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瓦片之间的缝隙,只见里面红烛闪耀,大红的红菱到处悬挂着,两边的桌子上摆满了象征吉祥的瓜果,显得十分喜庆。
李晋带玉锦做到床边,揭下她的盖头,眼神十分迷离。
玉染娇羞的低下头,唇畔的胭脂染红了她的脸,“李大哥。。。”
二人的声音仿佛经过百年的老酒发酵过,香醇而又醉人,玉染主动拉过李晋的手,目含娇羞,脸畔带着无限的柔情蜜意,看得李晋一阵恍惚。
“是曦儿和李大哥,玉染才有今日的幸福!玉染福薄,能有这个结局已经很开心了。”
月如圆盘,十分美好,屋顶上,正伸长着脖子的两位醉汉正听得津津有味,欧阳嬴衍突然抬起了头,拍了拍玉锦的脑袋,有些不好意的地说道,“好像这么偷窥非君子所为,要不我们走吧?”
“。。。。。。”
翌日,无影楼已经全被查封,成了朝廷的财产,然而当天龙国的朝廷派兵去剿灭无影楼时,里面竟然在一夜之间空无一人。
无影楼与三大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此次既然没有找到无影楼的人,皇上定然会想到三大世家,未免不将秋家牵连在内婚礼当晚,欧阳嬴衍就带着楚曦离开了。
当临天皇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气得吐血,也就是说,他费劲了力气,最终只是抄了一座豪华的空楼,无影楼的人竟然没有被消灭一个?
谋臣捡起一地的皱褶,观察着临天皇的脸色,谨慎地问道,“皇上?这件事好奇怪,似乎什么事无影楼都能未卜先知。”
这句话引起了临天皇的注意,他脸上的惊怒突然变为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那谋臣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为何无影楼会知道宗政将军带兵去南诏的事,为什么会知道皇上依靠天龙国剿灭无影楼,只是楚王深受皇上喜爱,有些话他不敢说,只能慢慢诱导临天皇去想象。
临天皇很快的收回神色,那谋臣也不知他想通了没有,便说道,“皇上,无影楼的人神秘无踪,通过这次看出,他们十分不简单,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朕知道了,你先出去,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
其实在无影楼生活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楼中的下人,楚曦也没见过多少无影楼中的暗卫,曾听说无影楼擅长炼制解毒之方,楚曦却没有发现丝毫与毒物相关的东西。
后来,楚曦才知道,无影楼真正的主力,在太子东宫,那个暗室之下。
欧阳嬴衍曾和她说过,他的暗骑都在东宫之下,那个时候楚曦不信,却不曾想他并没有骗她,东宫之下的那处暗室下的通道竟然绵延到了宫外的百里之处。
在那里,楚曦看见了太子衍传说中的暗骑,在楚曦的惊叹声中,欧阳嬴衍带楚曦走过那暗道,到达东宫正下面那一处石室,那个地方有一处温泉,楚曦曾来过,那是平日里玉锦为欧阳嬴衍祛毒的地方。
“十几年前,皇上曾派人封了东宫,我师父后来趁着这边无人,就从外面修了一条暗道到东宫,整整用了十二年!”
楚曦一边惊叹,一边点头,“嬴衍,我们不能处于这种挨打的局面,总要找那老家伙讨点什么回来,不然我心中憋着一口气,发泄不了。”
欧阳嬴衍宠溺的抱楚曦坐在石凳上,笑说,“水水,你来说说如何找他讨?”
楚曦勾住他的脖子,“无影楼主,你的地道都建到东宫来了,我猜,皇上身边一定有你的暗卫,即便欧阳钰不通风报信,他的消息你也是十分清楚的,不是吗?”
欧阳嬴衍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知我者,水水!”
楚曦接着道,“你截了临天皇发去边关的暗旨,可是边关那边的将军依旧收到了助天龙国发兵攻打南诏的旨意。从今日起,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软禁临天皇,他既然发圣旨抹黑无影楼,我们可以散步消息抹黑他?”
