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鸿安冒了一身的冷汗,他这个女儿,啥时候执念变的这样深,非赫连晟不可,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水鸿安当然在意不到,谁让他府里那么多小妾,生了一窝小娃,他能注意到才怪呢!
水瑶幻想完了,正了脸色道:“爹,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今日傍晚,我想办法混进去,只要能见到赫连大哥,一切都好说!”
她还有更毒的心思。如果赫连晟不允她,她还有个大大的把柄呢,没有皇上诏令,私自回京,可以谋逆罪论处。
水鸿安看女儿怨毒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慌。此事,他怎么觉着不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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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襄王府的马车里,木香静静的靠在黑袍人的身上,背对着他,抬手揭下黑袍人的黑纱。
身后的人将头静静的依在她肩上,略带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粉嫩皮肤间。
木香的心在颤抖,闻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
身后的人呼吸似乎沉重了不少,靠在她肩上的脑袋也渐渐沉了下去。
木香猛然睁大眼睛,刚才不觉得,现在细细去闻,似乎有血腥气。
难道他受伤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身子突然僵住,急忙要回身查看。
可身后的从却箍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
沁凉的呼吸已经渐渐有了热度,身后那人用沙哑的嗓音,说了句,令木香热泪盈眶的话。
“我回来了!”
没有问,‘你可有想念我,又或者是,你过的还好吗?为夫想你了,’之类的甜言蜜语。
这个男人一向都是如此少言寡语,可他说的每句话,却又能让人感动的无以复加。
木香握住他揽着自己的那只手,热热的泪滴落在他手背上。
赫连晟却像是毫无所觉,呼吸沉稳,竟还有隐约的鼾声。
木香失笑,嗔怒道:“你个笨蛋!”
虽然她没亲眼看到,可也知道,这人究竟赶了多少的路,累垮了多少匹马,中途遇到过多少的危险,才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回到京城,为的什么?
不过是为了看她一眼而已:人说相思苦,离人心上苦缠绵。谁说相思难,山高路远难相见。一点愁,感概万千,红豆应无言。
赶车的是严一,也是一身黑衣,头上罩着面纱,同样是一身冷洌。
何安甩旁人,追着马车回到襄王府。
等他气喘吁吁的赶回来时,马车早已安安稳稳的停到了后院。
严一也不见了,唯有严忠站在马厩里,给两匹面黄肌瘦的黑马喂食草料。
何安抓着严忠,便问:“那……那个,主子呢?”他生怕是自己的幻觉,可千万别是他看错了。
严忠看了眼前厅的方向,狠狠给了何安一记冷眼。
何安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岔给忘了,襄王府里头还住着一位老皇帝呢!
严忠随后又道:“主子到了后门,抱着王妃,也没有走正门,直接进了清风院,此事,你不要张扬,谁都不要告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主子累坏了,该怎么做,等主子休息过了,再去询问,吴青已经去清风院里烧水,给主子沐浴,你也快去厨房,端些饭菜,就说是王妃饿了,旁的一句都不要多说。”
何安点头,表示知道了,“你放心吧,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吗?你还是喂好你的马吧!”
清风院里,此刻是安静的,即便已经到中午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吴青烧了一锅水,又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就在院外站着,拦着所有想进去的人。
严一自行去休息了,他也受伤了,就在严忠房间里藏着。
清风院的寝室里,窗户半掩着,窗帘被风吹动,飘然飞舞着。
室里没有点任何的熏香,只有彩云从河边采回来的野花,还有插了一整瓶的刚开的梅花跟桃花,里面还夹杂着几朵蔷薇花。
清雅淡冷的香气,袅袅飞旋着,吹过床榻上安静睡着的人儿。
说来也稀奇,赫连晟在马车,貌似睡的很沉,可是马车一到襄王府后门,他立马就醒了,啥话也不说,抱着木香飞身进了清风院,扯了披风,脱了外衣,仍旧啥话也不说,抱着木香,将她轻柔的放在榻上,自己随即也躺了上去。
木香想要开口说什么,他一个吻压下来,浅尝辄止,堵了她的想说的话,便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粉唇,闭上眼睛,头依在她的颈间,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然后沉沉的睡去。
他睡着了,木香可睡不着,挪了下合适的位置,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
瞧着他的眉眼,他的唇,和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这样躺在他怀里,是她每夜做梦,都会梦到的情景,没想到,在一睁眼的时候,竟然实现了。
会不会是梦呢?
