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犹豫了片刻,道:“是我记错了,那就走这条。”
北堂洌看她眸光微闪,知道她刚才说的是假话。方才为何不走这条路,现在又为何走这条路?这丫头难道在逃避什么人?
不得不说北堂洌的目光极其毒辣,水依画正是想到自己以前不小心得罪过火麒王端木碎风,才想着绕道而行。
虽说这么久过去了,一般人很可能早就忘了见面不过一两次的陌生人,可是水依画觉得那端木碎风就是个变态,变态的想法做法什么的常常跟一般人不一样。
水依画闹不懂,当初她不就是撒了点小谎,从他的门客那儿骗了点儿消息么,端木碎风那死变态怎么就翻脸想杀了她?而且那脸色还是说变就变。
眼前这条路必经过东耀国的皇城,水依画想着现在毕竟过了许久,说不定那死变态真忘了她这么个小杂碎,而且现在的火麒王和鹰翼王正是争夺势力的关键时刻,哪里有时间管她这种小虾米。思虑到这些,水依画还是选择走捷径。
哼,都是姬沐离那死妖孽害的,若不是想早些见他,水依画才不会冒着任何危险。
于是,怀着一分侥幸心理的水依画最终又走上了一条麻烦重重的路,后来没把她后悔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两人安全地通过了几个城门,城门的守门士兵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挨个检查,连墙上贴的通缉令也早就模糊不清了。水依画见此又松了口气。
“师妹,你到底在躲避什么人?”北堂洌略略皱眉,能让这狡猾的小丫头都忌惮的人想必大有来头。
水依画沉声道:“以前为了早些找到嗜血蛊的解蛊方法,我曾经潜入过火麒王王府,不小心得罪了火麒王。有一段时间被他通缉了……”
话未说完,水依画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正前方。
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正前方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不正是那死变态端木碎风么!
怎么回事,这里只是普通的街市,端木碎风怎么会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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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
102 好久不见,白衣画
似乎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端木碎风猛地转过头去。可惜,入目的只是一些买卖的小贩,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顿了顿,端木碎风又转回了目光,继续驾马前行。如今他跟端木雷霆的关系愈发紧张,但是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和睦友好的关系。但是端木碎风知道,这关系迟早会被打破,正如现在的四国一样,这种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战争迟早会爆发。
等到那人驾马走远后,小摊挂着的招牌帆布之后才缓缓走出两人,正是水依画和北堂洌。
“这就是你口中提到的端木碎风?”北堂洌的语气已经接近肯定。
水依画点点头,“好在藏得快,不然这个警惕的家伙已经发现我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乔装打扮的白衣画,我倒希望他早就忘了,不然一旦被发现,可有我的苦头吃。”
北堂洌听完,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在师妹当初是女扮男装,如果是以女装出现在火麒王面前,这端木碎风说不定会看上你。”
水依画跟北堂洌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经深刻地发现了北堂洌的恶根性。亏她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师兄跟她的便宜爹一样清冷高贵呢,相处得久了她才发现,这北堂洌根本就不是高贵冷艳,分明是跟便宜爹轩辕幽冰呆得久了,逐渐就学得跟自己最敬爱的师父一样寡言和清冷,加之那些个长老和师兄弟都对他各怀意见,北堂洌的性子才逐渐被压制成了那样。
一旦北堂洌遇到个能与他心平气和交谈又没有明显辈分和企图的人,那原本憋了多年的性格就这么一点点给破壳而出。水依画无疑就是这么一个人。
“行了,别在那儿咬牙切齿了,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北堂洌催促一句,当先一步走在前面。
“啰嗦。”水依画撇了撇嘴。
没想到北堂洌这家伙适应得还挺快的,现在不用她亲自引路,北堂洌也能自己明确地分辨方向以及打尖住店了。要知道这中土跟蛊疆可是大不相同的。她还清楚地记得,北堂洌一开始问路的时候,因为运气不好,遇到个想收小费的人,结果没有眼色,被那人骂骂咧咧一顿后啥都没问到。可是现在,北堂洌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得不说已经提升了很大一截。
两人混入行人当中,走了大半日终于到达皇城城门,只要出了这西边城门,一直往西便能很快抵达火羽国。
可是水依画没想到的是,进城门没啥事儿,出城门却要严查。
“洌师兄,咱们的盘缠还剩多少了?”水依画低声问道。
北堂洌不明白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了一句,“按照东烈城那烈祥客栈的标准,咱们只剩下能住三次上等客房的银两。”
因为北堂洌是出来历练,轩辕幽冰规定不能多带银两,而水依画本来就是提前出来,轩辕幽冰就算疼爱这个女儿,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愿意,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这女儿的胳膊肘老早就往外拐了,轩辕幽冰也没给水依画多余的银两。
“师妹为何突然问盘缠的事儿?据我估算,剩下的银两虽不多,但也足够我们顺利抵达火羽国了。”
水依画看着几个守城卫兵那凶悍的模样,不由揉了揉额头,叹道:“这用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心疼啊,又要花掉一些银子。水依画打算回到王府后一定要好好将姬沐离的小金库纳为己有。
轮到水依画和北堂洌两人时,那守门卫兵明显警惕起来,弄得水依画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你们俩是从哪儿来,又是到哪里去,目的是什么?”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瞪着一双精明的小眼问。
水依画立马笑呵呵地回道:“两位小爷,我和大哥从东烈城而来,前去投奔在火羽国做布料生意的叔父。”说着说着,就把手里的两锭银子偷偷塞到了他的手里。
那人连眉头皱也没皱一下就将银子收进了袖笼里,下一刻却立马放大声音喝道:“这两人谎称是东烈城的百姓,实则是雪璃国派来的细作,兄弟们,快把这两个人都抓起来!”
