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怎么不疼?这每天不泡药都睡不着了,你看看那边药莆里的药都快给他用完了,看那墙角架子上还晒了好些药呢!”张妈指着正屋旁边露出一角的药莆,又指了指墙然架子上晒着的草药,心疼不矣的说着。
姚雨菲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追问张妈:“张妈,你老实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唉……这个,只怕还得你去问公子,我只知道,自从得知你可能遇上山贼后,公子便疯了似的,后来竟一个人失踪了,直到几天后就带着重伤的你回来,彻夜不眠的守着你,直到你伤好了,然后他就开始几乎日日登台,除了大雨那两天,那双小脚啊!唉……几乎每晚都是发着抖回来的,我问过他几次,可他每次都是摇摇头笑笑说,没什么。也许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张妈昴着头眨眨眼睛,继续说道:“姚老板,你别怪我多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她雨菲总感觉孟长苏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但她受伤的时候,他又明明很正常的啊!
“你明白公子对你的心意吗?”张妈如同一个母亲般的心,姚雨菲何其不懂呢?只怕孟长苏也把张妈当母亲一般吧?他这一生从未得到过母爱,跟张妈一起生活这几年,张妈也确实事事为他事尽其责了,这两人虽名为主仆,却早已实为母子般的亲情了。
“我明白的,张妈,我明白!”姚雨菲看着张妈,与孟长苏相遇后的一幕幕在脑子浮现,笑了笑对张妈又说道:“张妈,别担心,他马上就会正常了。”说完也不跟张妈道别便起身劲直离开了。
张妈也没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因为她不需要问,她知道姚雨菲要去哪,她也相信姚雨菲说的,她终于露出了夕阳般灿烂的笑容。
“公子,有人找你。”后台的小厮进到孟长苏的更衣间门前敲门跟孟长苏说道。
“谁啊?”已经画完妆,马上要准备上台的孟长苏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随口问道。
“我,怎么,大名鼎鼎的苏公子不欢迎?”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孟长苏面前,使他手中的珠钗差点掉到地上。
“你怎么来了?”孟长苏抬头看着姚雨菲,惊讶的问道。
“这种天气,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姚雨菲有些生气的说着。
“这……我没事,只是以前比较懒罢了。”孟长苏淡定从容的说着违心的话,若不是姚雨菲知道他的情况,只怕也要被他的淡然给骗了。
“我到过你家了,还看了你家那清理得很是干净的花园,及那晒满草药的药架。”姚雨菲看着孟长苏在她说完这句之后沉默的表情,接着问道:“你确定今天还要上台?”
“戏幕已经发出去了……”孟长苏淡淡的说着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然后看着姚雨菲,喜欢她能理解。
“好,那我就看你的演出,等你结束后我们再好好叙叙,我可是有一个月没见了吧?”姚雨菲听着外面的器乐已经起了,便潇洒的走了出去,把孟长苏丢在房中愣愣发呆。他能感觉到她的怒意,虽然她并没有发怒,虽然心中有点畏惧但却有点甜,直到外面想起他出戏的曲调了,这才忍着脚疼颤颤着上台……
整出戏下来,姚雨菲甚至都没明白演的是哪一出,眼光只盯着孟长苏似乎时刻都有摔倒的可能,当真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真真是随了那句弱柳扶风,令人心疼不矣,恨不得立刻冲上台去搀他一把,那每一步都如踩在针尖上般,同时也每一步都踩在姚雨菲心尖上,别人看不出孟长苏的异样,可姚雨菲却看得明明白白,他会时不时颤抖一下,那是疼得抽啊……待戏未完时姚雨菲已经看不下去了,去了后台孟长苏的房间,等着他,看着他满屋的戏服,想来他这个月怕是都穿了个遍吧?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突然这出拼命呢?努力回想着他变化的前后……
孟长苏回到后台时,姚雨菲正坐在他房间,面色冷冷的看着他进来,他把门关上,坐在姚雨菲面前坐下,倒了杯水喝,姚雨菲也不说话默默地接递了张汗巾过去,也不开口。
“我真没事,你别问行吗?”都沉默片刻后,孟长苏突然淡淡的说道。
“我明白了……”姚雨菲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孟长苏看她突然要走,急了,忙解释:“雨菲,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明白,长苏,我明白的……”姚雨菲回到孟长苏跟前,拿起桌上卸妆的东西开始给他卸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我虽然不是完全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容我猜猜,你做这一切,应该跟救我相关吧?”看着孟长苏惊讶的眼神,姚雨菲知道她的方向对了,继续说道:“找到我的地方是山贼的地盘,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去,那么救我时的那么多人是就只能是山上的,对吧?”看着孟长苏更吃惊的神情,姚雨菲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可是,山上的人为什么会听你的?义士无财便是义,你与他们自然不可能有结交……”姚雨菲停下话,继续给他卸完最后的一笔妆,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让我猜猜,你的家当是多少啊!你这几年,阴雨天气不上台,而安城的阴雨天气也不少,那么要减一半时间,而就算天天晴天,你也不会天天上,就算三天上两天得了,那么,就算每一次抽……”
“雨菲……别说了,对不起!”孟长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姚雨菲在算帐的手指,满眼深情。
“不!”姚雨菲含泪摇了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当我终于想明白时,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多自责吗?我这个月是忙,积压了很多事,可是我却居然忙到忽略了你的变化……居然累你至此,你叫我如何心安?”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莹润的脸颊,晶莹的泪珠在昏暗的灯下闪闪发光。
孟长苏,伸出一根手指接住一滴泪珠,不敢至信的放到眼前细细观看,迟疑的问姚雨菲:“这是为我流的吗?”
