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皇后的荣德宫。而姬沐离则去了御书房找皇上姬洛风。
若不是地方不对,姬沐离真想狠狠逮住这小狐狸,叫她勾引完自己就走!
水依画到来的时候,几位王妃也才刚到,看那模样明显是刚刚得了消息,然后匆匆赶来。
“来来,让本宫仔细瞧瞧老三看上的女子究竟是何番的貌美。”软椅上坐着的中年美妇朝水依画招了招手。
吴皇后的眼里似乎只看到了水依画一人,其他三人难免有些尴尬,特别是那为首的美貌女子,尤其不满。
水依画在宫宴上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人一一记下,为首的那不忿女子正是太子妃。啧,这是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袅袅走上前,水依画垂眸温婉一笑,“本该是儿媳来宫中探望母后的,没想到倒让母后亲自开口了,真是儿媳的不孝。”
对她来说,做做戏和说这种两面三刀的话,根本难不倒她。顺便能将皇后恶心一把,何乐而不为?
吴皇后分别赐了座,让水依画离得最近。
那着装雍容富贵的中年妇人托着她的手,来回打量着她道:“还真是个美人坯子,难怪把老三迷得团团转,连府中的数十男宠都不要了。”
这句话便是赤裸裸地讽刺了。炎啖王以前是个断袖,这是四国之内都知道的事儿。可这王妃一进府,断袖竟变得正常了,这让不正常人变得正常的本事,自然是不小。
其他三个女人听了这话,脸色都微微一变。太子妃脸上闪过幸灾乐祸,儒王妃眼中有同情和担忧,至于那桀王妃则低着头、垂着眸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倒是个我见尤怜的美人儿。
水依画没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羞愤和委屈,淡然地笑着回道:“多谢母后称赞。”
老娘就是美人坯子,就是把人迷得团团转,你们管得着么?
吴皇后显然没想到水依画竟连一点儿不适也没有,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僵住,眼里亦闪过一道狠毒。
好得很,难怪姬沐离会选中这女人当王妃,这两人分明就是一块来膈应她的!
“今日,本宫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妯娌间多熟悉一下,而且本宫也孤单得紧,你们就当陪我这孤家寡人说说话。”吴皇后又恢复了脸上端庄威严的表情。
太子妃立马娇笑着道:“瞧母后您说的,好像是儿媳几个不愿意来宫中陪母后,儿媳们还不是怕扰了母后您的清静。”
这话说得讨巧,吴皇后都忍不住笑了,露出了眼角细细的皱纹。
“本宫这儿恰好新制了一些桂花茶,你们几个也尝尝,瞧瞧味道如何?”说完,朝身边的两个宫女递了个眼色,那两位宫女立马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稍许,其中一个宫女端着紫漆木盘子走进来,另一个宫女则跟在她身边,木盘子上面整齐摆放了四个茶杯,茶香飘溢,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屋子。
吴皇后的目光扫了一眼那几杯茶,嘴角的浅笑多了一分算计。
“母后,这茶可真香。”太子妃立马赞道。
这马屁拍得很是不错,水依画在心里默默吐槽。只是那茶水还未送到每人面前,水依画便察觉了不对劲儿,一眼对上那端茶送水的宫女,却见那宫女竟朝她微微眨了眨眼,端盘子的右手小指头微微指了指其中一个做了记号的茶杯盖。
水依画眯眼瞧了瞧,心中顿时了然。就这种算计的把戏也敢拿到台面上来,皇后你真是可笑。
那宫女忽然哎呀一声,好似被裙摆不小心绊了一下,离得最近的水依画立马去迎,一手扶住她,另一手却飞快地换了相邻两个茶杯的盖子。那一眼瞥过去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茶杯盖的不同。
只是扶了那么一下便动作迅速地松开,而另一个宫女立马接了过去,目带谴责地看向这被绊了一跤的宫女。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着你何用?这里不用你了,去厨房伺候着吧。”吴皇后瞪了那宫女一眼,不过心情仍旧是大悦的。
“奴婢有罪,谢娘娘不罚之恩。”那起先端茶水的小宫女立马退了出去。
等四杯茶都端来了,第二个宫女动作小心地在每位王妃面前都放了一杯茶。
水依画目光一瞥,那杯有问题的茶水竟然到了太子妃面前。
她知道皇后肯定不会当着宫中这么多人的面杀她灭口,可是这茶里就算不是毒药,放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呵,后果如何,可怨不得她了,这太子妃还是吴皇后最喜欢的儿媳妇呢。
“都尝尝吧,换做别人,本宫可不舍得。”吴皇后端庄地笑道。
太子妃几乎是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品尝了起来,边喝边称赞,简直称得上吴皇后的头号粉丝。
水依画也不紧不慢地品尝了起来,等到其他几个都一一表态了,她也附和着说了几句好话,“母后这茶确实上乘,香味浓郁,喝了以后更是口齿留香。”
吴皇后心中冷笑几声,见目的达成,便自称有些乏了,几位王妃自然识趣地离开了此地。
“阿香啊,那药可放到茶里了?”吴皇后斜躺在软榻上,问。
“娘娘放心,奴婢亲手放进去的,错不了,炎啖王妃将那茶水喝了大半呢。”
吴皇后听了这话,哈哈地大笑了两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恶狠狠地对着虚空道:“装什么痴情种,本宫不信她无法生子后,你不纳妾!男人都一个德行,口口声声多爱一个人,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个女人地往身边娶,尤其是你那痴情的父皇!”
