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我的,但现在在我手上,我可以拿它做很多事。”
“什么事?”
“钱生钱,我跟你讲一个关于融资的理念。”
“融资是什么?”
“就是把别人的钱集合在一起,拿到自己手中,再用这些钱去做投资或者做生意,如此一来,便能钱生钱,打个比方,我现在手上这两三两银子能够让我开五六个酒楼,以慕容子烨的画舫做对比,他的画舫乃顶级消费地,排除种种客观因素,若酒楼的平均每天收入算画舫平均每天收入的五分之一,那么酒楼的营业额一年下来就相当于画舫的五分之一,也就是四百到六百两,五六个酒楼一年的营业额总和便在两千两至三千六百两之间,保守估计,算两千两吧,一年收入两千两,一两年的时间便能捞回成本,两三年就翻倍赚,待到二十年后,那两三千两银子已经翻了好几番,而且,按理,每年的营业额还是呈上升趋势,将所获得的收益再用来扩张酒楼或者其他业务,钱又能翻翻赚,所以,二十年后,这些钱就可能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
说着,苏紫嫣觉得有些口干,拿出背上的水,猛喝了几口,接着道,“接下来我们来算算给出的利息和双倍本钱,先说利息,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利息到底给多少,那么利息就是由我来定,我良心一点,利息定百分之二,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一年利息二两,那么一年我要给出的利息也就二三十两左右,这与一年两千多两的收入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再说二十年后给出的双倍本钱,那时,我需要支付给他们的钱是五六千两,相比钱已经翻了几番的情况下,这一笔钱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苏紫嫣又喝了口水,道,“以上是在理想状态下预算的收益和支出,在理想状态之外,还有一些未知风险,比如,给我钱的那些人,必须要活到二十年后,才能拿到钱,若是在二十年之内死了,那么他就拿不到双倍本钱,再比如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下,二十年后,一百两银子可能只相当于现在的十两银子用,那么现在几千两银子的价值跟二十年后几千两银子的价值便有天壤之别,还比如战争,战争到来,那么我所说的这些理想状态下的情况,就会全部推翻重来。”
顿了顿,苏紫嫣仰头看了眼天空,面上闪现晖光和自信,“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在我手上,我能拿它做些什么。”她的语气悠远,却带着坚定,莫名让听者信服,这一刻,她面上的自信和晖光,让人相信,不管她做什么,一定会成功。
侧目,苏紫嫣看向沈止箬。
而一旁的沈止箬,却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模样。
苏紫嫣扶额,“没听懂?”
“没。”沈止箬摇头。
“好吧,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不仅有能力支付他们利息和双倍本钱,还能将自己变成富婆。”她这话说的狂妄,但却能让听的人,毫无保留的相信。
沈止箬定定的看了苏紫嫣好半饷,回道,“我信你!”
他乡遇知音,莫过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脚尖一点,继续上路。
……
苏紫嫣和沈止箬轻松愉快的背着一大包钱上路时,皇宫里,神武殿上,气氛却底至冰点。
殿内有坐着三人,此刻皆沉默不言。
皇帝司马骜看着底下的两个儿子,目光沉沉,心中却无奈,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瞥了眼殿外,道,“睿王可进宫了?”
一旁的太监总管丁富贵道,“禀陛下,侍卫传信,睿王殿下方才已过了诸侯门。”
“嗯。”司马骜应了一声,继续高座,不言。
底下,三皇子司马文晟和五皇子司马文逸分别一左一右坐着,两人对视,目光暗潮涌动,三皇子司马文晟难得面上挂起了笑意,看向司马文逸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几分嘲讽、几分志在必得,而五皇子司马文逸脸上同样笑意绵绵,看向司马文晟的目光仅藏了几分意味深长。
在沉默而冰冷的气氛中,随着太监一声高报,“睿王司马文曦,求见陛下!”
“宣!”
殿门前,一个挺拔的身影渐渐进入几人视野,不觉得他走的多快,然而,须臾之间,他便进了殿,一掀长袍,正待行礼。
高座上,皇帝立马道,“免礼,赐座。”
“小侄来迟,请皇伯伯降罪!”司马文曦抱拳道。
见到司马文曦,一直沉着脸的司马骜,面上终于有所缓和,他道,“无妨。”侧目,他对丁富贵吩咐道,“将前些时日西域进贡的雪山茶拿来,给睿王沏上。”
“陛下厚爱,盛夏将临,雪山茶乃降暑佳品,陛下龙体要紧,还是留给陛下守护龙体为好。”司马文曦婉拒道。
司马骜看着司马文曦,面上难得挂了一丝笑意,他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贴心,这些时日你为皇嗣一案奔波,费了不少心思,区区雪山茶,不必推辞。”
司马文曦默了默,抱拳道,“是。”
丁富贵回身悄声吩咐另一个小太监去取茶,没一会儿,小太监就取了来,替司马文曦沏上。
一旁的三皇子司马文晟和五皇子司马文逸看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不是亲生的比对亲生的还好。
他们在这都坐了近半个时辰了,也不见自家父皇如此贴心送什么雪山茶,甚至连一口水都没赏给他们喝,司马文曦刚到,就立马把进攻的茶送赏下去,想想,也真是够糟心的!
