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曹盼作一揖道:“诸位,告辞了!”
带上秦无飘然而去,周瑜跟鲁肃同时沉了脸,诸葛亮很是头痛……
“小娘子为何要把话挑得那么明!”出了聚贤楼,秦无拧着个眉头问。
曹盼道:“你不觉得,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你用计,而且所图甚大,却不得不入你的计,在你给出的选择中择其一,那很好吗?”
秦无顿了顿,曹盼道:“在内,天子,拥汉之臣,都知道我要利用皇帝,所以才会让皇帝南下而来,为什么?因为不管是天子还是拥汉之臣,他们都希望汉帝有一个机会,重新掌握大权,所以,哪怕他们知道汉帝真正能够收回大权的机率极其渺茫,他们还是为之努力。”
“在我父,不过是给陛下一个机会罢了,事成,孙权真的归附,不战而得江东之地,何乐而不乐;事不成,陛下来了一趟却没能做到收伏孙权,陛下难道真的蠢得不会看,不会听,不知想当一个皇帝,一个手握大权的皇帝极为不易?我阿爹为他撑着这片江山又是多么的不易?看过了,努力过了,达不成了,想必他会乖很多。”
“至于孙权和刘备,我这一次主要对付的是孙权,孙权所求甚大,他不会收下陛下的,如今只会想尽办法地让陛下不愿来江东,为此,他不介意用尽一切手段,因为比起迎陛下南下,或者是直接拒绝不迎陛下,他损失得要少得多。”
“那,孙权会怎么做?”秦无听到这里而问。
“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句话引得秦无深思,曹盼却道:“不知今夜之宴,能不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大乔与小乔,还有孙权之妹,孙尚香!”
“小娘子喜欢看美人?”秦无早就发现了曹盼是个重皮囊的人,所以先时他一直不明白,他这张脸,为何引得曹盼那般的警惕。
曹盼道:“你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小时,我甚恨自己这张脸!”秦无抚过自己的脸如此说,曹盼翻了个白眼道:“容貌是父母所赐,是为天赐,恨它,不就是恨自己?连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你还想让谁喜欢你?”
秦无笑了,“小娘子说得倒是。只是我,确实不喜欢自己。”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喜欢你自己吧。”曹盼这般地说,秦无道:“我听说小娘子并不是在丞相长大的,丞相与夫人早已和离。”
天下皆知的事,秦无先时没有注意,到了军中但凡有心一问,就没有打探不出来的。
曹盼道:“不错,当初阿爹为了逼我回丞相府还用了不少手段呢,所以小时候我一度不肯认他。”
“后来觉得他对我确实不错,虽然他对不起我阿娘,却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曹盼倒也不避着对于曹操的感情转变,细细道来。
秦无道:“所以小娘子对于我恨那老贼,并不奇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恨一个人,不该把自己搭上,你懂?”曹盼知道秦无心中的恨,但是,一个只有恨的人,活得会很累。
“无记下了!”秦无看着曹盼一如他那受脸一般乖乖地答应了。
“好好打扮打扮,今晚这宴呐,也是一场鸿门宴!”
“孙权不敢对小娘子动手!至少今晚不会。”秦无接话笃定地开口,曹盼道:“不能杀我,难道还不能辱我?”
鸿门宴嘛,刀剑明着的还罢了,怕只怕那杀人不见血的刀。
“明刀明枪小娘子无畏,暗箭嘛,小娘子更不怕。”秦无倒是对曹盼十分信任啊,曹盼一笑,“回吧!”
而曹盼与诸葛亮的一番针锋相对,极快地传到了孙权的耳中。
“你说那诸葛孔明,是不是真心要助刘玄德?”孙权与周瑜并无不可说之言。
“主公之意,是担心诸葛孔明玩的是离间计?”周瑜反问。
“他娶曹盼为妻,那是曹操的女婿。”孙权这般说着,周瑜道:“若诸葛孔明有心相助曹操,何以随刘备奔波?”
