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的哭声顿住，郝凤眼底浮现出深深的恐惧。虽然现场也有郝凤的亲朋好友，但谁也不敢搭腔，生怕被牵扯在进去。一千万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他们只是在心中叹气：郝凤这回还真是踢到铁板了。谁会想到会有人将那么贵的手镯随时戴出来旅游，也不怕不小心磕了碰了。
至于工作人员，他们听了个前因后果，大致也明白了，这是一个碰瓷不成反坑到自己的故事。对于碰瓷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倒是多嘴了一句，“他们是真的还不起这么多钱，看起来挺可怜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秦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既然那么好心，那你帮他们还怎么样？每个月用一半工资还好了。好听话谁不会说，毕竟损失的又不是你。”
那年轻人顿时不敢再说话了。他感受到别人投注过来的鄙视眼神，脸感觉更烧了。
刚刚那位鉴定手镯的老专家轻哼了一声，“慷他人之慨，动动嘴的确挺容易的。”
他好歹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做的又是这一行，什么阵仗没见识过。对于郝凤母子两，他还真生不出所谓的同情心。像这样整天碰瓷还横行无忌的人，本来就该给他们一场教训。
秦素拿着那断了的手镯，感受着里面依旧充盈的灵气。她平静的目光投向了郝凤，“我知道你们一千万很难拿出来，那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吧。”
“我可以只收一百万……”
郝凤微微松了口气，一百万，虽然会让他们家大失血，但好歹比被要债的人缠上好。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因为秦素后半段话，再次提了上去。
“赔偿一百万，以及向以前被你碰瓷过的人道歉，并且偿还他们的损失。少一个人，就多十万。”她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碰瓷过的人应该不少吧。”
看今天这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以前没少干这事。那些人得多倒霉，才会遇到这种事啊。
郝凤表情僵住了。她做这一行已经半年多了，平均一个月就能碰瓷十来起，每一起最低也能赚到几千，多的时候是上万。然而她赚的这些钱，还得分一部分给帮忙演戏配合的其他人。比如每次去一次医院，她都得分三成给在医院的侄子。
全还了的话，还得再出一笔钱不说，还可能被对方刁难。但不到钱不还钱的话，那就可能拥有一千万的债务。两相对比之下，郝凤一咬牙，还是选择了一百万外加道歉。
她儿子和他一个想法，拉了拉她的袖子。母子两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郝凤琢磨着，秦素也不知道她具体坑了多少人，大不了到时候少报几个名字了。
秦素忽的展颜一笑，“六十七个受害者，一个都不能少。”
郝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素——她怎么会知道？就算是随口编造的，也不可能准确成这样。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碰瓷了多少人。郝凤曾经将被她碰瓷过的人编写成册，她原本准备碰瓷到一百个就收手的。
秦素眼睛弯了弯，“你背后的人告诉我的。”事实上，秦素是根据因果线看出来的，然而鬼神之说，更容易吓唬到人，尤其是心里有鬼的。
郝凤下意识地转头，她的背后是一堵墙。她瞬间感觉有阵阴风吹过，身上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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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郝凤一脸菜色地回去了，当然了，该签的欠条她还是签了，不然秦素也不会容易放她走。临走前她看着秦素的眼神，像是在看三头六臂的怪物一样。
秦素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其实你走了我也不担心，反正会有好兄弟帮我带路。他们都认得你的。”
郝凤听到这句话，差点又摔了，脚步都快了一些。
秦素则悠哉自在地回酒店。那老专家看着她的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小姑娘，可真是好人啊。牺牲自己的利益，就为了给其他人讨回一个公道。”
他甚至怀疑，那小姑娘是故意让郝凤摔了自己的宝贵镯子的。至少经历此事以后，郝凤应该不敢再碰瓷了，也不会再有新的受害者。老专家做的是珠宝鉴定，自然也认出了秦素。在玉石这一行业，秦素还真是个名人。他也回想起了，崔家曾经许诺送给秦素帝王绿手镯的事情。然而就算这手镯是别人赠送的，价值依旧摆在那里，不是每个人都能大气到牺牲这么一件艺术品。
被老专家发了好人卡的秦素，还真没有那么高大上的想法，她只是想出口气罢了。她出来玩一趟，却被碰瓷上，多晦气啊。如今出气了，还得了一百万，她也就精神气爽了，悠哉自在地吸收着手镯中的灵气。
千金趴在地上，用爪子挠地上的摊子，“素素，你怎么能那么便宜他们呢？”原本能拿一千万，最后只有一百万，千金感觉亏大了。
秦素心满意足地撸了一把千金，才说道：“如果讨要一千万的话，说不定对方破罐子破摔，直接自杀，到时候这笔债还是算在我身上。好歹给对方留点余地嘛。”
“再说了，我也没便宜他们。事实上，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很惨。”
千金虽然挺厉害的，但思考方式却很一根筋，秦素刚好趁这个机会教导一下。
“他们之前碰瓷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心地善良不和他们计较。这六十七个受害者，只要有几个揪着这件事不放，就足够让他们家忙得焦头烂额。”
