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答案,搞得众人都傻眼了,一瞬后又不禁哑然失笑。
“这也太耍赖了吧?”韩虓忍俊不禁地品着艾文。
“什么耍赖,这叫脑筋急转弯懂不懂?要不,我也考你一个?”艾文嘴角泛起邪魅的笑。
“什么问题,你说吧。”韩虓明知可能回答不了,却并不退缩。
“有一个人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回家,他身上没有伞,可是他回到家后竟然没有淋湿头发,你说这是为什么?”艾文眸中闪着灵异的光,绘声绘色地描。
“他戴了帽子?”韩虓试着解答。
艾文摇头,“九虎少爷,大雨滂沱耶,连衣服都湿透了,何况是帽子。”混得越来越熟了,不自觉地连称呼都改了。
“难道他功力太高,能用神钢罡气撑起雨吗?”韩虓看了看她,竟然不觉得她的称呼有何不妥。
艾文两眼一愣,“有这种人吗?开什么玩笑?”
“那——是什么?怎么想头发都不可能不淋湿啊!”周彦霜小心翼翼地看着艾文问。
艾文嘴角一扬,笑道:“很显然,那人是个光头啊,你想他连头发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淋湿头发呢?”
“你是说和尚?”紫郁也被“勾引”了过来,看来艾文的感染力就是强。
“和尚?可以这么说。”艾文真是不太理解他们想问题的思路,光头没必要非得是和尚啊,常人不也可以剃光头吗?
周前辈一释脸上寒霜,道:“艾文姑娘言谈真是风趣。”
“嘿嘿,我只是不想大家这么无聊诶。”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再说一个看看。”韩虓真不信她出的问题都这么难。
其实不是艾文出的问题难,而是他们这个时代压根就还没发明出脑筋急转弯来。艾文用两千多年后的东西来考他们,当然会令他们费解了。
“嗯,那听好了。”艾文想了想,道:“有一条河,不管你的船怎么努力,都开不进去,你说这是一条什么河?”
人面面相觑了半响,愣是没找出那条河来。
“你还是直接说答案得了。”韩虓无奈地认输。
“银河啊,呵呵呵,船根本没法脱离得了地球的引力,当然也就开不到银河里去了。”艾文说完,兀自笑着,一看众人茫然的表情,表情立即卡住——是了,什么时代啊,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银河呢?
“银河?银河在哪?”韩虓的头大了,越听越觉得费解。
艾文指了指天,“在太空中呢,地球以外,远得没法想象。”
周前辈也纳闷了,“我们头顶的天不是圆的吗?又如何能冲破它到外面去呢?”
“冲破它?”艾文一怔,眼睛眨了眨,忽地恍然大悟,“哦!对了,你们的视线还无法跳出天圆地方之说,我说的这些你们怎么可能理解呢?”
“什么叫‘你们的视线’?”紫郁不屑地哼鼻,“说得好像你是神人似的。”
艾文不与他计较,瞄向周彦霜,转过话题道:“彦霜姐姐,你伤得似乎不轻,不去清理一下伤口吗?拖的时间太长,伤口会发炎的。”
“哦,是了,我先失陪一下。”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彦霜之前心情不佳,未注意到身上伤口,此刻一看衣服,赶紧起身跑向溪边,折转身形在一大石下躲着清理。
“霜儿。”周前辈见她走,起身朝众人道:“为防万一,老朽还是去把把风。”语吧,闪身走人。
老人一刻不忘斧头帮追杀他们的事,是以任何时候他都不敢松懈。
艾文看看铁链,无奈的摇头,她倒想去帮帮周彦霜,只是一方面她怕见血,另一方面她若去的话,韩虓也得跟着,那样周彦霜反而会更难堪。
坐着坐着,艾文突然自怀中摸出黑铁令,递向韩虓,“九虎少爷,你看看,这便是那黑铁令吗?”
韩虓接至手中看了看,讶异的不行,“你怎么会有黑铁令呢?”她不是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吗?何时得到这令牌的自己怎会不知?
“苗掌门给她的。”紫郁瞥了眼,淡淡的接口,显是他站在高处,场中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眼里。
“嗬!没想到你的观察力还挺强嘛!”艾文语含讽刺,对置身于事外的紫郁显出鄙夷之色。
紫郁与她四目一对,顿时恼火,“我爱怎么做是我的事,你无须评价他人作为。”
“是吗?”艾文不怕的迎上他的眼神,“你可是我未来的老公耶,算得上是外人?”
“什么未来的老公?”紫郁愤怒的瞪着艾文,气势不减。
艾文懒得跟他解释,拿过黑铁令仔细揣摩揣摩,能让那么多人为它去死的黑铁令应该不简单罢。
左右观察了半响,除了见令牌的侧边有一点凹进去的异常外,其余都稀松平常得很,不就是个骷髅形状嘛。艾文瞧得无趣,忍不住伸手往那凹下的地方戳去。
嚓,令牌应声像自动抽屉一样弹出一截来。
“呵,很先进嘛。”艾文凝目看了看,从中拉出一白色丝巾,展开一看,密密麻麻的记了几行字,可惜她是一个都不识得。
最后只好将其递给韩虓,“看看,这是什么呀?”
