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峰:“……”
“要不,你揍哥两下子?”
“……”
“实在不行,哥把今年分的布票都给你,这总行了吧?”
“……”
“哎呦,我的祖宗,你倒是说句话呀……”
霍建峰当然不会揍他,也不会拿他的布票,他要是真跟孙英梅成了的话,那点儿布票还不够他自己使的呢,再给他点儿,他可拿啥结婚啊?
霍建峰淡淡的说,“秀在信上说了,是给你跟立军俩介绍的,这事儿得你跟立军俩商量后再决定谁找谁。”
“嘿呦,还用等到现在吗?我早就跟立军商量好了,立军说了,我岁数大,先可着我,兄弟啊,哥哥过年可都二十七了啊,你可怜可怜哥哥,快点儿给你对象写信吧……。”
张赫见霍建峰迟迟不肯动地方,干脆无耻的卖起惨来。
霍建峰坐了起来,伸了伸胳膊,说,“不行,我出去这一个月,攒了不少脏衣裳臭袜子,我先去洗了衣裳再写吧……”
张赫精明的跟猴儿似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只好苦着脸说,“我洗,我洗总行了吧,哪呢?找出来吧,我给你洗,你帮我写信……”
霍建峰咧嘴一笑,不客气的把自己攒了许久的臭袜子,脏衣服和那几身线衣线裤都找了出来,足有一大包。
张赫一见这么多脏衣裳,差点儿暴走。
“卧槽,你个缺德的玩意儿,是不是一年都没洗衣裳了啊?你个埋汰神,用不用帮你把被褥拆下来洗洗啊?”
霍建峰恍然大悟,“对啊,我咋没想到呢,来来来,拆拆拆……”他作势去拆被子。
张赫一看霍建峰真的要去拆那床被褥,吓得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大喝一声,“不许动,你就当我刚才那句话是放屁好了!我这就去洗,保证帮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又放软了调调,“你可快点儿给你对象写信啊,就告诉他,我相中孙英梅了,我今年跟你一起回家,我去跟她见面儿去……”
一边唠叨着,一边抱着霍建峰那一大堆脏衣裳闪人了。
再不走,那小子很有可能把那床被褥也拆下来叫他洗呢,还是赶紧闪吧……
张赫走后,霍建峰真的走到书桌旁,给韩明秀写回信。
信中,他告诉她,他小年就回去,等回去了俩人就结婚,还把自己出任务时部队补助的一百斤粮票和三十块钱都汇给了她,叫她买东西用……
韩明秀接到了霍建峰的回信后,立刻去了孙茂文家,给张赫向孙英提亲,不对,是介绍对象。
孙茂文家离韩明秀家不远,这会儿是冬天,生产队放假了,孙茂文家的几口人都在家呢,看到韩明秀来了,一家子都很吃惊。
因为韩明秀从前从来不跟他们家往来的,也从来没上过他们家,这冷不丁的上门儿,是来干啥来了呢?
韩明秀没绕弯子,单刀直入,坐下之后直接就说明了来意,孙英梅一听韩明秀要给她介绍对象,对方还是个军人,脸一下子红了,眼睛却亮亮的,一看就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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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进京
孙茂文两口子一看有人来给他们闺女介绍对象了,端上破大盆了,他媳妇慢悠悠的说:“秀儿啊,婶子得跟你把丑话先说到前头儿了,谁想娶我家闺女,就得给三百块钱彩礼和二百斤粮食,要细粮,不要粗粮,少一分钱一颗粮食都不行。”
韩明秀冷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的。”
她早就知道这两口子嫁女儿的条件,所以听到他们这么说也没觉得有啥意外的。
然而,对方见韩明秀答应的这么痛快,似乎还有在榨点儿油水的空间,就试探着说,“除了这个,男方还得给我们家这几口人一人做一身儿新衣裳,你也知道,我们家困难,要是他娶我闺女的话,我们这些当老丈人老丈母娘,大舅子小舅子的,穿的破衣喽嗦的,他脸上也不好看啊?”
韩明秀一听气坏了:有这样当妈的吗?女儿找婆家,她都不打听打听女婿的具体情况,比如人长的多高?多大年纪?脾气秉性的好坏等等,反而只顾着往出要钱,她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韩明秀拉下脸来,冷冷的说,“叔,婶子,我来给英梅介绍对象,是觉得英梅是个好姑娘,想帮她找个好婆家,但是从我进屋到现在,你们的话题从始至终都围绕着钱展开的,你们既不关心那个男人长啥样,也不关心他的脾气秉性,反而一个劲儿的提钱,这话要是传到了那个男人的耳朵里,怕是人家都不能同意了。”
孙茂文两口子一看韩明秀生气了,顿时都害怕了,好容易有个愿意出三百块钱的,可不能给财神爷吓跑了啊!