“以郝凤一家的性格，为了减少损失，他们肯定会将分给其他人的分红给讨要回来。已经吃进去的东西，当然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到时候又会是一笔烂账。到时候大概就是亲戚离心，众叛亲离。”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家子还能过得好吗？”
这就是所谓的钝刀子磨肉。
她摊了摊手，“而且吧，我这么做，是不是人人都夸我深明大义，心地善良，宽宏大量？”
千金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冒出一句话，“你们人类果然奸诈。”
秦素眯了眯眼，“你今晚的宵夜没有了。”
第83章
秦素走之前； 已经看着郝凤将受害者联系了个遍，那些受害者中不乏一些不好招惹的； 并不是简单的道歉加赔偿就能解决的。想来将来郝家的日子，肯定相当多姿多彩。
秦素将手镯中的灵气给吸收了，看着原本翠绿欲滴的手镯在她面前化作了细细的粉末，风一吹便消散开来。
秦素若有所思，每次灵气被她吸收以后； 基本原石都会变成这样。
等她毕业以后； 她便能够拥有修炼的时间了。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 她的确很不满意。
等她回到学校后； 舍友赵时雨便迫不及待地同她说道：“你知道吗？谢教授的女儿找回来了！”
秦素抿唇一笑； 没说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
赵时雨忽的醒悟过来； “对哦，她是你导师。你肯定比别人更早知道。虽然谢教授很严格，但人其实挺好的； 我都后悔没选她的课题了。”她继续同秦素八卦，“你知道谢教授的女儿为什么小时候会失踪吗？是被她的侄子给拐卖的。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吧； 就那么恶毒了；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秦素若有所思：看来这次谢教授是真的不给罗家留脸了，直接将事情捅开来，不然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内，就众所皆知了。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 姿态强硬一点，反而是好事。
秦素略一沉吟，将女鬼杜熙召唤了出来，吩咐了她几件事。只是让罗家名声扫地还是便宜他们了，不如她再添一把火好了。
吩咐完后，她直接去罗家蹭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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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罗家一片的愁云惨雾。
罗老娘看着脸色灰败的孙子罗飞坐在角落中吞云吐雾，那叫一个心疼。虽然罗飞并非大孙子，但罗家这一代只有两男丁，自然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同总是惹是生非的大孙子罗永不同，罗飞从小就让人很省心，成绩虽然并非多么出众，却也是班级前几名。毕业以后，更是顺利地考上了公务员，吃公家饭。这在长辈眼中，便是很出息的人了。
然而孙子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就这样飞了！她那大儿媳妇居然跑到他的单位闹了一场，将罗飞小时候恶意拐卖堂妹的事情说了出去，罗飞的职位便保不住了。这事传出去后，大家都说罗飞心狠手辣，原本还准备相亲的一些人家立刻打了退堂鼓。
罗老娘对谢瑶的做法是一肚子的不满。罗飞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小孩子一时糊涂做错事，她非要同晚辈计较，还狠心毁了罗飞的后半生。再说了，那赔钱货还不是已经成功找回来了吗？罗飞不也道歉认错了？都是一家人，偏要闹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虽然她肚子里的抱怨能讲个三天三夜，但罗老娘还真不敢到谢瑶面前逞威风，她还记得谢瑶那做了鬼的长辈的威胁，生怕整天遇到鬼打墙。她只能每天祈祷罗家祖宗也能出面保护一下他们。
罗老娘叹了叹气，安慰孙子，“没关系，再过几年，大家都会忘记这件事的。我的孙子这么聪明能干，迟早能找到更好的单位的。”
罗飞笑容有些凄惨，眼中阴郁的情绪如同海面上的碎冰，载浮载沉。从小他就十分厌恶父母那粗俗的做派，常常因为他们而被同学嘲笑。他也觉得自己命不好才会投胎到二房里。若是他是教授的儿子，人生就要顺遂很多。但只要有堂妹在，大伯母就永远不可能会答应过继的事情。除非堂妹不在了……
这念头一旦发芽，就难以从心中拔出，仿佛心中有只野兽在不断撕咬着想要逃出来。直到他将堂妹抱走了以后，心理的野兽才重新平静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都过去了十几年，这件事居然还会被挖出。罗飞并不后悔做这事，只后悔自己做的不够绝，应该卖到更远的地方的。
他这样想着，忽的察觉到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下来。明明是五月舒爽的气候，却有种寒冬腊月的冷意。
他抬起头，看到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奶奶瘫倒在地上，手脚抖个不停。
在她面前，飘着一道的人影，穿着红衣，脸色发青，透着诡异的死气。
等等？飘着？
罗永下意识地看向地板，地面上并没有映出女子的身影，彰显了她不是人的身份。
“你是谁？”他的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
杜熙冷冷说道：“所以说，是你把我的外曾外孙女给卖了吗？”
罗老娘对孙子还是抱着爱的，连忙求饶，“阿飞他知道错了，他下次不敢了。”
杜熙语气越发冰冷，“你们还想要有下次？”
罗老娘连连摇头，鼻涕眼泪齐飞，“没有，没有下次了。”
至于罗飞，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熙望着罗老娘，忽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笑容落在罗老娘和罗飞眼中，比不笑还可怕。