水依画有一瞬间怔愣住了。
尼玛,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话一出,在城门口巡逻的其他士兵都围了过来,那长枪枪头直指两人。
“师妹,要不要动手?”北堂洌低声问,眼里竟闪过疑似兴奋的光芒,那双清澈沉寂的眼瞳此时明显起了波澜。
水依画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北堂洌这家伙该不会是第一次出手揍人吧,所以显得如此激动?
正想点头的水依画在扫到身后赶上来的一人时,脸色骤变,连忙朝他轻微地摇了摇头,目光朝他身后瞥了瞥。
北堂洌会意,一回头便明白了原因。不远处,一人骑高头大马而来,正是那火麒王端木碎风。不过,这人怎么来城门口了?
伴随着马的一声长长嘶鸣,端木碎风勒马停了下来,望向这边。
巡逻士兵和守门士兵见到来人,连忙低头行礼,“小人见过火麒王殿下!”
“这几日可看到什么可疑人?”端木碎风骑着马走近了一些,刚好停在水依画和北堂洌身后。好在水依画是背对着他,两人并没有面对面。
那个收了水依画好处的人似乎是怕水依画指证他收受贿赂,赶忙站出来道:“回殿下,小人刚才正好发现两个可疑人,这小子还想拿银两贿赂小人,好在小人及时发现这两人的异常,才没有让他们出城门。”
“哦?”端木碎风挑眉,利落地翻身下马,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身上,尤其在水依画的后脑勺上多停留了片刻。
水依画只觉后脑勺一片灼人,心脏快速跳了几下。别是端木碎风这死变态将她认出来了吧?
这一次她没有将眉毛描粗,腰上也没有刻意裹一层厚布,看着就是个细腿细腰的柔弱少年,明显跟白衣画那装扮差上许多,端木碎风没道理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到这儿,水依画硬气地直了直腰。
那守门士兵立即将袖中的银两呈了上去,恭敬道:“殿下请过目,这就是那小子试图贿赂小人的银两。”
端木碎风没有去接,扫了一眼后,目光顿变凌厉,“在本王面前也敢信口开河,简直是找死!来人,给本王搜身。”
那守门士兵显然没料到这么一茬,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求饶道:“王爷,小人知错,求王爷开恩!”
求饶间,其他两个小兵已经从他身上搜下不少零零碎碎的银两,总计竟有二十两。
端木碎风看都没再看那人一眼,沉声道:“拖下去打三十军棍,如有再犯,直接处死。”说完这话,凌厉的目光扫过其他守门士兵。
就算没再说什么,众人也是心知肚明。收好处的守门士兵不是只有这一个,只不过这一个刚好就触了火麒王的霉头。火麒王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放下狠话后,端木碎风调转马头便离开了城门,水依画听到马蹄声渐远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守门士兵刚被警告了一番,自然不敢再随便冤枉人,见水依画和北堂厉相貌堂堂,不像什么细作,便放了他们同行。
水依画和北堂洌两人对视一眼,快步朝城门外走去。眼看着已经通过城门了,不远处忽然赶来一队士兵,为首之人大喝一声,“火麒王有令,把那两人扣下!”
水依画一听这话顿觉不妙,拽着北堂洌就往城门外跑,哪料这一跑好似更是坐实了细作的名头,刚才还未散去的巡逻兵也一齐看了过来。
“师妹,他们为何认为我们是雪璃国细作?”北堂洌就算身处险境,依旧好奇地问了一句。如今来了中土,凡是有不懂之事,他都会请教水依画。
水依画踢开两个扑上来的士兵,横他一眼道:“我哪里知道,难道是因为我们穿着打扮不正常?都说了让你换下这一身诡异的衣服,你死都不肯。”
北堂洌哂笑,“穿了这么多年,忽然换下有些不习惯。既然这样,下次我还是听你的换一身吧。”
水依画没想到他还真相信了,刚才明明是她瞎掰的。这群人哪里是因为他们的穿着才扣下他们,分明就是有人刻意指示的。
端木碎风那死变态!