她试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这个人还在,搭在她腰上,厚实的手掌,依旧温热。
手心紧贴的心脏,还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木香甜甜一笑,心里像灌了密一样,身子又往他怀里依了依,紧紧的贴着,不想留下一丝缝隙,最好是能跟他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
肚里小娃儿,也不知是感应到亲爹回来了,还是被这对无良父母挤着了,在木香肚子里翻腾的快活,一会翻个身,一会儿伸个腿。
因为木香把他抱的实在太紧了,以至于在隔着单薄的衣服,就连赫连晟都感觉到了娃儿的动静。
他虽然没有醒,但微启轻缓呼吸的唇,还是勾起了一抹久违的弧度。
搂着赫连晟的腰,闭着眼睛,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吵醒,于是作乱的小手,就在他身上来回点火。
从上到下,先是摸着他的眼,再往下,是他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看着那唇,木香觉得心有些痒痒的,似是有蚂蚁爬过似的。
好些日子分离,她也很想念他,想念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温柔对待。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靠了过去,最怀念他唇间的气息了,偷偷尝一下,总可以吧!
唇与唇相碰,有点凉,又有些莫名的热。
木香的脸蛋儿,在这一瞬间爆红。
靠着他的唇,盯着他紧闭的眼睛,木香痴痴笑着,缩在被子下的手,握住赫连晟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调皮的娃儿,虽然还没出生,但也知道这手与平常娘亲的手不同,在静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就动了,顶着赫连晟的手,像是在跟他玩耍似的。
木香因为按着赫连晟的手,因此没注意到赫连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炙热的看着她。
那凝滞的目光,似是定格了一般,地动山摇,都无法让他移开。
半响,赫连晟轻轻的叹息一声,反手将她拥入怀中。
木香惊觉他醒了,想到自己刚才对他做的事,脸蛋比花瓶里的蔷薇花还要红。
“你醒了?还要继续睡吗?吴青备了热水,饭菜肯定也端来了,要不要先用饭,洗过澡,再休息?”木香温柔的声线,是从来没有过的柔,听的赫连晟心中一阵荡漾。
他欠起身,在木香的唇上轻咬了下,哑着声音道:“为夫最想吃的是你,不过还得等一会,你先睡着,我去去就来,今日哪也不许去,留在这里陪我。”略显粗糙的手指,滑过木香的额头,轻柔的抚过她的发。
木香半是含羞,半是带怯的笑了笑。
赫连晟万分不舍的从床榻上起身,快步走门前,打开门,依旧俊逸风华,萧疏轩举,湛然有神。
吴青耳朵尖着呢,一听见房门有响动,立马回头来看,见主子出来了,急忙奔了过来。
这一回,他又没能跟随主子出征杀场,放着主子一人去冒险,他心中愧疚万分。
“殿下!”吴青跪在地上,眼眶有些发热。
赫连晟只着单衣,定定的立在那,眸光清漠的看了眼吴青,“不必请罪,她好,本王自然就好,去备热水吧,本王要沐浴,饭菜送来了没有?”
“这儿呢,殿下,奴才在这儿呢,”何安一直就拎着分盒,候在外面,凉了又去换,不敢耽搁一秒钟。
“饭菜送进去,热水备好,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赫连晟声音虽清淡,却也是不容质疑的。
“是!”
吴青动作快,几个来回,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
然后拖着仍然不想走的何安,离开了清风院,顺便将院门带上,然后就像一尊门神似的,站在那守着。
木香没能在榻上睡的安稳,索性披衣起床,从梳妆盒上拿了一个小瓶,走到屏后,却正巧撞见赫连晟脱的只剩一条短裤。
好吧,她得承认,这个男人的身材,还是一样的好,只是一段时日不见,身上背上多了几道伤疤。
赫连晟也短暂的愣了下,不过很快他就笑了,“香儿想看为地,为何不早说,为夫在外面便可以脱了。”
“谁要看你了,又不是没看过,这里面是花密提炼出来的香精,有助于缓解疲劳,”木香嗔怒的瞪他一眼,从他的背上收回目光,走上前去,倒了些香精油在水里。
赫连晟笑的肆意,也不避着她,直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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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情浓之时
整整一个下午,木香都被赫连晟困在床榻上,起不来。
赫连晟自然会顾着未出世的娃儿,所以大部分时候,只是爱抚跟亲妮的依偎多一些。
吴青一直守在院外,对里面的声音,闭耳不听。
好在他训练有素,可以管好自己五识,否则这会非得喷鼻血而亡不可。
康伯跟赫连明德先后都过来了一趟,无非是询问些事情。
晚些的时候,康伯跑了好几趟,要找木香,为了彩云定亲的事,也把他累的够呛。
可他不知道赫连晟回来了,只以为木香在里面休息,否则打死他也不来。
刚刚下过雨,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天黑的也早,眼见着木香还没从清风院出来,不止康伯跟赫连明德担心。
木老爷子也拄着拐棍,过来看了两趟。
就连唐皇也惊动了,怕她有个闪失,张罗着要派御医过来瞧瞧。
这些人里头,唯有吴青跟何安,以及严忠,他们三人最为淡定从容,不动声色的,该干嘛干嘛。
终于到了吃晚膳的时候,木香才懒洋洋的从赫连晟怀中醒来。
身旁的男人,终于是消停了,她也松了口气。
饿极了的男人,喂起来,可真是不容易,她猜想,若不是看在她怀了孕的份上,只怕还得再折腾一夜呢。
她一动,赫连晟便醒了。
吃饱喝足的男人,就连声线都性感的要命,木香只听他嗯了一声,腰就软了。
“你再多睡会,我出去瞧瞧,一个下午都没出去,他们该担心了,我很快就回来,”木香声音也格外的轻柔,这个男人好不容易从战场上回来,带着一身的疲惫,只为了见她一面,让她怎能不触动。
赫连晟撑起身子,光果着上半身,靠在床榻上,伸手又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急,等我穿上衣服,跟你一起出去。”
木香从他怀里退出一些,挑眉回望他,“你不打算隐瞒了?”
