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想脏了她的手,更不想脏了她的心。
——他的昕儿,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用着小拳头和笑容感染别人就好。
看着手心中的人命,露出懊悔和难过的表情。
那种事情,他……
——不会让它发生。
——绝不会。
【089】好好保护
被揍的鼻青脸肿感觉再也不会爱了的叶轻辞一个人哭晕在房间,盘腿蹲坐在门口的江柒和那几个隐藏在周围被他一一揪出来的影卫在房间的门口坐成一圈……斗蛐蛐!
七连败的江柒直接一甩手,往身后门上一靠,嘟囔道:“不玩了!你们这里捉的蛐蛐也忒不厉害了,还没我前些日子捉的野蛐蛐厉害。”
……
分明是您老自己眼神不好吧!?这蛐蛐还都是他们抓的好么!不满意您老倒是自己去抓啊!
齐刷刷都被‘切磋’了遍的影卫没有一个将这事实道出口,眼前这个并不知道出处,只知道是来保护自家小少爷的家伙,确实是个武功高强的货。虽然二了点,凶残了点,不过关键时候也不能挑剔了。
其中一人抿了抿唇开口道:“将军颇为严格,莫说厉害的蛐蛐,一般这院里一只蛐蛐都不会留的。”
正因为这样,他们家少爷才这么不愿意留在这里,宁愿出去寻找师父练武,或者是行侠仗义什么的。
“什么将军啊,这么严……将军?”江柒叼着一根草,满不在意的开口,但是却忽的一顿,反问道,睁大了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将军?”
“少侠进来的时候没瞧见么?这里是叶府,自然是叶将军的府邸。”另外一个影卫也愣了愣,不过还是乖乖回答。
“……”他是翻墙进来的。
江柒晃了晃脑袋,睁大了眼:“叶将军!?哪个叶将军!?”
“……”影卫无语的瞅着他,叶将军的姓虽然好见,但将军这一称号附带的,且是姓叶的,只有他们将军一人吧?
江柒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作为江湖人士,朝廷中的那些官啊什么的他应当不了解的。但是叶将军偏偏就是个例外,因为叶将军乃是多少少年年轻时心目中的倾慕的对象!啊不对,不是那个倾慕……
有多少少年憧憬着成为叶将军那般顶天立地,保家卫国,征战沙场,铲除敌寇的大英雄啊!连小时候话本里都有叶将军的传说……一把长枪一个敌寇,一刀一个人头!多少恶人心目中的噩梦!多少少年心目中的憧憬啊!
所以……
江柒吞了吞喉间的唾沫,叶将军在江柒心目中,就像很多学堂中小孩心目中不可违抗的凶恶先生般,是绝对无法抵抗的阴影。即憧憬,又惧怕。
江柒反应了一下,又反应一下,惊悚的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门,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僵硬:“所以里面的那个小孩是……”
影卫齐刷刷点头。
“叶将军的儿子。”
“亲的。”
“最小的。”
江柒手在地面一撑,迅速的起身,窜出去了五米外开,扭头冲着刚刚还一起愉快的玩耍的同伴人招手:“兄弟们债见,要是云混蛋回来了,你们就告诉他,什么传闻通缉令,随他发!小爷还要活着寻找生命的真谛,不陪他玩了!”
江柒刚窜上围墙,一道身影便缓慢的飘过,跃上了围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凛月冲着他点点头,略有些恭敬的开口:“轻辞这个时候需要人保护,所以你不能离开。”
江柒动了动,发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竟然意外的也是个高手,竟然还真的把他封的没去路。
“那啥,小爷我只是去嘘嘘……没、没要逃跑啊。”江柒嘴角抽搐了一下,特娘的这样忒倒霉了!
“茅房在这边……”萧凛月抬手指了指江柒的身后,江柒趁机又想跑,萧凛月眼也不眨的继续挡住。
“小、小爷我是个自由的人!不喜欢被拘束!就喜欢在露天又宽敞的地方方便!”江柒微微退后半步,龇牙,瞪着眼继续不放弃。特娘的要是再不走,等叶将军肥来了,看到他儿子被自己揍成那样,他还能有活路?
那个小子也是,被揍成那样也没说他爹是谁,……还、还挺不错的嘛,本来还以为是哪家富甲公子哥需要保护呢,没想到并不是个靠爹的坑爹小子啊。
“……”萧凛月的面容呆滞了一瞬,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豪气的少侠竟然有这样的癖好。不过他犹豫的看了他几眼,仍旧没让,老实的点头道:“不行,我总觉得你要逃,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在这方便吧,我们会闭上眼的。”
“……”重点在闭眼不闭眼么!?要是真有那样的癖好还需要你们闭眼么……啊不对,重点不在这。江柒抬手,揉了揉头发,有些忧愁,不过还是换上了认真的表情看向了萧凛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都答应云混蛋要保护那小子了!怎么会轻易食言!你看我像是那种会逃跑的鼠辈?”
