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秀看到她的家也遭到了浩劫,就剩点儿黑乎乎的高粱米面子了,就给了她十几个玉米棒子应急,也是没收一分钱就走了……
另一户人家是个年轻大夫,姓王,天津来的,是一名年轻有为的牙科医生,他是因为一次给一个女同志拔立事牙时,处于工作需要,抬了对方的下巴一下,结果被那个隔路的女人给告了,才被下放到这儿来的。
王大夫才二十多岁,正是能吃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的粮食标准是每人每月二十斤粮食,其中十八斤粗粮,二斤细粮。
对于女人来说,每月这二十斤粮食省着点儿差不多就够了,但是对于王大夫这种饭量大的年轻人来说,二十斤粮食根本不够。天天要干那么繁重的体力活儿,还一点儿油水都没有,粮食还就吃个五六分饱,本来就很艰难了,再加上一场洗劫,一顿毒打,王大夫现在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了。
韩明秀看到他是拄着烧火棍出来给他开的门,很可怜这个不幸的小伙子,特意多给了他几个苞米棒子,然后在他近乎于哽咽的感谢中离开了。
还有一户人家,是一家三口儿,户主姓崔,原是南京一家服装厂的副厂长,他媳妇姓韩,原来是在教育局工作的,夫妻俩已经过来五六年了,因为孩子小,没人帮着带,就把孩子也带来了。
崔厂长是因为说错一句话被下放到这儿来的。就是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崔厂长看见有一道切开的咸鸭蛋,看着那咸鸭蛋蛋黄腌的有点儿发红,就顺嘴说了一句,“这咸鸭蛋蛋黄儿好像太阳。”
这句话正好被有心之人给听到了,就把他给举报了,理由是——不尊重领袖,竟然把伟大领袖比喻成咸鸭蛋了!
因为当时大家都把伟大领袖比成太阳,他把咸鸭蛋蛋黄儿比成太阳了,这还了得?
于是,一场批斗过后,崔厂长被定性为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敌对分子,不仅被单位开除了,还被下放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来。
他媳妇因为不肯跟他脱离关系,也被他给牵连了,一并被单位免职,下放到了这个地方来。
正常情况下,下放是不允许带孩子过来的,他们的孩子本来被寄养在孩子的奶奶家,后来老太太因为接受不了儿子这巨大的变故,在出事儿的第二天就去世了,孩子的姑姑怕被牵连,不肯收养这孩子,就把孩子给他们送到这儿来了。
小地方不像大地方管的那么严,加上他们又偷着给管他们的人儿上供了,所以孩子也就勉勉强强的留下来了。
只是,留是留下来了,但吃饭成难题了,两口子每月只有四十斤粮食,他们俩都不够吃呢,现在又添上个八九岁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下子他们就更吃不饱了。
为了不饿着孩子,两口子常年处于饥饿状态,韩明秀乍见到他们时,还以为他们是哪逃来的难民呢,那家伙瘦的,跟俩骷髅人儿似的,看着都渗人!
基于他们家的特殊情况,韩明秀多给了他们好多苞米棒子,一下子就给了他们四十多穗,把两口子给感激的,恨不能朝韩明秀三叩九拜。
这哪儿是给他们几穗苞米棒子那么简单的事儿啊?这就是救他们的命呢啊!
给崔厂长一家子送完苞米,韩明秀看看都快晌午了,就收起纸条回医院去了,纸条上的另外几家就下午去吧,她得赶回去给大姐和几个小外甥女做饭呢!
回去时,她又偷偷的把包裹拿了出来,还另外拿出了一条她上辈子的妈穿过的旧棉裤和几套线衣线裤,准备留给大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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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满足
那天晚上从大姐家出来的时候,因为走的匆忙,都没怎么给大姐准备衣服,大姐现在还穿着来时的那身儿呢。
棉袄和线衣也就罢了,穿在上半身儿,也没怎么脏着,但她那条线裤和棉裤就不行了,都被血给浸透了。
大姐的棉裤是用打了结的旧棉花絮的,又破又薄,根本不暖和,还有线裤,也是补丁摞补丁的,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所以韩明秀就不打算给她洗了,直接扔了算了!
还有她那条铺在身下的旧褥子,也被血给打透了,她也准备一起扔了,反正她空间里有的是棉被褥子,随便拿出一条都比大姐那条强百倍千倍,扔了也没啥可惜的。
回到医院,她先回病房,把带回来的东西给了大姐。
大姐看到包裹里的几件小棉袄小棉裤,还有那套半新的棉被褥子以及她的棉裤线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个劲儿的问,“秀,这真是高大娘给你的吗?这些布料多好啊,都是上好的纯棉布,你摸摸这里的棉花,软和儿的,一搭手就知道是好棉花……这么好的东西,人家真不要了吗?不是你管人家要的吧?”
