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菲跳下车挥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既然你到家了,我们也就走了。”接着抛了一个小袋子给妙莲说道:“接着。”
妙莲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银子,她惊讶道:“夫人,这……”
“拿着吧!你现在身无分文怎么生活,既然救你了,就没理由让你到家又饿死,送佛送到西,全当我为长苏积点德吧!”姚雨菲说道。
妙莲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流着泪说道:“公子,夫人的大恩,我真是……请受我三拜。”说完就向着姚雨菲叩拜。
姚雨菲一把拉起她,说道:“别给来这些繁文缛节,看着别扭。回去吧!”
“……若公子夫人不弃,可进屋歇悉片刻,只是……家中空置多年,定然杂乱无章”妙莲婉婉相邀。
若然是一般人等,自然只能说不弃,可姚雨菲是自由洒脱惯了的,岂受古礼所束?直言说:“别什么弃不弃的,长苏身子弱,这一路行来已费尽心力,急需休养,你不必多言了。这一路行来,你也算争气,能自主了,自己保重吧!”
“那……妙莲就此拜别了。”妙莲对着姚雨菲浅浅伏身行礼。
姚雨菲坐上车,挑帘看着车内仍睡着的孟长苏,心疼的皱起眉头,挥鞭驱车缓缓离开。
晚间,姚雨菲照例给孟长苏洗脚按摩,忙前忙后脚不停歇,孟长苏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愧疚的说:“让你受累了……”。
“说什么呢?这一路舟车劳顿,让你受累了才是……”将他擦干的双脚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自从那次她晚上未给他缠足睡觉,他醒来后说以后便不缠了之后,他睡觉就真没再缠过足,起初一段时间他一直不习惯,第二天总觉双脚酸软无力,久了倒也习惯了。“好了,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姚雨菲拍拍他的背说道。
孟长苏依言脱下外衣,姚雨菲接过挂在衣架上,自己也脱衣上床,依偎在孟长苏怀中,双脚自然的将他一双柔软的小脚裹包在脚掌中,他则小脚动了动,在她温暖的双脚中寻了个舒服暖和的地方。
孟长苏轻柔的给姚雨菲捏着肩,说道:“你的脚真暖和。”
“不是我的脚暖和,而是你的脚太容易凉了。”姚雨菲打趣道,脚掌紧了紧将他的一双小脚包紧在脚掌中。
“你到提醒了我,最近我总觉得四肢冰凉,特别畏寒,以前好像没这么怕冷的,还总是觉得很累,走几步更是觉得疲惫无力,有时多走几步还觉得心都是疼的,看来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长苏,说什么呢!等我们办完事,就去找师父他们,也请神医给你调治身体,你就能恢复以往健康的身体了。”姚雨菲安慰道,每每看着孟长苏疲乏无力的身子,她就心疼不已,暗下决心,一定要找神医给他治好身体。
“好,都听你的……但是,我想先找两个人……”孟长苏有些担心的问。
“你想查你身世?”姚雨菲问道。
孟长苏淡淡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若查到了,你会跟他们相认吗?”姚雨菲关心的问道。
孟长苏沉默了好久,才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吧!像我这样戏子出生,又身有残缺,还满身是病的人,他们会觉得丢脸吧?”
姚雨菲听他竟然这般轻贱自己,心中阵阵心疼,说道:“别这般轻贱自己,好吗?你始终是你,再者,天下间没有不疼惜自己孩子的父母。”
孟长苏淡淡说道:“我只是想悄悄看他们一眼,至少证明我也是有父母的……”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没让你随我离开安城,你也不会成如今模样……”姚雨菲也是满心自责。
“雨菲,怎能怨你?天意如此,非你我能左右的。”孟长苏忧忧说道。
她觉得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了,否则只会让他更阴郁,想了想叉开话题,“这京城,你可有什么地方想去?”既然都来到京城了,逛逛也好吧!何况他还曾在这待了很长时间,也许有些地方是他想去看看的,倒也可顺便打探打探他的身世。
他认真想了想,笑着说:“皇宫……”
她吃惊的昂头看向他,惊道:“皇宫?”