“如何抹黑?”
“利用淮南瘟疫一事,我们可以将事实变成,皇上下了密旨要屠村,诛杀欧阳烨,灭无影楼不过是为了杀人灭口!百姓都是单纯的,只要这件事出自一个身份很重的人之口,他们便会深信无疑。”
楚曦神情认真地分析着,心里又在一直思索着有什么漏洞,正要去征求欧阳嬴衍的意见,却只见他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温柔中带着几分恬淡,楚曦愣了愣,愕然地问道,“错了么?”
“没错,水水!”他笑意更深,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靠在了竹榻上,顺势搂过楚曦的身体,使二人面容相贴,两股温热的呼吸在二人之间流转,楚曦痴迷地看着他,额间的几缕碎发贴在那迥然有神的凤眼眼角,姿态暧昧无比。
欧阳嬴衍嘴角的淡笑渐渐化为一肠柔情,“水水,你真是我的好夫人!”
楚曦将脖子往上抬了一点,疑惑地问道,“方才那个建议可行?其实我做事有时候不顾后果,只是胡乱说说的而已。。。”
楚曦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种伎俩只够用来对付楚府后宅的那些人,对付临天皇还是有待商榷的。再说之前种种,她狠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佛鬼通杀,那个时候总少了几分理智,若不是欧阳嬴衍护着她,她估计早就完蛋了。
欧阳嬴衍轻轻咬了咬她不安分的小手,笑道,“虽说冲动了点,但也算是一针见血,礼部,上卿,御使,太尉都不赞成同天龙国合作,只要我们威逼利诱,他们会同意的。”
楚曦面色一喜,用手支撑着他的胸膛,兴奋地问道,“当真?”
回应她的却是欧阳嬴衍霸道狂野的吻,楚曦嘤咛一声,欧阳嬴衍怕她身体承受不住,便很快的止住了这个吻,扶楚曦躺在他身上,柔声道,“水水,快点先休息。”
。。。。。。
深夜,御书房里灯火闪耀,临天皇撤走了附近所有的宫人,独自宣见了欧阳钰。
“父。。。父皇!”欧阳钰看着昏暗的烛光下,临天皇阴沉到极致的脸,竟有些畏惧不敢向前。
临天皇扔掉手中的皱折子,抬眼,目光怪异地看着他,“钰儿,你当真不想要这皇位江山?”
“我。。。”欧阳钰脸色僵了僵,看着苍老的父亲,却是没再开口说话。
临天皇叹了一口气,慢慢离开御案,走到欧阳钰身边,说道,“二十几年前,朕有一个宠妃,为了搏她一笑,朕给她最好的东西,让她成了朕的皇后,可是她却趁着朕亲征边关的时候,与一个南诏人苟且,生下了欧阳嬴衍那个孽种!事后五年朕才知晓真相,从那个时候,朕就发誓,定要扫灭南诏!钰儿,你是朕最喜爱的儿子,你可知道,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吗?这江山即便你不喜欢,可你也不用帮着南诏孽种来对付你的亲身父亲啊!”
“不。。。不会的!”欧阳钰震惊的否认这临天皇所说的事,皇兄怎会是南诏人?
临天皇讽刺一笑,“不会?那为何他要和南诏人勾结,用卑鄙的计谋害死成王?”
临天皇问欧阳嬴衍,“为何不在他剿灭无影楼之前软禁他?你是我的儿子,却甘愿被他利用,出卖朕?”
面对临天皇的质问,欧阳钰只能无力的摇着头,他绝不相信,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有曦儿,不会那么残忍的去欺骗他。
“不,父皇,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这个时候帮天龙国对付南诏,无异于是自取灭亡,皇兄说的是对的,南诏一旦被天龙国占领,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屏障,而处于天龙国层层包围之中了。父皇,即便是真的,往事过了这么久,你不该这般耿耿于怀!”
