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
就算百年前越皇室,曾经在董家的事里掺了一手,如今他也不会以皇室为敌。
若不想董家被魏海拿捏住,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找到末帝皇八子的后人,送到皇上的面前,以示董家人的忠心。
找不找的到且再说,但愿皇八子福泽不够,世间早就已经没了他留下的血脉了。
“啊啾!”岳永深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自已长大后,几乎已经没有生过病的身子,该不是着了风寒吧。
早知道那天,他就不该去皇宫里。
他在见过启元帝后,一时兴起,便跑去了寻清宫,想要见见传说的小国师,看看他长大后会不会成为妖道。但是他刚摸到那里,就有一个样貌不俗的少年人,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他一样。
他鬓角处的那一缕白发,在夜色中也显眼的很。
不用说,这可定就是寻清宫的小国师了。
当时岳永清就不怀好意的勾唇一笑,挑眉道:“听闻寻清一脉不是凡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不如你算一算,今天我来是做什么?”
但是那小国师凉凉的斜了他一眼,淡声道:“现在你已经看到我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岳永深觉得这是蒙的,世间若真有这样的异术,天下怎会太平的起来?从前的太平卫,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太平(军)了。
可以的话,他由衷的希望,永远都没有需要太平卫现世的那一天。
兴冲冲的跑进皇宫走了一圈,连口茶都没有喝到,岳永深有点不开心。然后手下人来报,京城里来了一小股举止奇怪的人。
这群人非官非士非商,更加不是普通的百姓。
得知此事的岳永深,吩咐人好好盯着,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来路。
京中来了不同寻常的人,连岳永深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执掌京城的启元帝,更是早了很多知道了其中的情况。这些人表面上,只有不到十人,但是暗地里却分成了好几队,悄悄的混进了京城里。
一部分人留了下来,而另一部分,则每天城门一开,就同普通的百姓一样进城,日落后又会在城门关闭前离开城中。
这些人没有做什么,但是却四处打探着搜罗着,有时甚至能避开他的耳目行事。
启元帝应对的方法,是故意打草惊蛇,让人盯着那些处在明面上的人。而另一部分则放任不管,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觉。
他把这事,说给了一个人听。
元歌有些意外,启元帝会同她说起这样重要的事,挑了挑眉道:“你就不怕我说漏了嘴,打乱了你的计划?”
“说漏了嘴那也没办法。”启元帝轻笑:“不过元哥儿,你要同谁说呢?”
元歌漫不经心的笑着,却一直在注意着启元帝的脸色。她顿了顿后,状似无意的道:“我也不知道同谁说去,不过这样的事我哪里懂呢?”
“大概是因写信去相信,问一问我父亲的意思吧。”
启元帝懒懒挑眉。
元歌的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很希望,因为这一世启元帝对她的心意,让他对相府也能多一分容忍。
只要他不打算对相府动手,若是相府先一步做出了违逆之事,她就亲自出手将相府压下去!
以如今启元帝对她的信任,元歌非常的相信,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到这样的事。就算,就算她被家人所误解,她也不会让相府走到绝境上去。
启元帝见元歌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来的忐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道:“好啊,你且去信问一问,然后告诉我,你爹他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元歌先是愕然,接着便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我去问?”她白了一眼启元帝,轻哼道:“早朝之后,你召见我的父亲,直接当面问他不就好了?何必要让我多此一举?”
“嗯。”启元帝极喜欢元歌,语气里带出来的娇嗔,忍着笑意点头,仿佛极为信服的道:“此话言之有理,那就照元哥儿说的这样吧。”
启元帝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让元歌忍不住瞪了一眼,然后故意说起一件事。
“得封入宫的妃嫔们,已经有一阵子了,也不知皇上您,什么时候去亲近一番呢?”
