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您就收了奴家吧。”
杜平月横了傅遥一眼,这是叫他改为以色相诱了吗?想想他们此来的目的,他还是很配合道:“芍药姑娘这么漂亮,我自然喜欢的。”
芍药听得心花怒放,更是往他怀里钻,口中说着:“爷这么说,奴家真是羞死了。”
她嘴上说着,行动却没半分“羞死”,一双素手摸上他的胸口,大有占人便宜的意思。
傅遥见芍药被迷,趁机问道:“姐姐在这里十年,可见过春香阁的主人?”
“主人?见过啊,只是他不经常来就是了。”芍药笑道:“不过他也不是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恐怕只有圆夜姐姐知道了。”
“谁是圆夜?”
“就是带爷进来的人,她还给爷送了盘葡萄,看来很给爷面子呢。”
原来那女子就是圆夜,她都知道家主的宠物爱吃葡萄,可见与家主关系不一般。瞧这里的人,对她多少有些惧意,她的身份想必也是不低的。
对于春香阁的主人,傅遥从没听过的,不过从芍药嘴里,她得知他是个很神秘的人,且很少到春香阁来,见过他的更没几个。
一个不常露面的人,却能让这家妓/院客似云来,可见很有生意手腕的。外界传闻说这春香阁是某个有背景的人办的,就连官府也会卖几分面子,在京城经营数年,形成这等规模,绝对不是轻易办到的。有人说主人是南方人,也有人说是北方人,但真正见到的却少之少,据说这位主人还有个怪癖,三品以下官员恕不见面。
三品以下吗?傅遥嘴角不由扬起来,该说这位仁兄架子太大呢,还是他别有目的,以此來隔离那些对他感兴趣的人?
对杜平月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该行动了。
杜平月借故要去更衣起身走了,傅遥知道他找圆夜去了,继续喝着茶和芍药闲聊天。两人正说得高兴呢,突然一个拳头砸在桌面上,一个声音大喝:“小子,敢动本大爷的人,真是好大胆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春香阁主人
傅遥一抬头,正瞧见杜公爷的公子杜东喜,不由笑起来,这算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第二次逛妓/院居然还能碰见他。
“啊,杜公子啊,过来坐。”她笑着招手,原本一脸怒气的杜东喜一看见他,立刻好像煮熟的面条般软了下来。
他呐呐道:“我就是过来玩会儿。”又看了一眼芍药,“她是我的人,这……所以……。”
傅遥笑着把芍药推进他怀里,“没人跟你抢,现在完璧归赵。”说着站起来。杜平月去了这半天没回来,她也该去找找了。
杜平月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幽怨,他刚才说不能动他的人,其实不是指芍药啊,可是这样的话又说不出来。他其实好高兴能见到她的……
芍药也是一脸的恋恋不舍,比起杜东喜,她更喜欢伺/候傅遥,尤其是那个美得让女人都嫉妒的杜侯爷,简直是太让她着迷了。
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下,傅遥坦然离开前厅,只可惜在走出门的一霎那,忽然觉得茫然了。她刚才亲眼看见杜平月是从后门出去的,可怎么轮到她就百般不灵了?
厅堂后门是一条长廊,沿着长廊走了一圈,长廊尽头是堵死的,而东面一大片全是池水,根本无路可走。上次来这里,竟然没发现厅堂后面有片水。
这湖面应该为宾客观景准备的,水下养着许多红鲤鱼,还有一个个金属盘盛着的鱼食放在廊下,只要你愿意,随时能抓一把鱼食抛下,就能把小鱼儿都吸引过来。
很奇特的,那水面尽头是一个大花园。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远处还隐隐有几间精致小舍,只是离得太远瞧得并不清楚。
这片池水把这座庞大的厅堂和那坐园子隔离开来。要想过去可不容易。像杜平月这样武功冠绝天下的,自然有办法飞跃过去。可她这个三脚猫的功夫该怎么办呢?
在长廊上来回溜达着,也没找到可以下脚的地方,水面虽不算太大,可要命的是她游泳技术也不怎么样啊。没办法,只能在这儿等杜平月回来了。
百无聊赖之下,她坐在长廊的木栏上,双腿轻晃着,然后从金属盘里顺手抓了一把鱼食喂鱼。
池水里的鱼每一条都肥的滚滚圆。她一边看着它们抢食,顺便滴两滴口水,也不知这么肥的鱼,拿来清炖、红烧之后会不会很好吃?
正想着怎么抓两条带回去让杜怀给做着吃,突然有人在她后面重重推了一把,接着她整个扑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她不会游泳,但也不是一点不会,她知道落水之人不能挣扎。否则只会叫水更多灌进鼻腔,而许多人落水之后,不是被淹死。而是被呛死的。
她扑腾了两下,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尝试着让自己身体放松。然后当她尝试着站起来时,突然发现这池水并不太深,最多只到她的脖颈子。
这算是命大福大吗?
转头看向长廊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影,更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既然有人想害她,肯定早就跑了,那么到底是谁会下这样的狠手呢?易东风?还是别的什么人?
