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名冯淑英,是冯知府的庶女,嫁给了本地的首富叶坤。
而她,叶小余,是叶坤一次酒醉后与一个洗脚丫头共伦留下的产物。洗脚丫头生下叶小余后,因大出血没有得到救治而死亡。
叶坤除了正妻冯氏给他生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外,众多侍妾通房,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叶小余是第一个出生的庶女,也是叶府唯一的一个庶出。
叶小余之所以能在冯氏的高压下,还能被她低贱的娘亲十月怀胎生了下来,是因为她苦命的娘自己也不知道有身孕了,等她发现时已经几个月了。
那时她已经转到浣衣房做浆洗的活了,浣衣房地处偏僻,人稀少,加上她穿的衣服也是粗旧宽大的,而且并不怎么显怀,偶尔有人碰到也只是以为她长胖了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痛倒在浣衣房,正巧被叶老夫人屋中来催洗好的衣物的房妈妈碰上。房妈妈见她下身流着血,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忙告诉了叶老夫人,叶老夫人亲自过来,在等稳婆来的时候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个未嫁的丫头竟然有了身孕,这种败坏道德的事,在哪个府都是不允许的。
在叶老夫人的追问下,叶小余的倒霉娘说了跟叶坤那一晚的事。
叶老夫人听了,吩咐房妈妈去把叶坤和冯氏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叶坤和冯氏到来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叶坤二话没说,夺过孩子就要把她掐死,被一旁的叶老夫人救下。
叶老夫人长年吃斋念佛,满怀慈善,她把从叶坤手中救下的叶小余,养在了身边。
因此,叶小余是叶家主叶坤心中的耻辱,是叶家主母冯淑英心头的一根刺。
叶小余跟在祖母身边清苦地生活了12年,祖母教她识字,带她诵经抄经。
她前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叶府庶女的身份,她也从没想过自己怎么会从小长在叶老夫人身边。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都是后来碧桃不小心说漏嘴,被叶小余听了去。
碧桃以前是叶坤身边伺候的丫鬟,后来成了叶坤的一个妾室,被冯氏打压无数次后,淡了争宠的心思,自愿搬到叶老夫人的屋子,一门心思服侍着老夫人,跟着吃斋念佛。
可那时,叶小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也没太大的改变,她已被冯氏哄骗住了,一心一意为她做事。
不料,最后却被算计成这样,惨死在那变态的刀下,她如今每每想起就恨意难消,恨不得揪着冯氏质问,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可她忍住了,重活一世,她心思比以前通透多了。
而且,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现在不是她们的对手,只能徐徐图之。
叶小余伸出手,看了看小了许多的手,今年才15岁啊。前世,她只活到了20岁。
她在13岁那年,被那口蜜腹剑的嫡母哄骗了,离开了祖母的身边。
她努力思索着,终于想起了当时她遇见冯氏母女的场景。
那天,叶小余刚从老夫人的佛堂出来,经过园子的一座池子里,她见池里有许多鱼儿在游来游去,还不时跃出水面,甚至吐着泡泡,她觉得有趣极了,就停下脚步,趴在栏杆边,看着鱼儿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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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她觉得鱼儿真是快乐,自由自在的,好像没有什么烦恼。
她可是满腹烦恼呢,她很厌倦如今跟着老夫人每日是抄经练字,梵香诵经的日子,她觉得烦透了,又不能跟疼爱她的老夫人说心里话。
如果她跟老夫人说了,她不喜欢天天抄经诵经的话,老夫人肯定会很伤心的。
叶小余有点莫名的忧伤,可她只读过经文,没看过诗文,并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她心中的渴望,也说不清她到底渴望着什么。
只觉得就是不喜欢天天对着经文的日子,她想到外面逛街游玩吃零嘴儿,还想象别的侍女姐姐那样穿漂亮的衣裳。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像是僧袍一样的衣裳,皱了皱眉,真得好难看呢。
正当她在自艾自怨之际,从后面传来一声喝斥:“哪来的野小子,在这做什么?”
