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更麻烦,两边照看是最不方便的,而且我最近还要做件大事,如果你走了,两个小丫头,我是肯定要接到府里的,也正因为我府里人多,才能更好的看顾他们,你放心好了,唐皇有专人伺候,家里的那两个老头,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活干,也可以给他们找点乐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红叶咬着唇,想了想,“明日一早吧,在这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怪别扭的。”
本来她是打算迟几天的,可今儿又在外面碰上木景华,那个小青,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真怕这些污秽言论传进两个女儿耳中,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木香也当即拍板,“那好,你晚些时候就把她俩送过来,你明日一早就走,我派几个人沿途护送你,到了泉城,开店的铺子,你仔细挑好了,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托人画一张图送回来给我看,店铺的钱,由账上出,你住的宅子,也先从账上垫付,你先别急着拒绝,等我把话说完,住的宅子,日后从你的分红里面扣,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吧?”
红叶握着木香的手,红了眼眶,“妹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你,我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还记得当初我第一眼见你,当着公主跟太子妃的面,你三言两语,就将她俩的气焰灭的丁点不剩,后来还狂妄的扎伤公主的手,当时我就在想,这丫头太生猛了,说真的,当时我打心里的佩服你,活的那般洒脱痛快,看着你骂人,看着你打架,我心里可乐呢!”
木香笑看着她,说道:“你就没觉着我很粗鲁吗?很多人都会这么觉得,京城里所有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有我这样的,是个另类。”
“瞎说,什么叫另类,你不过是比旁人看的更开,没有将功名利禄看的太重,所以你才没有负担,妹妹,我是真的没想到,后来咱们俩能一起做生意,还因为有你,让我脱离了那个家,重新找回了自我,说实话,这辈子认识你,值了!”红叶有感而发,说着说着在,豆大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一想到,以后要分别了,去了泉城,就是她一个人奋斗,她怎能不伤感。
☆、第231章 归返之期
木香忠心的说道:“红叶姐,我是这么想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短短的几十年,甚至更短,如果在该迈出那一步的时候,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怕这怕那,等以时间过去,你后悔都来不及,倒不如放手一搏,输了又如何,总比人生留下遗憾的强,你说是吗?”
她也是有感而发,红叶却听心潮澎湃。
放手一搏,输了又如何?
她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东西了,又还在纠结什么呢。
两人商定好了,下午就送两个小女娃去襄王府,红叶还有很多事需要打点,明日一早起程去泉城,木香给她安排了两名护卫,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红叶的性格就是说到做到,她说要离开京城,真的是片刻都不想耽误,连卫曾都没有告诉。
两个小女娃被送到襄王府的时候,唐皇刚闹完脾气,被木香安抚下来,领着几个老头,堆长城。
木香命人做了一个架子,就让他站在里头,站够时间了,才可以出来。
因为他有一条腿可以动,站过了,下午的时候,还得拄着特制的拐棍,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由吴青数着步子,走到一定的数目,才可以休息。
这一通折腾下来,唐皇夜里睡觉可香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间都不带醒的。
睡眠好了,吃的东西也对他胃口,脸色也好了不少。
太医给了诊脉时,都啧啧称奇,说襄王府这个地方,大概是风水好,对皇上的病有利,难怪唐皇非得留在这里养病呢!
小芙跟萱儿被送来时,襄王府院子里可热闹了。
又是鹰,又是貂,又是狗,对了,还有只猪,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彩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木朗追着他们玩耍。刘晨还没从军营回来,她放心不下。
练了一段日子,他已经完全适应军营的生活。每天天没亮,就出去了,直到晚上回来时,还是精神抖擞。
身上的肌肉,越练越扎实,彩云偷偷摸过,就跟铁疙瘩假的,坚硬无比。
陈妈跟长生都不在,康伯也知道了草儿的事情,只是无奈的叹气,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她自己犯下的错,就该受惩罚。
木香也一样坐在院子里,看着彩云窈窕的背影,对康伯提议道:“准备准备,把刘晨跟彩云的亲事定下吧,到了年底,通知他爹娘来京里一趟,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年让他俩成亲吧!”
“成,夫人若是下定决心,定亲的事,就交给老奴去操办,只是二小姐成亲之后,要住在哪里,这个事,夫人想过没有?”
木香想了下,“暂时就住府里,咱府里不是还有好些空着的院落吗?乘着这次机会,一并收拾出来,该上漆的上漆,该修整的修整,需要更换的家具,也都一并更换了,等过几年,他们能独立了,刘晨干出一番事业了,再搬出去也不迟,他们俩人的家,该由他们俩人去挣才对,下半年我想开间酒楼,到时候就交给彩云打理。”
康伯佩服极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老奴也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等刘晨回来,老奴再去问问他,只是这定亲,他家那边的人,没有来,会不会不太好?”