孙茂文陪着笑说:“秀儿,你可误会我们了,其实我正要跟你细打听打听那个人的情况呢,对了,那孩子姓啥来着……”
半个小时后,韩明秀从孙茂文家出来了,虽然这事儿谈妥了,但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既为英梅感到悲伤,也为华国无数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的女孩儿们感到悲伤。
她就想不明白了,一样都是自己的儿女,为啥要轻一个重一个呢?一辈子那么久,他们就敢保证他们重视的那个就一定靠得住指得上?他们轻的那个就一定指望不上吗?
现实生活中,多少这样的人到老了被打脸的?可是,这种事儿怎么就一直存在呢?
这些人都是咋想的呢?
等将来要是她有孩子了,她一定一视同仁,绝不会重男轻女,甚至还会格外偏爱女儿一些。
这个社会乃至于这个世界,都对女人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公平,说起来,女人也就出嫁前在娘家时能过点儿舒心的日子,要是在出嫁前都不能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环境,那这个女孩的人生得多可悲啊……
回到家后,韩明秀坐在桌前给霍建峰写了封信,把今天的情况跟他说了,告诉他,叫张赫一定要把那三百块钱准备足了,不然,就孙茂文两口子那股子贪财的劲儿,一定不会让英梅嫁给张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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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韩明秀接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信是何莉姐写来的。
自从何莉姐回京城,韩明秀一直没给她写信,就怕她刚回去啥啥都得现开头,手忙脚乱的,再没功夫搭理她,就一直没写。
前段时间,她约摸着这都一年的时间了,何莉姐在那边儿也肯定落稳脚跟儿了,这才给她写了封信,
何莉姐接到她的信后,马上给她写了回信。
信中,何莉姐告诉韩明秀,她现在已经已经平反了,而且也回到原单位上班儿了,她现在生活的很好,单位把她这几年的工资和奖金福利都补发给她了,她现在手头很宽绰,想约请韩明秀来京城做客,请她吃全聚德烤鸭,东来顺火锅。
“秀,你来吧,我家现在就生我一个人了,天天一下班就可没意思了,你过来呆几天,陪陪我,我再陪你到处溜达溜达,反正你们生产队也放假了……”
何莉姐盛情邀请她,想请她上京城她的家里去做客。
正好韩明秀这段时间也没啥事儿,看到何莉姐那满纸的热情,最后终于没忍住,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大姐下班回来的时候,韩明秀一脸凝重的告诉大姐,她要到高大爷家呆几天去。
天冷了,高大爷的心脏有点儿不舒服,高大娘怕有啥事儿,要韩明秀上她家住几天,陪陪他们去。
大姐当然全力支持了。
于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就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
出门必备的介绍信是她伪造的,用萝卜抠了一个生产队的戳子,龙飞凤舞的写了个证明,再盖上那个戳子就ok了,很简单,轻而易举就把介绍信给做出来了,还做得栩栩如生的,估计就是孙敖屯儿生产队队长看了,都得怀疑这封介绍信到底是不是真的!
韩明秀买的是卧铺,而且是软卧,就是一个小车厢里只有四个床铺那种卧铺。
上车后,她找到自己的车厢和床铺,脱下鞋子躺在卧铺上午睡。
现在还不是晚上,才下午两点多,得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才能到达首都呢。
韩明秀刚躺下不久,其余那三个卧铺上的乘客也都来了。
她半闭着眼睛,大量了一下那三个人。
这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那两个女的应该是一对母女,长的很像,不过是一个老点儿一个年轻点罢了,两个人都穿的挺不错的,还都白白胖胖的,要是穷人家绝对养不出这样的身材的。
那个男的戴着眼镜,梳着背头,还拿着一个人造革的公文包,应该是去首都开会的干部。
这个年代,出门儿能舍得坐卧铺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公款出差的,比如那个拿公文包的男人,再比如就是那对母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人。
“我的天啊,这里怎么这么冷啊,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年轻的女人一坐到车上,就愤愤的抱怨起来,“这鬼天气,咋这么冷呢,早知道这么冷我就不过来了,冻死了!”
年纪大的横了她一眼,教训说,“早就跟你说这边冷,叫你多穿点儿,你偏不听,为了美,冻成鬼了吧!”
年轻的道:“你还说我呢,还不都是你非叫我过来看他,现在看到了,你也该死心了吧?他现在啥都没有,别说给咱们啥,就是他自己都养活不起自己呢,你瞅瞅他现在那样儿,跟个叫花子似的,看着都寒碜!”