韩明秀翻了个白眼儿,“大姐,你看你妹子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要是人家稀罕的东西,我能厚着脸皮管人家要吗?”
这些东西,韩明秀给大姐的解释是高大娘家不要的,小棉袄小棉裤啥的都是高大娘家孩子从前穿小的,现在用不上了,给大姐的棉裤线衣线裤以及那床被褥也是家里淘汰的,所以就给她了。
可是韩明翠却有点儿不信,她仔细的看过那些布料,也摸过了,那些布料都是上好的纯棉布,上面一个补丁都没有,甚至连磨损的痕迹都没有,跟新的似的,还有那里面的棉花,软软的,厚厚的,搭手就知道是上等的好棉花,这么好的东西,人家怎么可能不要了呢?
要知道,他们撅腰挖腚的干一年,也分不到这些布料和棉花啊,这老些布料和棉花,得多少布票啊,至少得三年能挣来,高大娘他们真的富到连这么好的东西都要淘汰的地步了吗?
不过,后来又一想,就想通了。
这些东西这么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不要了,指定是高大娘和高大爷心好,为了报答妹妹的救命之恩,也是看妹妹太穷了,想帮帮她,就把家里这些闲置着的东西说成是不要的送给她妹妹了。
韩明翠嘴上没说出来,但心里老感激高大爷和高大娘了,暗暗下决心,等春天一定欻空多去采点野菜给两位老人尝尝鲜儿,也算是报答人家的恩情吧。
“来,别在那儿瞎寻思了,起来穿穿这线裤和棉裤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儿?用不用改改了?”韩明秀把一条水蓝色带着碎花的线裤递给了大姐,把那条棉裤也递过去了。
大姐接过线裤棉裤,珍爱的摸索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开始试穿。
线裤因为有弹力,穿在身上正合身儿,棉裤的长短倒是相应,就是肥了点儿,韩明秀说要给她改改,被她给拦住了。
对韩明翠来说,能穿暖烘的不打补丁就已经很好了,肥点儿怕啥的,穿着还松快呢,干啥要改啊,把好好的裤子剪下去那么一溜,剪下去的那一溜还不够做啥的,多白瞎啊,还不如将就将就穿着了!
韩明秀一看大姐那副肉疼的样子,就由着她去了,虽然肥罗打鼓的棉裤穿着不如合身儿的棉裤穿着舒服,但是跟大姐从前那条破棉裤比起来,这条已经很好了。
小影儿和小丽看到她们的新棉袄新棉裤,都高兴地什么似的,一向唯唯诺诺,呆滞木讷的孩子,现在竟然都高兴地跳起来了,都抱着自己的新衣裳,喜欢的什么似的!
韩明秀看着她们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欢欢喜喜的帮她们把新棉袄新棉裤都换上了,还把她俩狠狠的夸奖了一顿,就是夸她们长的好看,穿上新衣裳更好看,就跟两个小仙女儿似的。
俩小丫头从小就是在家人的嫌弃中长大的,从记事儿起就一直挨骂挨打,还从来没人夸过她们好看,像小仙女儿呢。
韩明秀的一番夸奖,让两个孩子更开心,更幸福了……
看着她们穿戴一新,幸福满足的模样,韩明秀很开心,有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这种给自己爱的人带来幸福的感觉还真不错呢!
之后,她就去食堂做饭去了,路过柴火堆时,她偷偷的往空间里收了大约一背篓的木头柈子,半丝袋子的煤,这些大概能够周叔周婶儿家烧几天的了。
她虽然没办法一直供他们柴火烧,但至少可以帮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吃完晌午饭,她又出去了,按照高大爷高大娘给的地址,把另外三家的粮食也给送过去了。
那三家人家的情况跟高大爷他们都差不多,都是落难的人,其中有一个还是有名的作家呢,就因为写了一首诗,被人扭曲了诗里面的意思,然后就被下放到这儿来了。
还有一个是百货大楼的经理,因为百货大楼的仓库丢了些东西,一直没找回来,最后就把责任放在他他这个经理的身上了,是他这个经理没尽到职责,才导致国家财产受到损失的,他对不起国家对他的信任,也对不起社会主义事业,于是就落了个被发配东北小县城扫大街的下场。
最后的那个大姐是个剧团的演员,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很漂亮,演的也很好,因此遭到其她人的妒忌,后来就污蔑搞破鞋,然后就被扭到大街上批斗了一番,随后就送到这儿改造了……
韩明秀跟他们做了短暂的沟通后,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了他们不同的贴补,然后在这几个人的感激中离开了。
对于对这些人的帮助,她是有计划有打算的,她打算重点贴补周叔家和崔厂长家,其余的几家稍微帮持一下即可。
那几家自己也能赚钱赚粮食,只是不够吃不够花而已,她每月给他们十个八个苞米棒子就行了,但周叔和崔厂长家不同。周叔的腿被斗折了,得几个月都时间才能下地,这段期间,家里就只有周婶儿一人干活儿了,也就是说,他们两口人一个月就只能领到二十斤粮食了。
一月四十斤粮食还不够吃呢,要是缩减到二十斤,还得有个病号,还不得饿死人啊!