“我也不杀你们，免得还得脏了我的手。不过我知道一些想要投胎的恶鬼，到时候就让他们投胎到你们这一房好了。”
“他们有的杀死过自己的爸妈，有的赌博欠了上亿，还不起后跳楼自杀，还有的吸毒吸到没命。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儿子，我都可以帮你们安排他们投胎转世。你们不是喜欢儿子吗？那就让你们生个够，免得有女孩投胎到你们家受苦。”这种操作其实并不难，只需要在罗家有人怀孕时，让那些鬼魂呆在这里，寻找机会钻入肚子就可以了。
罗老娘当场呆在了原地。要是他们家真生出了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当场掐死算了。她虽然是没念过书的人，但也知道黄嫖赌不能沾，沾上以后罗家就毁了。与其生出这样的孩子，还不如都是女孩子。
她望着罗飞的眼神，多了几分的痛恨——都是他害罗家遇到这场祸事的。
至于罗飞，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终于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那样的未来，简直是地狱。
罗老娘一想到二房以后要绝后，忍不住悲从中来，嚎啕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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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听着杜熙将罗家发生的事情汇报了过来，满意地点头，挥挥手让她下去。杜熙这厮原来越有反派的潜质了，而她似乎也很喜欢这项工作，吓唬罗家吓得不亦乐乎。
张云琦也同她说起了阴阳餐厅的事情。这一个月来，阴阳餐厅的名声越发响亮。那两道的招牌菜，尤其受到客人们追捧，预定的人甚至已经排队到了三个月以后。
按照现在的营业额，不用半年时间就可以收回原来投资装修的成本了。
秦素顺便检查了一下张云琦的修行情况，虽然赚钱重要，但若是影响到了修行就不好了。幸好张云琦在这方面还是很拎得清的，修行并没有退步，反而因为心态的转变而有所进益。
涂清这时候正好回来，身边跟着小画和小燕，她眼眶发红，像是哭过一场一样。那双眼睛被眼泪洗过以后，越发剔透水润，犹如清晨的露珠。
秦素还是头一次见涂清这样，迎了上去，“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透着不悦。秦素一贯护短，而涂清毫无疑问是在护短的范围以内。她看了一下涂清的面相……唔，从面相来看，她最近感情不顺遂，所以是和感情有关系的吗？
涂清坐了下来，努力冲她露出笑容，“我没事，我只是被外面的风沙给迷了眼睛而已。”
这借口秦素一个字都不相信。眼睛进沙子也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涂清抽了抽鼻子，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真的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这次出去玩得好吗？夏嘉宜她家好玩吗？”
秦素见她有意转移话题，也只能先顺着她说了。她挑拣着说了罗媛的事情。
涂清愣了愣，感慨道：“你还是一样这么善良，平时嘴上说的再冷酷，行动上还是很乐意帮助别人。”
秦素觉得自己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只是尽力所谓而已。”她能做到的，为什么不做？
尽管涂清努力打起精神，秦素依旧看出她情绪上的低落。她不愿意说，她也不会直接问，只是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了。
等涂清进屋以后，她才问和涂清一起出门的小画，“你们今天去哪里了？”
小画欲言又止，像是顾虑着什么。活泼的小燕就按耐不住了，直接说道：“主人我知道！我告诉你！”
“涂清去见岳岭西了！结果岳岭西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涂清跑过去，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就哭着跑回来了。”小燕挺了挺胸，瞥了小画一眼：嘴这么笨，怎么能当最受宠的武器呢。
秦素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也就是说，岳岭西移情别恋了？好啊！居然欺负到她朋友身上了，她看错他人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语气中的怒火，“岳岭西现在在哪里？”
小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岳岭西现在住的地方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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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岭西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手中把玩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那是他寻找了很久的东西。他还真没想到这东西落在了苏妍身上，而且苏妍身上还有那东西掩护着，难怪他一直没找到。
他看着被他取出珠子以后就昏迷过去的苏妍，正准备将她丢出去。忽的大门砰地一声被劈开，一道剑意迎面扑来。
岳岭西侧过头，那道剑气擦脸而过，险些让他毁容。
秦素一手燕支，一手小燕，双剑纵横，杀气从她弥散开来。
“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素冷笑，目光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转了一圈，“没有误会。负心薄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