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前受过重伤?”
孟长苏点点头,“嗯!当时没注意医治,落下病根,累了她……”
“嗯……倒也无妨,我再给你配一副药,你且服用些时日,虽无法根治,却也能改盖良多。”大夫说。
“真的?谢谢你,大夫。”孟长苏原以这一生都会这般有气无力过活了,想不到这大夫说能改善他身体,怎叫他不激动?就算无法如其他男人那般孔武强壮,至少能让他无需事事受姚雨菲照顾,甚至在她生病时可以照顾她,这便已是恩赐。
“公子,我们到医馆了。”妙莲此时已经将马车停在了医馆大门口。
姚雨菲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痛苦,孟长苏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不知如何能缓解她的痛苦,这已不是第一次这番场景了,可这却是第一次她为了救他而伤重垂危。
走得匆忙,孟长苏只带了一个最重要的包袱出来,很多东西都落下了,连客栈的帐都来不及结,好在是给了押金的,想必也够了,但妙莲说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必要的,她要回去拿,孟长苏看她目光灼灼,想欧阳春风已死,她又不跟他们一个房间,不会有太大危险,于是叮嘱一声“小心”便由着她回去了。
妙莲刚走,大夫就来到房间对孟长苏说:“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孟长苏为难的看着大夫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已猜到大夫会问什么,在这个平静的小镇,突然出现身受重伤之人,而这之前还有人中毒,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平常的事情。
看着大夫即将走出房门,孟长苏只得唤道:“就在这说吧!”声音太小,大夫没听清,回头一看,孟长苏仍坐在床上,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
“就在这说吧!”孟长苏又说了一遍,可声音仍是太轻。
大夫听不甚清,不得不走近再问:“你大声些……”
“抱歉,我嗓子受过伤,只有般嗓量,还望包涵,大夫有话就在这说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脚不好,走动不太方便……”
大夫挑挑眉,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也不好,那也不便的,到底还有些什么毛病啊?把孟长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重新打量个遍。孟长苏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仿佛人都要被他看穿了似的,忙叉开话题问:“大夫方才说有话要跟我说,可是要问我夫妻二人这伤是如何来的?”
大夫点点头:“我们这小镇可都是平常百姓,令夫人这伤分明是江湖中人所为,我家世代为医,且一家老小都在这……”
孟长苏明白,平常百姓自然是不愿去招惹江湖恩怨的,因为他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他们惹不起江湖中人,他们也无力对抗江湖中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逃避,大夫这是在对他下逐客命啊!这倒也提醒了孟长苏,欧阳春风毕竟死在客栈内,镇上的捕快想毕迟早会查到这吧!到时他们可就……但雨菲现在昏迷未醒,实在不便移动。思考片刻后,孟长苏看着昏迷的姚雨菲说道:“她这伤是给我运功逼毒不慎所伤,待她伤势好些后,我们便会离开,还望大夫先容我们养养伤。”
“你为何会中毒?”大夫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吃了小二送来的糕点便中了毒。”孟长苏自然不能将欧阳春风说出来,否则,他们可能立刻被大夫请出去。
“小二为何会害你?”大夫紧追不放。
孟长苏摇摇头说:“我们与小二并无过节,也许那小二也不知道糕点有毒吧?他说那是他们客栈新制的糕点,请我们品尝而已。有可能是用了什么新食材,混合在一起,食物中毒吧!我以前听说过,有些食物是不能混合的。”
大夫心中仍有不解,可孟长苏的说辞又并不似假,于是乎沉默下来思考片刻后问道:“令夫人既然有内力为你逼毒,想必也不是寻常百姓,那小二也不会无原无故送盘有毒的糕点给你吃,我将药抓与你,你们只需按时服药,性命无碍,可以不用住在我这小小医馆内了。”