启元帝瞪眼,虽然事情他怩安排好了。但是他极不喜欢,他的心上人,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起这件事。当然,他也更不希望,她会因此而生出不安来。
“我只想亲近你呀,我能给她们的,也就只有人前的风光,和一生的尊荣了。”只要她们,都安安份份的呆在那里就好。
既然这事被提了起来,启元帝也就不能假装不知道,把事情一拖再拖了。于是第二日,满宫的人都知道,皇上召了傅容嫔前去勤政殿里伴驾了。
当夜,承恩车,便停到了傅容嫔的华英宫前。
被接往乾元宫的傅丹瑜,紧张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捂着胸口,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仿佛在梦中一样的恍然。
自她懂事起,家中就告诉她,未来会是皇帝表哥的皇后,会是他的妻子。然而事情一变再变,她虽没了为后的资格,但是她却依然会成为表哥的女人。
这一定是冥冥中注定了的事,而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些小磨难而已。
第369章 表相
坐在车里的傅丹瑜,想起白日在勤政殿里,表哥对她的冷漠,心里又生出了些委屈来。明明她都那样的娇声软语了,却没能换来一个笑脸。
不过表哥是九五之尊,便是为人冷厉了些,也是理所应当。何况表哥一定是面冷心热,不然今天也就不会召她侍寝了。
想到这里,傅丹瑜不由羞涩的低下了头。燕喜嬷嬷教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羞人了些,只要一想起来,她便有些手足无措。
脑中乱纷纷的傅丹瑜,在到了乾元宫后,按例又沐浴了一次,换上了寝衣在帐子里等着。只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该来的人。
她有心想问一问,却又莫名的害羞,只能坐立不安的枯着。只是闻着帐子里,一股淡淡的清香,却忍不住困顿了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睡。”傅丹瑜用力的摇了下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告诉自己今天可是她初次侍寝,这样重要的事,怎么能睡过去。
万一她睡着了,等表哥来了,定然是扫兴的紧。
这样想着的傅丹瑜,蹭了蹭轻滑的被褥,闭着眼舒缓的轻叹了一声,渐渐的呼吸便平稳了起来。
直到这时,事先算好的启元帝,才抬步走了进来。他伸手撩起帐幔,对着身后的老嬷嬷点了下头,淡声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不能让她察出什么不妥。”
“老奴遵命。”
这位老嬷嬷是真的老,看起来至少已经六十左右。此时她手上拿着一只小木匣,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少女。
说完话的启元帝,已经抬步走到偏阁里休息去了。
老嬷嬷无声的打开木匣,露出一支摆放在当中,比的指略粗一些的圆柱。她剥了傅丹瑜的身上的寝衣,就用带来的这根物件,给睡的不省人事的少女,破了她的处子之身。
那一点点殷红的颜,落在了垫在下面的元帕上。
老嬷嬷的手,在那白嫩的肌肤上搓掐了俩下,便留下了一些暧昧的痕迹。任谁来看,都觉得这是男女欢好,而弄出来的。
睡的迷迷蒙蒙的傅丹瑜,一睁眼就发现天色大亮,她心中一惊,猛然坐起身,却牵动身下一疼。外面听到了声音的宫女,已经殷勤的靠了过来。
“昭容娘娘,您醒啦。”
昭容?她不是容嫔吗?
宫女已经满脸喜笑的恭贺道:“好叫娘娘知道,皇上已经升您为正三品的昭容了,娘娘得了皇上的喜欢,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傅丹瑜半天说不出话来,难道她要说,自己根本不记得侍寝的事,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了。不过能升到正三品,当然是一件好事。
只要她让皇帝表哥喜欢她,贵妃之位也不在话下。
宫中多了一位昭容的事,并没有让人意外。因为一般的情况下,只要不是招了皇上的厌恶,新进妃嫔在初次侍寝后,位份都会升一升。
要看皇上是不是真喜欢,得看看接下来的几天,是不是还是这位傅昭容侍寝了。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皇上都没有再踏足后宫,让人心喜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失望。
启元帝可不管这些,反正他已经表明了,愿意同其他妃嫔亲近的意思,也就没有人能再多说什么了。他可是皇帝,耽于女色总往后宫跑算什么。
此时的他,已经忘记在早俩年里,只要一有空暇,他抬腿就往彼时的凤阳宫跑。
转眼又是几个月,得封进宫的几位妃嫔,大多数都已经承过了宠。虽然皇上难得才来一次后宫,这几人时常一个月才见到皇上一回,但是依然算是宠妃了。
没见早先进宫的,这都几年了,也没能近皇上的身吗?有了比对,这几人都还算满意。
但有人满意,就会有人不满意。
傅丹瑜觉得自己不同旁人,应当和表哥更亲近一些才是。只是她却发现,表哥待她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此时,她才认清,表哥在她的面前,其实只是一位皇帝。
虽然认清了这件事,但是她却不肯放弃,时常去勤政殿送汤送点心。其他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结果却惹了皇上大怒。
皇上下令,以后宫妃无诏不得出现在勤政殿,违者去其封位,贬为宫女。
有了这条禁令,勤政殿的太监们,也就没有再喝到那些珍贵滋补的汤汤水水了。
此时,据说有一个月,都不曾踏足后宫的启元帝,今夜也依然如往,熟门熟路身手利索的,从窗口跳进了寿阳宫的寝殿里。
元歌就在桌边等着。
启元帝笑意盈盈的走近,瞄了一眼桌上的纸张,开口道:“今天元哥儿写了多少,若是只写了几百字,可不够我几眼瞧的。”
“放心。”元歌挑着眉道:“今天我文思泉涌,足足写了六页。”
启元帝闻言心中好笑,这一页也不过四百余字,这六页加起来,一共也没有多少啊。不过这也是她,写的比较多的一回了。
其实元歌也不想这样,但是最开始动笔写话本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的。只是没几天,就开始懒怠了起来。一来写话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二来,写出来的东西,没人有看,又有什么趣味?
