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几人就认真了,丁子墨只知道林朵的姑丈好像就叫这个名字,而其他三人则是面面相觑,怎么到哪都能听到认识的人的名字。一开始是出发去x省,火车上听西装男吹嘘他认识他们的爸爸,等回程时又听到这个周大叔提起他们的姑丈,而且这个姑丈在那个吴老板面前还不是一回事。
或许别人不会多想,但林朵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像一个局,一开始周大叔是扮演的是走南闯北成功的例子,引出大家对未来的憧憬,再来给他们分析就业的不易,这让大部分人觉得恐慌,最后抛出橄榄枝,就连吴老板也感觉像个托,抚平质疑周大叔的人的疑虑。
或许她这样的分析讲给别人听,别人会说她是神经病,见不得别人比她亲人成功之类的话,但就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吴老板和周大叔真的在设一个局,目的是引这些人入瓮。
林朵坐在床铺上仔细观察人群中心的周大叔,瘦高,留着平头,一身得体的衣服,讲话确实有技巧,每个人问什么问题三句两句的就扯上‘发财、致富’之类的,还有他一路以来的创业过程,曾经有多苦现在就有多成功。周围的乘客现在可都把他奉为神明,没见到一个个听到发大财眼睛都冒光了吗。
林朵觉得这比后世出现的传销还要会洗脑,这嘴皮子一溜一溜的。她刚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灵光一闪之下才惊到,这可不是传销吗,拜后世发达的资讯所赐,网上和警察公布的传销人员特征好像就是这样:先“洗脑”;然后抛出免费午餐,谁都知道天下没有这种饭,但是能拒绝的人很少;“产品奇效”,也就是找托;最后高额回报。这周大叔显然对大家的洗脑很成功,虽然手法还没有以后那么先进和高端,但这毕竟没被人揭露出来,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牛人了,只是这种“牛”没被用在正途上。
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h市,林朵也不慌,而且就算她现在去找列车员告发也不顶用,别人相不相信你还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她没有证据,要是被倒打一耙,那她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了。现在她知道周大叔的农场叫什么,地址在哪,等到了h市再说吧。
林朵有想过要不要把她的发现跟梁振兴和丁子墨说,深思熟虑后就打算不告诉他们了,一方面她没证据,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现在社会上还没有传销这种东西出现,她的推理经验靠的都是后世警察的揭露。
于是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林朵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观察周大叔,看他和别人说话的鼓动,时不时人群来场小激动,热烈的拍掌什么的。偶尔那位吴老板还会过来和他说话,亮一亮身份,接着周大叔的话头说一些跟发财有关的话,有时候这位吴老板还会带上一两个朋友,都是财富圈的能人,一年能赚多少多少钱。这一系列的活动把本就信服的乘客弄得更是深信不疑,只恨不得h市快点到来,他们好大展身手。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下,h市到了。下火车之前林朵故意磨磨蹭蹭走在队伍的后面,留意周大叔要带这群人去的地方,记住地址后,临走之前还趁热不注意,偷偷拿照相机拍了周大叔和吴老板等人。
因为他们回家前就给家里打过电话,赵燕他们算好了几人回家的时间,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了,一个月不见孩子,父母心里早就想的紧。
林祖立和赵燕早就说好了,无论生意多忙,每天都要回家和孩子一起吃饭,所以每次吃饭一家人都和乐融融的,互相分享一天的生活。这天在吃饭时本台新闻的一则消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本台消息,据有关线人提供的线索,当地派出所民警经过半个月的跟踪调查,终于捣毁一处传销集团,抓获犯罪分子五十余名,其中周某,吴某因涉嫌非法囚禁……”
“咦,姐,电视里的那两个人不是咱们在火车遇到的那个周大叔和吴老板吗!”林磊看到电视里出现的熟悉面孔,不由惊诧道。
林家父母听到自家孩子曾经离犯罪分子这么近,心里一阵紧张,忙具体的寻问。林磊于是把回程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都和爸妈说了,为了还补充说明他们出发之前在火车上遇到自称是爸爸过命兄弟的人。
“小朵和小磊,你们姐弟俩以后出门在外,无论是打着爸妈旗号的人,还是自称认识我们的人你们都要长点心眼,这世界上不能说都是坏人,但保持一颗警惕的心是没错的,”林祖立在饭桌上开启教子模式。
姐弟俩听了爸爸的话点点头,他们长大了,懂得事也多了,明白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先不说林朵一家,就说这次h市曝光的“传销案件”就够大家津津乐道的,听说别的身份也捣毁了几个类似的集团,抓了不少人,于是每个人出门在外都要抓住一个人说上几句,报纸和广播、电视也相继报道,给大伙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话题,也提高了警惕心。