毕竟是见惯世事的老大夫,对他们心有疑虑,又来路不明,不敢收留。
孟长苏也不怪他,自己确实惹了江湖中人,虽然欧阳春风死了,可还保不齐何时会再出现一个冷血杀手,再出现一个欧阳春风,更何况欧阳春风的尸体还躺在客栈他们房内,而他们又恰好逃离现场,任谁都知道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捕快也会很快追查过来吧?看来马上就要掀翻这个小镇的平静了。他们确实是不能在此养伤了。
孟长苏微笑对大夫道谢:“多谢大夫救命之恩,我等虽非江湖中人,却已身在江湖……待我们同伴回来,我们便离开此地。”
大夫有些感激的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多抓几副药。”也不待孟长苏回答便匆匆往门外走去。
大夫出去后,孟长苏轻抚姚雨菲的脸,愧疚的说道:“雨菲,对不起,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不是大夫不收留我们,实在是我们来的时候医馆的人都见着了,藏不住。再说,我还杀了人,官府会来抓我去砍头的,我还不想死,你还没兑现给我的家承诺呢!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快快把妙莲送回京城,然后……”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妙莲急冲冲对孟长苏喊着,打断了孟长苏对姚雨菲的话语。
孟长苏抬头一看,只见妙莲双肩各挎一个包袱,一身素裙,裙下一双三寸金莲若隐若现,莲步急切交措变幻着,只见罗裙飘未见腿在移,仿如一缕幽魂自屋外飘进一般。妙莲奔到孟长苏身边急说:“公子不好了,我刚刚回去拿包袱,刚想去你们房里也把包袱拿来,可我看到有好多捕快在那,我进不去,但听到,那捕快要来抓你们,我吓得赶紧驾车赶回来了,公子,我们怎么办?”
孟长苏一惊,想不到这么快,拿了一定银子对妙莲分咐:“你快去找大夫对他说:我们这就离去,让他把药给你,请人帮忙把雨菲移到车上。”
妙莲接过银子快步往药房走去。
孟长苏注视着妙莲离去的背影,心下羡慕不已,能走真好……
很快,大夫与他的学生便来到了孟长苏房间,大夫的学生长得高高瘦瘦,却是精壮有力,弯腰将姚雨菲打横抱起便大步往外走,孟长苏肩挎包袱扶着床柱站起对大夫轻声请求:“大夫,劳烦扶我出去。”
大夫看了一眼孟长苏,多俊俏的公子啊!偏生没有一副好身子,当真可惜了……大夫看孟长苏的眼神中藏满可惜,孟长苏看着,心中也不是滋味,哀愁的抿唇不语,扶着孟长苏往外走,却觉得这男子走得确实是慢,一步步如行云端慢慢腾挪,更是倍感同情。
当孟长苏走到车边,姚雨菲已被安置于车内,妙莲也将药抓来放于车上,正坐在驾车位上着急的等着,见孟长苏来了才微微放松,孟长苏坐在车上却并不进入车箱,反而对妙莲说:“我来驾车,你进去好好照顾着些。”
大夫站在车旁为他们送行,说道:“药的煎服方法我都记于药纸上了。”
孟长苏对大夫双手抱拳:“多谢……”说罢挥鞭打马,马车驶出药馆,向北绝尘而去,当他们马车消失于小镇尽头时,一群捕快也到了药馆。
大夫一五一十告诉了捕快,也从捕快那了解到情况,暗暗松了一口气,当真是江湖恩怨。
捕快们向北追了三天无果,后有人认出欧阳春风身份,最后县令以江湖恩怨结案。
作者有话要说:
☆、栖身破庙
秋风瑟瑟,乌雀南飞,夕阳夕下,几只乌鸦落在一座荒破已久破庙门前那棵百年枯树上“嘎嘎”直叫,数不尽的凄凉……
“公子,我们的食物都吃完了……”妙莲拿着装干粮的袋子给孟长苏看,满面哀愁。
“连今天的晚饭也没了吗?”孟长苏问道。
妙莲摇摇头,他们这几天已经是省着吃了,那天走得太急,没来得急买干粮,吃的还都是之前剩的干粮。
姚雨菲虽然醒了,但仍需卧床静养。
孟长苏看着空空如也的干粮袋子,只剩几粒干粮残屑,这意味着他们今晚只能饿肚子了,幽冷的风从破庙四处灌入破庙,吹得孟长苏一个哆嗦,扭头看了看姚雨菲,苍白的容颜,干裂起壳的嘴唇,眉头深深皱起,她很难受,她需要恢复,平常人饿一餐两餐没事,可是他们几经吃了几天的干粮了,对于一个重伤的人,吃这些东西已经补不了她的需求了,可如今还得饿肚子,孟长苏心有愧疚的望向破庙外,枯树枝丫上的几只乌鸦“嘎嘎嘎”叫着,秋风吹动破庙前的布条,一片凄凉。孟长苏再次投向袋中仅剩的几粒残屑,无奈沉吟,突然他抬起头,眸光闪闪,抓紧食袋对妙莲说:“妙莲,快扶我到破庙前面去。”
妙莲奇怪地看着他,这几日他几乎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姚雨菲,为何会突然想要出去呢?