糟心的司马两兄弟收了视线,垂眸,掩盖下心中的不甘。
高座上,司马骜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幽幽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心疼两个儿子,这两小子自坐下来后,便处于相互冷嘲热讽之态,没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内斗,他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司马文曦不是没感觉到,他面上挂起笑意,拿起杯子,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五皇子,一杯递给三皇子,道,“想必两位皇兄在此等候多时,也口渴了。”
两人目光齐齐落在杯子上,同时扯了扯嘴角,笑颜接过。
司马文曦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几分的,毕竟,他现在可是自家父皇最为器重的人。
“曦弟有心,这雪山茶,果真清凉爽口。”五皇子司马文逸道。
三皇子抿了口,没说话。
皇帝睨了两儿子一眼,继而将目光落在司马文曦身上,无奈中多了些欣慰。
“近几日,曦儿可有查到什么?”皇帝司马骜问司马文曦。
“小侄查到,射杀孙大人的箭,并非来自军器监。”
“哦?”皇帝挑眉。
“军器监的兵器去向和取用皆有记录,近一个月来,除了禁卫军队长申请了五十支箭外,并无其他人取用箭,而且,小侄查看过射杀孙大人的那只箭,那箭厚且短,非军器监所造。”
“可有查到箭的来历?”
“已查到,来自扬州田家。”
皇帝“嗯”了一声,并没露出诧异之色,显然早知道这些。
“想必皇伯伯已知晓此事。”司马文曦看着皇帝,说道。
“你说的这些,老三早前已汇报过,不过听你如此一说,朕方才确信老三说的不假。”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三皇子司马文晟立马开口道。
皇帝没理会司马文晟,对司马文曦又问道,“田家私造兵器,已是重罪,此事稍后再议,你先告诉朕,可有查到田家私造的兵器,何以进了皇宫?”
“张熊,皇伯伯可还记得?”
皇帝思量了片刻,道,“当日大殿上,射杀孙大人的凶手?”
“正是,事发一月前,张熊曾回家探望过家里的老母亲,回宫时,是与户部尚书一同进的宫门,负责例行检查的侍卫原本要对张熊进行搜身,不过被户部尚书阻拦,言其有要事让张熊办理,便让张熊将包袱留下,人进了宫。”
“户部尚书?”
“事后小侄调查了一番,当日户部尚书的确有要事着张熊去办,不过……”司马文曦顿了顿。
“如何?”司马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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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卧听风雨 第九十四章:巧舌如簧!
“如何?”司马骜问。
“那之后不久,有侍卫便在张熊床铺的枕头下发现了两支箭,当时问张熊,张熊言是向禁卫军队长申请所得,但小侄查过,禁卫军队长申请的五十支箭并没有发放下去。”
“箭乃张熊带进皇宫?”
“有人确是给过张熊母亲两支箭。”
“是谁?”
“田家嫡长子的书童。”
听到这,皇帝司马骜蹙眉,脸色更加阴沉,很显然,箭乃田家人亲自交给张熊母亲,经其母手落入张熊之手,再得户部尚书相助,将其带进了皇宫。
户部尚书……
乃老五的拥护者。
司马骜眼神阴郁的瞥了眼五皇子司马文逸,对司马文曦继续问道,“可有拿到田家私造兵器的证据?”
“不负皇伯伯所望,小侄确有拿到,半年前,田家名下的茶山曾发现了铁矿,不过被田家隐瞒下来,并未上报,后田家将茶山封锁,不许任何除田家以外的人进入,没过多久,便有人发现田家四处秘密寻找铁匠,并将铁匠秘密送上了山,半夜的时候,附近的人家时常听到打铁声,且山上时常有异味传出,小侄曾派人前往茶山查探过,在茶山上发现了一间极大的地下密室,密室里堆满了半成型的兵器。”
闻言,司马骜脸色已是铁青,一拍龙椅,怒道,“证据确凿,罪不可恕!”
“不过……”司马文曦顿了顿,看了眼五皇子司马文曦,又道,“田家百口人前些时日,已被灭口,这事,想必皇伯伯也知。”
“死不足惜!”司马骜怒不可止。
“私造兵器的确乃重罪,不过,未经父皇下令,便私自将田家灭门,这其中,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三皇子开口道,说着,他面带讽刺的看着五皇子司马文逸。
“哼!”司马骜冷哼了一声,目光同样看向五皇子司马文逸,道,“老五,你有何话说?”