“诱敌深入,一击而中。眼下,我们既要与刘合盟,不得不防!”孙权表露了对于诸葛亮的防备。
“主公心中存疑为何不叫子瑜前去试探一二?”周瑜出了个主意。
孙权轻轻一笑道:“毕竟是亲兄弟,这样的大事之前,难道子瑜当真能跟我们说实话?”
说到这里是连诸葛瑾也疑心上了。
“既如此,何不找个机会,试一试诸葛孔明,想必刘玄德此时心里也有猜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周瑜连刘备的心思都道破了,孙权道:“眼下没有好机会,来日再说。今夜,杀不得曹盼,也要杀杀她的锐气。”
“主公放心,瑜会安排妥当。”周瑜心知曹盼今日在聚贤楼之言已犯了孙权的忌讳,任是谁也受不得曹盼如此直白的将人的衣裳给扒了下来,她敢扒人的衣服,那就莫怪旁人叫她没脸了。
江东别院,孙权命人建筑的行宫,因着曹盼而设宴,江东名士齐聚,既有孙权有意而为之,也有人想来见一见于两军大战即发之时,前来江东的曹操之女,曹盼。
还有一层,曹盼昔日女扮男装,以明心之名而戏益州世族,世族联姻,关系错综复杂,想帮自家人报仇的人多之不胜。
哪怕原本有仇的江东世族们呐,如今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誓要努力打曹盼的脸。
但是,他们想过无数种打曹盼脸的样子,待见到一身盛装的曹盼缓缓走入时,突然都觉得下不去手了。
大红的曲裾长服,裙摆上绣着朵朵牡丹,头上戴着凤凰步摇,要不是时候不对,一度让人以为那是嫁衣。
“盼,见过孙侯!”曹盼有礼一作一揖,勾起一抹笑容,分外的勾人心弦。
原本就极美的人,随着那一笑,击中不少人的心弦,饶是诸葛亮也看得心下直跳。他知她之美,盛妆之下的人儿,越发动人心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诸葛亮让自己镇静下来。
而孙权与曹盼道:“曹娘子请坐。”
“谢孙侯!”如今这般客气,似是今天在聚贤楼的咄咄逼人都是错觉。
孙权虽然见多了美人,但似曹盼这般张扬的美人实在是第一次见。
江南的美人多是温婉,曹盼原本长得就明媚,配上这一裘红衣,越发显得外露,呆在一堆清婉的美人堆里,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看,一眼,再看,便觉得挪不开眼。
“曹娘子如此容貌,竟不曾耳闻!”已经有人对于曹操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儿却无人问津而显得诧异!
曹盼道:“阁下竟不知,盼多年前外出游历,刚刚归家不久?”
别人夸她漂亮曹盼还是喜欢听的,人这一张脸啊,有时候用得好能骗人无数,人嘛,既然要用,连这一张脸也该物尽所有。
“不知小娘子可有婚配?”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此言一出,孙权与周瑜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诸葛亮,同时也在等着曹盼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刚码出来的三千字啊,你们催更还不给我打分,委屈啊委屈!在我没有存回七万存稿前,坚定不能再加更了,除非,你们想我断更。
第152章 我不用我的门人为注
“罗敷已有夫!”
没想到曹盼根本连一丝犹豫地没有地引用了这句话,表露了她已是他人之妻!
诸葛亮整个人一颤,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而孙权看到诸葛亮的神情,半眯起了眼,透着一股危险的信息……
“未有耳闻!”有人如此答之,自以为曹盼在敷衍他们。
“你既不是我父,又不是我母,我成亲嫁人何需你知道。”曹盼冷冷地回了一句,直把人呛得脸都红了。
“听闻小娘子正是三年前搅得益州天翻地覆的明心。”一人败退,又一个人上来,直问曹盼,曹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怎么,曹娘子敢做不敢认?”听着曹盼这似是而非的回答,有人昂着头一副瞧不起曹盼的模样。
曹盼道:“我姓曹名盼,字明心不假。至于阁下所说的搅得益州天翻地覆,在我看来还算不上。不过是让世族们尝了尝无以果腹,无屋可遮风挡雨的滋味而已,后来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姻亲相助,让他们如今都还活得好好的?”