姬沐离虽说是去看望皇上了,可也只是在那坐着一话不说,尽管如此,姬洛风心里还是倍感欣慰。以前他哪敢指望这个儿子来看他,不恨他便不错了。
一听到王妃从皇后的宫里出来了,姬沐离立马辞了皇上离开,只剩姬洛风一个人在那里苦笑。茹儿啊,咱们的孩子恐怕一辈子都瞧不起朕这个父皇了。不过,朕这辈子总算做了件好事,就是让离儿娶了个好王妃。
“画画,有没有怎样?”几人刚从宫中出来,姬沐离便迎了过去。看得其他几位王妃羡慕不已。
太子妃冷哼一声,疾步走远,候在外面的太子府下人急忙跟上。
“三弟和三弟妹的关系果然如传言一样如胶似漆。”儒王妃取笑了一句才离开。桀王妃一直低头,跟着走远。
水依画超四周瞅了一眼,凑近他轻笑道:“回头再跟你细说。”说完,便拉着自家男人上了马车。
姬沐离瞧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心里偷乐。
“……你是说皇后在你的茶水中动了手脚?”姬沐离听完她的话,声音低沉,面色阴冷。
“嗯,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手伸得那么长,连皇后身边都有你的人。”水依画说完便在他腰上狠狠一捏,“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呢,嗯?”
姬沐离笑眯眯地把人搂入怀里,“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跟你说,若不是她身边有我的人,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入宫?”
水依画斜睨他一眼,然后枕着他大腿睡了。
姬沐离自得其乐地顺着她的头发,轻声道:“画画,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嗯,去哪儿?”水依画懒懒地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
“逍遥宫里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逍遥宫究竟是做什么的?”水依画稍稍睁开些眼睛,瞅着他。
“收集天下情报的地方。”姬沐离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
水依画嘴角一弯,“原来我的男人不止武艺高强,头脑也是十分的聪明。”
“我的男人”四个字听得姬沐离受用不已,心神无比荡漾。
那只帮水依画顺发丝的手顺着顺着就摸到了她的脖子间,一阵细细揉捏后,埋头就吻了上去,在那修长纤细的脖颈上留下几个深深的吻痕。
“别闹,快到府邸了。”水依画躲了躲,被他密密麻麻的吻弄得脖子发痒。
“画画,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洞房?”姬沐离从她颈间抬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以前水依画没有接受他,他自然也不想强迫,如今两人一拍即合,当然是早早地了却这一大心事才好,不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水依画立马侧了侧身,面朝里面,轻笑了一声,“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姬沐离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日,众人皆传炎啖王在王府中一心一意地陪着王妃,两人黏糊地过着二人世界,宫里的人和那些王兄王弟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来打饶姬沐离的好事,毕竟有太子的例子摆在前面。而众人却不明白里面的实情,炎啖王根本不在府中。
东方陵以逍遥宫青龙护法的身份跟着姬沐离一起离开了炎啖王府,知情的只有水依画和剑十一。
“主子竟然把什么都跟你说了?!”剑十一明显有些诧异,水依画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水依画勾唇一笑,“怎么,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我不该知道么?”
剑十一抿了抿嘴,神色不豫。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破窗而入。
两人齐齐看去,却是沾了一身鲜血的东方陵!
061 嗜血阎罗,深吻
剑十一的脸色陡然一变,连忙过去扶他,却被东方陵一手拍开。
虽然一身血渍,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东方陵并不像是重伤的样子,只是眼中带着浓重的担忧,神色急切。
“别管我了,我根本没事,十一你快跟我去阻止爷!”东方陵急道。说话间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可是你身上的伤,这么多血——”剑十一拧眉道。
“根本不是我的血,快跟我走,爷他又发疯了!简直跟三年前一模一样!不,比三年前的那次还要变本加厉!”东方陵急急打断他的话。
剑十一听了这句话,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和恐慌丝毫不差地落入水依画眼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姬沐离到底怎么了?尽管脸上一副淡然的模样,水依画的心里也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和担忧。
剑十一二话不说,弃了手中的剑,又急速在脸上蒙了块黑布,便赤身空手地同东方陵飞离了王府。
水依画很清楚,剑十一怀中的剑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因为剑家有族规:人不离剑,剑不离人。如今为了姬沐离,他竟然什么都不顾了?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她想的要亲近许多。或许在她插进来之前,他们早就一起浴血奋战了无数次,而他们的关系比主子和亲属之间的简单关系牢固百倍,甚至可以称之为同生共死的弟兄。
难怪剑十一和东方陵都不是很乐意姬沐离对自己亲近。他们是同生共死了这么多年才得到姬沐离的信任,而她水依画又算什么,不过一个空有其表的女子,根本不配让他们效命多年的主子如此信任和喜欢?
