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菲说道:“以后便好了。”走出了厨房。
回到房内,孟长苏还没醒,她轻轻爬上床,躺在他里侧浅浅睡下。
晚上,大家都很高兴,姚雨菲与张妈的儿子喝了不少酒,孟长苏因为身体不好,姚雨菲不让喝,狗儿非要挨着姚雨菲坐,说是要跟仙女坐一块,就也可以飞了,大家开怀一笑。
用过晚饭,姚雨菲扶孟长苏回了房间,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壶酒,两个杯子,还用红纸剪的双喜盖在酒壶上,孟长苏拉她到桌前坐下,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说道:“我们虽已成亲,却还没喝合卺酒,今晚补上。”
她雨菲抿嘴一笑,举杯与他交措手腕饮下这合卺酒……
放下床幔,迎着红烛,他再次给了她一个人间的洞房……
第二天晚上,孟长苏坐在床上拉着姚雨菲的手说:“千万小心……”别让我再等三年了。姚雨菲已经换上了黑衣,准备走了,孟长苏虽恨万开元,但却希望姚雨菲别去,可又知道根本无法阻止她。
“放心,我答应你,两个时辰之内我一定回来。现在的我,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的,放心吧!”
孟长苏担心的点点头。
“你先躺下睡会吧!一觉醒来,我就已经回来了。”姚雨菲想让他睡下,可他却摇摇头说:“你知道我睡不下。”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别太担心了,啊?”姚雨菲说罢走出了房间。
姚雨菲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张妈在厅里候着了,她轻声对张妈说:“你进去陪陪他吧!省得他一个人太担心了,经过了这么多,他现在比较怕一个人。”
“夫人,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别去了,我们想其他办法吧?”张妈担心的说道。
“我很快回来。”姚雨菲不跟她多说,说完回来后轻轻一跃便翻过了院墙,张妈看得一愣,惊讶她何时竟有这般身手了,心底也算安心一些。
“叩叩叩”张妈敲响孟长苏的门,叫道:“公子,睡了没有?”没听到声音,难道睡了?可是明明刚刚夫人叫她进屋的啊!又问了一声:“公子?睡了没?夫人叫我来陪陪你。”还是没回答,但却听到响声,心下担心,忙推门进去。只见孟长苏坐在床上好好的,并没睡觉,她担心的走过去,看到并没什么不一样,问道:“公子,刚刚可听到什么响声?”
孟长苏无奈一笑,说:“我只听到你的叫门声。”
“公子听到我的声音,怎么不回答了?”张妈疑惑的问道。
孟长苏摇头道:“我答了,只是我这声音只能这么大,所以你听不到而已,我才啪了床头柜。”
张妈哑然,心下无尽宛惜。
半个时辰后,孟长苏开始坐不住了,对床前正给孙子做鞋的张妈说道:“张妈,你随我到门口去看看雨菲回来没有吧!”
张妈抬头看着他担心的脸,安慰道:“公子,这夫人才走半个时辰呢!没这么快回来,我刚刚可是看到夫人轻轻一跳就翻过院墙去了,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个大本事了?”
孟长苏一下便想起姚雨菲那九死一生的危险,片刻后才说:“她这本事几乎是用命换来的,想着都后怕。”他悠悠叹了口气,又喃喃自语说:“我倒宁可她没这一身武艺,只与我平平淡淡过这一生。”
张妈看他阴郁,不好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公子,待我给孙儿做好这双鞋,再给你也做一双吧?”
