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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曹操用他,但却不如曹盼这般的用他,互惠互利,这是曹盼做事的态度,比起应对曹操时的胆颤心惊,杨修是真心真意的想为曹盼所用,尤其,曹盼今让他为中书令。
曹盼开兴科举,荀攸与钟繇致仕,杨修与所有人一般,都以为曹盼是要与司马末或是崔申开路,当时还思及曹盼过于心急,毕竟他们的年轻太轻了,又刚为一部之尚书不久,若入三省,朝臣必有不服。
初时,杨修还在为此而忧心,没想到,曹盼竟然会让他与毛玠为出任中书令。
从这收到诏书的那一刻起,杨修就已经决定了,他这一辈子,纵万死亦报曹盼的知遇之恩。
那么,首先第一步,杨修就不允许杨彪再与旁人勾结,祸及曹盼。
“你就那认定了曹盼这个女贼?”杨彪是怎么也想不到,杨修竟然会是第一个反对他的人。
杨修听着女贼这个词,冷冷地笑了,“于你们这些汉臣的眼里,陛下是贼,在我们眼里,陛下是带领我们平定天下,开创一代盛世的明主。比起你们抱着一个早就已经名存实亡的汉室,汉帝,谁比谁更可笑?”
一句可笑,气得杨彪险此翻白眼,杨修却嫌不够。“能力不够,又无与陛下抗衡的余地,父亲的不甘,不服有何用?做得更多,你以为还能复兴汉室?你以为这天下,还有多少人愿意与你一般?汉亡了,无论你怎么看,汉早已亡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复。”
亡了,的的确确的亡,杨彪岂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不甘,不甘罢了。
这一夜,杨修升为中书令,杨彪却在府中痛哭不矣,消息传到宫中,曹盼却只是一笑置之,哭了,证明杨彪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改地方官制,重新划分州县,安定江东,大魏朝上下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曹盼的肚子越来越大,那跟吹了气一样长大的肚子,朝中的臣子每每见着曹盼一步一步地踏上,跽坐于帝位上时,那被他们下意识想要忽视的事不断地捅着他们的心。
女帝,他们的陛下是一位女帝,一个位真价实的女帝。
曹盼掐算着日子,戴图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六月底,起身的曹盼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的坠痛,燕舞是生过孩子的人,一见曹盼捂着肚子连忙地问道:“陛下?”
“怕是日子到了。”曹盼说了一句,燕舞道:“那让胡本去宣布今日不早朝?”
“不成,这会儿才开始痛,等到生下来还不知道要多久,让戴图进来与朕把脉。”曹盼这般吩咐,燕舞心惊地唤道:“陛下。”
“你知道,朕能在他们没有察觉之前平平安安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比什么都好。”曹盼如此地与燕舞说,孩子生下来了,想要对曹盼动手的人就更不容易了。
静姝早就已经去找戴图了,戴图整着衣冠走了进来,燕舞也与平娘给曹盼穿好了朝服。曹盼忍着那一波一波没有规律的痛,让戴图给她号脉,戴图道:“陛下,如今才开始阵痛,怕是没有那么快。”
曹盼道:“如此,你准备着,朕去上朝。”
戴图见曹盼艰难地站了起来,让人与她整理衣冠,挺起头,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心里莫名的发酸,为帝王者不易,为女帝者更不易。
