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疗伤的好时候,她迅速系好胸口的布条,穿上衣服。
屋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具新鲜的尸体,心里总不会舒服的。强压住想吐的冲动,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那上面有些小起伏,确实是易过容。凭着这一点,至少可以证实确实有可能有人假冒过自己。
她打开门,坐在门槛上,对着外面虚弱的叫着:“来人啊,抓淫贼啊——。”
本来可以叫大点声的,可胸口太疼,省着点力气,还能少疼几分。
叫了一会儿,还真有人来了,来的是杜平月和傅小玉,后面还跟着许多护卫兵丁。
两人一明一暗的在院子转了三圈,半个淫贼都没瞧见,心里直犯嘀咕,若真的目标是傅小玉的话,那应该早出现了。除非目标根本不是他……
心道不好,慌忙转回去。再到比赛场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来参加比赛的千金小姐都散干净,只有几个杂工在收拾场地。
问了几个人傅遥在哪儿,都说没看见。杜平月登时觉得不好,那贼人与傅遥有仇,可别趁这机会对她下手。
他和傅小玉慌忙去找傅遥,在府里寻了半天,走到她住处不远的地方才听到这弱的好比猫叫的声音。
他以为傅遥定是受伤不轻,结果赶到时才发现这位大爷正在门槛上,双手拄着腮帮子,闲闲地看着天,嘴里还时不时冒出一句弱叫,“来人啊,救命啊——”
杜平月差点没笑出来,看她这样子哪有半天要救命的意思?
“你叫什么呢?贼人在哪儿?”
傅遥手指往屋里指了指,那手指自然也是弱弱的。
杜平月从她身上迈过去,一进屋里就被地上的一滩血吓得不轻,随即看见一个女装的男人躺在血泊中,身上插的一根也不知是什么的武器,有大半截没在体内。
他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傅遥有气无力道:“这淫贼进来要杀我,不过他运气不好,反被我给杀了。”
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杜平月知道这其间肯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的。(未完待续)
ps:这周强推,每天两更,此书慢热,请大家耐心往后看,后面更精彩。求票哦!!!
☆、第十八章 都送他床上
屋里一片凌乱,屏风支离破碎的摔倒在地上,还有一些被撕烂的衣服散落着,床头上被兵器刺了一个洞,四处都有打斗的痕迹。
以傅遥的武功给人提鞋都不配,她能活到现在,还杀了贼人,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但这样的事却偏偏发生了,傅遥曾经历过几次大劫都有惊无险,那逃命的本事连他都不禁佩服。
傅小玉抻着脖子往里看,他是不敢从爹身上迈过去的,不过门开得大,里面情形倒是一览无余的。
他问道:“爹啊,你是怎么打倒这人?”
傅遥指指扔在地上的铁棍,那上面还沾了不少血。
傅小玉叹口气,以前他爹往屋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他还很是嘲笑过,现在看来还真管用,以后他也要弄个铁条铁棍的放屋里防身。
杜平月道:“你杀了他,没有证词,怎么证明他的身份?”
傅遥笑了笑,“你去查查今天谁家的女儿没有回家,然后把家人找来认认,这人扮成人家女儿的身份意图不轨,本就不是好人,再加上他刚才已经承认自己叫吴喜荣,是当年没我处决过的‘小蜜蜂’吴喜彤的弟弟,他会易容术,自然可能易容成我,揭了面具,再与当年的吴喜彤核对,就能确定身份了。事有从权,他要杀我,我总不能为了口供,叫他杀了吧?”
杜平月点点头,此话倒是一点不错的。
叫了两个兵丁进来把尸体抬出去,傅遥慌忙躲到一边,一个人抱着肚子狂吐起来,刚才一直隐忍着,怕牵动伤口不敢吐。此刻却再也忍受不住了。
吐完之后,杜平月给她递了个帕子擦嘴,忽然瞧见她胸口隐隐渗出一点红。不由道:“你受伤了?”
傅遥擦擦嘴,“一点皮外伤。已经上了药了。”
杜平月皱皱眉,想伸手去看,又止住了,傅遥是绝不会叫他看她的伤的,但看血渗出的程度,伤的应该不轻。
他道:“你先回府休息吧,剩下的由我来处置,定能查清这贼人的身份。”
傅遥点点头。她确实支撑不住了。让傅小玉扶着回了府,躺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桌上已摆好了她的早餐,一碗梗米粥、一碟切火腿,一盘花卷,还有一碗老火炖汤,她端起来闻了闻,竟是金华火腿。她叹口气,这多半是杜怀的手艺,能吃上这么好的吃食。自己这伤也算受的值了。
在餐盘旁边还放着一本奏折,八成是杜平月写好了拿进来的。两人合作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她吃了饭。又重新上了药,换上官服便出了门。
今天是交差的日子,这早朝是必要上的。
在应天府衙抓到贼人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今日一到朝房,便有不少大人围过来向她道喜。
她含笑着一抱拳,连道:“同喜,同喜。”
一干官员中,有贺喜的,有皮笑肉不笑的。还有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过只有一个官员不停地瞪着他。
傅遥一看那人乃是护军参领。不由心下暗笑,这人还真是藏不住事。
今天一大早。杜平月已经跟她说了,昨天吴喜荣假扮的女子乃是护军参领家的小姐,他们昨日找到了那位真小姐,就在参领府绣楼的箱子里,看来是还没出门就被人换了,要不是他们去救的及时,已经憋的没气了。这位吴参领,想必是因为女儿因选美之事几乎惨遭横祸,对她很有意见吧。
傅遥只当没看见他,依旧和那些大人们谈笑风生,斗嘴斗舌,有嘲讽她的,毫不留情回过去。
过了一会儿太监传旨上朝,大臣们排列整齐上殿面君去了。
傅遥第一个上奏,把杜平月写的折子递上去,高声道:“臣不负皇上所望,抓捕淫/贼吴喜荣,特来交旨。”
赟启翻看了一下奏折,见上面评述的都是吴喜荣所行恶事,他道:“犯人可招供画押?”