孟长苏一笑,说道:“正好,我不够鞋穿了,雨菲说帮我做的,这几天忙赶路也没时间,你给我做一双倒是刚好,只是不知雨菲准备几时离开。”
“真的?我这边马上就收完了,公子将鞋样给我,我马上就给公子做。”张妈开心的说道。
孟长苏皱眉道:“鞋样倒是没了,只得一双鞋还穿在我脚上。”
“那没事,公子将脚上的鞋脱与我量一下即可。”张妈说道,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这,还是算了吧!我还是等雨菲有空再给我做吧!”孟长苏有些犹豫的说道,鞋穿在脚上他怕有味,总感觉不好意思。
张妈剪断最后的线头,放下鞋子对孟长苏说道:“没事,公子,你看我这反正也闲着呢!你将鞋脱来我量量尺寸就是。”
“张妈,鞋在脚上穿着呢!还是算了吧!”孟长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公子,你以前的鞋不都是我做的吗?你们马上又要走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就让我给公子做双鞋留个念想吧?”张妈恳求的说道。
孟长苏无奈,只得脱了靴子,脱了一只鞋递予她,她接过鞋子,虽然姚雨菲跟她说过他的脚了,但还是忍不住一惊,看着这小得出奇的鞋子,竟愣愣说不出话来,当她第一次见到孟长苏的鞋时,她就曾惊叹居然有这么小的脚,而且还能行走,当她第一次为他做鞋时无不惊叹这么小的脚是如何撑起这个人的。如今这鞋竟更小了,连自己五岁孙子的鞋都不知比这双鞋大多少。
她看孟长苏一脸紧张的盯着鞋,她轻声笑道:“不臭,公子的脚从来都不臭,我马上就量好。”
孟长苏听她这么说,心才放松些。别人都说小脚臭并非没道理,就算不是汗脚,整天层层裹裹的捂着,若非天天洗,也是臭的。所以,他总是每天必洗脚的。
张妈很快量好了鞋的尺寸记下,将鞋还给了孟长苏,孟长苏将鞋快速穿上,又套上靴子。他以前在家是从来不套上靴子的,只着弓鞋,着走也轻便,但如今家里多了张妈的儿子,孙子,他便不愿让人知道了,只当他腿有毛病也无妨了。
张妈动作快,一下就照着鞋样尺寸剪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底,孟长苏的脚一直都是不分左右的,这是缠足中最完美的。
不到一会,张妈就纳好了鞋底鞋面,她又找来以前给孟长苏做鞋的弓底材料,驾轻就熟的做着,照她这速度,一夜便能做一双出来了。
“张妈,这有一个时辰了吧?你随我到门口去看看雨菲回来没有。”孟长苏还是坐不住了,对张妈说道。
“好,我这就陪你去门口等着。”张妈看他着急,便随了他的意,由他在房中也没好处。
张妈搀着他慢慢走到了厅外等候,等了片刻仍不见回来,他非要到门口去看,张妈无法,只得又搀了他出了院门,他一手扶在院门上,轻轻推开张妈搀扶的手,眼睛紧盯着门前的街道焦急的等待。
又过一刻,姚雨菲仍不见回来,孟长苏再熬不住了,抓过身旁张妈的手臂道:“雨菲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张妈,快扶我到前面去看看。”
“公子,别担心,夫人会回来的,没事的。再等等吧!”张妈安慰道。
孟长苏却听不下去了,浑身发抖地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前走,张妈无奈只得跟上扶着他,嘴上说道:“公子,别着急,夫人马上就会回来的,别急。”
孟长苏有些恐慌的说道:“我不是急,我是怕,第一次她离开去买东西,我们分开了三个多月,我差点死了,第二次,她离开去取水,我们分开了三年,她差点死了,现在她离开去抓人,我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张妈吃惊的听着,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们离开这三年多,竟也分开了三年多,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难怪他竟这么害怕,难怪夫人会找她看顾好他。
他们没走出几步,就见姚雨菲扛着一个大麻袋飞奔而来,看到孟长苏急奔到他面前对他一笑,说道:“我回来了。”
只短短几个字,却如定心丸一般让孟长苏瞬间放松下来。
姚雨菲将麻袋丢进院中的马车里,自己也转进了马车,好一会后才从马车中出来,走到已经在张妈搀扶下走回院子的孟长苏身边挽起他的手轻声笑道:“担心坏了吧?”