孟长苏将手伸向她,她只能带着疑问扶起他,将他慢慢扶出庙外,孟长苏坐在破庙台阶上,让妙莲找来不少鸡蛋大小的石子放在身边,又将食袋给她,让她将里面的残屑倒在地上,然后她回到孟长苏身边静静等着,看着孟长苏要干什么。
只见那一只乌鸦不一会就飞下树啄食地上的食屑,吃了两口后“咕咕”叫着,随着树上的几只乌鸦也飞下来跟它一起抢食,孟长苏抓住机会拿起身边石子飞快向其中一只砸去,乌鸦一阵惊飞,只剩一只被砸中的在地上捕腾,孟长苏马上又补了一个石子,正砸在它头上,它被一下砸晕。妙莲兴奋的拍手叫道:“砸中了,砸中了,太好了。”
孟长苏也很高兴,有些激动的说:“还不快去抓住它?”
妙莲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过去抓住了那只被砸晕的乌鸦,返回孟长苏身边开心的说:“公子,你真厉害。”
孟长苏摇头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先拿进去吧!”看着天边的落日,天地间一边苍茫,显得无比空寂,枯枝上的乌鸦不时低鸣几声,给原本空寂的天地又凭忝了一分落寞凄凉。
妙莲看孟长苏突然落寞的脸色,想起姚雨菲受伤后这几日,他时常是落寞无奈之色,每每这时妙莲便不知如何安慰,拿着乌鸦走进破庙,看到正煎着药的火,心下小小高兴今晚总算有吃的了,可马上又犯了愁,一只乌鸦,却有三个人,怎么够吃呢?正在她仍为晚餐犯愁时,孟长苏那极轻的声音隐约从庙外传来,她细细一听,确实是孟长苏的声音,他们本来就隔得不远,也亏了这破庙地处荒野,她才听得见,妙莲忙走出去,正看到又有一只乌鸦在地上捕腾,原来孟长苏又击中了一只乌鸦,当真是鸟为食亡,忙抓住了乌鸦,这下好了两只虽然吃不饱,但也勉强可以应付一餐了。
树上的乌鸦看到已经有两只同伴被抓,地上的食物残屑也吃完了,远远飞开了。
破庙内,妙莲拿着刀看着两只乌鸦又犯愁了,她试了好几次都下不去手,她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杀过鸡鸭呢?孟长苏看着她几番都下不去手,再这样下去,就是半夜他们也吃不上晚餐了,对她说道:“让我来吧!”