“启禀皇上,犯人拒捕已被兵丁捕杀,没有口供。虽无口供,但确实证据确凿,臣已着人查过,犯人身份已证实。”
“犯人已死,正所谓死无对证,那胡家小姐的事他可认了?”
“这……”傅遥摸摸鼻子,这小皇帝怎么这么会挑骨头,人都已经死了,自然是不能招供的。
她道:“臣在他下榻处找到包袱一个,其中有衣衫三套,易容药品若干,还有三张面具,其中之一便是以微臣面目所制,可见此人定是假扮微臣无疑。”末了又加了一句,“证物已交付云峰大人验过。”
昨天就跟杜平月说过,无论找到什么证物,都要先拿给付云峰看看,以防皇上挑刺。到时候还有个帮她说话的,这会儿倒真是用上了。
她拿眼睛看着付云峰,示意了半天,付云峰只好站出来奏道:“皇上,傅大人所言确是真的。”
赟启点点头,“如此便好,此事一了,傅卿的罪名也洗脱了,今后好好处事,再休要招惹是非。”
“是。”傅遥磕头谢恩。
皇上话中有话,这是嫌她在京中得罪的人太多了。
正要退下,却听赟启又道:“昨日选美听说有结果了,那个第一美人是你家出来的吧。”
傅遥一时不知他是何意,“皇上看上小玉了?”
赟启扫她一眼,淡淡道:“叫她进宫吧。”
傅遥暗自咧嘴,就算傅小玉肯,她还不肯呢。她可不想给皇上当什么老丈人。
跪下道:“皇上恕罪,那不是臣的女儿,乃是臣的义子傅小玉假扮的,进宫一说委实不能。”
赟启冷冷一笑,他听暗卫报说傅遥找的第一美人是她的义子傅小玉,还不大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了。这傅遥恁是大胆,居然敢这么唬弄他,选美选出个男的,还封了第一美人,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脸色一沉,“你可知这是欺君吗?”
傅遥笑道:“皇上只说封京城第一美人,可没说这美人一定是女的吧。”
天下还没这样挑字眼的,这样的狡辩的话也能说出来。
他冷笑,“正所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美人自是指女子。”
傅遥摇头晃脑道:“皇上此言差矣,美人不仅可形容女子,也可形容男子,所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孰不知杜平月便是这样的美人呢。”
京城许多人都认识杜平月的,他父亲是敕封的直毅公,他是世袭的三等忠勇伯,也算是名门之后,否则也跻身不进四大公子。论起美貌,他绝对称得上四大公子之首。曾有人作诗形容过他的姿容,“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说他之美堪比美人。
傅遥正是拿此说事,倒让赟启不好反驳了。其实他也不是真想叫傅小玉进宫,别说他是男的,就算是女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他也绝不可能让他进宫的,一想到以后傅遥会是他的便宜老丈人,冷不丁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朕看在你也是事出有因,无奈之举,此事便算了。”挥挥手令她退下。
傅遥暗吁口气,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自从来到京城后就没一天好日子,也不知这是撞了什么邪了。
她刚退回原位,就见太傅吕寒良吕大人站出来,“启禀皇上,选美之事乃是皇上钦定,岂能如此算了,皇上总要给满朝文武大臣一个交待的。傅小玉虽是男子不可进宫,但其余那些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皇上总要择一二人给与封赏的。”
赟启一脸的不悦,这是逼着他再纳后/宫呢。他对女人一事原本就不怎么上心,宫里三个女人已经整天斗来斗去的烦死人,再多几个那还了得?只是这吕寒良乃是他幼时启蒙的老师,不好驳他面子。
他故意绕圈子,“太傅所言极是,不如就赏个第二美人,第三美人之类的封赏吧。”
这种话纯粹是屁话,何曾听说过有什么第二、第三的称号?
吕寒良怒哼一声,“皇上怎可如此糊弄世人,身为帝王却言而无信,岂可为天下表率?”
当今皇上二十多岁了还没子嗣,本来就容易让人着急上火,也难怪朝中老臣整天念念叨叨的。但这话说得太重了,说他糊弄世人,言而无信,当时赟启的脸色就有点难看。
付云峰想劝两句的,可是一时不知该劝什么,他给傅遥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此事因你而起,你也该说点什么吧?”