下面的朝臣在奏着事,曹盼正襟而坐听着,哪怕后背渗了一层一层的汗,面上依然不露半点声色,将近一个时辰的朝会,曹盼如常一般地决定,将他们争执不下的事情拍定。
最后朝臣退去,曹盼腿已经发麻了,周不疑敏锐地察觉而停下,唤了一声陛下。
“元直去与阿无说一声,紧闭城门,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入洛阳城,直到朕平安为止。”曹盼这会儿已经坚持不住,燕舞赶紧的过来扶住曹盼,静姝与胡本也连忙的帮忙。
“陛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周不疑近看才发觉曹盼的额头也渗着冷汗,但吩咐秦无之事关系重大,周不疑看了燕舞他们一眼,赶紧的出去安排。
燕舞与胡本赶紧的扶着曹盼往寢宫去,曹盼每迈出一步都宛如刀割,可是,曹盼依然走着,一步一步地走回寢宫去,不忘与燕舞吩咐道:“让阿会把宫中尽围在一块,百官从现在开始,不许他们走动,就让他们安安份份的呆在宫里。”
安安份份的,曹盼没事,他们自然都会没事,反之,要是他们敢耍什么手段要害曹盼,那就别怪曹盼手下不留情了。
“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燕舞也不敢迟疑,如今戴图在此,她要赶紧的去吩咐好。
“陛下,陛下快吃些东西,吃了才有力气。”平娘早就已经去给曹盼准备吃的了,端着进来喂着曹盼吃,曹盼道:“辛苦平娘了。”
平娘做的是粥,入口即化,曹盼将那一大碗都吃完了,戴图道:“陛下若是能动就多动动,臣观陛下的胎位有些不正,动一动,陛下好生些。”
因着曹盼是女帝,从她登基之后曹盼就让戴图研究妇科的事,戴图也不敢怠慢,毕竟曹盼是他老板,女子产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大事,戴图是半点不敢松懈的研究了几年,这期间也曾为不少女子诊治,就是保证曹盼产子之时的安全。
吃了一大碗粥,平娘也道:“对,戴太医说得极好,陛下能动就多走走,走得多了好生些。夫人早年生陛下的时候也是这般。”
“好!与朕将这朝服脱了。”曹盼应了一声,让他们先将她身上那厚重的朝服给脱了,再扶着她在宫殿来回的走动,汗流了一头,燕舞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郭夫人与蔡琰。
“陛下如何?”郭夫人与蔡琰都看着曹盼面露关心,曹盼道:“还没到时候,这孩子看来是个稳重的。”
极稳的孩子,曹盼抚过小腹,并不见慌乱,看着郭夫人与蔡琰道:“余下诸事,要交给师娘了。”
郭夫人点头道:“陛下放心,陛下只要平平安安地诞下皇嗣,余下的有臣。”
前朝有周不疑,宫中有郭夫人与燕舞,曹盼还是放心的。
一波一波的痛楚袭来,曹盼咬住了唇,坚持不懈地来回走动着,戴图是每隔一刻钟便与曹盼号一次脉 ,半点不敢松懈。
但这孩子确实是稳,直到天黑了,宫口尽快,戴图催促着产婆赶紧的与曹盼接生。
至于朝臣被困在了宫中,面对守在外头黑压压如同乌云的部曲,无论是谁都不敢多言,只是乖乖的坐在殿中,静静地等着消息。
而益州内,诸葛亮抬头看那星空,一颗极其耀眼的星星慢慢地浮现,诸葛亮轻轻喃道:“帝星再现,大魏,后继有人。”
也在这个时候,洛阳宫殿中传出了一道响亮的婴儿声,那宏亮有力的声音,听在众人的耳中,那是比仙乐都要动听。
很快胡本急急地往看守朝臣的地方去,“陛下诞下皇嗣,母女平安。”
有人大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注意到那一句母女平安。“陛下诞下的是公主?”