“嗯”姚雨菲点点头。
“谢谢!”孟长苏突然感觉眼匡一热,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长苏……”姚雨菲看着孟长苏居然流了泪,可她心里却是美得出其。
“谢谢你肯为我流泪……从来没人为我流过泪……我好欢喜……”孟长苏突然抱住姚雨菲,抱得好紧好紧,紧得想溶入骨髓,再不想放手了。
“长苏,在我心中,你我是平等的,无需讲究谁一定要照顾谁,可在你心中呢?”
“我……我明白了。”孟长苏看着姚雨菲的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下定决心的说:“明天起,我不会再勉强自己,更不会让你但心。”
“时间也不早了,外面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走吧?”姚雨菲待孟长苏换完便装后搀扶孟长苏一同往外走,出了后台,孟长苏竟不上骄,还对骄夫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姚老板有些事要谈。”
骄夫很快离开了。
姚雨菲与孟长苏两人携手漫步在阴沉空寂的街道上。
“长苏,为何不乘骄?”姚雨菲感受着孟长苏每一步的疼痛都心疼不已。
“跟你携手相行,比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战将起,相邀离去
当相人携手出现在张妈面前时,张妈乐呵呵地把热呼呼的饭菜端出来,招待好两人吃喝后,对他们说:“公子,我把泡脚的药水放你房里了,刚沸的,待你们吃完饭就差不多了,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行回房睡了。”
“嗯!张妈,你去休息吧!”孟长苏对张妈道谢着,姚雨菲却在他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唉……雨菲,你这是干嘛?我自己来……”
“快吃吧你!只怕这以后就没这么太平的日子可过了呢!”
“说什么呢你?”
“这西南王与朝栖国于风南岭开战快一年了,双方你来我往,害得近邻几个城的百姓苦不堪言,多少落草为寇……”
“雨菲这是担心山贼多了,以后生意不好做?”
“这倒不是,生意嘛!西面不安全,我便不往那去就是了,我担心的是,这西南王与朝栖国一直打了这么久,双方伤亡只怕不轻啊!东南王又与之不合,此时只怕南面的沙图拉国要坐收渔翁之力利了,这沙图拉国国土辽阔,大漠、丛林更为国家主要地势,士兵更是骑射、丛林战无一不精啦!这若真要攻入我沐原国,若朝庭再仍无增援的话,此时只怕如入无人之境,不出一月便可攻入安城。”姚雨菲与孟长苏分析着,沐原国不许百姓议论国事,可这天高皇帝远,西南番王百姓私下底座国事是有的。
“雨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孟长苏惊讶于姚雨菲一介女子竟把国家局势大胆推测,有些明白她为何以孤身一已之力能在几年内成为安城商贾名流了。
“不是我知道这么多,而是你们本无心国家形势而已,我只是看的书比较杂一些,再就是国家教育过于迂腐,只重孔孟之道,四书五经,就算有学之士十之□□也是不懂军事格局的。平常百姓就更难接触有关军事的书籍了。”姚雨菲不知这对百姓是福还是祸,若是福,战事来了,百姓连预防都做不到,若是祸,百姓又无需时时担心战争的波及。
“雨菲,你真的只是寻常百姓出生吗?”孟长苏看姚雨菲真如同看迷一般了。
“长苏,我们现在不是探讨我是什么身份的时候,而是要做准备的时候了。”
“你想离开安城?”
“不!”姚雨菲摇头否定,轻轻抓起孟长苏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是我们!”
“那你的这些产业怎么办?”孟长苏不希望姚雨菲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又说道:“再说了,这不是又没打吗?万一我们走了,沙图拉国不打呢?岂不是得不偿失?”