女子一边说,一边赌气冒烟的把手套脱下来,扔在了卧铺上。
岁数大的甩掉脚上的鞋子,上了床,没好气的说,“我哪知道他现在落魄成这样啊?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儿,谁成想他九真变得一文不名了啊?真倒霉,白瞎这趟车费了……”
“这下子彻底死心了吧?你还叫不叫我认他了?”年轻的也脱了鞋,跟她妈一起坐在床上,可能真的太冷了,娘俩把被子都摊开了,盖在了身上。
“这还认个屁了,他都是罪人了,咱们也早就跟他划清界限了,就叫他跟他那个老太婆在那个破地方过一辈子算了。”岁数大的恨恨地说道。
通过这娘俩的几句话,韩明秀就听出她们不是啥好人了,她们嘴里的‘他’,大概就是那个年轻女人的父亲,现在被下放到春市某个地方,而且她那个父亲应该还有妻子的,并且他妻子正陪着他一起下放。
韩明秀微微叹了口气,真替她爹的那个妻子感到不值。
想当初,那个男人一定是个风云人物,志得意满的时候嫌弃糟糖之妻,弄了那个老女人当红颜知己,还生出了那个年轻女人这么个私生女……
然后,他被政治风云所淹没,定罪、下放……
他的红颜知己和私生女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脱离了关系,最后陪那个老男人吃苦下放的,还是他的结发妻子!
太可怜了,太不值得了。
韩明秀想,她要是那个原配妻子的话,她的男人背叛了她,她一定会离开他的,这会儿他倒霉的时候,她看他热闹还来不及呢,更不可能陪着他一起下放。
那个妻子的做法,简直就是下贱!
难怪她男人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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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气人
韩明秀本来打算睡个午觉,但是那儿母女俩不停地说,说到激愤之处,还放大音量,一点素质都没有,也一点儿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在她们的愤愤糟糟的吐槽声中,韩明秀根本没法入睡,只好无奈地闭着眼睛听她们两个吐槽。
听了半天,才听出了一些门道:这母女俩现在生活得不太好,年轻的女人要被下放到偏远农村当知青去了,她怕到那边受苦,就想多带点钱。然后她娘没有钱,于是,这娘俩这才想到已经被她们断绝了关系的丈夫和父亲,这才豁出车费钱跑到这边儿来找那个倒霉的男人。
结果,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那个男人现在活得跟条狗似的,别说周济她们,连他自己都吃不饱呢。
“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过来了,白瞎这趟车费钱了,有这车费钱,都够我买一件羊绒大衣的了。”年轻女人懊悔地说道。
岁数大的说:“谁知道他现在能落魄成这样呢?想当初他可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大富豪,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别人活一辈子了,还以为他下放到这儿咋滴也得偷着带点啥,没成想毛都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年轻的忽然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诶?妈,你说能不能是他有,就是不肯给咱们,故意装穷呢?”
岁数大的女人十分笃定地答道:“不可能,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最疼你了,你看他跟别人备不住藏心眼儿,跟你是绝对不会的,就是有一分钱他都得给你花,绝不会藏私的。”
年轻女人撇撇嘴:“那是过去,现在他都跟他那个老太婆一起生活六、七年了,说不定早被那个老太婆洗脑了呢,你看咱们这趟来,他对咱们的态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说咱们跟他没关系了,叫咱们往后别再来找他,哼,他还以为他是啥香饽饽呢,一个罪人而已,要不是为了钱,他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来找他……”
“行了,别生气了,没准儿他是怕连累你才不认咱们的,反正咱们也指望不上他了,往后就别提他了,权当没这个人得了……”岁数大的女人说道。
两人巴拉巴拉地说了半天,大概是说渴了,那个岁数大的就从提包里翻出个杯子来,指使那个小的:“去给我打杯水来,都说渴了。”
小的不乐意地说:“你自己去呗,又不是我要喝水。”
岁数大的眼睛一瞪说:“我养了你二十年,从小给你端屎端尿的,我都没嫌麻烦,就让你给我打杯水,你就啰里八嗦地说这么多,就你这样的,我还能指上咋滴?”
小的一看老娘不乐意了,大概是怕老娘记仇,她下乡时老娘不给他钱,就撇手接过杯子,嘟囔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真是的,这一天天的净事儿,就不能让我歇会儿……”
“死丫头,叫你给我打杯水就说三道四的,这我要是瘫巴的那天,你还不得把我撇出去啊……”岁数大的也不是好脾气的,听到女儿反反她,就针尖对麦王地怼了回去。
韩明秀睁开眼,望着上铺的床底,只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真是太对了。这娘俩,就没一个好东西,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一会儿,那个年轻的姑娘回来了,没好气的把手中的杯子塞给了她娘:“给你,喝吧。”
她娘一看女儿的态度不好,愤愤地说:“死丫头,你再跟我俩赌气冒烟的,等你下乡时一分钱我都不给你……”
她闺女大概是被这句话给吓住了,没敢再跟她娘接着抬杠,撅着嘴坐在一边,不吱声了。
岁数大的端着缸子,滋溜滋溜地喝了起来。
听到她喝水的声音,韩明秀忽然想到她自己也半天没喝水了,还真有点儿渴了呢。
于是就从床底下拽出一个提包,在提包里拿出一罐头瓶的蜂蜜,一个杯子和一把勺子。
这蜂蜜还是她去年进山时采来的野蜂蜜呢,味道甜美纯正,韩明秀很喜欢喝,总时不时的喝上一杯。
她拧开罐头瓶,舀了一勺蜂蜜放在杯子里,又把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