“是公主,却也是皇嗣。”胡本这般答来,有人想说一个公主而已,但是忆起曹盼这位女帝,那人又没声了。
“不知殿下的名讳是?”墨问出声而问。
郭夫人也同样在问曹盼这个问题,曹盼看着怀里那胖嘟嘟的小婴儿,性别女。除了刚出生吼了几声,倒是安静乖巧着,曹盼看了看道:“恒。恒者,恒心也,又通亘,取锦延,延续之意。我们如今要做的事,非我们一代可成,望她将来能继续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事。”
“极好!”郭夫人素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听到曹盼取的这个名字,却是露出了笑容。
绵延,延续,不仅是大魏江山,更是曹盼的想法,曹盼此时所做的事,为女子,为百姓,为天下人,这个孩子若是承继者,必将又是一个曹盼。
很快,天下皆知,七月初一,昭宁女帝曹盼诞下一女,取名为恒,曹恒,恒之意,饱读诗书者皆知。
纵然这是一个公主,但有曹盼的女帝在前,公主,与皇子也就没什么两样了。大魏上下,依然为之而欢喜高兴。后继有人,再没有比这更叫他们看到希望的了。
至于戒严了几个月,甚至在曹盼生产之时,城中宫中皆以曹盼的手下最是厉害的部曲,利剑包围,如今曹盼平安诞下孩子,戒严总算是解除了,那被困在宫中一天的朝臣终于是可以回家。
但是,有些人,在出宫之前,回望了依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便知,从一开始,曹盼就已经对所有心怀不轨者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他们一丝机会在她生产之时作乱。
遇上这样一个人,纵然是女人,败在她手里,不服也得服。
诸葛亮听闻这个消息是马谡送来的,看到诞下一女时,诸葛亮目光一闪而过一丝温柔,马谡道:“魏帝诞下一女,那不就是说,大魏的下一个皇帝还是女帝?”
“女帝,类今之魏帝者,女帝又如何?”诸葛亮听着马谡话中的笑意,这是要看大魏笑话。
马谡听到诸葛亮这么一问,一下子顿住了,“魏帝啊,文韬武略,比起曹操所有的儿子加起来都要厉害。”
诸葛亮动作一顿。“如此,何以性别而定人之能?”
这句话马谡更无从反驳了,好像也一下子想起来了诸葛亮与曹盼之间的关系,曹盼如今生下了女儿,这个孩子,总不会是他们丞相的,马谡捉了捉头,想着究竟该如何地避谈此事。
“公渊如何?”诸葛亮问起了蜀地之事,马谡不用费心想着转移话题自然是极高兴的。
“还是那样与人说陛下之不是,关将军之不是。”马谡把得来的消息告诉诸葛亮,诸葛亮目光一凝,“我这便与陛下上奏。坐自贵大,臧否群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请陛下治其罪。”
“好。”马谡一听高兴地直说叫好,“那廖公渊也太过份了,连先帝也时常非议,早看他不顺眼了,只是丞相一直不许我们上折参他。”
“同殿为臣,皆思汉兴,便不必计较其他,而今,他已生外心。”诸葛亮所不能容于的便是这外心二字。
而洛阳城内,曹盼产后三日不上朝,朝中之事尽由政事堂诸公议之,但有不决者而与之再奏。
产后休养,平娘是卯足了劲给曹盼好好地补身子,幸好刚出炉的曹恒是个乖巧的小朋友,吃好了就睡,基本上从来不闹。
平娘还嘀咕道:“小殿下与陛下幼时一般,都是心疼娘亲的人,吃好喝好了就睡,从不叫人操心。”
曹盼这个伪儿童听着有些心虚,然而平娘的话也是给曹盼提了个醒,她这女儿乖成这样,难道也是跟她一般?
有了此念,曹盼闲时就开始观察这孩子了,一观察就是一个月,曹盼发现,这孩子是真孩子,绝对没有她的奇遇,只是人家是真乖,或者可以说,这人像诸葛亮……
对啊,曹盼悲剧地发现,哪怕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这人的性子不像她,至少,就现在看来,人家比她这个伪儿童要省心得多了。
而且不爱笑,哪像曹盼打小见了人就是一张笑脸,笑得人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小殿下长得真好,将来一准比陛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个月的孩子那跟剥了洋葱一样,养得白白胖胖的,怎么看怎么粉雕玉琢的可爱。
平娘抱着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的,曹盼道:“青出于蓝而胜而蓝自然是更好。你莫总抱着她,累人,让她躺这里。”
指了自己坐着的榻那一处,她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当皇帝的人就是那么可怜,哪怕是生产元气大伤,她还得在这儿理着朝事。
“才抱一下,不累。”平娘抱着曹恒笑盈盈地说,曹盼道:“你不累,那就让她在旁边看着我点,不是她将来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那就打小就跟我学着点。”
平娘听着嘴角抽抽,看了曹盼一眼道:“陛下说笑?”