韩虓纳闷的瞧瞧艾文,苗前辈不是给她的吗?她怎么可以随意给人?难道她都没有一点私心吗?
迟疑了一阵,他方接过来,扫了两眼,又递给艾文,不说话。
“是什么啊?”艾文侧头好奇地问。
韩虓凝神想了想,摇头,“看不懂。”
“连你都看不懂?”艾文失望的瞥了眼,折起来收好,又将黑铁令还原成原来的模样,放入怀中。苗天风临死前的请求,在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之前,她也只有勉为其难地将其保管着了。
紫郁脸色微愠的看着艾文,她竟然没想过给自己观一观?这女人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呀?
“不是武功秘籍之类的吗?”紫郁以为任何门派保藏得最好的无外乎是这些。
韩虓沉吟着摇头,“在下敢肯定,不是武功秘籍。”
探不出口风,紫郁以为是韩虓不愿告诉他,当下也就识相地不再发问。
“哎,紫郁,问你件事……”望着熊熊的焰火,艾文想了想紫郁对她的态度,忽地抬头瞄向紫郁,嘴角噙起一抹捉狭的笑容,道:“你……不是真的想娶我吧?”
见紫郁愣住的表情,她似模似样地一叹,乱侃道:“我也知道我长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
转折词一出,盯着紫郁顿了顿,方接口:“咱们没感情耶!感情知道吧?感情这东西有时两个人即便在一起磨炼个八百年,也不见得会有耶!所以……”
话到此停了下来,虽然没有道明,意图却是再明显不过。
这几日装成轻浮的样子来戏弄紫郁,感觉太难受了,所以她不想再拖,出口便半开玩笑地摊牌。
闻言,韩虓简直要晕,这哪是形容女子的词呀?这分明都是按在男人身上才像样的话。老天,女子若都长成她形容的那样,那还有人敢去爱吗?不过,转念一想,她难道是特意地想要让紫郁倒胃口?
紫郁眼皮一抬,寻味地盯了艾文半响,道:“我与你的婚姻乃是父亲费解千辛万苦才做出的安排,你既然已经答应,何以现在还要说这么多?有用吗?更何况对于父亲的安排,在下不想违背。”
他话中避重就轻,丝毫不提及感情之事,是否无论有没感情,只要是父亲的决定,他就不会去反对。
“听口气,你似乎并不想跟我结婚嘛,只是因为是你爹的安排,所以你才不想违背的,对吗?”见紫郁没有反感这个话题,艾文厚着脸抿嘴做了个迷人的假笑,抓住他的话柄猛攻。
“我想又能怎样?不想又能怎样?”紫郁不爽地一哼,他太了解青衣神君了,自小他都不可能违背得了他的意愿。
“既然如此,那,紫郁,难道你就没想过逃婚吗?”艾文见他神情中隐隐透着无奈,又继续谆谆诱导。
“逃婚?”紫郁愣了愣,自古有男人逃婚的事吗?而且还是被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女子怂恿。
他想了想,冷不防冒出句让艾文呛肚的话来,“怎么?莫不是你想逃婚吧?”
“啊?”艾文嘴角尴尬地抽了抽,“哪里哦!我只是在为你着想而已,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父亲提的条件,那我就不可能再反悔。再说了如果我逃的话,那岂不是不讲信用?更何况我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估计你老爹也会把我捉回去的,所以……嘿嘿,如果要逃婚的话,也只有由你来逃了,你是他儿子嘛,再愤怒他也不可能拿你怎么着呀!”
死鸭子嘴硬,这哪是讲信用呀,明摆着要把自己不讲信用的行为推到别人的身上来。
“你是在叫我做一个不孝子吗?”紫郁眉峰一挑,目色冷寒地盯着艾文,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哎,你得搞搞清楚,孝子是什么?什么情况下才叫孝子?”艾文极不赞同地和他反驳,“像你这种事事听从的做法,那不叫孝,那叫顺从,说白了叫没主见……”
“你竟然说我没主见?”紫郁听不下去地截口,貌似戳到他痛处了。
“sorry,sorry,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真不是那意思。”艾文见他脸色变得难看,赶忙摆手道歉,好不容易才把他诱上轨道,可不能因为两句话就泡汤了。
“是吗?”紫郁双眸注视着她,看样她似乎真不是故意要损人。
“嗯,那当然呢!”见紫郁平息了下来后,艾文知道前面的招式不行了,只得睁大眼睛无奈地下狠心编。
“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时候摔到过肚子,当时流了很多血,我爹娘都以为我活不过来了,可哪知我躺了十天半月后,竟然离奇地好了,只可惜大夫检查说我肚子受了严重的碰撞,从此后再难为人母,知道什么意思吧?也就是说我以后不能生孩子了。”不知道才怪,她只是想故意解释出来以增强事件的严重性。
紫郁与韩虓闻言,俱是睁大双眼看着艾文,实难相信这女子的口中会冒出这种话来。
耳旁又听艾文语重心长地道:“青衣神君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续传香火之事肯定得由你来做。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害了你家?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不能因为我而断了你紫家的香火啊!对吧?”
