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当然知道北堂洌蛊毒蛊术了得,但是这中土可不像蛊疆,江湖人心险恶,北堂洌又是个没怎么经历锻炼的人,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掉进别人的陷阱,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还要去皇宫复命,先走了。”剑十一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东方陵身上,嘱咐道:“陵,好好保护王妃,等我处理好剑府里的事就回王府。”
东方陵咋听咋觉得剑十一这话在暗示什么?随即脑袋一灵光,立马想到了。要是爷回来后知道王妃受到不少惊吓,他就倒霉大发了,十一不在跟前,爷出气只会拿他出气了!
惊、悚!
“王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到惊吓?”东方陵连忙狗腿地询问道。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哪料这么一细看,还真叫东方陵看出点不对劲儿来。水依画的脸色不及以前红润,好像是没有休息好,眉宇间带着几缕疲惫之色。
东方陵更心虚了,要是叫爷回来看到王妃这样子,他准没啥好果子吃。
“没啥事,就是今晚这一番折腾,有些累。”水依画不以为意。
“听赵昌说是你搬来了救兵,什么救兵有这等本事,竟然将那些士兵一刀就结果了?”东方陵问,见她微眯着眼扫过来,立马笑嘿嘿道:“王妃别误会,我就是好奇,可没有别的意思。”
水依画白他一眼,“你觉得我能找什么人来?”
东方陵老实地摆了摆头,要是知道的话他干嘛问出来。
“是白虎。”水依画淡淡道。
“什么?!”东方陵惊得大叫一声,“你居然劝动白虎过来相助?!你把爷的身份也透漏给他了?”
水依画扬眉睨他,“这么吃惊做什么,姬沐离本来就打算过几日公开彼此的身份,我不过是提前了几天而已。”
“不,不是。”东方陵傻乎乎地摇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爷有意公开身份,我震惊的是,白虎那家伙居然乖乖听你的过来了?真的假的?那小子连我都支唤不动,平时他就只听爷一个人的命令!”
东方陵一脸的狐疑。
“这个简单,此人过于自负,他在五招之内打不过我,所以就跟着来了。”水依画笑了笑。
东方陵哈哈一笑,“王妃这一招果然高明,那小子就得想办法挫挫锐气,叫他平日里老指使我做这做那。不过王妃这一路辛苦了,逍遥宫离皇城可不算近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水依画觉得两眼发黑,有一阵晕眩感袭来,身子忽然不稳地晃了晃。
东方陵赶忙扶了一下,但立马又松开。这可是爷的女人,依照爷那小心眼的性子,碰了王妃的男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就是刚才不小心碰到手腕的那一下,东方陵刚好摸到了她的脉,虽说是立马松开了,东方陵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晕眩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水依画又变得精神奕奕,奇怪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道:“可能是最近没睡好,今晚又奔波了许久。”
东方陵听得额头直冒虚寒,喉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表情略有些紧张道:“王妃,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说完,不等水依画回答,已经又激动又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东方陵的表情彻底僵化了。原来刚才那一下没有把错脉,王妃她居然……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对于普通大夫来说,能在孕妇怀孕一个月的时候把出喜脉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东方陵不同,他是万毒药圣的弟子,这点脉象根本难不住他。水依画确确实实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东方陵维持着嘴巴大张的样子,吃惊又震撼。首先反应过来时,他替姬沐离感到激动和高兴,可是再一想,心里忽然觉得有阵凉飕飕的风刮过。
他居然让怀了孕的王妃受到今晚这种惊吓,还让她奔波到那、么远的逍遥宫搬救兵,最后还跟那、么霸道的白虎过了招?!
如果爷知道这些之后,他会不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东方陵觉得自己无比苦逼,身为万毒药圣的弟子,居然现在才发现王妃有孕,还让她操了这么多心。
东方陵收回把脉的手,狠狠抓着自己的脑袋。要死了,要死了!爷肯定会杀了他的,嘤嘤……
水依画看他那副纠结万分的样子,狐疑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脉象有什么不对劲儿?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呸呸呸!王妃你能不能说些好的,什么叫不治之症,这是喜脉,是喜脉!”
这次换成水依画怔住了,表情木木的,过了半响才又问了一次,“陵,你是说我就要当妈了?”
她的腹中居然已经有了姬沐离的骨肉?
水依画难以置信地垂头盯着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平坦,可就在这平坦之下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上辈子没来得及谈恋爱,这辈子被姬沐离死死拴在身边,也只跟这么个霸道小气的男人有了那么点恋爱的感觉。才想细细品味这种爱情滋味的时候,她居然就要当妈了?