“为何要隐瞒?本王回来看自己的娘子,皇上敢说什么?”赫连晟的语气,仍是一贯的张扬与自信。
其实也没必要隐瞒,因为他的猜想跟木香是一样的。
唐皇的情报网可不是虚的,即便回京一事,隐藏的再好,以唐皇爱猜忌的性格,不可能没所察觉。
既然他有了察觉,若是此事再瞒着他,倒显的别有居心了。
木香见赫连晟都这么说了,她正好也有此意,“那就大大方方的出去见他,怕什么,他的玉玺跟圣旨还在我手上呢,把我逼急了,翻脸就翻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赫连晟见她气鼓鼓的小脸,甚是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俊逸的眉角微微的挑着,“你不是说那两样东西都是假的吗?既是假的,又怎能制约唐皇呢?”
这事,木香通过暗语跟他说过了,也包括府里发生的那些大事。
“我知道是假的,他也知道是假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只要真的不见了,假的就成真的了,好比轩辕凌,真的唐昊死了,他虽是假的,可也是真的,我这个主意如何?”木香冲他俏皮的眨眨眼睛。
“主意不错,想必唐皇老儿也找不到真的了,”赫连晟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太诱人了,忍不住就要去吻她,被木香一巴掌推开。再给他亲下去,还能起得来床吗?
“你会这么说,是不是表示,真的已经被你给藏起来了?”她刚刚的想法,也就是刚刚而已,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夫人的烦恼,自然也是我的,为夫怎能不替夫人早做谋划。”
那日唐皇将东西交给她时,其中的含意,他便猜到了。宫中禁军中,有的是他的人,想做到这一点,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香感动的心儿满满的都是甜蜜,果然,有人爱护的感觉真是好。
两人又在榻上厮磨了好一会,才下了地。
赫连晟仔细的替她穿衣,他执意如此,木香躲都躲不掉。
当他的手滑过木香小腹时,微微停顿了,反复又摸了几次,“他可有闹你,可有不听话?”
这是生命的奇迹,直到现在赫连晟都不敢相信,她的肚子里,装了个小娃娃,若是生出来,该是什么模样呢?
赫连晟还从没在意过别人家的小娃是什么模样,印象中,小娃都是能跑能跳,会调皮捣蛋,总是不安份的四处乱窜。
他印象中的小娃,就是如此,再小一些,即便偶尔看过,也早给忘了。
木香拍掉他的手,“哪有小娃不闹人的,听陈妈说的情况,这娃儿还算乖的,只有白天翻腾,夜里乖的很,只是,我这肚子比一般的大,真担心生产的时候,发不出……”
她话未说完,嘴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赫连晟的这个吻,带着些许的惩罚,咬的微重。
半响,撤离之后,木香的唇,红的似血。
“以后这种话不许胡说,他要是敢赖在你肚子里不出来,看我以后如果收拾他。”
“噗!”木香失声笑了。
这人,啥时候也变的如些幼稚,竟也学会跟未出世的娃儿计较。
赫连晟亲昵的刮了下她的俏鼻,终于正经了几分,“快穿好衣服,别再让他们等急了,那几个老头倒也好意思,赖在这里就不走了,本王也该去会会他们,若是他们敢让你操心,便早些送回去!”
木香任由他替自己着装,就连头发也是赫连晟梳的。
两人携手从清风院里出来,正赶上康伯又一次不放心之下,跑过来查看情况。
“殿……殿下,您回来了?”康伯激动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眼眶也红了。
赫连晟哪回上战场,府里的这些老人,都是在提心吊胆的中度过。
“嗯,你们都辛苦了,”赫连晟眸光虽然淡淡的,但只这一句,却已足够让康伯老泪纵横。
“不辛苦,老奴不辛苦,只要殿下能平安归来,一切就都好了。”
“你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木香知道这老头,若不是碰上什么为难的事,也不会如此着急。
康伯本以为只有木香在,是打算找她的,可这儿瞧见赫连晟回来了,倒有些难以开口了。
赫连晟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目光微凝,“什么事不能说?本王既已回来,就无防让人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