“再不束手就擒,别管本王出狠招了。”士兵队伍慢慢让开一条路,刚才去而复返的人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盯着反抗的两人。
凭水依画的本事,想要突出重围简直轻而易举,在蛊疆的一个月,便宜爹爹轩辕幽冰不但让她学习蛊毒蛊术,更是送了她两本与她体质十分相符的武功秘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便练成了六七成,武功和轻功都进步神速。
但是北堂洌不同,这家伙虽有轩辕幽冰那个什么都懂的师父,但是他身为蛊疆之人,自幼是以炼制蛊毒蛊术为主,这内功心法和武功什么的也就是平日无事才练上一两个时辰,跟中原的那些武林高手相比简直是小虾米。
如今北堂洌尊师命来中土历练,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动用蛊术和蛊毒,否则将会被剥夺中土历练的资格。水依画带着这么个武功只能算中等的“拖油瓶”,顾虑也越来越大。
若是这端木碎风让弓箭手放箭,就算她能避开,那北堂洌呢?好歹也算个便宜师兄,可不能丢下他不管。
“师兄,别打了。”水依画停了手,淡淡地吐出一句。
北堂洌闻言收了手,心里颇有些感慨。头一次用身上所学的武功打架,竟有些上瘾的感觉,难怪中土武林那么多武功高强之辈总喜欢挑战别人。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水依画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铁定要吐出一口血。她为了他着想不得不束手就擒,可是这混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看着被士兵包围住的两人,端木碎风嘴角一点点儿扬了起来。
那两人都身穿黑色衣袍,但是他的目光却直落落地打在了水依画身上,此时那人低着头,显然是在躲避端木碎风的打量。
“好久不见啊,白、衣、画。”
水依画确定自己从他挤出来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本王找你找得可真是辛苦,没想到你自动找上门了。”端木碎风轻笑道。
在水依画看来,那笑容有些凉飕飕的。
静默了片刻,那低垂着脑袋的少年缓缓抬起了头,看向高头大马上的男子。马上之人一身紫色束腰锦袍,脚蹬暗黑色长靴,头发以玉冠竖起,可谓风流倜傥、英俊多姿,但在某人眼里这就是个变态。
身着黑色劲衣的少年有些畏惧地盯着他,一双眼水蒙蒙的,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整个人就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鹿。
“家兄跟我说,他无意惹火了东耀国的火麒王,叫我避开皇城走,我还当家兄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似乎是鼓起勇气说完这一句,那少年立马又垂下了脑袋,藏在了北堂洌的身后。
端木碎风脸上略有些得意的笑在看到这幅景象后,一下子烟消云散。等再细细打量那人后,端木碎风整个人都僵住。
那人哪里是白衣画了?那羞涩的模样,那柳叶小眉,粉嫩小嘴儿……这人分明就是个长得像白衣画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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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来了,肚子难受,今天就码了这么多,希望明天能多更点,妹纸们别嫌弃沙子呀。爱你们
103 何人偷窥本王沐浴?!
端木碎风看着那女扮男装的人良久,直到旁边一个下属出声才回了神。
“殿下,这两个细作要如何处置?”
“细作?”端木碎风笑着重复一声,那笑意却有些不怀好意。
“谁说这两人是细作了,他们可是本王的贵客。”端木碎风嘴角笑意一收,意味不明地盯着水依画,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
那士兵头头吃惊地愣了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朝那几个把枪头直指着“贵客”的士兵吼道:“你们耳聋了么,这两人是殿下的贵客,还不好生送过来!”
于是,水依画和北堂洌被下人“友好”地请了过去。
水依画在慢慢走过去的同时,心思几转,想不通这端木碎风要干什么。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他们为贵客,暂时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但是这变态笑起来的样子真令人发憷。
如果要给端木碎风一个评价的话,水依画觉得一句话最适合不过:睚眦必报,心思诡谲。
端木碎风走到她跟前,若有兴味儿地绕着她走了一圈,笑问:“白衣画的妹妹?”
水依画故作吃惊道:“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穿着男装!”
水依画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穿成这样,在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各种防备,真要是运气不好遇上端木碎风了,这人也肯定认不出现在的她来。没有做任何乔装的她要么被当成面容清俊的小少年,眼神好的顶多瞧出她是个女子。
“就你这乔装技术,也太差了些。”端木碎风鄙视道。奚落了一句后,目光转到了北堂洌身上,颇有些敌意地问,“这又是何人?别告诉本王,这是你的另一个大哥,也是白衣画的兄弟。”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洌见他看向自己,不紧不慢地朝他伸手抱拳,回道:“在下北堂洌,乃是白姑娘的结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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