孟长苏得逞的坏笑道,姚雨菲这才反应过来,被他骗了,翻过身坐起作势要挥拳打他,他立刻往里侧躲去,她跟着扑了过去,于是两人闹成了一团,“咯咯”笑个不停,突然他翻身爬到她身上,因为挨得太近,气息呼到她脸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似乎很久没有尽到为夫之责了……”
温热的气息呼到她的耳上,让她一阵酥痒,转过脸正对上他邪魅的双眼,那双眼好像一汪幽潭,带着深深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迷惑其中,渐渐的他的吻袭来占领她另一方高地,自然的回应着他的吻……她素手一弹,烛光熄灭,温柔的退下对方的衣衫,进行着夫妻间应该进行的温存……
第二日他们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姚雨菲扬言要吃通街,吃了不到一半便撑得不行,不得不放弃她一直的夙愿,与孟长苏携手东逛逛西瞧瞧时不时歇一歇,倒也不累;晚间,他们二人又去了最热闹的园子看戏听书,书说得精彩,却不是他们需要的内容,直到深夜都散了场,二人才又携手走在青冷的街道上。
一阵寒风吹来,姚雨菲打了一个寒颤,孟长苏紧了紧身上的白色厚袍。京城的冬天特别冷,这才十月已是寒风刺骨,二人不禁后悔玩得太贪,脚下加快步伐向着所住客栈走去。
走过一段后,她轻轻问道:“好冷,你让我背着取暖吧!”
他望向前方微笑摇摇头道:“我不累……前方不远就到了。”
她朝他嘟了嘟嘴,他笑着将她拉近身侧,一手揽过她的肩将她罩在怀中缓缓向着前方走去。
一队黑衣士卫突然出现在他们前方,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后方也慢慢走出一队黑衣士卫,前前后后将他们夹击在中间,姚雨菲看着前前后后的士卫暗暗执紧袖中白绫,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终于在领头的手一挥,众士卫纷纷执刀齐齐攻来,姚雨菲长绫飞出缠上一名士卫手中之刀,一抽一抖夺刀横空劈过三名士卫腰腹,那三名士卫立时受伤倒地,一个回身扫向身后几名士卫,领头士卫避过她的白绫近身一刀向她劈下,她拉过孟长苏闪身避过,同时一脚踢倒一名士卫,可对方人数太多,瞬间已有几名士卫近身,刀刀直砍姚雨菲,白绫易远攻不易近战,不得不收回白绫拔出腰间软剑迎战,拉着孟长苏左攻右避,穿梭在众士卫间,不多时已倒下十几名士卫,但仍有数名武功较高的士卫,其中还有两名领头的,她跟一个领头的刀剑对击之后,一掌击重那个领头的,还一脚揣飞身前另一个士卫手中的刀,那士卫赤着拳脚向她攻来,她左手环着孟长苏,右手一剑刺入士卫体内,可就在剑刺入那士卫体内的同时,另一个头领已经执刀向她后背砍来,“小心”孟长苏叫道,她也感到了刀芒,但却苦于剑在那士卫体内还未拔出无法反应,突然身体被重重撞开,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大叫道:“不要……”孟长苏撞开姚雨菲又自己的身体挡到刀前,那领头的见刀势马上要落到孟长苏身上大惊,慌忙收刀改势,仍是在孟长苏左肩划下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刹那间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开出朵朵红梅,领头士卫惊愣地看着孟长苏的鲜血如红梅般绽放,眼中闪过一阵害怕,渐渐变成了疼痛,随后变成了不甘,最后他仰面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没到把首的匕首。姚雨菲拔出染血的利剑慌忙往孟长苏看去,失了依靠的孟长苏晃着身子向着地面摔去,姚雨菲急托住他摔下的身子,触目所及的是他染血的肩,既是庆幸又是愤怒,他忙扶着她站稳安慰道:“小伤,不碍事。”
姚雨菲白绫甩向再次攻来的另一名领头士卫,逼得他无法进前,一手揽紧孟长苏丈着绝佳的轻功一跃四五丈高,跳上房顶飞身离去,片刻间消失到夜幕中,留下伤亡遍地的黑衣士卫们徒留哀嚎。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姚雨菲点了孟长苏肩上止血的穴道,洒了些随身的金创止血药在他伤口上,撕了衣裙草草给他包扎完,随后极其严肃地问道:“荣府在哪?”