东方陵和剑十一在危急关头,眼睛连瞅她一下都没,不过水依画从没指望这两人能将她当做自己人,所以两人飞离王府的时候,水依画二话不说,提气就跟在了两人的身后。走前还不忘戴上了一个掩盖身份的面具。
血红色的精致面具……正是姬沐离送她的那个。
“怎么办,王妃跟来了?”东方陵朝后瞥了一眼,微微有些担忧。当然,担忧的不是水依画,而是他们主子。毕竟王爷喜欢这个女人,若是叫她看到爷现在的模样,还不知会被吓成什么样。
剑十一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是她自己要来的,关我们什么事?如果连这个都接受不了,那她根本不配当爷的女人!”
不过,这女人的轻功还真是让他惊讶,他和东方陵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而这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劳累的迹象。
东方陵微微皱眉,没有接话,两人飞快地在夜色中掠过。
随着几人慢慢没入一片丛林中,紧跟在两人身后的水依画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幽深。她明显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越往深处走,那股血腥味儿便越来越浓,浓郁得简直让人作呕。
东方陵当先一步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东西,眉头蹙得愈紧。
剑十一亲眼见了之后仍旧呼吸一窒。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可眼前犹如地狱修罗场的景象还是让他心中发憷。
“怎么觉得比三年前的那次还要严重?”剑十一的声音因为放沉,显出几分沙哑来。
“如果三年前因为我的失误,那些渗入五脏六腑的嗜血蛊精血没有完全清除,积攒到今日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毒性肯定是比三年前还要霸道许多。”东方陵垂头道,眼里是深深的自责。
剑十一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踏着眼前的尸体往前走。
或许那些早已不能称之为尸体了,而是一些段碎成渣的血肉,一开始只是稀稀疏疏的几个,但越往里面走,那些断肢残腿便越来越多,几乎堆积成山。
环绕周身的只有浓郁腥臭的血腥味儿,所有的味道都被掩盖了过去,闻得久了自己的嗅觉似乎都已经失掉了。
随后而来的水依画有些发怔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的感受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这哪里是人间,根本就是一个修罗地狱!
纵使她以前为了完成任务也杀过不少人,但是大部分都是一枪毙命,或者一刀了结,哪见过这种残忍的手法。
忍住心中那些许不适,水依画踏着这断肢残臂往前走,干净的裙摆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堆积的尸体染成了红色。
前面的剑十一和东方陵已经停了下来,水依画也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重重叠叠的的尸体之间立着一个红衣男子,脸上戴着的精致面具在夜色中依旧血红如斯,那纤薄的唇瓣一直保持着微勾的弧度,似笑非笑,而此时,他的两只手刚刚抓进两个人的胸腔里,再取出来时,掌心中多了两颗鲜红的心脏,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那两颗鲜红的心脏似乎还在砰砰地跳动着。
然后,他的掌心一收,顿时将那鲜红的心脏捏成了粉碎,鲜血溅在他已经沾满了血渍的红袍子上,又舔一抹艳丽。
那双泛红的眼睛溢满杀气,瞅了瞅自己被鲜血浸透的手,便将手递到嘴边,然后伸出舌尖,在手心一舔而过。似乎味道不错,双眼懒懒地眯了眯。
已经所剩无几的其他人早已被眼前的惨状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谁都不敢第一个逃跑,刚才那两个试图逃跑的人被这恶魔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有!
“鬼……鬼煞血尊,这……这次是我们铁岭宫做得不对,不该埋伏围攻尊上,还请尊上留我们一个全尸!”
战战兢兢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正准备拿刀自刎,那满身血迹的魔鬼却没给他机会,手臂一挥,一个气刀就将人从腰间劈成了两截,鲜血喷溅了一地。
“啊啊——”最后几人精神破裂,赶在这人动手前,纷纷挥剑自刎,脸上还带着最后的满足:好歹留了个全尸……
解决了千百余名杂烩,戴着血色面具的男子嘴角一勾,充血的眼睛慢慢转向白虎和朱雀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逍遥宫随从。
朱雀正要迎过去,却被白虎一把拽住,沉声道:“别过去,尊上现在没有意识,说不定连我们几个也想杀。”
朱雀张了张嘴,就算他和白虎早已对杀人一事变得麻木,可如今瞧见眼前这活生生的地狱修罗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尊上这是怎么了?以前就是再愤怒,也不会残暴至此,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浑身发颤。”朱雀皱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