江柒一身正气狂傲不羁,一张俊脸上眼角处不知何时带上了一条浅浅的疤痕,不日虽会消退,但如今在那脸上,却是帅气不少。
“你像啊。”萧凛月眼也不眨的回道。
“……”
为毛他会这么老实,一般人不会客套唏嘘一下么?
这让他如何编下去?
第一次被这么老实的人堵的体无完肤的江柒有些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凛月纠结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一副刚刚被侵犯过的良家妇女的表情一般瞅着自己,心情有些沉重,这么贰的人,真的能好好保护轻辞么?
萧凛月刚刚在心中腹诽完,便瞧见了眼前的人忽的朝着自己一贴近,萧凛月神色一凛,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眼前的人忽的开口问道:“嘿,让开点。”
……
眼前的人已经收起了方才的表情,突然眯起眼的模样透着几分危险和霸气。萧凛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我不会让开让你逃跑’的时候,眼前的人身子就已经突然一晃。
噌——
江柒反手拔出了身后的刀,一个旋身,脚跟在墙头上一抵的同时,江柒手中的打着旋飞了出去。
那把刀泛着寒光凛凛,正对着远处的树冠。
只能听到‘啪啦’一声,紧接着‘噌’的一声,刀尖砍上了树木的声音极为真实。
树冠上的树叶轻轻晃动着,黑漆漆的宛若一掌巨大凶兽之口,等待着吞噬送上门来的猎物,却没有声响。
江柒扭头‘啧’了一声,伸手挠了挠头皮:“没中啊。”
他那般警觉的速度都能躲开,还能无声响的逃离,看来来人确实不得了啊,也怪不得云梓幽甚至不惜冒着他勾搭小尼姑的危险把他喊来。
萧凛月屏息,有些未反应过来的跳了过来,停留在了江柒身边,睁大眼问道:“有人?”
“嗯,已经逃了。”江柒抿着唇,透着一股煞气的俊脸泛着肃然的气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气息也闻不到了。”
萧凛月当即提高警觉,沉下脸抿唇道:“他还会再来!因为他的目标是……轻辞,不得手,他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那小鬼是他的杀父仇人还是有夺妻之恨,或者是……玷污他了?”江柒歪着头,颇感兴趣的问道。
萧凛月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远处一声急促但却短暂的叫声响起。
“啊——”
萧凛月迅速的跳下围墙,迅速的朝着那边赶了过去。江柒跟着扭头,也跳了下去跟了上去,一边跟着一边还喊着:“看来被玷污的是那小鬼啊啊啊,都被揍成那样的还能下手,这得有重口啊——”
江柒的速度比萧凛月快,所以在门口的影卫防备的站在那的时候,江柒是先拉开门的。刚一拉开门,一根黑箭便擦着他的裆部钉住了身后的地面,让他惨烈的嚎叫了一声。
忙不迭跳起来检查的江柒很快便松了口气,下一刻便挽起衣袖冲了上去:“特娘的你竟然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小爷弄死你!”
窗户大开,被点了穴道的叶轻辞被夹在那人的腋下,瞪圆了眼睛看向这边。一身黑袍的那人骨节分明青筋爆出的手扣在他的喉咙处。
左手的手臂之上扣在一把弩,原本一箭是准备用来了结小鬼的,岂料小鬼叫的急促,门被打开的同时他便嗅到了方才察觉他的那人的气息。
于是……脱手而出的箭便射向了门口。
清楚的知道一击没能得逞的黑衣人迅速的将叶轻辞架在腋下,正欲逃窜。
他的武功并不算高,实际上还抵不过铁虎,但他却很擅长暗杀和偷袭,也清楚的明白什么时候该后退。
在被那人发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时候不应当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但是……
他没有时间了。
主人下的命令,是死的,所以……哪怕死,哪怕被发现,哪怕赔上性命,他也要完成任务。
——把那小孩带来,如果带不来,便……杀了他。
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从窗口撤退出去的人迅速的窜上了房顶,右手在左手的手臂上一划,迅速的换上了短小的黑色弩箭后,身后的两人很快便也追了上来。
铜鹰面色不变,窜上了围墙之后,便朝着眼前的树上窜去,只要出了院子,只要上了树……在那里,就没人能追上他!他就一定能够逃——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铜鹰蓦然睁大了眼,一种细微呼啸的破风在他面前响起,紧接着便是一根漆黑的木棍泛着金黄色的纹路朝着他的脖颈撞来。
一出手,便是杀招!
铜鹰警觉的后退,连忙后退躲避,那根木棍却有条不紊的往上一挑,直接朝着他的下巴袭来。铜鹰灵敏的一仰下巴避开,退开好几丈后,那木棍仍旧还是在他的下巴上擦出了一条血痕,血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他的衣襟上,血腥味刺鼻。
那木棍挟持着呼啸的风声滴溜溜的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被收了回去,沾染着血迹的黑色木棍定住时轻轻颤抖着发出声响,似乎在欢呼一般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本就是被煞气蕴养的木棍,血液,是最好的点心。
将木棍负在身侧,木棍被轻轻的纳在素白的手心之中,比起那嗜血的木棍,更可怕的是站在那的人。
比他矮小的身子一身并不干净的白袍,显得有些朴素,及肩的短发垂在耳边打着卷,白皙稚嫩的如同婴儿般的肌肤看上去很是干净,小鼻子小嘴五官也都很精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舒服。
而此刻,这样的五官却散发着让铜鹰浑身都颤抖的气息。
退后了几步的铜鹰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原本应当被铁虎拦住的小孩,他挟持着叶轻辞的手臂力道紧了几分,他的心在打颤。
如果她在这……
那铁虎呢?
