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乱。
虽然做了这些,但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总像有件事要发生,而且是大事,天大的事。
她对杜平月道:“我心里不安,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完全的措施没做的?”
杜平月嗤一声,“有人要想布局的话早就布好了,现在再想措施早来不及了?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人家想干什么,怎么设防?我看你是闲着没事瞎操心,没准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呢。”
傅遥叹息,要真是她太敏感就好了。
叫傅小玉把那买的五道题拿出来,其中有四道是一模一样的,像这种巧合的事还真少见。
审问了几个在街上卖题的,都说是胡乱写的,有的说是听别人说的,有的还在她面前摆卦算命,说算出来的就是这道题。
傅遥从来不信鬼神之说,要真能算出来,臭老道早当神仙了。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心里憋的难受,便干脆换了便装到街上转转,或者能转悠出点什么。
带着王冲出了衙门,这小子最近总在衙门里混着,俨然把自己当成公门中人,傅遥也琢磨着给他个差使,端上公饭,好歹比他干小偷小摸强。他对京城熟,出去微服,她也爱带着他。
两人上了街,王冲不时的给她介绍一些京城有名的小吃,似瞧出来她也是个吃货。
傅遥确实喜欢吃,女人嘛,总对一些零食之类的很感兴趣,她在荣祥斋买了一包松子糖,又在吉祥阁买了两包芙蓉糕,一包云片糕,一边吃着一边闲逛。
王冲对她那乱没形象的样子很觉头疼,若是让人知道这是个当朝三品,恐怕惊得下巴都得掉下来。
傅遥虽吃着东西眼睛却没闲着,不时的注意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是海里捞针,但大海里未必捞不着针。当年她办一桩杀人案就是百寻不到凶手,后来碰巧在街上遇到的。
正萨摩呢,突然看到街上闪过一个人影,一身雪白的衣衫,翩翩风度,在人群格外惹眼。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神色有些紧张。
傅遥的眼神一向很好,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在南城王冲家附近,说要杀她的那个白衣人。对这个人傅遥一直心有余悸的,忙问王冲,“你可认识那人是谁?”
“哪个?”
王冲伸着脖子去看,那个白衣人已经进了前面的一家酒楼,他只瞧见一片雪白的后襟。
傅遥闪了闪眼神,对王冲一笑,“走,我带你下馆子去。”她说着把一大堆零食塞进他手里,然后跟着那白衣人上了酒楼。
这座酒楼名叫玲珑楼,是一家老字号,据是易家的产业。
傅遥问王冲是不是四大公子之一,易春风的那个易家。
王冲笑道:“自然是了。在京城提起易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们是靠做兵器起家的,现在还在替朝廷制造兵器,不仅是兵器,还经营者矿山,在京城也有不少买卖铺户,说富可敌国有点悬,但绝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傅遥多次听人提起过易家,但对于易春风却从来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的英姿飒飒,卓尔不凡,外加风/流成性。(未完待续)
☆、第七章 偷了人家小妾
他们进了酒楼,却没找到刚才进去的白衣男子,多半是进了楼上哪个雅间了。
此时吃饭的人并不多,不少雅间都是空的,傅遥也跟着上了二楼,挑了一个雅间坐下。
王冲跟了她有一顿时间了,知道这爷们抠门,忙道:“爷,我今天可是没带钱的。”
“放心,跟我吃饭怎么能叫你掏钱。”傅遥笑着挥挥手,颇豪迈道:“那咱们就点清淡点的。”
叫了小二过来,只点了一盘土豆丝,那小二脸色当时就挺难看,不过大饭庄的人涵养就是好,硬是没出口嘲讽。
王冲很觉尴尬,在那小二面无表情的瞪视下,终于掏出身上仅有的一两银子又点了一盘白菜豆腐。这里的菜贵得吓人,一盘素菜就要一两多,也不知是不是在抢钱。
菜没上来,两人坐着喝茶,还没沾唇,就听到楼板一阵咚响,似有许多人踩着楼板上来,还有的大叫,“人在哪儿呢?抓着他一定剥他的皮。”
他们似在找人,挨个雅间翻着,一个个蛮横无理,所到之处惹得惊叫一片。
转眼已到了他们这间,打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一身紫红色的锦衣,还骚包的系了一条大红色的腰带。
傅遥一看,这人还认识,他正是老公爷杜承铭的公子杜东喜,就是那个跟她一起跪午朝门,说喜欢上她的愣头青。自从上回在她家里被杜平月教训了一顿后,再不敢上门,也不知今天怎么这么巧瞧见他了。
她笑道:“这不是杜公子吗?怎么有空到酒楼来了?”
杜东喜一看见她,脸先红了红,随后结结巴巴道:“傅……傅大人也在这儿?”