随着这声训喝,她同时感到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人一松手,叶小余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还没等她回过神,从头顶传来另一个声音:“夫人,这是跟在老夫人跟前诵经的丫头。”
那妇人听了,凝了凝眉,出声道:“抬起头,让我看看。”这话是对跌坐在地上的叶小余说的。
叶小余站起来,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尘,听到妇人的话,抬起头,看了过去。
见前面站着四、五个人,一个通身雍荣华贵的妇人,一脸的富态,看似慈善的眉眼里,透着刻薄,这位就是叶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冯氏了。
另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如花园里的花蝴蝶,当然这话是叶小余在心里暗暗说的。这位是叶家小姐。
另外有两名丫鬟,及一名嬷嬷,喝斥她的是叶家小姐叶静芳,而拉她的是那位嬷嬷。
冯氏见叶小余一张清秀的小脸上,虽算不上多漂亮,却很耐看,特别是那少见的白皙的肌肤,似乎透着晶莹光泽,让人又妒又恨,她心头那根刺又开始隐痛起来。
后又见叶小余一脸的憨傻样,心头的暗恨了消了些许,随即心中马上转了一道心思。
她掩下心头的恨意,堆起一脸和善,嘴里说着没半分真心的话:“这孩子,怎么这般瘦,可是吃得不好?瞧瞧,这穿的哪是衣裳,是外头的乞丐装吧,可怜见的。”
叶小余从没在这些方面被人关怀过,顿时觉得倍儿温暖,觉得冯氏跟老夫人一样和善。
冯氏吩咐身边的丫鬟:“秋梅,去厨房弄碗好吃的端到我屋里来,给这孩子吃。”
单蠢的叶小余更是觉得冯氏就象是传说中的菩萨了。
她被冯氏带到她的屋子里,让她吃了秋梅端上的饭菜,香喷喷的肉,吃得叶小余心满意足。她跟着老夫人,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人,是不沾荤的,别说肉了,就是油多点的菜也看不到的。
也许是考虑到叶小余还在长身体,也就允许她几天吃一些肉,而每次吃的只是少少的几块,做的也是清清淡淡的,跟现在吃的比较起来,她之前吃的那些肉都不算肉了。
算起来她有十多年没这么欢快的没吃过肉了,而且,这个肉真香啊,不知是怎么做的。
她吃了这么香喷喷的一顿饭菜后,回去都不知还能不能吃得下老夫人的斋菜了。
等她吃完,冯氏开口问:“好吃吗?”
叶小余舔了舔唇角,一脸意犹未尽,但还是点点头老实地回答道:“嗯,好吃,太好吃了。”
冯氏转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暗暗算计了一翻,然后假意道:“可怜的孩子,跟在老夫人身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叶小余懦懦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能讲老夫人那里不好。在她心里认为老夫人更苦,她都没见老夫人吃过肉,每次隔几日她吃肉的时候,老夫人还是吃斋,把肉都留给她吃。
冯氏也不是真的在问叶小余,也没指望她会回答,她带着诱惑问:“你以后还想吃刚才吃的香喷喷的肉吗?”
叶小余听到肉,不由自主地又暗暗咽了下口水,她低低地嗫嚅着:“想,可,可老夫人那没得吃。”
“那你愿意到芳华屋院里服侍小姐吗?服侍好小姐,每天都能有肉吃,也能穿漂亮的衣裳。”
“跟秋梅姐姐身上的衣裳一样漂亮吗?”叶小余听到还可以穿漂亮的衣裳,心有些动了。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丫鬟的衣裳都很漂亮,很好看。
每次她在老夫人那里见到丫鬟的装扮都羡慕得很,她问老夫人她为什么不能穿那些漂亮的衣裳,老夫人告诉她说:“等你大些再穿。”
叶小余满脸迷茫,纠结了好一会再问道:“为什么要等大了才能穿呢?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老夫人既怜惜,又慈爱地抚着她的头道:“等你自己能够独立分辨得清是与非,好与坏,就算是长大了。”
叶小余对老夫人当时的话很是不解。
想到这,她不由泄了气,老夫人说要让她长大后才能穿漂亮的衣裳。可夫人说只要她去服侍小姐就能有新衣裳穿了,是不是只要她去服侍小姐,她就算是长大了呢?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冯氏的回答。
而冯氏的回答没让失望,冯氏肯定地告诉她,进了小姐的屋子就必须穿好看的衣裳,她现在身上穿的就要扔掉。
叶小余有些兴奋,小脸都激动得有些通红了,她鼓起勇气道:“要是老夫人不同意我去服侍小姐怎么办?因为我不在老夫人身边,就没人帮她抄经文了。”
叶小余有些觉得对不起老夫人,老夫人对她那么好,她却要离开老夫人,到有好吃的,而且还能穿漂亮衣裳的地方去。
冯氏谆谆诱导她:“老夫人身边还有碧桃帮她呢,你不在也没事。无论老夫人说什么你只要坚持,老夫人不会拦着你的。想想每天都能吃到好吃,每天都能穿漂亮的衣裳,是不是很美好?”
单纯憨傻的叶小余哪里能抵得住冯氏给她画的大陷饼。
回到老夫人身边,她果然跟老夫人说了,无论老夫人怎么劝说,她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想着吃好的,穿好的。
最后,老夫人无可奈何地同意了,暗自叹了口气。
就这样,叶小余离开了与她相伴了12年的老夫人身边,到了叶静芳的院子,当了个丫鬟。
前世的那一幕回放到这,叶小余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蠢死了,她竟然毫无防备地听信了冯氏的甜言蜜语。
给叶静芳做了现在这个打杂的丫头,什么有好吃的,有漂亮的衣裳穿,都是鬼话。
她在叶静芳的芳华院,干的活多而杂,打扫庭院,到厨房烧火,浆洗叶静芳换下的亵衣裤,甚至上街跑腿为叶静芳买零嘴糕点这些事也吩咐她。
每天累得一倒床就睡着了。
刚开始,她还到冯氏面前抱怨了几句,冯氏一大堆话下来,她只记住了一句话:以后我会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让你有个富贵的未来。
就为这句话,叶小余任劳任怨,对冯氏与叶静芳两人言听计从,再没有任何怨言。
叶小余再一次叹了口气,前世真的是笨死的。
祖母应该对她很失望了吧,祖母对她这么好,只有祖母是真心实意为她的人,她却不识好歹。
又过了两天,叶小余没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每晚还是被恶梦缠绕着,每每在三更半夜中惊醒后,就再也难于入睡,睁着眼睛到天明。
同屋的阿兰担忧地问:“小余,你可是被马冲过来的时候吓到了?”