他不敢想象,但眼前小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晰的,刺鼻的,醒目的血腥味和煞气,让他不想象,也能想象的到。
虽然先前追他的时候,小孩也是乌沉沉的大眼一身煞气,但……没有血腥味。
而如今……
怒意和颤抖一齐袭上脑海,本应该大怒的他隐忍着按捺了下去心中的冲动。
他要忍,他不能冲动,主人的任务……大于一切,他不能感情用事。
云昕没管他怎么想,木棍没有撞中,收了木棍后,她微微俯身,身子即将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脚尖在树干上用力一点。
直接窜向了铜鹰的方向,小脚踢向了他的胸口。
铜鹰慌忙纵身往后一跃,右手也反射性的抬起挡在了胸前,小脚狠狠的踩上了他的手臂——力道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不断抽搐的手臂微颤着松开,身子也与此同时不受控制的急速后退,而腋下夹着的小孩也直接掉了下去。
铜鹰俯身,双手死死的抓着房檐后这才稳住身形,爪子在瓦片上划出十道痕迹。铜鹰迅速的起身,急忙抬头朝着叶轻辞掉落的方向看去。
那是恰好追上来的两个人的方向,江柒迅速的一伸手正准备接住叶轻辞。
咻——
身侧那迅速射来的箭羽便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若他躲开……射中的便是叶轻辞,若是他不躲……
江柒扫了眼身侧的萧凛月,面色一凛,便不躲不避,也收回了伸出去接叶轻辞的手,反手便去抓那箭羽。
噌——
江柒沉着脸,凛然的准备接下那箭羽的时候,耳边‘噌’的一声耳熟的声音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滴溜溜的木棍转动的声音。
江柒一偏头,迎面而来的木棍‘啪’的一下正中那黑色的箭羽,紧接着……
便打中了他的脑门。
跃在半空中的江柒连同叶轻辞一起,直线坠落。
……
江柒头晕眼花顶着鼻血直挺挺的往下掉。
你特娘的在逗我!?
------题外话------
ps:每次写到江柒就写的很顺手【就是虐他最顺手没错!
【090】什么都不懂
叶轻辞落地的时候被萧凛月及时的接住了,这才没摔个四脚朝天,而江柒则不同了,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
那一棍打的是极重额头和鼻子都被重重打了一下的江柒便直接头晕眼花掉了下来,好在皮糙肉厚,又是习武之人,倒也没摔的严重。
倒抽了一口气的江柒龇牙咧嘴的坐在草地上,抬手准备揉自己鼻子,碰了一下后又疼的缩了回去。这怪不得别人,那木棍是冲着箭羽去的……本来碍不着他,结果是他自己伸出手凑过去挨的啊!自作孽啊!
接下叶轻辞后,萧凛月迅速的解开了叶轻辞的穴道,将他护在了身后,抬头看了眼很快又将木棍接下的云昕后,这才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江柒。挺大一个个头,缩在那抖着肩膀,可怜巴巴的伸手捂在自己的鼻子上,他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手绢递了过去:“擦擦吧。”
江柒抬头,伸出爪子接了过来,动作有些颤抖。
以为是感动的萧凛月正准备开口,江柒便瞅着自己手中的手绢抬起头纠结的盯着他问:“你这手绢是干、干净的么?”
萧凛月:“……”
狼狈到灰头土脸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他的手绢!?
江柒虽然一边问着,但还是把手绢按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头皮被打出了血迹,按上去有些疼。不过他缓了一会差不多也能忍下去了,于是便慢吞吞站了起来,抬头看去。
眼神有些复杂,如果他没看错,那木棍……
是小鬼的!
可是拿着木棍的人……
漆黑的木棍重新回到了小孩的手上,而另外一边的铜鹰却是眼红的看向萧凛月的身后,叶轻辞的方向。被解了穴道的叶轻辞捂着先前仍旧还是被铜鹰狠狠锢过的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猛地咳着。
就是这一失神,拿到木棍落在了屋檐之上的云昕已经噌的一声窜到了他的面前。
铜鹰回过神来时,连忙后退,但动作却始终慢了一步,还是没能躲过那漆黑的木棍。
‘刺啦’一声,铜鹰腰际的衣衫直接被震裂,左腰上那棍痕打出来的青紫更是让他整个人往右倒去,重重的撞在了瓦片之上,‘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吐出来的血迹沾染在了那木棍之上,木棍‘欢快’的声音似乎更加明显了一般。
不够……
不够……
还要更多……
像是轻轻低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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