“我是来吃饭的,不知杜公子是……”她说着向他身后望了望。他带着十几个大汉,每个手里都拿着棍子大刀,看着很像是打人的。
一提这个。杜东喜的脸更红了(气红的),他恨声道:“还不是那个易春风。他居然……”
话虽说了一半,傅遥却听明白了,易春风一向以勾引有夫之妇著称,通常被人追的时候只有一个原因,也不知是勾了他的妻子,还是小妾?
男人都要面子的,杜东喜也不例外,尤其是他不想让傅遥看见他这副模样。
“傅……大人……慢慢吃。咱们改日……再会。”他说着匆匆出去,这房间搜也没搜便下楼去了。
傅遥叹息这摇摇头,“这个易春风也是的,天下女人这么多,何必非得找有夫之妇呢?”
她本是自言自语,却没成想有人答音了,头上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那是因为我喜欢。”随着话音一落,雅间里已多了个人,一身的白衣,正是她紧追的那个人。
傅遥一看见他。不由吓了一跳,她竟没发觉这房顶上藏着人呢。
她也便罢了,身手一般。耳力一般,但王冲好歹也是梁上君子出身,看他惊异的表情也没发觉,这个人的轻功还真是诡秘莫测。
此刻,那男子嘴角挂着吟吟笑意,“傅大人刚才的话问得好,殊不知成了亲的女人就像成熟的水蜜桃,盛开的牡丹花,比之青春妙龄的少女更见韵味儿。”
他说他喜欢?
她惊叫。“你就是易春风……。”
易春风咧嘴一笑,“傅大人这话可让易某难过了。易某自认名头颇响,却没想傅大人竟然不认识易某。”
“那你认识我?”
“这是自然。傅大人在京城已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上回听闻傅大人入室偷香,易某早有结交之意。”
傅遥腹诽,鬼才跟你结交呢。
暗暗观察这人表情,一脸的热情洋溢,完全不复那一日的冰冷气质。
她心中奇怪,抱了抱拳道:“原来是易公子,恕在下眼拙了。只不知易公子因何被人追?”
这算是明知故问,刚才还背地里说人坏话,一转脸就不认了。
易春风却颇不在意,耸了耸肩道:“也没什么,不过睡了人家新纳的小妾而已。”
“那还真是挺严重的,就怕主家追来,被打破了头。”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那可未必。”傅遥灿烂笑着,然后突然掀起帘子对着外面大喊一声,“杜公子,易春风在这儿。”
这会儿杜东喜还没走远呢,一听声音立刻带着人跑回来。
傅遥则吟吟笑着看着易春风,她从来就是有仇就报的,上次被他吓了个半死,这回自然要报个小仇,而且她也要试试这个易春风,他前次跟自己的说的话,到底是一时玩笑,还是真想杀她。
易春风没有发怒,而是用一种幽怨地眼神看着她,“傅大人,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吗?”傅遥扬扬眉,颇有深意道:“或许……我只是和杜公子关系不错。”
杜东喜来得很快,他冲进门时刚巧听到这句,不由对傅遥投去深情的一瞥,“遥遥,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
傅遥好险没吐了,这个杜东喜教训还没受够吗?
正好了,今天这两个人都不是她喜欢的,且看谁能打了谁吧。
她寻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好所在,还找了把椅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王冲见她如此,忙躲到她身边。
门被人堵着,偏又赶上这间雅间又没窗户,易春风想跑也跑不了了,他幽幽一叹,“我还从没玩了人家媳妇,还打人家的相公的经历,看来就要破例了。”
杜东喜喝道:“你少废话,敢欺负到老子头上,受死吧你。”手一挥,身后的十几个壮汉蜂拥而上。
这些人哪是易春风的对手,乒乒乓乓一阵乱打,不一刻便被他打飞几个。在这么一间小屋里,根本着不开这么多人,一时刀剑不长眼。误伤了人也在所难免。
二楼的客人见打起架来,一瞬间都跑的不见人影了,就连傅遥也下了楼。找个人碰不着,刀剑挨不着的地方继续看热闹。
易春风的功夫也算是一流了。却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他似乎与那日看见他时有所不同,虽然一样的身手矫健,动作流畅,却少了那日让人心寒心颤的冷,好像真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傅遥心里疑惑,一时猜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密切注视着当场的情况。
易春风似顾及杜东喜的身份。也不敢真把这位皇亲国戚打了,只捡着那些手下狠揍。
饶是如此也把杜东喜吓得够呛,他平常看着威风,却是个色厉内荏的浪荡公子哥,胆子又小,见易春风厉害,也顾不得再算账了,撒丫子就跑,嘴里还忘不了说句狠话:“你等着,下次看见你一定打死你。”
易春风轻描淡写的掸了掸袍袖。“好,我等着你。”
傅遥见没戏唱了,站起来拍了拍衣襟。对王冲道:“走吧,咱哥们也该回家了。”
王冲“啊”一声,“咱们还没吃饭呢。”
“都乱成这样了,还做什么生意?”
“可我已经交了钱了。”
没吃饭先交钱,天下没他这么笨的。
傅遥摇摇头,反正钱也不是她出的,没了就没了。
见他们要走,易春风冷笑一声,“傅大人这样就走了吗?”