孟长苏从未见过如此脸色的姚雨菲,他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他也终于明白,就算他们愿意放下仇恨,荣安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必须有个了断,默默望了一眼漆黑的夜,沉声说道:“该了结的恩怨,老天永远也不会让你放下……”伸手往右边一指,“由哪起便由哪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决杀下
华贵的庄园即便是在深夜也是灯火通明,人气旺盛,只是却安静得出奇,诺大的院子,百花调谢犹剩枯腾残叶,湖面寒霜只得几株枯枝残菏,小楼还是那般小楼,精致却犹如孤塔,只是那院中数十的黑衣士卫显得与这清冷的冬夜是如此不符,院中一张几,一把椅,一个人,这个人身着深浅暗纹红袍如同华丽的新郎一般,正坐在几前的太师椅中细细品着茶,似在等人。
两个白色的身影飞落在院中,冷冷的注意着那个正在作悠闲喝茶的人。
那个红衣品茶的人看到飞落院中的两个白衣人,有闪过一丝惊讶但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愣愣的看着那人染血的肩,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疼痛,却很快又隐藏起来。
孟长苏淡淡看了一眼小楼,与他当初烧毁的一模一样,连新旧程度都刻意做得一般模样,荣安于他,唯有一声叹息。
荣安突然幽幽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却不想多了一个人……”
“为何不肯放过我?”孟长苏冷冷问道。
“我放过你,可谁又能放过我呢?”荣安温柔的诉说着柔情,可在对方听来却是一种极大的污辱。
“你清楚我的决择,如今我们便在此,你欲如何?”孟长苏问荣安,他想无论结果如何,这都将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荣安了,不管荣安于他来说是梦魇还是其他,终于是到头了。
“我只想将你留下而已……”荣安满心无奈,却又心痛如撕,他觉得很可怜,剖心掏肺却得不到对方半分怜意,幽幽的望着一脸冷然的孟长苏,静静等待着他能说一句改变的言语,等了半晌最终仍只等来冷冷的眼神,心终于凉透了,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院中的士后便向着那白衣二人围了过去……
“雨菲,带着我会影响到你,你扶我到那边去。”孟长苏指着院角说,姚雨菲看着渐渐逼近的众人,带着孟长苏确实不便,那处院角易守难攻,她若堵在前面,别人倒也近不了他的身,于是搀着他慢慢退至墙角,他依着墙站着,姚雨菲缓缓上前五步,堵在墙角前面定定站着,众士卫分里外三层缓缓向她围去,第一层皆手持大刀,刀光森冷,人人面色谨慎,共十五人;第二层皆手持长枪,枪枪银光闪闪,人人面色沉稳,毫无一丝松懈,共二十人;第三层分六人一组,每组手执绳网,皆面色淡然,似乎一切皆已掌控一般,共五组,三十人。
“杀了她。”荣安一身令下,第一层以奇数士卫以闪电攻势挥刀砍向姚雨菲,偶数士卫以稍慢半步举刀稍稍向上攻,以奋姚雨菲从上方逃窜,第二层二十人持枪对准第一层士卫空隙紧随其后,确保姚雨菲被他们围在中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而第三层士卫则立在愿地不动,牢牢找紧手中绳网一角试机而动。