竟丝毫不以益州之动乱而引以为傲,反而觉得不够。
“那也就是说,当初在益州闹腾的果真是你?”这些人非要跟曹盼要个确定的答案,曹盼冷笑了道:“阁下想做什么直说就是,非问我是不是有何意义,难道我说不是你就不找我麻烦了?”
直把人噎个半死,秦无垂下头一笑,曹盼这性子实在是……
“听闻小娘子昔日在益州时赌骰,百人同掷,小娘子以一敌百,无一猜错。”再有人接下,已经有人在旁边劝着叫曹盼堵了一口气的人,莫与曹盼一介女流动气。
但是,曹盼如此狂妄,实在是将江东人士的傲气都挑了起来,一致打定主意要叫曹盼好看。
曹盼根本无畏,道:“诸位可以试一试。前些日子我在许都也与诸世族赌了一场,可惜后来因师傅之令而禁之赌骰,我也好久没玩了。”
“好!”一听曹盼应下这局,立刻有人高兴了,连叫了一声好。
“不过,诸位,我的规矩诸位清楚吗?要的赌注,粮食,书!”曹盼提醒地说,目光掠过在场的人。
“先粮后书,除了这两样,我什么都不要,拿不出来的就别赌!”曹盼再加了一句,有人气道:“曹盼,你口气未免太大了,竟然觉得你自己一定能赢。”
曹盼道:“我在益州赢了多少,在许都又赢了多少,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
这话妥妥是抽人脸啊,曹盼闹出那么大的动,他们刚刚就揪了这事问着曹盼,如今又一副曹盼不知天高地厚的样。
到底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难道曹盼之前赢的都是假的?
“曹娘子三年前就能以一对百,不知再加一倍之数,小娘子可敢赌?”总算还是有些有脑的人,一对百曹盼不仅赢了一次,许都那一局赌,他们都听说了来龙去脉,再开局,当然要加数。
曹盼也不管那人是谁,道:“即加一倍之数,赌注也要翻一倍。”
“可!”只要曹盼敢赌,他们敢赌。曹盼道:“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一言九鼎!”显然那位是这些人中的代表,他的话一落,后头的人齐齐地点头。
“若是小娘子输了呢?”他们的赌注说定了,那么曹盼能给他们什么?
曹盼道:“那就要看诸位想要什么了?我也可以用同样的赌注与各位论输赢!”
“有何不可!”有人高兴了,孙权同时看向周瑜,周瑜点了点头,粮食这东西如今有谁不缺啊!
“等等,我只要一样东西!”有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世族站了起来,他一出声,许多人都看向他。
曹盼能注意到一道含着淫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果小娘子输了,我只要一夜、欢响,如何?”
立时间,杀气横溢,那是自曹盼的身上散发的。
“我虽阅人无数,如小娘子这般的美人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小娘子若输给了我,一夜、欢响,粮食我照样给小娘子!”那人竟然还一副大度的模样说着这样的话。
曹盼冷冷地笑了,“如此,我与你之间也就不赌粮食了,你赢了,我陪你一夜,你若输了,我自你身上取一样东西如何?”
“啊!那真是太好了!”那人根本连问都不问曹盼要什么,一口就应下了,这时,又一人蠢蠢欲动,指着曹盼身侧的秦无道:“我不要粮食,也不要小娘子,我就要小娘子身边的这个小郎君如何?”
曹盼一眼看了过去,果断地道:“我的人,从不拿来当赌注!”