在他的记忆之中,是父皇和母后杀了皇兄的母亲,令皇兄命途坎坷的,染了一身的病。欧阳钰不知该相信谁,但是没有找皇兄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妄加评论。
“你。。。”临天皇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当年,那个贱人和南诏人苟且,之后甚至还放南诏人进来刺杀朕!成王的那件事你别以为朕不清楚,那个孽种只不过又故技重施,引南诏人进宫行刺朕,只是这次让成王成了替罪羔羊,若非你背叛朕,朕也不会到今夜才想清楚整件事!”
欧阳嬴衍五岁的时候,临天/皇才无意得知事情的真相,原来他疼了五年的太子衍竟然是个孽种,当年南诏人进宫刺杀他一事也是那个贱人安排的,他一气之下,赐死皇后,封了宗政贤妃为后,但这两件事却让临天皇对南诏人恨透了。
“父皇。。。”
事情来得太快,太乱,欧阳钰需要去仔细思考一番。皇兄的事他从来不敢多问,可他却知道,皇兄对父皇有种浓烈地恨意,若是事情真如父皇所言,皇兄的恨意绝不会这么浓烈!
第100章 告知真相
“皇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告诉我?”
临天皇的话已经让欧阳钰思绪扰乱不堪;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他看不清四周的方向,论情,他和临天皇无疑更亲;论理;父皇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此刻的他举步维艰,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后悔,若是不做,更会悔恨。
他凝重的目光中带着盈盈的期待;期待欧阳嬴衍能够信任他,告诉他这一切的真相。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神情深沉的欧阳嬴衍突然黯然神伤,他抬了抬食指,转过身去,说道,“六弟,你帮了我不少,接下来,你可以站在他那一边!”
楚曦看了一眼失望的欧阳钰,叹了一口气,便跟上太子衍的步伐,临了时,只道,“楚王,保重!”
楚曦明白,有些事不是欧阳嬴衍不说,此事背后的真相何其残忍,只是欧阳钰恐怕无力承受去,他的嬴衍,明明受过这么多苦楚,却将那些不堪的记忆试图在他心中磨灭,不愿去伤害他人。
曾在他醉酒的时候,楚曦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听他绝望的说道,“水水,当初那人许诺母后,会善待她一生,可是,最终还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狠心害得她含恨而终。”
“当年的滴血认亲是何其可笑,母后久居深宫怎会与南诏人有染?他心中明明清楚,却不愿意相信母后,不去查这件事,就任着宗政彦和宗政贵妃活活逼死她。”
“我忘不了母后临终时那绝望与恐惧的神情,他是一代君王,为何如此负心寡性?”
。。。。。。
这些的一切,都是在他脆弱的时候和楚曦提及,他们二人心中的仇怨只有对方能懂。
那个时候,只要嬴衍一提起他的生母,便会痛苦不堪,楚曦只是心痛的抱着他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不加言语。
原本以为自己心中的那段记忆已经不堪到极点,却不曾想她却比他幸运得多。
事后,欧阳嬴衍和玉锦去找南诏人,楚曦却独自悄悄出了东宫暗室,去找欧阳钰。欧阳钰此时知道他们不少秘密,若是真如嬴衍所说,欧阳钰信了临天皇的话,再次帮助临天皇,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绝不允许任何不利于嬴衍的危险因素存在。
再者,这件事因欧阳钰而起,他从小却衣食无忧,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他总要知道真相!
欧阳钰见楚曦孤身一人离开了欧阳嬴衍的保护范围,在府门外看到她的时候,立刻担忧地跑过去,斥责道,“曦儿,你疯了,朝廷的人现在一直在找你,你现在有身孕,万一被朝中人发现了,后果严重!”