所以,这家人韩明秀必须得帮。
还有崔厂长家,一家三口一个月四十斤粮食,还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这样光透支身体不及时补充能量的生活,过不了几年就会把他们的身体彻底弄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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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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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天黑时,韩明秀乘着夜色,悄悄的去了周叔家。
她是去送柴火的,本来打算明天去,可是后来又一想,周叔家现在一点儿柴火都没有,就算她给了他们粮食,没有柴火,他们也没办法做饭呀。
周叔受着重伤,周婶必须守在他身边儿护理,根本没空出去捡柴火,她要是明天去的话,他们还得多饿一天,多冻一晚上。
现在虽然已经不是腊月,但天依然很冷,没有烧柴火的房子,多待1分1秒都是一种折磨,周叔受了那么重的伤,让他多饿一天,多冻一晚,很可能就会发生什么不测。
为防万一,她还是先把柴火给他们送过去稳妥。
果然,到了周家时,周家跟他料想中的一样,冷冰冰黑漆漆的,不光没有做饭取暖的柴火,连照明的蜡烛和油灯都没有。
周婶见韩明秀今天就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了一篓木头柈子和半丝袋子的煤,激动的抓着韩明秀的手,一个劲儿的向她道谢。
韩明秀又装模作样的从背篓的底部拿出几根蜡烛,说,“我一想你们就没有油灯了,就给你们带来几根蜡烛,你们留着照亮是吧。”
“不用了,我们能吃饱不挨冻就已经很好了,还照什么亮呢?”
周婶攥着韩明秀的手,说啥都不肯收她的蜡烛。
她觉得已经欠人家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再要人家更多了。
“你就收下吧,不然万一我周叔晚上有点儿啥事儿的,你摸着黑儿也不方便……”韩明秀坚持着把蜡烛往她手里塞。
“可是……蜡烛也不便宜,我们真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我们实在没啥还你的啊……”周婶子嚅嗫着说。
“婶儿,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把周叔的伤养好了,其余的小事儿就别放在心上了……”韩明秀坚持着把蜡烛塞进了她的手里。
两人推让着呢,黑暗中,忽然传出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为啥要……帮我们?”
“哎呀,老周,你醒了啊?”
周婶听到炕上的人醒了,顾不得跟韩明秀拉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炕沿边儿,关心的问,“感觉咋样?伤口还疼不疼了?有没有尿?”
炕上的男人闷声说,“我没事儿,扶我坐起来。”
他所谓的坐起来,并不是像正常人一样坐在炕上,只是在后背下加两个枕头,使身体保持倾斜状态,跟刚才的躺着比,不过是稍微换了个姿势罢了。
扶他坐好后,周婶子才来得及向他介绍。
“老周,这个就是老高介绍给咱们的小韩同志,小韩,这个是我爱人老周。”
“周叔好!”
韩明秀看不清周锡龙的脸,但只看着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就能感觉出他的落魄和悲凉来,看到昔日的战斗英雄落魄到这种地步,韩明秀很是难过,就恭恭敬敬的问候了他一声。
周锡龙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她的问候了,接着又严肃的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周婶一听自家男人的语气那么严肃,怕韩明秀生气,急忙小心的捅咕了他一下,低声说,“你说啥呢?人家好心好意帮咱们,你还说问人家那些干什么?像不信任人家似的。”
“没事儿,周婶儿,非常时期,周叔警惕些也是对的。”韩明秀怕周婶儿过意不去,就安抚了她一句。
之后,又真诚的对周锡龙说,“周叔,我帮你们,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你为祖国的和平做出了贡献,为人民的解放事业流过血流过汗,你们这样的人应该受到人民的景仰和爱戴,现在,你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我帮不了你们别的,只好尽自己点儿绵薄之力,尽量让你们不至于挨饿挨冻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我对革命前辈的一点儿敬意,请您放心好了。”
这番话,是发自韩明秀内心的肺腑之言,她说得十分诚恳。
真的,就算不图稀日后被报答,就凭周锡龙以前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那些贡献,韩明秀也是愿意无偿的贴补他的。
周锡龙听到韩明秀对他的承认和认可,很是感动,他望着黑暗中那个影影焯焯的少女轮廓,说,“不管我们是不是被冤枉的,但目前我们就是罪人,姑娘,你跟我们这样的人往来,接济我们这样的人,就不怕被我们连累了吗?”
“不怕!”韩明秀说,“我会小心的跟你们往来,不会叫别人抓住把柄的。”
她这话说得很有底气
她的背篓上有盖子,万一有人怀疑她来盘问她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