紫郁欲言又止,瞥了瞥艾文希求的眼神,才终于道:“那还不简单,到时再娶一个妾不就好了?”
“妾?你是说另娶一个来为你生孩子?”艾文惊讶得无与伦比,这紫郁居然想到用这种绝招来回绝她?“那,既然你迟早都要和我离婚,又何必要连累我呢?”
“连累你?离婚?”紫郁懵懂之色大现,艾文的脑子都是什么做的?这样也叫连累她?还有那个离婚又该怎么说呢?
韩虓莞尔,审视着艾文,看好戏似地静坐一旁,突然很好奇艾文会用什么办法来摆脱如此难缠的紫家。
潜意识中,他竟似从未想过艾文会真正的嫁给紫郁。
“哎呀!我是说休了我。”艾文赶紧转换成古代的说法。
“休了你?”这会该换作紫郁惊讶了,“我有说过要休了你吗?”不给他扣顶绿帽子的话,他有理由休了她吗?再说即便扣了绿帽子,恐怕也得经过他老爹那关才能做决定。
“不是吗?”艾文讶然了,不是休了她,那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打入“冷宫”?妈呀,那也太残酷了吧!
离婚她是见得多了,可是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她还真没见过,而且似乎也无法理解,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她更是难以接受。
一个男人的心中怎可能装那么多的女人呢?别看她脑袋瓜灵活得很,这种事即便给她想上一百年,也不见得她能想通。
“说了半天,说得口都渴了。”紫郁面容含笑地一耸肩,道:“你不就是想要摆脱我吗?可是很抱歉,我永远都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说完他起身又道:“我去打点水。”那意思是不跟艾文嚼舌了,反正说和没说结局都一样。
还以为紫郁不开窍,原来紫郁是把明白都藏在了心中。
“你……”看着紫郁离去的背影,艾文瞪大了双眼,艰难地自唇间迸出一个字。
努力了半天,竟然无功而散,想着她心中就恼火得很,什么人嘛,这么死心眼。
愤懑之下,她抓起手边触及到的碎石,想也未想就扔向紫郁。这样固执的男人,真是太难以对付了。
眼看近了,岂料紫郁倏然一个转身,伸手一绕,那枚冒冒然来的碎石就夹在了指间,如此武功当真非同凡响。
“你竟敢打我?”紫郁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脸上难得地露出恼怒的表情。还未结婚她就敢驯夫,等到结了婚岂不更是无法无天?
“啊?不,不是,是天,天外飞石。”艾文指了指天,窘迫地看着紫郁,她并不是真想拿紫郁出气,只是刚才太生气,一火就失去了理智。
其实,追根下来,这并不是紫郁的错,谁叫自己当初为了活命而乱承诺呢!
——不管怎样,她都能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责任。
天外飞石?切!尽管骗三岁小孩吧,紫郁微愠地瞥她一眼,大袖一甩,踏步而去。
“其实,紫府也不错哦!”韩虓脸上突然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比起朝家堡,应该差不了多少。”
又是朝家堡,他似乎一刻也未忘记艾文说的要做朝家堡少夫人之事。
艾文转头一瞥他,咦,那捉弄的表情,这么欠揍啊!她眉头一挑,道:“是吗?可是听起来,似乎朝家堡还是要强一点嘛。”
“你,不会真的立志要做朝家堡少夫人吧?”见她一点不反驳,韩虓口气隐隐有些生硬。
艾文美目一转,突然想戏弄起他来,贼道:“那个嘛,暂时还不好说……可我倒是觉得紫府和朝家堡似乎都不怎么样,若是比钱比势的话,还是轩苑山庄比较好。如此的话,九虎少爷,你就在我眼前,而且整日与我形影不离,我是不是应该嫁给你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
“嫁给我?”韩虓顿时瞠目结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本想捉弄艾文的,却没想到这矛头到最后又一如既往地转到他的身上来。
艾文狡黠的目光瞥他两眼,笑道:“瞧你,不必这么惊讶,好像我有多可怕似的。事实上,这种事大概一百年也不会发生哦。”
韩虓似有疑问,刚要张口,却见周家祖孙二人面色凝重的朝这边走来,遂起身道:“周前辈,没发生什么事吧?”
“嗯。”周前辈面色沉重地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耽误了这许多时间清洗伤口,想必二人是躲在暗处商量某件不为人知的事了。
“彦霜姐姐,坐吧,还疼吗?”艾文整理了一下地上就坐的石头,仰头看向周彦霜,一脸的温和与诚挚。
周彦霜摇摇头,移身过来坐下。瞥眼艾文,她心下不禁一怔,能以此种表情来待人,那这人该是没有经过任何恩怨情仇罢。但她随即又忍不住感叹起来,如此不被世俗熏染的一张绝色容颜,会一直保持着现状吗?
……该要一直保持着才好啊!
只是,江湖,血染的世界,跳进来后,那颗曾经清纯得无怨无仇的心又能持续多久?
自己的命运已经如此,她多想艾文不要搅入这摊浑水中来,可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有自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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