“不好也没办法,离的太远了,一来一回,大半个月,太耽搁时间了,等到刘晨回来,你让他亲自去见我,有个事,我得知会他,”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若是办好了,一举数得。
康伯点头应下,并不多问。
红叶亲自送两个小女娃过来的,带着不少东西。
木朗一见着她们俩个,兴奋的跑过去,“小芙,听说你要在这里住几天,那太好了,以后等我放学,我带你玩。”
木朗比小芙大了好几岁,但木朗心性纯真,所以在他眼里,小芙跟他,几乎没有年龄差。
小芙害羞的躲到红叶身后,不敢看他。
倒是萱儿,睁着天真纯萌的大眼睛,看着木朗,“哥哥,你要带我玩什么?我姐姐怕虫子,我不怕,我喜欢虫子,哥哥,你跟我一起玩虫子好不好?”
红叶笑着打断她,“萱儿乖,虫子会咬人,不能随便玩,快过来见过几位爷爷,还有木姨。”
彩云跑过去,把萱儿抱了起来,又对芙儿说道:“都快进来吧,他们都在主厅呢!”
萱儿好奇的看着这位抱着她的大姐姐,彩云见她皱着眉,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瞧,顿时又怜又爱,“小丫头,你看什么呢?以后跟我住一个院子好不好?”
萱儿拧起一对小秀眉,嘟着粉嫩嫩的唇,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不跟你睡,我跟芙儿睡,不过她蹬被子,我也不喜欢跟她睡,我喜欢跟娘睡,娘身上香香的。”
芙儿对着萱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小丫头,跟谁都自来熟,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木朗满眼惊奇的盯着芙儿的侧脸,“你睡觉也蹬被子啊,我还以为只有睡觉蹬被子呢,那你尿床吗?”
木朗说这话,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的问她:睡觉尿床吗?
其随意程度,等同于问她:这个东西你喜欢玩吗?
他觉着很随意,但是在芙儿听来,简直是五雷轰顶一般。
所以,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绕到彩云另一边,不理他。
“嗳,你干嘛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尿床?可是你还很小啊,为什么会不尿床呢?你跟我说话嘛,明儿我带你去学堂玩,好不好?”
彩云也听见弟弟问人家的问题,真是啼笑皆非,“木朗,别胡说,小芙是女孩子,跟你不一样的。”
木朗眨眨眼睛,“可是二姐,你也是女孩子,还不是每次都说我尿床,说我羞羞羞!”他把彩云堵的无言以对。
小芙眉毛皱的更深了,“萱儿都不尿床了,你还尿床吗?”
“我不尿床啊,我是逗你玩的,待会我带你去跟赤貂玩,它最懒了,但是它身上的毛又软又滑,摸着可舒服呢,”木朗怕她不信,跑到花坛边,将趴在那上面懒洋洋的赤貂抱给小芙看,“你瞧,它很乖吧!”
萱儿看见赤貂,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神,瞪的老大,从红叶怀里伸手就要去抓,“我要,哥哥我要抱它。”
木朗一听她叫自己哥哥,顿时乐的心花怒放,把赤貂往她怀里一塞,“给你, 抱着吧,它很乖,也通人性,不会随便咬人的。”
萱儿摸着赤貂的头,揪着它的耳朵,将它提起来,跟她平齐对视。
赤貂本来睡的好好的,冷不防被人拎起来,还得面对这么一个小屁孩子,心里那个郁闷哪!
所以,当萱儿看着它时,它很傲娇的把头转开了。
萱儿见赤貂不理她,委屈巴拉的撅起嘴,对红叶打小报告,“娘,你看,它都不理我,萱儿不要和它玩了,萱儿要跟娘亲回家,娘亲带我回家好不好?”
红叶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正说的好好的,就见萱儿豆大的眼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的红叶心疼坏了,用力将萱儿搂紧了,“妞儿乖乖的,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娘是要去给咱们三个人,重新找一个家,等娘找到了,马上就回来,接你们俩个过去,好不好?”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萱儿从小声的啜泣,改为放声大哭。
小芙无奈的看着妹妹,伸手将她从娘亲怀里接过来,拍哄着她的背,“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脸了,你看赤貂不是正看着你呢吗?你想跟它玩,就得先让它认识你的,木姨家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娘是要去办正事,你要是敢不乖,姐姐把你丢路上去,让你被叫花子拐走!”
木香听见萱儿的哭声,从主厅里出来,同时也听见了小芙的话,再看看耷拉着脑袋的赤貂,好笑着走过去,摸了摸萱儿的头,对她道:“谁说它不理你了,你瞧着。”
然后,她对赤貂微微一笑,“起来,转个圈给我们瞧瞧。”
赤貂恨不得把头埋进爪子里,它是神兽,不是耍戏的猴子,可不可以不要转什么圈圈?
答案是不能,因为木香接下来的话,彻底断了它想打退堂鼓的想法。
“表演的好,晚上有肉吃哦!”
赤貂认命的低下头,缩着尾巴,又无奈又悲凉的在原地转圈圈。
小芙看它呆萌的模样,咯咯的笑个不停,“它真是太可爱了,还听的懂人话呢!”
