上窗,云轻舞回到床上躺好,他的睡颜依旧那么安静柔和,仔细看去,他微抿的嘴角竟挂着丝轻浅的笑意。
东方鱼白渐显,轻纱般的薄雾婀娜缠绕,院中花草树木随风轻轻摇曳,花香浮动,飘飘渺渺仿若人间仙境。
云轻舞酣睡初醒,虽有易容,可那俊秀精致的脸颊依然红润细嫩,她睁开眼,想起身,奈何男人结实的手臂牢牢地圈她在怀,让她很难喘过气。
“醒了。”宫衍看着她,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柔和。云轻舞“嗯”了声,明显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澄澈清亮的眸宁静无波,她微微笑了笑,问:“殿下这是要赖床吗?”丫的你不起我怎么起来?半边身子几乎压。在她身上,还用臂弯将箍着她,武力值比不过,想翻身难啊!
宫衍眼里笑意促狭,吻住她的唇,半晌,在云轻舞感到快要窒息时,他才不舍地松开,轻柔的嗓音诱。哄着她:“我们有说过,独处时,你该叫我什么?”云轻舞长睫忽闪,眨眨眼,很是无辜地道:“你是太子,我唤你殿下没什么不对啊!”宫衍挑眉:“……”是在装傻,还是真忘了?
“宫衍,哦,对,就是宫衍,独处时,我唤你宫衍,对吧?”
云轻舞装傻装得炉火纯青。
“不喊是吧?”宫衍凑近她,眯起眼,嘴角掀起邪魅的笑容:“真不喊?”云轻舞无辜的眼眸大睁:“我唤你宫衍不对吗?”
还装?宫衍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啄了口,道:“看来你今个是不想出屋了!”云轻舞眨巴着眸子,不解:“再睡头会扁的,再说了,这会儿天都亮了,我还得回青木园呢!”
威逼利诱都不行,小丫头这显然是在装傻,宫衍如是想着,忽地换了副表情,道:“就喊一声,就一声,只要你喊了,我立马就起来。”瞧着他卖萌耍宝,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儿,云轻舞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道:“我老公是男子汉,可不是讨糖吃的小。屁。孩。”
宫衍瞬间精神一振,柔声道:“乖,唤声老公。”
“你呢?你该唤我什么?”云轻舞清凉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宫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小东西,就知道玩儿!”
云轻舞也不急,翘起嘴角,道:“你该不是忘了,不知该如何唤我吧?”
“老婆……你是我媳妇儿,是我老婆,以后还是我孩子的娘……”凑到她耳畔,宫衍轻缓低沉,磁性好听的嗓音轻扬起。云轻舞脸儿绯红,心跳加速,环住他的脖颈:“老公,老公……”
她连唤了好几声,每一声宫衍都含笑低应。
宫学这边的生死台决斗,短短三日就传遍打大晋各地。
京城,太师府。
寿安堂正屋,孟氏坐在外间榻上,脸色难看至极。
“你为何不说一句话?”太师府的嫡亲孙儿无法进宫学修炼,为何云轻狂那个野小子就可以?她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
云老太师面色平静,抬眼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烨儿他们无法进宫学修炼,三房收的那个义子怎么就能进去?”孟氏压着怒气,将话直接挑明。
“如你所言,云轻狂只是汉卿的在外收的义子,并非太师府的子孙,再者,他入宫学参加考核,是得了皇上的口谕,为这,你生的哪门子气?”云老太师皱眉,真不想就宫学那边传回的事再多言。
孟氏见他不耐烦,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你再为烨儿他们觉得惋惜,也不能不讲理。”云老太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道:“于太师府来说,云轻狂就是个外人,而老三于国于民有大功,加之现如今又领兵驻守在边关,皇上对他的义子稍微照顾下,这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太子对云轻狂相当器重,单凭这,他进宫学参加考核不会有一点问题。再说了,那孩子是靠实力通过的初选,对此,我是无话可说。”
他是没什么话好说,若果自家孙儿站在生死台上,能将一个高修为的武者击败,想来就是做梦他都能笑醒。
“我就是看不惯三房出风头。”孟氏气息顺了,冷哼一声,道:“女儿是个痴儿,却好命的成了太子正妃,随便在外收个义子,踏入京城就名声大振,现如今,更是不得了,盛名被传得天下皆知。”
云老太师道:“你呀,事情都过去多年了,为何就不能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汉卿,对待他膝下的孩儿?过去的已然过去,想多了只会让你自个心里不舒服。”
“你以为我愿意去想?”孟氏斜瞥他一眼,怨责道:“我低嫁给你,又为你生儿育女,你倒好,不声不响抬个怀着崽的狐狸精进门,那时,你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说着,她声音里流露出难掩的伤感:“就这便也罢了,令我气恼的是,那狐狸精根本就不理睬你,你却处处关心着她,关心着他们母子,每次看到你从她院里颓然地回来,我这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捅。”
“她是个好女人。”云老太师敛目,对于她之言,只给出简单一句。
孟氏闻言,嗤笑道:“好女人?好女人能甘愿给人做外室?”
云老太师叹了口气,缓声道:“人都去了多年,你真没必要再怀着怨恨度日。”稍顿片刻,他抬眼看向孟氏,一字一句道:“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怨,要恨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你以为我不怨恨你吗?”孟氏怒容满面,声音冷冷道:“可我再怨你,恨你,你始终都是孩子们的爹,是我一生的依靠。”
“你……”云老太师嘴角动了动,却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这么说,你别以为我就原谅了你。”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的语气还是软和了不少:“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想想那些往事,但一想到老三那张脸,我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女人,想到是他的姨娘夺了我男人的心,我这心里便不痛快。”
云老太师身子一震,低声道:“老三是长得与他姨娘极像,可这怨不得孩子不是,再者,他很少在府里,即便偶尔回府,也只呆在清水苑,很少出现在你面前,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为那些往事迁怒老三一房了。”
“我迁怒老三?”孟氏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怎不说老三一直以来对我不敬,甚至怀疑他姨娘的死是我所为?”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老三就是不喜多言,才让你生出那种错觉。再说,我了解你,相信你万不可能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云老太师之言,令孟氏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道:“你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省得哪天老三发疯,指责我害了他姨娘,到时,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放心,他若敢不敬嫡母,我只当没他这个儿子。”云老太师道。
孟氏目光闪了下,转移话题,道:“让戬儿去看看他娘吧,那孩子怕就这两天要去了。”小孟氏被休回娘家,整整昏睡了三天,方醒转,她没哭没闹,伺候的丫头喂她吃喝,她就木然地张嘴。因为双手被废,又被亲姑母安排老妈子灌了碗哑药,平日里的吃喝拉撒,全由两个小丫头服侍。娘家人没一个待见她,但碍于孟氏的交代,在吃喝上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