傅遥却只当没看见,扣着手指头盘算着中午回家吃点什么。本来就是,皇上纳不纳后/宫,关她屁事?
付云峰气得够呛,就在这一会儿,朝堂上喧闹不已,大臣们纷纷上奏,说皇上既然下旨选美,就该给大臣们一个交待,既然能提让傅小玉进宫,别人自然也可以。
赟启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真不该为了看傅遥的笑话,给自己惹这麻烦,好不央他提什么进宫啊?瞧这帮大臣的意思,似恨不能把所有参赛的千金都送到他床上来。(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深不可量的感情
ps:第二更更新在下午六点,多谢大家的支持。求票,求票,求票哦。
被一帮大臣逼得无奈,只好答应了在一众千金小姐中选两名进宫。可对于选谁,一帮人争执不下,差点没打起来,后来还是吕寒良调停着说第一名既然作废,那就选第二、三名作数好了。
赟启扫一眼傅遥,恨得牙都痒痒了,他在这儿被人逼得跟什么似地,这位仁兄居然玩起手指头来了。
他恨声道:“傅大人,傅遥——。”
傅遥打了个机灵,“皇上有何旨意?”
“此次二、三之名是哪家闺秀?”
傅遥“啊”了一声,说实话,她根本没选出什么第二、第三名来,总名单就公布了傅小玉一个,但既然皇上问起,总要给他寻两个好的送进宫里。
她往四周看看,许多大臣都在对她使眼色,陈成思还给她比了五个手指头,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这是告诉她,事成之后以五百两相谢。
抿嘴笑了笑,对上道:“启禀皇上,第二、三名是礼部侍郎之女,太仆寺卿之女。”
好歹人家礼部侍郎的女儿张云仙既是美女也是才女,嫁给他也算亏了,至于陈成思那五百两,她是收定了。
赟启微微颔首,“既如此,便择日入宫吧。”
他的眼神跟刀子似地,又冷又利,一罩上人,就像进了冰窖,血都要变成冰棒了,白丝丝直冒凉气。
傅遥总觉得头顶冷飕飕的,心道,这又不是她的错,老瞪着她干什么?
她刚才连跪了好几回。伤口还隐隐作痛,这会儿也没空管他是真气还是假气,强咬着牙支撑着。疼得脸都发白了。好容易挨到退朝,正要出宫。却听后面有人道:“傅大人留步,皇上请您御书房见驾。”
说话的刘福成,傅遥一听好险没晕过去,她本就重伤体力不支,哪有心情跟人瞎磨牙?
但皇上就是皇上,让你去见就得去见。
跟着刘福成赶往上书房,这会儿赟启也刚进去,落了座。在龙书案上翻着一个包袱,正是杜平月查收上缴的那个。
皇上的脸色看着似乎还好,一见她也没算刚才的账,只是问了些追捕淫/贼的经过。
傅遥趁机把前些日子上报应天府的十六起采/花案,都简单说了一遍,吴喜荣死的太早,都没来得及询问那些案子是不是他做的就嗝屁了。不过不管是不是他做下的,京城的治安都要大力整顿了,淫/贼、盗贼横行,小偷小摸不断。商人欺行霸市,还有那天在南城无缘无故想杀的白衣臭男人,更是个问题。
她躬身道:“皇上虽没责罚微臣。但微臣确有失察之罪,臣自请罚俸。”
赟启鼻腔里哼出一声,“你倒是乖滑,知道审时度势。”她恐怕早看出他不会那么容易饶了她,自己先罚点俸给他消消气吧。
傅遥确实有这意思,皇上嘛,总要给人家点面子的。
赟启叫她过来,其实另有事,他道:“那个吴喜荣的面具你在朝堂上抖开时。朕也看了一下,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可为朕解惑?”
“皇上请问。”
“易容术真的神乎其神,能把男人变成女人。把女人变成男人吗?”
“这……”傅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就是用易容术每天遮掩性别的,若被他知道详情岂不容易看破?
看他一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暗叹一声道:“此事确有的,男女互换变化无常,但是能不能成,要看手艺高低,也要看天分,一般人学都学不来。”
“你瞧着朕是不是有天分的?”
“这……臣哪儿知道。”傅遥摸摸很疼的头,看他摆弄那张和她脸很像的面具,似乎牙也跟着疼起来了。皇上这是真打算要学易容术吗?
赟启翻看了一会儿,还拿起一张面具戴在脸上,那正是她的脸,面对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心中的无力感更深了。再加上胸口的伤疼得抽心,一时小脸惨白惨白的,好像撒了层白粉。
赟启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抬眼皮,“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傅遥捂着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状,“臣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在赟启的印象中,傅遥是神采飞扬,伶牙俐齿的,还从没见过这般虚弱的样子,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低头见她前襟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傅卿如何受伤了?”
“在抓贼过程中不幸被贼人刺伤,臣与恶贼搏斗,大战数十回合,终将贼人击毙。”
她说得英武无比,但那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