萱儿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张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小猪哼哼叽叽的跑过来,大概是看赤貂转的好玩,一也跟着它一块,顺着道走。
赤貂火气正大呢,被这家伙一搅合,顿时气的不行,伸出爪子就要挠它。小猪不甘示弱,扭着猪鼻子,使劲拱它。
两个家伙,又打又闹的,乱作一团。
萱儿看的呵呵大笑,挣小芙的怀抱,走到赤貂身边,蹲下来,看着它们玩耍。
木香招呼红叶进去,放他们几个在院子里玩耍就好了。
用过晚膳,三个老人家,再加她一个,四个人坐成一圈搓麻将。
这麻将,是木香让长生,按着她画的图样,用木块刻出来的,然后上漆图色,手感大小还是不错的。
教这几个老人家搓麻将,也是需要耐心的,她教了一个傍晚,就连围观的康伯都学会了,赫连明德却怎么着都不会,总是抓着一张牌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看那架势,比他带兵打仗还要难呢。
他们三人里头,打的最好的,应当是木老爷子,他学的最快,堆牌也最快,在唐皇跟赫连明德还在犹豫牌该插哪的时候,他已经闲闲的坐着等了。
唐皇兴致最高,尤其是糊牌的时候,嘴角都咧天上去了。
但是输牌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是不高兴的。
这要是在宫里,只怕也没人敢糊他的牌,可是在襄王府,没人理他是不是皇上,该糊的牌照样糊。
木香把康伯教会了之后,就让康伯陪着他们打,她不能坐的太久,而且对牌局,她不感兴趣,之所以拿出来教给这几人,主要还是想让他们安静一会,不然几个老头闹起来,那也是不得了的。
木香领着红叶进来时,唐皇手里抓着一张四饼,丢又舍不得,留着又没用,纠结的要命。
康伯不敢催,抓着一手好牌,也不敢嚷嚷,没法子,这几位都是主子,他一个做奴才的,哪敢吱声呢!
但是赫连明德坐不住了,他眼尖,瞅见皇帝手里的是什么牌,正是他缺的最后对倒。
老头子心里纳喊:‘快扔啊,赶紧的,扔了,我就糊牌了。’
估计唐皇是知道赫连明德心思的,看他眼神就知道了,所以他抱着那一张牌,死活就是不扔,反正也没人敢催他。
木香走过去,从唐皇收里抽那张牌,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张,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出去,“瞧瞧,这一茬都没有了,有什么可等的。”
唐皇正想发火的,可是定睛往桌面上一瞧,恍然大悟。
还真是的,他只顾着自己的牌了,没注意桌面上的牌,失策,大大的失策,果真是他老了吗?
木香这一手,叫赫连明德不高兴了,“臭丫头,吃里扒外!”
红叶笑着走过来,对着三人,盈盈一拜,“民女红叶,拜见皇上,见过两位老太爷!”
唐皇心情好,自然也是眉开眼笑,“平身吧,朕听臭丫头说起过你,跟她一样的大胆!”
“谢皇上,”红叶还摸不准唐皇的脾气,所以多余的话,她不敢说。
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不是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她混在一起的,自然都是一个德行,不过红叶这丫头,也能干着呢!”
木香笑道:“您这话说的可不对,这不叫德行,这叫能干,要是真的论起本事,女子未必输给男子,自古以为,女子的才学都被埋没在闺房之中,院墙之内,很多女子大字不识一个,不是她们不想学,也不是她们学不会,是这个世道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皇上,我跟您打个赌,如何?”
“打赌?你想干什么?”唐皇可不傻,他太了解木香的脾气,跟她打赌,绝对没好事。
木香冲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也不干什么,就是您同意我在京城办女子学堂,并且呢,是免费教学,不收一分钱,这个费用嘛,自然得您出,我跟您打赌,不说远的,就说近前,我能招收一百名学生,只要我能招收到,就算我赢,您,敢吗?”
唐皇摸着胡子,目光深沉许多,“哦?你提出的这笔买卖好像不管怎么算,朕都没啥好处,不是吗?”
木香摇头,“不对,您有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男子有从文,有从商,也有从政,女子也一样可以,武功练好了,可以带兵打仗,文才练好了,可以进朝堂从政,女子比男子心细,很多时候,她能看见男子忽略的东西,当然,善于经商的,就比如红叶这样的,经商手段,可不比男人差,京城中,想必没几个人,能跟她相比,再说,我身边扔英杀,若是带兵打仗,可抵得上一位三品武将,皇上若是不信,尽可找人来试一试!”
她这个想法,还是属于太前卫了,别说唐皇不能接受,就连当局者红叶,也无法接受这个观点。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木香,“妹妹,我就是喜欢抛头露面,哪里懂得什么经商,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做女子的,还是相夫教子,规规矩矩的好。”
这不是红叶的心理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大致明白,帝王的心思。
他是天子,首先他也是男人,他怎能容忍,女子跟男子平起平坐这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