林朵家也买了报纸,最近报纸的版面都被这件事给占据了,秦书听说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还同犯罪头子一个车厢,还直追问林朵害不害怕之类的事,其实她哪知道林朵就是新闻里那个知名不具的线人。那天回家后她就在外面打电话报了警,只是用的理由是发现拐卖人口的拐子,照片也是用邮寄的方式当天就到达派出所,现在案件被侦破了,这种犯罪团伙也捣毁了,那些被骗来的人也在警方的安排下回乡的回乡,找工作的找工作,也算完满落幕了。
☆、第61章 青春荷尔蒙
暑假过去了,新学期又开始了。等开学典礼举行,学校里又注入了很多新面孔。林朵站在主席台下听着初一新生代表发言感触很大,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就初二了。
有人说初二和初一就是一道分水岭,菜鸟变成了老油条。这句话林朵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形容他们班却是十分恰当的。
上了初二,班里的男同学开始拔高,一个个像雨后的春笋蹭蹭蹭的往上长,有些还长出了喉结处于变身期阶段,例如梁振兴和丁子墨。
这两个人一开始是梁振兴先变声,某天说话变成了公鸭嗓子后,他就立志要当个安静的美男子,用他的话来讲就是难听,不符合他帅帅的外表,只有到逼不得已才说话。丁子墨为此还嘲笑过他,总是找着由头让他说话,等到梁振兴气愤的开口,他又开始笑话起来。那阵子把梁振兴的自尊心打击的体无完肤,到了最后梁振兴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整天用他那破铜锣嗓折磨丁子墨的耳膜。
丁子墨笑话别人的做法估计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没多久他自己也发育变声了,身高拔了几厘米这让他欣喜,公鸭嗓子就没法让他高兴了。梁振兴老是在他耳边念叨是他说话不留口德,如果再笑话他,估计以后一辈子都这样了。
男同学发育了,女同学也没差,不仅身高变高了,身材也开始出现了弧度,不再是以前的豆芽菜了,甚至有些女生再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娇滴滴地跟老师请假,一句不舒服或者不方便,让许多还没亲戚造访的女同学心生羡慕。
除开这些外,在学业上初二也比初一多了两门课,化学和生物。
化学老师是个邋遢的糙汉子,从前没这门课程的时候他们在学校里也见过华老师,不过很少,因为他总是喜欢呆在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里做实验和写公式,听说以前的学长学姐还给他私下里取了个外号叫“绿怪人”,还怀疑他家里有一间不给人进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尸体。这个传言一开始让一班的同学都挺怕他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华老师很好相处,只是对化学痴迷狂热罢了,而且他上课最喜欢跟他们讲化学实验的魅力,第一堂课的时候就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化学实验:准备一颗鸡蛋和白醋,将白醋倒在蛋壳上,蛋壳上产生气泡,鸡蛋上下浮动,最后足量的酸使蛋壳溶解,就剩里面白白的壳膜了。这个实验倒让班里许多同学爱上这门课程,这也算意外的收获。
一班的生物老师姓陆是个刚出校园大门的新新人类,他的打扮跟别的老师就不一样。普通的老师平常穿的就规矩死板,各个打扮的一丝不苟,但这位生物老师就不是,他是什么流行穿什么,那段时间特别流行喇叭裤,他就整天喇叭裤配蝙蝠袖,这段时间流行牛仔裤配夹克衫,他就天天换着穿,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回头率都百分之两百。听说校方也找过他做思想工作,但没办法,听还是听,衣服还是照穿不误。
服饰上的新潮还不是这个老师的全部,还有他那走在世界前端的思想更是让人膜拜不已。
有一次一班刚上完语文课,学的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老师离开的时候因为备了一黑板的笔记,动作慢的同学还没来得及抄完,陆老师就进来了,他来还是给时间给同学们记笔记,他站在讲台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板。等大家都把语文笔记抄完后,黑板一擦,大手一挥,潇洒的写下“人类的起源”几个大字,生物课本上并没有这一课,有同学找不到的就已经发出疑惑。
陆老师一脸高深莫测的指着他特地留下的“桃花源记”几个字,并让全班同学把这首古诗读一遍,然后说:“桃花源记其实有很大的问题!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么!?你们想桃花源中人与外人隔绝几百年,那绝对都是近亲繁殖,所以过一阵子就要放一个外人进来!!你们想渔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
那时候学生还特别呆萌,虽说他们从小学开始学校就给他们开‘健康与生活’这门课程,可不是被其他老师占用就是讲课老师每次遇到这种“成人”问题就跳过去,所以基本上大家对于什么近亲、遗传、男女差异……之类的敏感话题都是不清不楚的,当然除了林朵已经在座位上斯巴达以外。