妙莲如获救一般开心的将乌鸦跟刀都塞到孟长苏手里。
孟长苏看向正在闭目调息内伤的姚雨菲,不能打扰她,更不想在他们栖身的破庙内弄得血呼呼的,轻身对妙莲说:“你不是说庙后有口井吗?我们到那去杀吧!也好方便清洗。”
妙莲点头扶起他,向庙后走去。“还好有这口井,否则我们定然无法在这待这几日。”
孟长苏坐在井旁,拿着刀对着乌鸦的头欲砍又停了下来,其实他也从未杀过鸡鸭,本能的抗拒着,最后硬着头皮一刀砍下乌鸦的头,鲜血瞬间冲出失去头的脖子,溅到孟长苏手上,犹如那日他亲手将匕首□□欧阳春风体内,鲜血也是这般喷涌而出,孟长苏惊恐的丢掉手上的刀与失去头的乌鸦,乌鸦并未立刻死去,而是在地上捕腾着,鲜血顺着脖子洒到地上,浸入泥中。好半天孟长苏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杀了另一只乌鸦。妙莲烧来热水,将两只乌鸦泡入水中,片刻后开始将乌鸦的毛拔尽,孟长苏将拔尽羽毛的乌鸦开膛破肚,与妙莲一起将乌鸦内脏洗净,与鸦身一起放入锅中炖煮,本来是不想要内脏的,可乌鸦本身就不肥,而且也太少了,根本不够三个人吃,所以,才连内脏也舍不得丢弃。
锅中鸦肉翻滚着,肉香弥漫整个破庙,让连着啃了几天干粮的人闻着几乎口水横流。妙莲拿着汤勺轻轻搅拌着锅中的肉,最后舀了一勺吹吹尝了尝,美味的汤滚瞬间滋润了几日未沾饭米的舌头,几乎觉得这就是此生吃过最美的食物,当你每日都吃山珍每味时,你会觉得它并不美味,更至还会厌恶;一但你数日只能就着水吃着干燥无味的干粮艰难下咽后,如果喝到一口肉汤,便会觉得龙肉也不过如此了。
妙莲闭目回味好久才说:“好喝,可以吃了。”
孟长苏开心的低头唤姚雨菲,“雨菲,快醒醒,可以吃了。”姚雨菲睡得有些沉,未见醒来,他轻轻摇着她,又唤道:“雨菲,快醒醒,吃晚饭了。”
姚雨菲眯蒙的睁开眼,孟长苏轻轻扶她坐起靠在墙上,轻声说:“吃晚饭了。”
妙莲乘了一碗汤和着几颗肉端给孟长苏,孟长苏接过来,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舀起一勺放唇边轻轻吻凉,轻抿一口试试温,刚好,才喂到姚雨菲唇边,姚雨菲迷迷糊糊就着喝下,入口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瞪大眼问:“哪来的肉汤?”
孟长苏抿嘴一笑,说道:“我见外面的乌鸦叫得心烦,怕扰你休养,就把它们打下来了,看它们长得还算壮实,丢了可惜,干脆炖了给你补补身,味还不错,快喝吧!”
姚雨菲开心的喝着碗中的汤,吃着碗中的肉倍觉温暖。
三人很快将一锅乌鸦肉汤一扫而尽,连一点汤汁都未剩下,不算吃饱却是喝足了,妙莲很快进入梦乡,姚雨菲因为重伤在身,不多久也昏昏沉沉睡着了,孟长苏挨着姚雨菲坐着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火堆,强撑着不愿睡去,熬了半夜,终于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
突然欧阳春风惨白着脸阴邪的笑着站在孟长苏面前,几近熄灭的火堆只剩一根柴仍在燃烧着最后的可燃物,直到成为灰烬,幽暗的火光映在欧阳春风那惨白怪笑的脸上一明一暗的变化着,孟长苏惊恐的看着欧阳春风,惊道:“你为何在这?你已经死了,为何还要纠缠不放?”
欧阳春风突然阴森森大笑起来,“哈哈哈……因为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鲜血不断从他眼睛、鼻子、嘴、耳中流出,然后慢慢腐烂长蛆,虫子在他脸上钻来钻去,孟长苏惊恐的瞪大眼看着,嘴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欧阳春风一脸不甘的看着孟长苏,如同他临死的眼神一样死死盯着,慢慢的从后背拔下一把匕首,正是孟长苏□□他身体那一把,他拿着匕首向着孟长苏的双眼逼近,脸上的虫子掉到地上向着孟长苏的脚爬去,孟长苏急忙收回脚,欧阳春风张开大嘴大笑着,鲜血瞬间从大嘴中喷涌而出,如洪流一般直直喷到孟长苏洁白的衣衫上,孟长苏急用双手不断去挡那不断喷涌而来的鲜血,欧阳春风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如魔咒般一遍遍传进孟长苏耳膜,“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孟长苏突然惊醒,瞪大双眼,眼前哪还有欧阳春风的影子?只有即将熄灭的火堆还在最后一刻闪烁着幽暗的光,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梦到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