秦无一下子看着曹盼,曹盼连她自己都赌上了,却不肯拿他去赌,这于秦无是极大的震憾。
“莫不是,这就小娘子所谓的郎君?”听到曹盼如此果断的拒绝,那人冷声地问,“所以小娘子舍不得?”
曹盼道:“这是我的幕僚,其自归附于我,便是我的门人,我能用自己来赌,但我绝不会用他们来赌。”
他们,不仅仅指的是秦无,还有周不疑!
“小娘子连自己都能赌,为何门人却不可。说出去,你们信吗?”那人显然是不相信曹盼的说法,旁边的人听着也是哄然大笑。
曹盼皱着眉头道:“我说了,我的门人不会拿来当赌注,你们信与不信随便你们。”
任他们怎么说,曹盼就是不松口,偏偏那人却扛上了,非揪着秦无不放。秦无道:“小娘子,无相信小娘子,无愿为注。只一样,若小娘子赢了,无什么都不要,只要取他身上一样东西。”
这要求竟是与曹盼一般无二,曹盼看向秦无,秦无与曹盼一拜,“无即是小娘子的门人,小娘子能把自己押上去,无也可以。”
曹盼看着他,能感觉到秦无身上的戾气散了些,不知是不是错觉。
“你放心,我不会输的。”曹盼与秦无说,亦是承诺。
秦无与曹盼一拜,再次退到了曹盼的身后。
“既然都说好了赌注,那么请孙侯和在场的诸位大人见证,各位都请,小娘子也请。”
便是要各就各位了,孙权道:“诸位随意,随意。”
两百人一同摇骰啊,基本将整个大殿都塞满了,而这里头有多少是孙权的人,怕是谁都说不清楚。
曹盼也不在意,她只知道,这一局她要赢,非赢不可。
“小娘子就坐在这儿?”两百人很快就聚齐了,每人手中都拿着骰子,而有人问了曹盼一句,曹盼道:“诸位摇吧,我就坐这儿。”
曹盼所在的位置离得那两百人并不远,但是也不算近,毕竟两百人的阵仗,实在是大,曹盼道:“诸位,请吧!”
抬掌请他们开始,她这儿等着。
无论是那二百人,还是旁观者,乃至曹盼身后的人,皆屏息以待。
两百人一同摇起了骰盅,旁人细细地倾听着,只听到杂乱的声音,或许说都是杂音,有些女眷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实在是太难听了。
曹盼全神贯注地坐着,听着,诸葛亮拳头握得紧紧的,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骰盅,诸葛亮再也控制不住地看向曹盼,怔怔地看着她,再也挪不开……
最后一个人放下了手中的骰盅,两百人!场面一片死寂,不少人都紧张地咽了口气,同时又看向曹盼。
“阿无!”曹盼唤了一声,哪怕是被唤的那个人都反应不过来曹盼叫的是谁,还是燕舞看了一眼秦无,秦无才反应过来,唤了一声小娘子。
“倒水!”曹盼这般吩咐,秦无立刻从燕舞的手里接过水壶,斟到曹盼面前的碗里。
曹盼端起水一饮而尽,缓缓地起身,站在离她最近的那位,由此开始。
“四四五,大!”曹盼报出一个数,将骰盅打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地看,竟然真是四四五!一片倒抽。
曹盼一个又一个的将大小道出,再将那骰盅直接打开,随着一个个的猜中,一个个的对上,所有人都惊叹了。
哪怕听多了曹盼赌骰的本事了得,也只以为那是传说,以一敌百,怕是夸大其词了吗。
如今他们翻了一倍,两百人,两百人同摇骰,他们以为不管曹盼如何,也不可能全都猜对。
可是,依然是对,一个不差,随着曹盼走到最后一个人,秦无已经端倒了水端到曹盼的面前,曹盼接过一饮而尽,“阁下了不得啊,竟然是围骰三个六啊!”
曹盼将骰盅打开,竟然真的是三个六。
一片哗然,两百人呐,曹盼竟然全都猜中了,“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