算来算去,她写出来的话本,竟然只能拿去让启元帝看。本来还想着,他大约是看不进去的,结果没有想到,他每天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她今天所写的内容。
元歌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启元帝拿着那几张纸,慢慢翻看了起来。
半刻钟后,启元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元歌见了,心急的问道:“如何?你看了可是有什么想法?”
“很精彩。”启元帝认真的道:“我都没有想到,那公子竟然不是个好人,处心积虑的接近人家姑娘,可见是个轻浮之人。”
元歌听了笑了起来。
“对啊,你看出来了,这人不是姑娘的良配,你可猜出来哪位才是良配?”
“我猜是那位寄居的表少爷。”启元帝背着灯火,看着面前人的目光,带着一丝奇怪。
第370章 显露
元歌没有想到启元帝竟然真的猜到了,虽然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她的心里却觉得莫名有些高兴了起来。有种被理解了的,淡淡欣慰之感?
她伸手将那几张宣纸接回来,放回桌子上,开口轻声道:“没错,这人物不过只出现过俩次,真亏你能猜的出来,倒是我小瞧你了。”
被小瞧的又何止这一点呢?
启元帝坐下来,一脸探究的盯着元歌的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元歌被看的有些恼意,不由轻瞪了一眼过去。
“就是看看。”启元帝面色不改的道:“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元哥儿,竟想念的很。元哥儿白日里,除了写话本子,可有想到我?”
元歌被问的脸色一僵,因为她还真想到了启元帝几回。不是一回俩回,而是好几回。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
“问这个做什么。”她有些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句,跟着提声道:“都已经这么晚了,我都觉得有些乏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先休息吧。”
启元帝也不拦,就坐在桌边看着她,自行起身走到屏风后去洗漱了。他喵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心想白日里,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然为何,她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焦躁。平日里恬淡的字,更是有些不同以往。从这些里面,他看出来她心情并不太好。
这也是他每天一来,便会看话本的原因。他想从这里面猜出,她今天的心情如何。
俩人并头躺在一块的时候,启元帝状似无意的问道:“今天白日里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元歌不耐的皱眉,侧脸道:“若是你不想睡,便回你的乾元宫去如何?”
“。。。。。。想睡的。”启元帝不由轻叹,又是什么烦到她了吗?明天他要弄个清楚,那些人怎么办差事的,连她心情不好都没有看出来。
帐间沉默下来后,启元帝渐渐有了睡意,但是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腿却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眼问道:“怎么了?”
抬眼看去,只见躺在身侧的人,脸上满是阴郁,眉眼间更是一副烦躁的神色。
元歌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深深的吸了俩口气,压下心中的躁意,面色不善的道:“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贴的这样紧,让人怎么睡?”
启元帝顿时满脸错愕。
一开始的时候,俩人之间的相处,就熟稔的紧。之后渐渐她不再抵触,俩人更是时常交颈而眠。有好几次,启元帝离开的时候,发现俩人的发,都全缠在了一块难以分开。
结果到了现在,却又开始觉得贴的太紧了?
“怎么这样大的火气。”启元帝在错愕过后,便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安抚的道:“可是有什么想吃的,这个时节没有?”
“尽管说,你便是想吃些稀奇之物,也没有什么难的。就是想要吃秋季的红石榴,也能想办法给你弄来。”一边说,启元帝一边在心里盘算,宫中冰库里可还有保存完好的秋季鲜果。
如今才是五月,想吃秋天的鲜果,也只能看往年有没有保存完好的。
见元歌半天不吭声,启元帝又哄道:“还是有那不长眼的,怠慢你了?”
元歌莫名便红了眼,见启元帝如此迁就她,忍着酸涩道:“都不是,你不必管我。快睡吧,明天又不是沐休日,你还要早朝的。”
启元帝伸手按了按元歌的眼角,抹去那一点泪花,笑着道:“现在天气渐热,是我不好,紧贴着你肯定热的紧。睡吧,这回我挪开一些。”
“嗯。”元歌觉得自己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还觉得一身的烦躁,还觉得有些委屈,此时又已经平静了下来。
见元歌阖上了眼,启元帝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呼吸平稳了,才停下来。昏暗的帐里,他无奈的笑了笑。
他并没有因为莫名挨了一踢,便生气。反而他更希望,元哥儿不要这样懂事,不管是心中烦闷不快还是其他,都冲着他来也好。
他想用尽一生,宠的她娇蛮跋扈,纵的她肆无忌惮,愿她活的平安喜乐。此时她明明心里不痛快,却忍了下去,可见是他做的还不够。
天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