“长苏,你该知道沙图拉国,并不富裕吧?”姚雨菲知道孟长苏从小吃苦太多,所以并不懂国家这些事,只能耐心跟他解释着,看孟长苏点点头后又道:“而我国建国两百年来,及少遇上天灾,且地大物博,国泰民安,富庶异常,而近二十年来,国家重文轻武,皇帝只图享乐,士兵役也只有三至五年,甚至军营中有,军中诗会,营中雅阁这样专为军营中提供将士玩文斗诗之地,操练闲散,更有‘红戟残风轻飘絮,战甲沉灰不复朝’这般形容将士专从诗文,不抄战戟之况,如此这般,如此怎打得起仗?再者,沙图拉国,一半国民游牧为生,一生以马背上过活,丛林居民更能吃丛林之苦,更善百种之毒,沙图拉国人生性好斗,且人人能征善战,从我朝建国以来,他进犯我国不知多少。”
“可这好些年不都相安无事吗?”孟长苏问道。
“没错,近二十年来,沙图拉国是一直没有动静,那是因为,国内政乱,不过,据我所知,三年前,沙图拉国已被一名亲王的儿子统一政局,并且外扩经济,内强军民,是一位难得的一见的皇帝,如今有此机会,他岂会放弃?”姚雨菲看着孟长苏瞪大的眼睛,神秘一笑。
“他们国家穷,我国强盛富庶,岂是他能打赢的?”孟长苏觉得不论如何,沐原国也不是沙图拉国能撼动的。
“我若是沙图拉国的皇帝,自己也不会想吞下沐原国,但拿下西南部,向沐原国要点好处还是很容易的,这可比发展国内经济便捷多了,又快又有效。”姚雨菲说完,喝了一口茶漱漱口。
“雨菲,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怕……”孟长苏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她雨菲。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只不过比你多读了几本书,多知道一点东西,再多研究研究分析分析罢了,我是做生意的,走的地方多,看得多,综合推理下除了得到最新境况外更易掌据将来走势,不然,我怎么在你们这个男权社会做到这般生意呢?”
“雨菲,你到底是谁?这些东西不可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可能知道的。”
“长苏,我只是姚雨菲,我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朋友,现在,只有你。明白吗?”姚雨菲无比真诚地对孟长苏说着,眼中的情意易于言表。
孟长苏看着姚雨菲那干净透彻的眼神,无限沉沦下去,心下决定道,无论你有多少是我不知道,只要你这份情意是真的,我便信你,开口说:“明白了。”
“那可愿随我一同离去?”
“我本是无根之人,到哪都无所谓,只是,你的产业还有张妈……”孟长苏觉得姚雨菲产业可惜了,张妈有家人在这,祖祖辈辈都在安城,怕是不肯离开的,若不离开,这要发生战争……
“我这个月在忙的事除了之前堆下的余案,也有要离开的准备,你不用担心。倒是张妈,我想给她一笔钱,叫她到偏远些的山区去买些田地房产,待我们走后,她可以回家享儿孙福,若沙图拉国攻来,她家自会去那山区躲避的。”姚雨菲其实在上山进货时听到见到的种种迹象就已预知,战事不远了,变在想要怎么办了。
“这怎么行?她是我的仆人,怎能用你的钱呢?”孟长苏立刻反驳。
“好啊!那用你的钱吧!那你把二度救我性命所花的银子加上我两条命的银子算出来,我先还你,你再给她吧!”姚雨菲觉得他们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分得那么清,没来由有些气。以前也曾想过还他银子,但知他性子,他定会生气,也知他不缺钱,便也就算了。
“那还是按你说的做吧!我要做些什么准备?我们何时走?”孟长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要带什么就带什么吧!跟张妈,也别说原因,她不会多问的,你说了反而让她担心,我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大概几天时间吧!现在已经夏天了,沙图拉国,去年旱灾,估计粮食是接不上今年秋收的,按时间算,估记过不了几天就要开战了,我会越快越好,不然战事一打响,难民如洪流般,城门紧闭,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姚雨菲希望天助她一臂之力,现在正是汛期,就让沙图拉国多下几天雨吧!下雨时,两国交界处地处丛林,暗泽居多,不利行军。
“我是没什么可带的!几身衣物罢了,倒是你,我也不懂经商……”孟长苏想着姚雨菲有那么多店,那么多人,肯定很辛苦,但他除了唱戏,什么也不会,难免有几分自卑几来。
“我们毕竟生长环境不同,现在只是恰好用上我所了解的罢了,物有所用嘛!”姚雨菲心丝何等细腻,怎会看不出孟长苏的心理,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自卑心。
“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孟长苏这下可没遗漏姚雨菲话中意思。
“哦!呵呵……其实……这次受伤就想起来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免得接受不了,还说我胡说。好了,饭也吃好了,快泡脚去,水冷了可就不好了。”姚雨菲还不想貌然告诉他,她的来历,便拉扶着孟长苏往他房里泡脚去了。
“好……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只要你不是皇帝的女儿就行。”孟长苏很只趣见好就收,当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当她不愿的时候也逼她不得。
“怎么?皇帝的女儿还配不上你啦?”姚雨菲这下打趣起孟长苏来,掐了下他手臂。
“哎哟!我可配不上皇帝的女儿,皇帝的女儿要是找了我这样的人,只怕皇帝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把我给砍了,免得污了皇家颜面。”
“你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呢?哪不如人啦?看这仪表堂堂,姿容俊美,身姿挺拔,往那云山雾海一站,还以为是哪个风华绝代的天神下凡呢!”姚雨菲故意在他身前故意转着圈打趣着,却说的也不算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