虽然有些始料未及,水依画还是觉得高兴。这可是她和姬沐离的第一个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东方陵见水依画心情不错,连忙笑呵呵地跟她套近乎,嘱咐她如何如何养胎,如何如何注意饮食,废话连篇之后终于忍不住道:“王妃啊,今儿这事咱跟爷说的时候就简单带过吧,你要是说你孤身一人跑去逍遥宫找人,爷肯定担心死的!”
水依画笑眯眯地看他,“我跟姬沐离说过,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不过陵,你放心好了,我保证爷踹你屁股的时候会轻些。”
没天理了!东方陵颓丧着一张脸走远,整个人蔫巴巴的。
这一对无良夫妇,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考虑再三,水依画让东方陵暂时保密,如今多事之秋,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她想等姬沐离回来之后,挑个时间亲口告诉他。两日之后,姬沐离从雪璃国赶回来。在路上他便隐约听到了太子姬武长逼宫之心,虽然早有所料,但仍旧有些担心。
无意间听到路人说炎啖王府死了很多人,姬沐离一把抓住那人,目光冷如寒冰,沉着嗓音问,“你方才说什么?炎啖王府死了很多人?谁死了?!”
那人瞬间吓尿了,双腿颤抖着回道:“公子饶命,小人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太子逼宫,还命人围了炎啖王府,据说炎啖王妃试图从王府逃跑,可惜不慎跌落山崖摔死了,那裙袍还挂在崖边呢。公子饶命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姬沐离手一抖动,那人立马飞一样地溜了。
画画跌落山崖摔死了?姬沐离冷笑一声,无稽之谈!他的画画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虽然深信水依画没事,姬沐离的心脏还是比平时跳得快了好几倍,风一阵地往自己的王府奔去。那身形快如鬼魅,路上行人只觉耳畔一阵清风刮过,却什么都没看到。
炎啖王府显得比平时冷清许多,姬沐离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门口小厮还红着眼,见是王爷回来了,立马擦拭了一下眼睛,确定无误,立马朝里面喊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姬沐离看了看下人红肿的眼,心里一慌,飞快地朝竹乡阁掠去。
125 爱美人不爱江山
路上接连遇到好几个下人,都哭红了一双眼,看得姬沐离心惊肉跳。
“刚才那个是王爷?”下人甲看到一个人影从身边飞快掠过,立马惊道,扯着下人乙的胳膊问。
下人乙点头,“可是,王爷怎么看起来火急火燎的样子,难道王爷已经在路上得知了吴嬷嬷去世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又继续伤感起来。吴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经过太子逼宫和派人包围袭击王府这些大事,受了点惊吓,身子吃不消,昨晚刚去。府里下人都受过她的照顾,难免有些伤心,所以很多都哭红了眼。
没想到王爷也跟他们一样感伤,瞧王爷刚才的脸色,都变成白的了。
唉,吴嬷嬷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不过年纪也一大把了,就算没有前几天的惊吓,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大概会安乐死吧。
下人叽叽咕咕八卦的时候,姬沐离已经直直朝竹乡阁飞奔而去,然后一掌劈开了门。
“画画!”姬沐离大叫一声,这一声透着紧张、担心、惧怕、后悔。
结果刚喊出这一声之后,姬沐离在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傻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水依画正半躺在贵妃椅上,身边两个丫鬟尽心伺候着。一个剥着葡萄皮然后将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到她嘴里,另一个在轻轻地打着小扇。
“沐离,你回来了。”水依画看到一掌将雕花木门劈成两半的男人,诧异又欣喜。
推开丫鬟递过来的葡萄,连忙起身迎过去,一伸手就在姬沐离的脸上揉捏起来,“傻站着干嘛呢?怎么回来也没有下人通报?还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找到那人的——”
最后的话音被姬沐离的动作打断,他猛地将眼前的女子搂入怀中,动作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怀里。
水依画想到腹中的孩子,连忙推开一下,没想到这男人搂得比刚才更紧,两只手就像钳子一样把她禁锢在了怀里。
“发什么疯呢?”水依画好笑道。
两个丫鬟见状,连忙垂着头溜了出去。
炎啖王府里以前是没啥年轻丫鬟的,不过两日前,王府里的东方陵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主动往府里添了两个伶俐的丫头,专门负责伺候炎啖王妃的生活起居。
这两丫头早就听过炎啖王的威名,一开始还有些胆战心惊的,但后来听说炎啖王妃亲易近人,王府里的月钱又高,所以就留了下来。
之后的两日内,炎啖王的生平事迹、各种残酷无情的手段都被她们打探得一清二楚,刚才见这炎啖王妃居然没大没小地去揉捏着炎啖王的脸,两人惊恐得差点叫出声儿。现在她们更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到地里头。
等到屋里只剩小夫妻两人了,姬沐离的吻立马铺天盖地地袭来,落在水依画的额头、眼睛、鼻子、脸蛋还有粉唇上,最后裹着那粉嫩的桃花瓣似的唇狠狠地吸吮,手上动作也没歇着,在她腰肢上不停揉搓,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拆开了吞咽入腹!