当第一波士卫以闪电般齐齐挥刀砍下时,姚雨菲下意识想往上跳避过此击,但看到第二波士卫举刀向上便生生将上跳的姿势改成了向前冲一步挥剑挡住三名士卫的刀,避过士卫围攻轴心,变成了三名士卫的攻击轴心,与此同时白绫一绻扯过一士卫往上一抛,由于姚雨菲一步上前被身前三名士卫遮挡其中加之夜色之下,第二层的士卫来不及细看,只见一身影往上还以为是姚雨菲向上逃窜,齐齐刺向那被姚雨菲抛起的士卫,那可怜的士卫瞬间被二十人的长枪刺入体内被定在空中,“啊……”那士卫嘶声惨叫响彻云宵,第二层的士卫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所杀的竟是同伴;姚雨菲一脚扫过身前三名士卫的脸,在士卫歪倒之迹,如游鱼一般穿过士卫身边空隙与第二层未抽出长枪的士卫,而第一层未击中姚雨菲的士卫调专刀势却正劈中那三名士卫,三声惨叫顿时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在第一层所剩十一名士卫还未从杀死自己队员的震惊中还回神来时,姚雨菲已经在第二层士卫背后杀了四名长枪士卫,第三层的一组网向着姚雨菲扑来,姚雨菲一个闪身又进了第一层之内,那网便一下网住了数名士卫,瞬时抱怨声起:“干什么吃的,捕到我们了。”两名网中持刀的士卫持刀割网,费了半天的劲才将网割破得已出来,而此时,姚雨菲已几进几出将士卫杀了十几人,地上还躺了几名被同伴所伤的士卫哀嚎不断,此时阵形早已大乱,这些士卫眼见着平日出生入死的同伴一个个惨死在姚雨菲手下,更有些是被她所害而冤死在同伴手中的,恨意难平怒意难忍,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再顾不得什么阵形,红着眼拼着命向她砍去刺去,一个个惨叫此起彼伏,士卫一个个倒下死去,血水渐渐湿润了泥土,也将姚雨菲染成了红衣,没了孟长苏在身侧的顾忌,实战经验丰富,日渐增长的功力,日益精进的武功,无不让姚雨菲得了活命的机会,终于,弱者都倒下,强者都站着,最后只剩五名精装士卫齐齐与姚雨菲死战到底,双方旗鼓相当,堪堪打成平手,但很快,年轻的两个士卫开始体力不支,渐渐空门越来越多,身上的伤也越为越多,却仍在坚持着,慢慢的年长的士卫也渐渐功力不支,姚雨菲一剑了解了最年轻的士卫,在那士卫倒下的同时一掌击倒另一名年轻士卫,剩下三名士卫中有一名红着眼眶大喊:“啊……”竟流出了泪,对另外二人试意地上的绳网,那二人看着他绝决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泪光闪闪,那名士卫突然发疯一般双手举刀向姚雨菲砍去,嘴中大喊:“啊……”竟完全不顾自己胸门大开,以两败俱伤的形势向姚雨菲挑战,然而姚雨菲并未等他近身便白绫如剑般击上他胸口,而他却只是顿了一下身形,吐着血继续朝她夺去,她飞身一脚重重踢到他握刀的双手上,将他手中的刀踢得脱手飞了出去,一剑刺穿他胸膛,然而他却突然阴桀的笑起来,双手死死握住她的剑,她这才意识到不妙,原来他竟是一心求死,剑竟然被他死死拽着拔不出来了,一眼扫到另两名士卫竟已拿着绳网撒至头顶,立刻弃剑跳开,手却被那士卫用生命中最后一丝力量死死抓住不放,绳网一下将自己罩在其中,无法活动,剩下两名士卫一刀一枪已经如电般向攻来而来,孟长苏徒然的叫着:“雨菲……”然而却无人听清他那微弱的声音。
看着近至身前的刀枪,姚雨菲在网中突然一把抓起死去下滑的士卫挡在自己身前,刀枪一下穿透士卫未凉的尸体,险些刺进她的体内,幸得士卫们体力已至极限,否则这仇恨的怒意也能让刀枪一箭双雕,看着刀枪就这样留在那士卫的体内,顿时多了一份悲凉,付出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抓住她,他到底是有多恨她啊!荣安缓缓走到姚雨菲身前,拿起刀对着姚雨菲,眼睛却是看向扶墙而立的孟长苏,嘴角胜利的笑容高高扬起,缓缓说道:“你若一天不从,我便断她一手,你若两天不从,我便断她另一手,你若三天不从,我便断她一足,直到将她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