孟长苏轻轻摇头说:“还好。”
姚雨菲俏皮的一刮他鼻梁笑道:“休要骗我,待会我再收拾你。”
孟长苏轻轻一笑不语。
“张妈,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姚雨菲转头对张妈说道。
“谢什么呀?我刚刚做的针线还在你们房内,容我先去取了便回房休息。”张妈说道。
“哦!好。”姚雨菲答道,跟孟长苏手挽手慢慢往房间走,张妈则快步走向他们房间去取了针线篮。
这一晚孟长苏睡得特别香,嘴角一直带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以牙还牙
第二天一早,姚雨菲便向张妈辞了行,张妈也不强留,她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孟长苏轻轻说道:“公子,这是我连夜为你做好的鞋。”,狗儿很是不舍的拉着孟长苏衣角不放。
孟长苏进了车箱,却发现车箱内什么也没有,疑问的看着姚雨菲,姚雨菲对他神秘一笑,也不解释。
他们很快便顺利出了城,甚至连姚雨菲的店都没去看一眼,孟长苏终于忍不住爬出车箱坐到前座上挨着姚雨菲问道:“雨菲,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的商铺呢?”
“不用看,三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我将店内每年一半红利都全分给那些老伙计了,由他们全权打理,我当个甩手掌柜,赚了给我存一半的红利在一边,亏了别来找我。”姚雨菲笑笑说道。
她随手就将一半的店送出去,孟长苏也不见怪,然后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万开元又哪去了?”
姚雨菲神秘一笑,说道:“他还在车箱里,没见着他吧?我将他藏在车箱底座的暗阁里了,我们要去一个别人找不着的地方。”
孟长苏奇怪,为什么姚雨菲的车总是那么多的暗阁。
马车劲直往城外驶去,行了大半天,有两条路出现在面前,一条大路一条仅容车通过的小路,姚雨菲将车驶向小路,又行了几个时辰,天已经黑了,终于到了一间小屋前停下,姚雨菲将孟长苏扶下车走进小屋内,点上烛,瞬间,屋子被照亮起来。仅两间屋子,一间厨房的小屋成了他们的家。屋内陈设很简陋,除了必要的桌椅与床柜之外再无他物,还落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住了。姚雨菲用衣袖扫干净一张椅子,让孟长苏坐下,她才回车上将车箱暗阁中的万开元扛进屋扔在地上,万开元还在麻袋中,但袋口早被姚雨菲解开了,他仍昏睡着,姚雨菲解开他的穴道,他睁开眼睛奇怪的看着姚雨菲,满脸不敢至信,随后又看到坐着的孟长苏,更是一脸惊讶,但却没说出话来,。
姚雨菲狠狠踢了他一脚,说道:“怎么,想不到吧?你也有这天,我们恩恩怨怨一笔都不会多算的。”
“姚雨菲,怎么会是你?他没死?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万开元奇怪的问道,随即又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哦!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一伙的,真没想到啊,安城有名的姚老板竟真的看上这个戏子了,只可惜啊,这个戏子还变成了个哑吧了。”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万开元脸上,万开元被打得“哎哟”摔在地上,满嘴的血和着打掉的牙洒在地上,他吃惊的看着姚雨菲,惊吓大于疼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有比男人还大的力气。其实姚雨菲这一耳光是带了内力的,她也没想到万开元第一句话竟是侮辱孟长苏,这让她怒不可竭。
姚雨菲一把掐住万开元的脖子狠狠说道:“你最好将这张臭嘴闭上,否则我就让你尝尝做个真正的哑巴是什么滋味……哦!忘了告诉你,长苏现在是我丈夫,所以呢!你加诸于他身上的伤痛,我会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万开元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处境,惊慌的问道:“你想干什么?快放我离开,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孟长苏突然长叹一声说道:“万老板,我本无意与你为敌,可你却为何要害我呢?如此便也怨不得我了。”
万开元见孟长苏突然开口,惊道:“你不是哑了吗?怎么又能说话了?哼!估计也只能如此吧?呵……就算能说又如何,也只是个废人罢了。早知道你是诈死,当初就不该让你活……”万开元话没说完又重重挨了姚雨菲一拳,立刻是满嘴喷牙,姚雨菲怒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万开元捂着嘴痛苦连连的从麻袋中爬了出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无半点灯火,只有满天的星斗异常明亮,分明是杳无人烟之地,含糊不清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想干什么?”