想爬上去。长廊太高,也没有攀附之物。根本就不好上,索性既然已经下来了。就再冒一次险。游着水尝试往岸边走,越走水越浅,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还真走到了对岸。
深秋的天气,池水有些微凉,上了岸,被秋风一嗖,不由连打几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暗道,最近真是背运到家了,接连的遇险,先叫人火烧了一回,这回又是改水淹了吗?不过拜他们所赐,她倒是能到对岸来了,否则还真没勇气跳进水里呢。
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简单打理了一下然后大迈步的向前走,都到了这儿了,不到处转转,刻下个“到此一游”,未免可惜了。
离近了看,这一片园子仿佛揭开神秘了面纱,更添了几分优美,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都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岸边有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还有青竹黄菊,点缀其间,整片景致精致而华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她沿着青石板砌成的小道往前走,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水印,或者鞋子里水太多的缘故,每走一脚都发出“噗哧”“噗哧”的声响,倒为这寂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人气。
这园子应该很少有人来,走了半天也没碰上一个人,让她很怀疑这里其实是没人住的。
树木深处有几间雅舍,门是开着的,她推了一间进去,发现里面布置的很是清雅,一应器具俱全,在内室里还有很大的衣柜。
傅遥走过去,老实不客气的打开衣柜,里面有不少华丽的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有新有旧。既然有衣服,肯定有人在的,只是不知道主人这会儿上哪儿去了。
正好她的衣服弄湿了穿着难受呢,她挑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换上,从衣服大小可以看出主人的身形很高大,衣服穿在她身上很有一种咣当的感觉。男装不合身,只好挑了身女装换上,然后开始继续她的探险之旅。
这几间雅舍里有卧室,有书房,还有一间很大的厨房。书房的门是锁着的,一时弄不开,她便转到了厨房。厨房里面存了许多腊肉、腊肠,还有一些辣椒、酱料都是南方人餐桌上常见的。
从一个人的饮食不容易判定一个人的身份,但却从他的喜好可以大约猜出此人的原籍在哪儿,而这里的主人广东一省的,看这广味腊肠下去的速度就可见一斑。
在她心里约约已经勾画出一个大概雏形,这是一个极风雅的人,从小院的别致,房间的优雅就能窥到一二,他喜爱舞文弄墨,对音律颇通,喜辣,喜甜,祖籍广东,身材修长高挑。而这样的人想必相貌都不会太丑,年纪也不大,综合以上各项,他该是一个容貌雅致,也就二十上下,有洁癖,性格略有孤僻的男子。
她正瞎琢磨着呢,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两三个人向厨房走来。
傅遥一惊,吓得躲到灶台后,进来的是三个男子,身上背着筐,有的装着劈柴,还有的装着许多菜蔬。
三人看起来似是厨子,把背篓放在地上,一个看似领头的道:“主人这就要来了,咱们得赶紧准备饭菜,你们动作麻利点。”
“是。”
另两人把菜蔬搬到料理台,一个嘟囔着:“说来就来,还要宴请贵宾,就咱们三个人,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走得出一桌上等宴席?”
另一个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跟圆夜大人说,让她派个厨娘过来。”
“自然说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三人说着话开始洗菜,切菜,刷锅,炒菜。
傅遥在灶台后蹲了一会儿,见他们点燃了灶膛,吓了魂儿都飞了,这里冒了火,不一会儿她就成烤猪了。
她悄悄从后面转出来,不小心踩到一根干柴,发出“啪嗒”地声音。
这一下立时有人瞧见她,喝道:“喂,你是何人?”
傅遥心中一动,笑道:“我是圆夜姐姐派来的厨娘,来帮三位大哥。”
“你躲在后面干什么?”
她回头看看,见灶台左侧堆了许多灰,忙道:“没干吗,我在掏灰,里面灰太多了,掏干净了好做饭。”
拜她爬过那些灰所致,她一身华服变得灰突突的,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厨娘的样了。
“那倒也是。”他们显然信了,让她赶紧过来搭把手帮忙做菜。
在易府的时候,因为傅遥刚嫁作人妇,迫不得已让杜怀教她学做了一阵子菜。她不做是不做,但做起来却发现自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至少煎炒烹炸都能上手了。而且她还有一手绝技,这是幼时跟师父学的,能做叫花子的菜,比如叫化鸡和叫花鱼,都是别人轻易吃不到的美食。
看她手脚利落的杀鸡宰鱼,他们再没怀疑,傅遥往鸡肉和鱼肉上涂上盐和辣椒,还有厨房特有的广式酱汁,然后用荷叶包着,再涂上一层活好的泥,最后放进埋进灶膛的灰里。不一会儿功夫,一股清香之气飘出,三个厨子吸了吸鼻子,都赞道:“好香,好香”。
傅遥心中暗乐,自己这个二把刀也能成大厨了,倒是有趣。
几个人上面炒着菜,底下烤着菜,倒是进展很快,不一刻已经弄好几道。
傅遥见他们对她放松警惕,便趁机问道:“主人平日不常来的,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那领头的道:“这咱们哪儿知道,主人每次来都跟阵风似地,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你们见过主人吗?”