曹盼摇了摇头,“不说笑。放过来。”
“这么小,小殿下怎么会学?”平娘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听话地把人放到了曹盼的旁边。
一个月的孩子眼睛看不太远,只会听着动静。曹恒这脸上上下下,也就只有这一双眼睛像曹盼,其他的,七分像了诸葛亮,却又集合了两人的优点。不怪乎平娘说这孩子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曹盼拿了毛笔戳了戳曹恒的小胖脸,“趁着这会儿能吃能睡能玩就好好吃你的,睡你的,玩你的,等你长大些了,这好日子就到头了。”
平娘听着不满地道:“瞧陛下说的是什么话。”
“实话。”曹盼笑着说,老大的一句实话了。当皇帝不容易,作为皇帝的唯一继承人,难道就容易了。曹盼看着曹恒透着一股悲悯,“当朕的女儿,大魏女帝的女儿,人人皆以为你会是下一任的女帝,朕会教你,别人也会教你,更会害你,你小,朕会护着你,可朕不会一直护着你。”
护得住一时,护不了一世。曹盼清楚地明白,曹恒将来的日子,那是会比她更不容易。生来就是女帝之嗣,纵为女郎,她也跟别的女郎不一样,朝臣看着她,天下人也在看着她,她的存在,她的所作所为,都将成为旁人的瞩目。
曹恒所承担的,远远比曹盼承担的还要多。尤其是,在她还没有长成之前。
人人都会羡慕曹恒,却不知,曹恒将要肩负的是什么。曹盼摸了摸曹恒的小脸,“不过,不用担心,朕会教你怎么护住自己的。”
平娘听着轻轻地一叹,“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像什么样!”
“天下人,天下事,人皆有所思虑,平娘以为朕和阿恒难过,这天下人,又有谁不难?不过是多了些人盯着,多了些人要防着而已,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足够强大,谁皆不畏。”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痛苦难过,处在曹盼这样位子上的人,一些小痛苦已经不算痛,也不算苦,只要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路总要继续地走下去。
而随着一年的秋收而来,各地的得粮迅速地报了上来,一车一车的粮食运入各州县的粮仓,这一年的风调雨顺,更是促使了一年的丰收。因曹盼登基之后即减免赋税,如今朝中供应军中所需的粮草,皆是军中子弟开荒种植而有。
比起世族与百姓来,数以万计的将士开荒垦土,曹盼眼下有多少粮食,身为户部尚书的司马末最是清楚。
司马末拿着手上的帐本,他手中管的不仅仅是曹盼粮仓,更是曹盼的银库,盐利所得,每月一统计,除了各家的分红之外,曹盼手里的钱,哪怕是整个国库都不及其一。
所以,曹盼开私塾,建太学武校,更是资助赴洛阳赶考的学子,没有动过国库的一分钱,早先的那位户部尚书,每每瞧着国库那惨淡得连俸禄都拿着艰难的模样,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或许,前头那位麻利的辞官致仕,也是被国库没钱给逼的。
“秋收已毕,各州县的粮食都已经统计上来,请陛下过目。”司马末做好了账本不忘交到曹盼的手里,让曹盼亲自过目。
曹盼接过看看,笑了道:“风调雨顺,全懒老天爷给百姓们饭吃。”
“也是托陛下之洪福。”一众人拍马屁地说着,曹盼摇了摇头,“论起功劳来,朕是比不得夏侯叔叔,当初阿爹才将洛阳的荒地给朕时就与朕说,闲时让夏侯叔叔教朕如何兴修水利,灌溉养田。这些年征战不断,多赖夏侯叔叔带着将士百姓一路开荒一路兴修水利,方有朕今日坐收其利。”
夏侯惇被夸赞了一回,连忙恭手道:“陛下夸赞了,臣也只是奉命行事。”
曹盼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