司马文逸起身,伏跪在地,回道,“未经父皇下令,便处罚田家之人,儿臣自知有过,然,田家私造兵器,天理不容,律法不容,儿臣自认是为民除害,若父皇责怪儿臣未请示便擅自而为,儿臣愿意领罪,但为民除害之举,儿臣不悔!”司马文逸一席话说得铿锵有调,忠心、仁义齐表,着实让听者难以反驳。
三皇子哼笑了一声,“若真如皇弟所言,为兄倒是钦佩,怕是其中另有玄机……”
“三皇兄说说,有何玄机?”司马文逸抬头,目光坦荡的看着他,问道。
“父皇!”三皇子司马文晟起身,对皇帝拱手拜道,“儿臣这有一证人,父皇只要宣他一问,便知其中玄机是何。”
“宣!”
没一会儿,一个布衣青衫男子便被带上了大殿。
男子见到皇帝司马骜,一番叩拜,垂头,等候问话。
“殿下何人?”司马骜问。
“罪民乃田家三子,田云光。”
“田家之人不是被灭门,何以冒出一个三子?”司马骜拧眉问。
“回禀父皇,此人乃儿臣冒险所救。”
司马骜瞥了眼三皇子,目光深深。
“田家之人触犯律法,其罪当诛,但这个中原由,还望父皇能明察,儿臣斗胆救下田家三子,只望父皇能明晰朝中恃权乱政之人,绝无私心!”三皇子司马文晟指天誓日表忠心。
司马骜面上缓和了些许,挥了挥手,让他坐回去。
五皇子司马文逸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瞥了眼三皇子,垂下眸,掩下眼里的讥讽。
司马文曦安静的坐着,把玩着茶杯,垂头不知所想。
司马骜将目光重新落在田云光身上,道,“田家私造兵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罪民无话可说,罪民苟且偷生,不过是想见陛下一面……”说着,田云光抬头,看了眼五皇子,道,“田家私造兵器,乃受人蛊惑,且田家所造兵器,皆非田家所有,陛下看了这个,便知。”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呈给了司马骜。
司马骜打开账本,越看,脸色越沉。
司马文逸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上表情。
司马文晟面上严肃,眼睛却泛着光。
司马文曦继续把玩着茶杯。
啪!
看了半饷,司马骜突然一把扔了账本,冷眼看着田云光道,“你说田家私造兵器乃受人蛊惑?受何人蛊惑?”
“家兄曾带回此手谕。”田云光再递上一物。
司马骜拿在手里一瞧,手谕大致内容确如田云光所言,字里行间都围绕着铁矿、兵器,虽没言明让田家私造兵器,但暗示之意已十分明显,目光落到手谕末尾,末尾处落了一个钤印,看着那钤印,司马骜拿着手谕的手,紧了紧。
掩下眼里的滔天怒意,司马骜问田云光,“你还有何证据要上呈?”
田云光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呈上,道,“这是家兄传回家的书信,请陛下过目。”
司马骜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胸口起伏了几下,他瞥了眼五皇子,手一扬。
啪!
手谕和那叠纸落到五皇子脚边,司马骜看着五皇子,怒道,“你还有何话说?”
五皇子司马文逸蹲下去,捡起手谕和纸张,翻看了一番,跪地道,“儿臣不明父皇之意!”
司马骜冷哼了一声,“好个不明父皇之意!手谕上有你司马文逸的钤印,书信里也时有提及你五皇子!不明?你倒是给朕说说,何处不明?”
“手谕上的钤印的确是儿臣的,但父皇请看,这字迹可是儿臣的?”司马文逸翻开手谕,高举,说道。
司马骜看着他,沉着脸不言。
“五皇弟莫非想说,这手谕并非出自你手?”三皇子说道,语气讥讽。
司马文逸不理会司马文晟,双目看着司马骜,缓缓道,“几月前,户部尚书向儿臣举荐了一个谋士,此谋士正是田家嫡长子,田家嫡长子在我府中呆了些时日,儿臣发现此人乃沽名钓誉之人,便将其赶出了府,不想,几日之后,儿臣便发现儿臣的钤印失了踪迹。”
“呵!”三皇子听后冷笑一声,“五皇弟随身不离的钤印,还能被一个沽名钓誉的谋士随意拿了去,这倒是新鲜了!”
“三皇兄此话何意?莫非以为我在信口胡说?钤印丢失一事,我府中之人皆知,朝中亦有官员知晓此事,三皇兄若是有疑,不若宣人印证一番?”
此话一出,场上寂静。
半饷,司马骜目光深沉的看着五皇子,说道,“依你之意,钤印丢失,乃田家嫡长子所为?”
“那般情况下,儿臣只能做此猜想。”
“钤印丢失,可有寻找?”
“儿臣已派人寻找。”
“可有找回?”
“禀父皇,钤印已找回。”司马文逸顿了顿,回头瞅了眼埋头跪地的田云光,“儿臣也正是在寻找钤印之时,发现了田家私造兵器之事,唯恐田家祸乱朝纲,儿臣便擅作主张,处决了田家之人。”
“如此说来,朕倒是应该重赏你?”司马骜意味深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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