孟长苏站起身扶着桌子走到他身边轻轻说道:“报仇。”说完报仇二字已经一拳打向万开元被姚雨菲打伤的脸颊,万开元痛呼出声,怒道:“我杀了你。”说道便一拳打向孟长苏,人总是有一种定性思维,从前一直都是他在打孟长苏,今天孟长苏竟然打他了,这让他比挨了姚雨菲两记还生气,孟长苏眼看着他挥来的拳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的看着,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近避不开还是在等待着什么?不过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等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果然,在万开元的拳即将挥到孟长苏脸上时停住了,因为姚雨菲捏住了他的手腕,不仅生生顿住了他的拳,还将他的手腕捏得咔咔直响,他一脸痛苦的衰嚎道:“疼疼疼……快放开我。”
姚雨菲冷哼一声甩开手,却也将万开元甩开了两步,万开元见势不妙撒腿就往门外跑,姚雨菲冷笑一声:“想跑?”袖中白绫飞中缠住万开元一条腿用力一扯,万开元“啊……”一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又被姚雨菲一把扯回屋内,收起白绫,只见万开元躺在地上抱着膝盖衰嚎不止:“唉哟……疼死我了……唉哟……姚老板,我错了还不行吗?放我走吧?他本来就是个小脚,我不过给他再缠一缠罢了,再说了,他的命还是我救的啊!你们都将我打成这样了,气也该消了吧?”
气该消了?一个人原本能行走的双脚就这么被残忍无情的夺走了,今生再也无法恢复,这个始作俑者居然一句话就想了结?他怎么能体会到无法行走的苦?他怎么能体会到那种碎骨的痛?他怎么能体会到那种被他折磨的侮辱?孟长苏气愤的扑到万开元身上双拳不断击向万开元打得万开元竟不知该妨哪,也不敢回击,因为姚雨菲在旁边,他若回击则会受到更重的伤,他只能硬扛着,孟长苏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激动异常的骂道:“我是废人,却是你让我成了废人,把你打成这样我就该气消?当初你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气消?你知道缠足的痛吗?你明白走不了的苦吗?你了解被打碎骨头的钻心之痛吗?”
孟长苏终归身体虚弱,没一会就累得坐倒在地,姚雨菲轻轻将他扶起来,轻声对他说道:“好了……这些痛,他会知道的,你就看着吧!咱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收拾他。”
孟长苏有些脱力的靠在姚雨菲身上,轻轻点点头,只恨自己身体没养好,若是以前哪会这般轻易就累得连话都无力说,看向地上缩成一团,鼻青脸肿的万开元,心中的气总算消了一些。
姚雨菲扶孟长苏坐下,替他顺顺气,点了万开元的穴,才去简单铺了床,将孟长苏扶进房间。
姚雨菲给孟长苏洗脸后问道:“今天夜深了,你又太累了,还要洗脚吗?”
“洗。”孟长苏无力的说道。他虽然很累,但每晚睡前洗脚是习惯,正所谓习惯成自然,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姚雨菲烧来热水,孟长苏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看来真是太累了。这一天,行路匆匆,她有内力护体自然感觉不到疲惫,但孟长苏三年前的内伤没调理好,造成如今身体虚弱,哪经得起这整日舟车劳顿?何况他还打了万开元一顿费了不少精力。
她轻轻脱下他的靴子,又脱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