水依画被他惹得娇喘连连。
良久,唇分,带出两根暧昧的银丝。
“怎……怎么了?这才分开不到半个月……”水依画轻喘着问。
姬沐离抵着她的额头,狠狠地闭了闭眼才睁开,低声道:“没事,就是想你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水依画回抱着他的腰,仰头看他,好奇地问。
“都办妥贴了。”姬沐离将她的碎发绕至耳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水依画轻笑出声,“这么看我做什么,活像是几年没见到似的。”
“画画,我想你。”姬沐离捧着她的脸,话音一落,又低头吻了上去。
小夫妻俩好一阵厮磨后,姬沐离心里那只暴躁的野兽终于平息了下来。
姬沐离抱着水依画靠在贵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梳理着头发。刚才豆腐吃够了,这会儿才想起问心中的疑惑,“画画,我见府里很多下人都哭红了眼,府里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水依画听他问这个,脸上的闲适之态慢慢收了起来,低叹一声道:“是府里的吴嬷嬷,昨晚才去了。吴嬷嬷待府里下人好,受她照顾的不在少数,这突然走了,下人们当然伤心了。”
虽然她对这吴嬷嬷没啥感情,但也知道这人对府中的事做了不少贡献,尽管心里没有多伤感,却有些惋惜。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厚葬了,她的家人我也让人送去了很多东西慰问。”水依画见他没表情,以为他在伤感,毕竟这吴嬷嬷也是很早就跟着他的。
可是姬沐离只是紧紧抱着她,淡淡道:“吴嬷嬷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对我也一直忠心耿耿,虽然突然故去了,但她到了地下,阎王爷一定不会亏待她的。还有,你做得很对。”说完,在水依画的脸蛋两侧各印下一吻。
水依画笑了笑,“怎么出去一趟变得比以前还粘人了?也不怕下人看到后笑话你。”
“我就愿意黏着自己的女人,谁敢有意见我一脚踹飞他。”姬沐离闷声哼道。
“我在路上听说了太子造反逼宫之事,画画你给我细细说一说,当时候是个什么情形?”
水依画把当日姬武长逼宫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其中很多也是她这两天才打探到的消息。这一次的逼宫事件,牵扯深广,朝中武官就有好几位将军被收买,还有剑家的二老爷及剑家排行第三的公子剑无双,就连桀王姬晟睿和吴皇后也都有份。
“沐离,十一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三哥,这样真的没事?”水依画有些担忧。尽管剑无双在外人看来是帮助太子谋反的逆贼,可是从血缘上来讲却是跟剑十一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兄弟。杀了他,剑家的人该如何看待他?
姬沐离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对于十一来说,最该杀的就是此人。当初他在剑家受的罪,很多都是拜此人所赐。他三哥当初不念兄弟之情想取他性命,十一又何必对他心软?”
“我只是担心剑家那些老古董不会轻易放过十一。这剑无双该不该死可不是我想关心的。”水依画撇撇嘴。
“呵呵,这一点画画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上面有我皇兄在呢,十一可是平反大功臣,如果不是他,皇上能治他剑家诛九族之罪,剑家那些老古董是些识趣的,不会跟皇上作对。”
“听说……太子还另外派人围了咱王府?”姬沐离问这话时,表情已经近乎冷酷。
“嗯。据盯梢的暗卫说,剑家二老爷和吴家人在书房议事,后来直接从密道走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通知王府的人。”
姬沐离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冷得如同浸了冰。
“……我猜是有人暗中出了这馊主意,想抓了我威胁你。此人必然清楚你的实力,不然也不会这么提防你了。”水依画思忖道。
“果然还是不该离开你半步。”姬沐离轻叹一声,在水依画白皙的颈间啜吻了几下。
“我这不是没事么?还有,有一件事我擅自做了主张。”
“嗯,什么?”姬沐离有些心不在焉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去了逍遥宫,还将你的身份告诉了白虎,后来白虎帮我救了人。另外,我答应他十日后去逍遥宫找他,跟他比试一场。”水依画躺在他怀里,不紧不慢地道。
姬沐离听后眉头紧拧。
水依画见状,颇有些心虚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这个时候跟白虎暴露你的身份?”
“当然错了!谁叫你答应他比试了?!”姬沐离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我知道你从蛊疆出来后武功长进很多,可是这白虎可不是闹着玩的,此人招招狠毒,杀人不眨眼。画画,你叫我怎么说你?以后这种事不准随便应承,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水依画心里一暖,凑过去在他唇上连吻了好几下,“离离,我错了,以后应承别人什么事都先问你,这样总行了吧,嗯?”
这一声离离叫得姬沐离浑身一酥,差点就当场化身为狼。但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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