傅遥回头对他笑笑。“难道易公子还想留饭吗?”
易春风自然不会留她饭,他抱了抱拳。眼神中隐含着笑意,“傅大人好走。”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放了自己。傅遥心中纳闷,出了酒楼,便问王冲,“你觉得这个易春风怎样?”
“易公子人很好啊,除了人风/流点,别的都是无可挑剔的,他还经常帮助穷人,遇大灾大难,还出面赈济灾民。”
傅遥微觉诧异,她倒没想到那么阴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难道她上次见到那个,和这一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吗?
正思索着,忽然瞧见一个人影匆匆从面前走过,他走得太急没看见他们,傅遥却是一眼认出,那人是国舅爷陈成思,乃是皇后的亲哥哥。他越过他们,直接进了玲珑楼。
国舅爷这个时候跑这儿来干什么?
今天似乎遇到了三个熟人,杜东喜、易春风、陈成思,原本不相干的三个人,却都进了一个地方,这三人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或者其中再加上她,一共四个人。
头有些疼,果然心情紧张之时,不适合思考啊。
※
开考之日就在明天,查不出什么,傅遥心里也着急,便干脆进宫请旨,跟皇上说要担任考场的护卫工作。
赟启颇是奇怪,淡淡道:“傅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劳心劳力了?”
傅遥轻笑,“瞧皇上说的,微臣一直都对国事尽心尽力。”
这话拿来骗鬼鬼都不信,要不是他在后面不停拿小鞭子抽着,恐怕让她迈出一步去都难。以前的她可能还算尽心,可是自从伺候了他这主子,偷懒耍滑的事她全被她做遍了。
他道:“听说你家傅小玉也参加今科考试,你原该避嫌吧?”
皇上这是疑心她吗?
傅遥笑了笑,“我那个儿子笨的要死,他肯定考不中的,臣也懒得给的费劲,再说臣只是担任护卫,并不涉及审卷,不算违制。”
赟启微一思索,“你想做就做吧,不过有件事说在前面,若是考场出什么乱子,你难辞其咎。”
“遵旨。”知道皇上是在拿话将她,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后退了。
此次若能护了付云峰周全,也算还了付贵妃的情账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科场改题赟启怒
从巡防衙门调了人,又叫高宝调了应天府的兵丁护卫考场,杜平月也被她硬拉着进了贡院。
这个时候若没了他,她就没了主心骨,办什么事都畏头畏尾了。用杜平月的话来说,他就是她的“胆子”,没了他就没“胆”了。
申时三刻,付云峰手捧着考题入了贡院,摆在孔子像前。行完叩拜大礼,试卷就要下发了,傅遥突然一时好奇,问道:“今科的考题是什么?”
若早在一刻之前,付云峰都不肯说的,可这会儿马上就要发卷了便道:“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傅遥一听,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试卷。
付云峰急了,“你干什么?”
“这考题不能发。”
“为什么?”
“已经泄题了,若是试卷发下去天下贡生们瞧见便也无可挽回了。”
付云峰不信,这是皇上亲出的题,只有皇上知道,他也是在昨天才得知的,怎么会泄题呢?
傅遥拿出傅小玉在街上买的题给他看,付云峰大惊失色,开考之前泄题可是朝廷重罪,主考要首当其冲,以前曾有出现过泄题的事,主考和几个副考都被腰斩了。
“这要怎么办?可这会儿时辰到了,不发卷怎么行?”
傅遥心知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几日她一直在想他们会做什么,泄题的事她也想过,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一旦宣出来就是轩然大波。
让他下令推迟发卷,随后把他进了后面的一间房。
“现在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不可声张,连翰林院掌院学士魏东林都不要告诉。”
付云峰自然不会说出去。他道:“我去向皇上请旨更改试题。”
“没进贡院之前或许还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若一炷香之内再不发卷,就是考场事故。你是要问斩的。”
“那要怎么办?”
“改考卷,现在。马上。”
付云峰惊叫,“这是皇上亲笔写的题。”
“我自然知道,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改了考卷主持科考,我立刻进宫见皇上。”
左右是个死,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付云峰当即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已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傅遥暗赞,果然是学问人,这么快就出好题,若是她可是一年都想不出来的。
她叫付云峰题再写一遍,揣着慌忙出了贡院。
是她的错,预料到了可能会泄题,却没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非得铤而走险了。
杜平月早看出他们不对劲。傅遥一出贡院他就跟了上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泄题了。我要马上进宫,你陪我一趟。”
“好。”杜平月立刻去带马。伸手把她捞到马上,两人向宫门处疾驰。
入了宫递了牌子,所幸皇上惦记科场的事很快就召见了。
瞧见她进来,赟启脸色就有些不太好,“可是考场出事了?”
傅遥跪在地上,难得也一脸严肃,“禀皇上,试卷未发就发现泄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