是的,自从无影楼被灭后,京中几条大街多了不少巡视的军队,楚曦手心起了一手的冷汗,她拉紧了斗篷,目光紧张的从远处巡视的军队身上收回目光,射向欧阳钰,“楚王,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欧阳钰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拉过楚曦,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个角落,窜进了楚王府后门。
“曦儿,你冒着这么大危险,过来是为了他吧?”欧阳钰扶楚曦坐下,但见她脸色有些不大对,便顺便让下人去煎一副安胎药。
楚曦微笑着,算是默认他的话,“他不告诉你往事,你顾念兄弟之情!”
欧阳钰神色一紧,“曦儿,你愿意告诉我?究竟父皇说的是真是假?在我的记忆中,修元皇后生性温和善良,我是绝不相信这件事的。”
欧阳钰还记得当年,他的母后连同宗政彦提供了铁证,逼死了修元皇后,那个时候,皇兄就被父皇软禁在冰凉的东宫,等他再次见到皇兄的时候,他已经被病痛折磨,身体羸弱了,所以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有愧于皇兄。
楚曦看着欧阳钰走到窗前,负手背对着他,背影似乎憔悴了许多,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这个男子从不曾真正伤害过她,此刻对她也有一份发自担忧,她之前为了嬴衍利用他不少,若是真将往事告诉他,是否残忍了?
“曦儿?”欧阳钰回头,见她一脸迟疑,问道,“为何不说话?”
楚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掩去了神情中的不安,“天龙国崇尚佛教,不知楚王可知,临天皇比天龙国更加信佛?”
欧阳钰点头,接着听楚曦道,“当年,朝廷中有一位国师,深受皇上重用,炙手可热,皇上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甚至曾闻言皇上让他炼制不老丹!”
“曦儿,这些事很多年了,那个时候父皇只是一时沉迷,事后,他也觉悟了,严惩了那些人!只是这些和皇兄有什么关系?”
楚曦眸光微敛,接着开口,“当年嬴衍的母亲怀孕的时候,那个妖僧就曾有言,皇后腹中的双生子乃妖孽,会祸乱欧阳族子嗣;自那个时候,临天皇就对她腹中的孩子动了杀心,可是,后来修元皇后生下的并非双子,而只有嬴衍一人,皇上的顾虑才慢慢打消。”
“可是后来为什么。。。”
“因为皇上的昏庸!”说到这里,楚曦的声音已经转为了悲愤,他厉声打断欧阳钰的质问,“当年的那个预言就像一根刺般在皇上的心里,长年累月,他对嬴衍一直有隔阂,直到嬴衍五岁的时候,那个妖僧再次断言,楚王你乃天命所归,日后必能统治四国,君临天下,而嬴衍却是祸害临天朝的妖孽!”
临天皇昏庸也就算了,偏偏又那么野心蓬勃,欧阳钰有这种命格,他是求之不得的,怎会容许有人阻挡?
欧阳钰已经错愕的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灿弱明星的眸子里漂浮着层层雾气,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染上了一种极致的沉痛。
临天皇的杀心已然不能压抑,却在那个时候,传出修元皇后与一个南诏的商人苟且,就连太子衍也是南诏人的孽种的丑事,这件事并没有多少证据,然而临天皇就将此事坐实,不去查探丝毫,就将修元皇后鸩杀,那时若是皇后和太子一起离世定会引起猜忌,所以就有了后来临天皇对欧阳嬴衍的软禁,一天一杯毒药。
这些事楚曦不说,欧阳钰也能猜的到。当年那件事,临天皇处理掉了所有知情人,只是想外宣称皇后猝死,然而欧阳钰一直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欧阳钰坐到了凳子上,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水,在楚曦的角度,能看见那满满的水面上波澜不断,有些还从杯中溢了出来,洒在了他干净整洁的白色衣袍上。
“曦。。。曦儿,我想静一静,我派人送你回去!”
楚曦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欧阳钰突然叫住了她,楚曦转首,对上他悲伤的脸上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只听他颤抖着嘴唇说道,“我从小便知我的母后害死了皇兄的母亲,曦儿,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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