陆老师看到班里同学一脸蠢萌样,不由恨铁不成钢,他其实也知道大多数学校教育都是这样含蓄和保守,他曾经去旁听过别的生物老师的课,每次讲到这些话题时老师要么含糊过去,要么让学生自己看书,所以造成学生如今的蠢萌也不能怪他们。于是这节课,他从人类的起源讲到男女生成长发育的变化和特征,再讲到父母的基因遗传,为什么近亲不能结婚等知识。
这节课上完后,陆老师离开教室,平时吵闹走动的教室出奇的安静,男生女生各个小脸通红,面对自己的异性同桌有些还会不好意思,就算平时在女汉子的女同学这会都羞羞哒。丁子胜私下里还和林朵说,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妈妈从下水道里捡来的呢,让林朵哭笑不得。
从这节课后,这些初二的学生仿佛开启了新世纪大门,一切好似和从前一样,又好像产生了化学反应。女同学私下里讨论男同学不再只是单纯的帅、酷和学习好,还要看看对方有没有安全感;男同学私下里讨论女同学也不是单纯的漂亮、聪明和学习好,而是她身材怎么样,有没有曲线。有时还会观察女同学上体育课会不会请假不跑步,一看到哪个女同学落单,就会心照不宣的挑挑眉坏笑。
这段时间班里的荷尔蒙浓度持续上升,内心骚动的同学不在少数,有些胆子大的都开始采取了行动,这让一边旁观的人都开始跃跃欲试。
班里学生的躁动逃不过老王的法眼,他的眼睛雪亮着呢,这会发现气氛不对了就开始和同学们谈话。这一来二去大家就知道为什么了,这被叫去的都是‘可疑分子’,也是最近蹦哒最厉害的几个。老王这一手可是征住了他们,让有心思的同学都没敢在想,毕竟在家怕父母,在校怕老师,最尤其是班主任的话在他们眼里,比校长的还有权威。
这样的手法也是明显的,班里最近流行画起“三八线”,白色的米分笔画起的一条白线,把一张课桌一分为二,男女各占一半,平时井水不犯,但谁一超过等待他(她)的就是捏戳打酷刑。这条线一画,班里的男女同学关系也降到了冰点,平时见面也不再打招呼,就担心被人看到会跟老师打小报告;做操的时候,如果不是学生多而场地有限,一笔距离他们都恨不得站离两臂。
老王对于这样的效果也是很满意,逐渐地就不再找人“喝茶聊天”,放松了警惕,他这一放松班里就出了大事。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
每个星期二第二节课后都要收好化学作业给老师。这天因为丁子墨吃坏肚子后从来学校后就一直肚子疼,梁振兴看他实在疼的难受就跟老师请假去了校医室,当化学课代表来收作业,丁子墨和梁振兴的都没交,梁振兴的还好就直接放在课桌上,而丁子墨是压根就没写过作业,但谁让人是学霸,任性!
化学课代表收完梁振兴的,站在周静旁等她拿作业。只见这姑娘左翻右找的都看不见,一着急猛地把书包拉出来,作业本从书包屁股底下掉出来,旁边丁子墨的书也跟着掉了。他们的课桌抽屉中间没有隔离板,这边用力那边也会掉落东西。周静担心丁子墨回来骂她,忙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在抖落灰尘时从书里掉下一封信,没装在信封里,只是一张信纸对折。
当时好奇的周静和课代表偷偷看了信的内容,不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引起大家的注意。
有同学就跟着起哄讓道:“情书啊情书,看看是哪位佳人看上了咱们的学霸。”
起哄声太大,把在教室外面的老王都吸引过来,等他拿到纸条的时候,一脸阴沉。
丁子墨和梁振兴两人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两个家伙从第一节课就没上,请了假在校医室里输液,加上老王让想通风报信的同学全部留在教室,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老王带去了办公室,当然去的人只有丁子墨。
又想跟着去办公室看热闹的同学往教室外探头探脑的就被老王训斥了一顿,这一骂歇了大伙想看戏的心。老王心情不好,大家别去触雷!
梁振兴在教室里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讲故事的经过,其中添油加醋的被他自动忽略。他倒不着急丁子墨摊上大事,只是没想到会有女孩子喜欢丁子墨那款毒舌逗比的进化体,他还以为以后其要皈依佛门孤独终老呢。
老王和丁子墨在办公室里谈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是等两人一起回来的时候丁子墨的表情不变,还是一脸高冷,只是浑身散发着“别惹我,我很烦”的气息。而老王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语文课代表把全班的语文作文本全收上来。
老王的这个指示透着古怪,一个数学老师收语文作文干嘛?拿来当睡前故事看吗?不理解班主任神思维的大家也不敢明着说,只能按照指示把自己的作文本交到课代表的手里。
接过课代表收上来的作文本,老王严肃的让他们好好上课,然后抱着一沓作文本走了。
坐在丁子墨后面的梁振兴用笔搓搓他的背,在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奸笑地问:“丁帅哥,是哪个妹子给你写的情书呀?”此言一出,坐在两人周围的同学都拉长了耳朵听八卦。
丁子墨干脆跑到最后一桌跟他坐,“不知道,信上只有我的名字,没有对方的署名。”
梁振兴帮他分析:“有可能是妹子害羞了不好意思,怕你拒绝吧。我说那封信你看了没?你确定今天你来学校的时候没看到吗?”
丁子墨耸耸肩:“没看到,老王收走了,所在抽屉里不给看,”接着又低头想了一会儿,“今天我来之前翻过书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肚子疼和你去校医室,应该是那时候放的吧,不过谁对我来说不都一样,反正我又记不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