“咱们哪有这种运气,圆夜大人吩咐过,谁要想偷看主人一眼,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傅遥一吓,这圆夜好大的气派。
“今天主人要请的宾客是谁?”
“谁知道,咱们只管做饭就好。你也别那么多事,赶紧把饭做好了离开。”(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三爷的相好
“是,是。”傅遥连连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去偷瞧一眼。这会儿虽然没杜平月跟着她随时都有危险,但机不再失,失不再来,这个什么主人许久才来一次,错过这回下次再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饭做好了,都摆在灶台前的桌案上,三个厨师抹了抹手,对傅遥道:“咱们要走了,你也走吧。”
傅遥点点头,见他们出去,却不急着走,而是转身又爬进那个灰堆里。她确定这里很快就有人来端菜,就算这里的主子不见人,上菜的事也该交给下人的。
片刻之后,果然进来四个婢女,都穿的甚是鲜妍,她们也不多话,端了托盘就走。
外面人声不断,似有很多人走来走去,一个人也没有的园子,突然之间多出这么多人来,这本身就透着古怪。
傅遥猜测,肯定有别的路从春香阁通到这儿,或者是还有个密道也说不定。
婢女走出后,她就悄悄跟了上去,到了外面抖了抖身上的灰,让自己看起来舒服点。否则一个站满灰的人到处跑,叫人瞧见了,连撒谎都不好撒。
几间精舍之间距离不近也不远,走了大约两百步,那四个丫鬟进了会客的厅堂,便再也没出来。傅遥紧走了几步,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谈笑声,似乎厅堂里也聚着不少人。
傅遥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逃跑是最好的决定,没准沿着原路回去还能活命。
可她就是不想这么做,这一生大大小小的事遇上太多,也因为这样胆量变得出奇的大。杜平月就说过,像她这样做事不管不顾的,很奇怪到现在还没被人宰了。
迈着猫步悄悄靠近精舍。透过虚掩的窗子往里瞧去,屋子里坐着几个人,竟然大部分都是熟人。三爷李玉华,四爷。五爷雨嵘,还有上次在易府船上见过的风公子。
这个风公子人家叫他老七,他自称是开矿的,似乎是某个省的矿老板,该是行商的了。
这些人气质形象都不像她所想象中的此间主人,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一个了。
那是一个二十上下的人,面部五官棱角分明,额头微宽。两道眉毛如柳叶般又细又长,他鼻梁高耸,下巴线条极为优美,还有一双过分好看的桃花眼,让人很觉他是一个温和明朗的人。他满身的书卷气,只是两眉之间有些冷冽之色,让人看第二眼时不免觉得这个矛盾的结合体。
难道……他就是春香阁实际的主人吗?
看他的年纪不像是大爷,或者按顺序排会是老六或老八,他……到底是谁呢?
傅遥胆子大,却没有大到离谱的程度。看了几眼也不敢再看了,溜着边悄悄往外退。只是她运气不好,刚走了几步。正与迎面过来一个女子走了个面对面。精舍前的院子不大,一眼就能望进来。这会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傅遥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双手垂下,头俯的低低地做躬身状,只希望这女人眼神不好,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而已。
那女子正是圆夜,她本来已从面前走过了。却忽然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谁?怎么瞧着眼生?”
傅遥暗叹一声。她这倒霉的运气啊,这个时候被人认出来。还有个好吗?
这院子既然这么隐秘,伺候的人也该是精挑细选过的,自己要冒充什么人才好呢?这会儿想必冒充谁都不行了,自己这张脸,会很容易让人认出和应天府尹长得很像吧。
正纠结着呢,圆夜已经电闪般叨住她手腕,大喝一声:“你到底是谁?还不快说?”
“我,李,那个……我是三爷带来的人。”说出这个身份,傅遥都觉得自己很奇怪,她怎么会推到李玉华身上,或者这会儿也只有抬出他,才能保全一条命吧。
圆夜轻“咦”一声,她知道今天主人宴客,具体客人是谁却不大清楚,可是今天的客人里有个女人吗?
不由多瞧了她一眼,“你既是爷请来的人,站在这儿做什么?”
傅遥笑笑,“想去更衣,一时寻不到路了。”
圆夜似乎信了几分,道:“我带你去吧,这里的茅厕偏僻,确实难找些。”
傅遥跟着她走,三转两转之下才到了茅厕。
她伸手一只,“就是这里,姑娘请进。”
傅遥微微一礼,“多谢姐姐,您先请回吧。”
“我在这儿等你就是。”她声音低冷,看似还没完全对她失去戒备。
傅遥知道一时摆脱不了这个女人,进到里面,一边“嗯嗯”着假装很痛苦的样子,然后迅速观察茅厕情形。
这是一间室外的茅厕,墙并不很高,她试探着扒着墙头爬过去,双脚刚落地,就看到站在墙下对她冷笑的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