叶小余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被吓到了,不是被马,而是被前世那惨死的模样。
天还没亮,两人就赶紧穿衣起床,有一堆的活等着她们。
叶小余快速地洗漱完后,拿起扫帚,打扫起院子来。院子要在主子们起床之前清理干净,不然,不止一天不准吃饭,而且还要扣月钱。
叶小余脑子里一边想着事,手却没半点停顿,熟稔地快速清扫着。
晨间的院子,清凌而安静,只有沙沙的扫帚扫落叶的声音。
很快叶小余就觉得浑身发热,额头与鼻尖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望了望天际,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好不容易扫完了,还没等她歇下来缓口气,一个丫鬟急急寻了过来,道:“小余,快点,小姐要起身了,赶紧准备洗漱物具,伺候小姐梳洗。”
小余二话不多说,提脚就往厨房跑去,拿帕端水到叶静芳了屋里。
等叶静芳洗漱完毕,她身边的丫鬟香芹帮她梳头之际,叶小余正要把洗漱物具撤出房中,被叶静芳叫住了。
“听说你每晚三更半夜大声叫嚷,扰得旁人不能安睡,可有这回事?”
叶小余赶紧装出一副怯懦无措的模样,不停认错:“对,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做恶梦了。”
“你说你,不就是一匹疯马吗,至于吓得连做恶梦?你一个人不能睡,扰得大家都不能睡,白日里做活就都没精神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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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叶静芳似乎忘记了,是谁帮她挡下那致命的一脚。她似乎也忘记了,她在叶小余背后吓得尿湿了裤子。
这些帐,叶小余一一记着呢,来日总要清算的。
可此时的叶小余只是不停认错,似乎真的为自己的吵扰旁人而觉愧疚不已。
叶静芳认为叶小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内疚自责得差不多时,她才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惺惺作态道:“也罢,小姐我就跟大伙说说,你也是无心之举,让她们都不要跟你计较。哎,小姐我又得费好大口舌去安抚她们。”
叶小余马上感恩戴德道:“谢谢小姐为奴婢说话,奴婢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对小姐忠心不二。”
也许她的语气太过认真,叶静芳觉得有些怪异,觉得叶小余今日似乎那里不一样,但细细看之,还是那个一脸憨笨的样子。
叶静芳厌烦,挥了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要不是母亲硬是要把叶小余塞进她的院子,她才不会留下她。
母亲要把叶小余送放进她的芳华院时,她当时就反对,死活不同意,一个呆笨木讷的丫头怎么能到她身边服侍,她不配。
可母亲不管她如何撒娇就是不松口,她问母亲为什么一定要把叶小余放到她的院子里。
叶静芳自今还记得当时母亲的神情,有些阴沉,恨意也没在她面前掩饰,道:“那贱人生的贱种,怎么能让她过在那么清闲自在?”
叶静芳一头雾水,问道:“什么贱种?”
冯氏摆了摆手,叫她别问那么多,只管吩咐叶小余去做事就好了。
叶静芳大概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当然不会让叶小余好过了,院子里无论有什么活都吩咐她去做,看着忙个不停的叶小余,叶静芳的心得意极了。
真是笨死了,给她许一点点空头承诺,就换来她的死心踏地,叶静芳在心里鄙视叶小余,为自己的高明而沾沾自喜。
当时叶小余还在伤中,她曾当着众丫头的面,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许诺过给重赏她的,自然也不能食言。
可在内心却又非常不爽,但想起母亲说过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哄住叶小余为自己卖命,是必须给点甜头的。
叶小余拿着叶静芳赏赐的一根款式旧的籫子,叶小余想到叶静芳那一脸肉痛的表情,不由暗自高兴。
这根籫子虽是款式旧,但却是金的,拿去当还是能当不少银两。
叶小余吃晚饭后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见同屋的阿兰正在收拾东西,觉得很奇怪,她问:“阿兰,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兰见叶小余回来,一脸抱歉道:“小余,真对不起,我要搬到另一间屋子去住了。”
“为什么,住的好好的,怎么要搬走呢?”叶小余觉得阿兰其实人还挺不错的,不象有些人喜欢攀高踩低,她性子比较直,没什么弯弯道道。
而且心肠也软,比如这次,她受伤,如果不是阿兰细心照顾,她也不会好得那么快。所以听到阿兰搬到别处去,她还是有些不舍的。
“我也不想搬,可是,是小姐让我搬的。”阿兰有些无奈地道。
“小姐,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